第八章 魂術

「是的，可是……」另一個小雨有些遲疑，「我本以為你有些話要對我說。」

「是的，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亂極了，我不知道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小雨越說越激動，「我想回家，可是這裏卻有一個對我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別這樣，小雨。」另一個小雨把雙手放在小雨的肩上，微笑着看着她，「你不喜歡這裏嗎？」

「不，我喜歡這裏，有時甚至會感覺這裏有我另一個家，可是這並不意味着……你知道我心煩只是因為……」小雨忽然心裏一陣酸楚，閉上眼睛，把頭倚在了另一個她的肩上。

「好了，我明白，」另一個小雨輕輕地把小雨摟在懷裏，「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我本來就是你。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就當這只是一場長長的夢，一場遊戲。」

小雨抬起了頭，看着另一個小雨，問：「這真的只是一場夢？」

另一個小雨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個記憶，關於你的記憶。」

「那麼，你也會魔法？」

「當然。」

「那麼你去跟黑魔斗，讓我回家。」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很想玩冒險遊戲？」

「我，我做不到。我除了魔力什麼都沒有，」小雨看起來很失落，「你去吧，救救大家。」

「自信一點，」另一個小雨拍了拍小雨的肩，「相信我，只有你能做到。誰都不能代替你，我只不過是一個記憶，你才是實實在在的，明白嗎？」

「我，行嗎？」

「如果連你都不行，就沒有誰可以做到了。」

「真的？」

「真的！」另一個小雨微微一笑，「不要再試圖去找那個曾經生活在這裏的你的影子，做好你自己，別有太多顧忌。」

「好吧，」小雨的臉上多了一點自信，「那我就試試！」

「對了，還有點小事。」另一個小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小事？」

「是關於翼的。」

「翼？他怎麼了？」

「他最近不太痛快，你對他太客氣了。」

「太客氣？」

「你要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對他這麼客氣，會使他有距離感。要對付黑魔，你們必須有足夠的默契，你不可能獨自去完成這件事。」

小雨想了一會，點了點頭。

「對了，說到翼，」小雨問，「他到底是我什麼人？」

「他嘛，」另一個小雨笑了笑，「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竟然一直瞞着你，他真夠調皮的。」

「你也夠調皮的，告訴我能怎麼樣？」小雨有些不願意。

「好吧，看在你是我的份上，」另一個小雨說，「他其實是——什麼聲音？！」

從四周傳來了似乎是念咒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翼的聲音。

小雨又感覺到了進來時的那種吸力，不過這次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幾乎要把她扯碎，她真的被扯碎了。

小雨失去了知覺。

等小雨回過神來，她已站在堅實的地面上，可以聽到火燒木柴的嘎嘎聲，周圍被熏得暖暖的。她又回到了小木屋。

她渙散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到眼睛上——她的眼睛是睜著的——發現眼前幾厘米處有一雙瞪的大大的眼睛盯着她。

「啊！」小雨驚叫着退了一步。

「啊！」那眼睛的主人也嚇了一跳，退了一步。原來是翼。

「你幹嗎？」小雨吁了一口氣，「想嚇死我啊？」

「嚇死你？」翼十分生氣，「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突然一動不動，和你說話也沒反應，好像丟了魂一樣，我怎麼能不擔心？」

「那你剛才在幹什麼？」

「我沒辦法，只好試試魂術。」

「果然又是你把我弄回來的。」小雨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你剛才去哪兒了？」

「沒什麼。」

小雨看着桌上依然不動的照片，伸手要把它拿起來，在她的手觸及照片的剎那間，照片化作無數塊光斑，散落不見了。

「她走了。」小雨輕聲說。

「誰？」

「另一個我。」

雪悄悄地下着，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