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夏真搖頭。「如果真要叫我生,那麼我希望我的小孩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他要有一對恩愛的父母,他要在溫馨、快樂的氣氛中成長,而我和雷漢宇……至少目前無法做到。」

「你可以改變你和雷漢宇之間的情形。」常薇薇急切道:「他又不是在外面有女人或是每天照三餐毒打你,你們是天作之合……」

「夠了,薇薇。」夏真打斷她。

「你不要胡來,如果讓雷漢宇知道你拿掉了他的小孩,他一定會……」白子伶打了個冷顫。

「先去做檢查吧!」司馬星辰一向比較冷靜、實際。「先確定了之後再說。」

「我不要小孩!」夏真心意已決。

屋子裏濃濃的中藥味令剛進門的雷漢宇覺得很不習慣,他個人是沒有吃中藥的習慣,至於夏真……他也從來沒見過她煮中藥,怎麼回事啊?

來到房間里,只見夏真正躺在床上假寐,她的臉色依然蒼白,顯得極度疲憊,於是他放下行李來到床沿坐下,一臉疼惜的看着她,手指輕觸她的額頭,想知道她有沒有發燒。

夏真卻整個人猛的醒過來,一見到他,她不自覺的露出一絲驚惶之色,本來覺得立場堅定,沒有什麼好不能面對他的她,這會居然有些心虛,因為她……謀殺了他的小孩。

「是我!」雷漢宇柔聲道。「吵醒你了?」

她搖頭,喉嚨有些緊緊的。

他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她,但是扣去在飛機上的時間,有五個獨眠的夜裏,他是那麼的想她,那麼的急着想回台灣。

「你不舒服嗎?」他又問。

「我……」她居然講不太出話。

「我聞到了中藥味。」

「我……」她不想說假話,「我的身體……」

他擔心的問:「你生病了?」

「我是……」

「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拿掉了小孩。」夏真低低的說,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臉。

有好似一世紀漫長的時間,她都沒有聽到雷漢宇的呼吸聲,她不敢看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一張怎樣的臉,常薇薇、司馬星辰和白子伶拼了命的勸她,但她就是一意孤行。

「夏真,麻煩你再說一次!」雷漢宇不肯接受事實,他認為是自己長途飛行太累,耳朵有些耳鳴,他一定是聽錯了。

「我……我拿掉了……」她咕噥。

「不要告訴我你拿掉了我們的小孩。」他企圖用平常的音量道。「不要。」

「你……我們又不想要小孩,所以——」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不想要小孩?」雷漢宇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眼裏沒有溫暖,而是一種冰冷、犀利、復仇的目光,彷彿可以置人於死地。

夏真看過他生氣,但是她不曾看過他這種會令人打顫、會叫人心裏發毛的眼神,好像想將她五馬分屍,想將她活活掐死似的,難道他這麼想要小孩?即使是和她生的?

「我不想要,我以為你……所以我就……」

「你就拿掉了小孩?」

「是的!」她承認。「我拿掉了小孩。」

「連問都不曾問過我?」

「你在美國。」

「你可以打電話,可以問一下我的!」雷漢宇大吼大叫,整個人像是一頭瘋了的獅子般。「你居然敢自作主張的拿掉小孩?你居然敢這麼冷血的謀殺掉一條生命?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

夏真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如此的冷血,但是……她擔心雷漢宇並不想要小孩,並不喜歡小孩啊!

「誰陪你去的?」他又嘶又吼的問。

「我自己一個人。」她低低一句。

「你那些死黨……」

「她們不肯,她們以為沒有人陪我去我就會打消念頭,所以……我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你一個人竟敢……」

「我……我以為……」

「夏真,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沒心沒肺的女孩,我只出國七天而已,不是一去七個月或是七年,你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謀殺』掉一條生命,你……你真是比蛇蠍還可怕!」雷漢宇一副想狠揍她一頓的表情,只是他拚命控制自己。

「我有權利……」她想為自己辯解。

「你什麼狗屁權利都沒有!」他差點就揮出手給她一耳光,但硬是忍了下來。「夏真,我們完了!」

「你……」

「我讓你如願,我們離婚!」

「離婚?!」夏真又呆又驚。

「我現在會離開這裏,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殺了你,而我認為……你還不值得我犯下殺人罪,所以我給你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雷漢宇的心已經破碎了,他沒想到他才出國短短七天就發生這麼大的事。

「二十四小時……」

「我要你帶着你的東西滾出這裏,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帶走,然後我的律師會去找你!他惡狠狠的說:「你一秒都不要給我多待!」

「雷漢宇……」夏真不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可怕。

「要贍養費是不是?」他冷酷的一笑。「我雷漢宇一向最不在乎的就是錢,可是對你這種人……你一毛都別想要!」

「我不要你一毛錢,更從沒想過什麼贍養費,我只是不知道你……」她這會已亂了方寸。

「反正你給我消失!」雷漢宇冷冷的看她一眼。「別再讓我看到你!」

【第九章】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而麻雀命就是麻雀命,夏真和雷漢宇的婚姻就像是閃電一般,來得快也悄失得快,她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幸好在常渝中的大力幫忙下,她又回到了原來銀行的信用卡催款部門工作。

雖然有一些指指點點、雖然免不了議論紛紛,但是為了生活……燃該慶幸自己仍擁有這份工作,一毛贍養費都沒拿的她,自立更生、自給自足是必要的,她不能只顧面子而不要裏子。

馮萍除了關心之外,並沒有問太多她的私隱,反正這年頭男女之間的分分合合是很平常的事。

「中午吃什麼?」趁著休息的空檔,馮萍問著夏真,她們倆中午總是一起吃。

「我們去吃點辣的好不好?」

「麻辣鍋?!」馮萍眼睛一亮。

「好啊!天氣冷吃麻辣鍋最棒了。」

就在兩人達成共識之際,夏真看到了常渝中的身影,他朝她揮了揮手,她也朝他點個頭。

「我過去一下。」她跟馮萍說。

「新的追求者?」馮萍瞄了一眼那個男入,是個叫人看起來覺得舒服、順眼的傢伙,有點休葛蘭那種溫吞、敦厚的昧道。

「死黨的哥哥,我的工作全靠他。」

「他看起來很Nice。」馮萍又看了他一眼。

「介紹給你?」

她笑了笑。「他的目標是你。」

「我和他沒有那個緣分。」

「你現在已經離婚了。」

「還是只能當朋友。」夏真一直都這麼認定。

馮萍則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我無所謂,別勉強。」

「勉強?!能有你這種女朋友算他撿到呢!」夏真嘴甜的道:「你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如果你肯點頭,該謝天謝地的是他!」

「我沒這麼好。」但馮萍的確感到心花怒放。「你去吧!我掩護你。」

夏真於是快速的起身走向常渝中,臉上有着要當媒人的興奮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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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者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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