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鷹刀隨著雪兒跨入位於船隻頂層的大廳。

由於船隻在繼續航行中,清風徐來,夾雜著一絲清新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振。

沐浴梳洗之後,鷹刀的確感到人舒服多了,雖然身上的這套看來象是僕役下人的衣物並不十分合身,但總比自己原先那套破破爛爛的好多了。

只見大廳中,那少女坐在上方席前,左右兩旁分別站著方才那為姓曲的中年人和將鷹刀拎入艙房的那位婦人。在他們的對面正擺放著一桌精美的菜肴,更令鷹刀興奮地是桌上還擺放了一壺酒。

鷹刀一見酒,也顧不上和那少女打聲招呼,便旁若無人地走到桌前坐下,提起酒壺往嘴裡倒。

一口酒下去,只覺得滿頰留香,酒香撲鼻,正是極品汾酒。鷹刀大呼痛快,天可憐見,他已許久沒聞過酒味了,此刻即便是一瓶普通的老白乾下肚也是甘之若飴,更別說是極品汾酒了。

那少女見他粗豪不羈,脫略放蕩,不覺心裡微微有氣,難道在他的眼中自己還不如桌上的一瓶酒嗎?因為自他進來為止,還未正眼瞧過她一眼。

鷹刀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轉眼間桌上已是一片狼籍,而壺中酒已干。他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肚子啊肚子,今天你可是享到福了,也不枉你跟隨我一場。」

那少女氣道:「喂,你吃完了沒有?我還有話要說呢!」

鷹刀道:「雖然還不十分飽,但馬馬乎乎也就差不多了。」

那少女道:「那好,我問你,為什麼你會跑到我家船上來?你有什麼目的?」

鷹刀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上船來的,如果知道的話,你就是拉我上船我也不來了。」遂將自己殺了晁無心,被鬼王府一路追殺,恰好船隻經過順便上船的情形說了一遍。

他接著道:「我本來的意思是悄悄地上船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船離了鬼王府的地盤就偷偷下船,誰知恰好被你撞見,也不知是你倒霉還是我倒霉。」

那少女道:「當然是我倒霉了,無緣無故地被你點了**道,你有什麼倒霉的。」

鷹刀道:「我被你打得象個豬頭一樣,你什麼仇都應該報了。可如今我因為你們和花溪劍派結了梁子,弄得我無法在江南立足,難道說不是我倒霉?」

那少女看著鷹刀尚有瘀青的臉龐默然半晌,欲言又止。

雪兒看了那少女一眼,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鷹刀笑道:「有什麼打算?走一步是一步罷了。我在這裡已經呆不下去了,想到北方去碰碰運氣。」

雪兒向那少女道:「小姐,反正我們也要去金陵,不如讓他和我們一道吧。」

那少女道:「我們的船大,也不在乎多他一人,只是不知道鷹公子願不願意呢。」

鷹刀笑道:「多謝兩位美意,只不過我正被人追殺,呆在船上恐怕會給你們帶來不便和麻煩,還是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那少女微露失望之色,口中卻道:「鬼王府?我們還不放在眼裡,但你若是一定要走,我也不好阻攔。」

鷹刀道:「如此多謝了。只要找個稍大一點的市鎮碼頭,我就下船了。」

雪兒道:「你要下船隨便找個地方偷偷走了便是,何必要找個人多的地方呢?那豈非暴露了你的行蹤給你的仇家知道?」

鷹刀道:「我正是要人知道我已經離開了你們的船,那樣就沒人會因為我來找你們的麻煩了。」

那少女氣道:「你以為以你這樣的武功能逃得過你仇家的追殺嗎?又何必強充英雄呢。你這種做法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鷹刀笑道:「我的武功是不怎麼樣,但他們到現在還不是沒抓到我嗎?有些事情並不是完全依靠武功來解決的。」

那少女見鷹刀一意孤行,心內又急又怒,大聲道:「好,你既然要去送死,我又何必攔著你,你去死吧。」說畢拂袖便走。

鷹刀望著那少女生氣離去心裡暗存感激。他何嘗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輕輕鬆鬆地坐船離開,只不過鬼王府在這一帶的勢力非同小可,任何人只要惹了鬼王府,要離開此地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眼見他們看來同樣麻煩多多,又何必再連累他們呢?再說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託庇於他人保護之下,實在和自己性子不和。

那少女氣乎乎地回到房內,只覺鷹刀實在可惡,自己有心要幫他一把,他偏偏不領情,若是就讓他這麼走了,又擔心他有什麼意外,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該怎麼辦好。

雪兒跟著她進入房內,見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心裡安暗好笑,便故意說道:「唉,鷹公子就要下船了,也許這一走,就不可能再見到他了,說不定還會橫屍街頭,叫他留下來吧,他偏偏不肯,真是急死人了。你說怎麼辦?」

那少女隨口應道:「是呀,怎麼辦?」話方出口,才醒悟雪兒在調笑她,不由又羞又急,罵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麼呀!」

雪兒笑道:「我沒說什麼呀,我只不過把小姐想的說出來罷了。」

那少女急道:「好啊,等回去了我叫爹爹把你趕出仙閣去,我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

雪兒笑道:「本來呢,我有一個辦法救那鷹公子一命,但既然要把我趕走,那我說不說就無所謂了。」

那少女喜道:「你有什麼辦法?快說出來。」

雪兒搖了搖頭道:「不說,反正你要把我趕走,我為什麼要說?」

那少女明知雪兒又在逗她,但現在情況緊急,不得不求道:「雪兒,你放過我吧,我都快急死了。」

雪兒噗嗤一笑道:「那鷹公子有什麼好,你要這麼對他?」

那少女羞不可抑,兀自口硬道:「他總算是對我們有恩,我幫他一下也沒什麼不對。你到底說不說。」

雪兒笑嘻嘻道:「說,我說。小姐既然是報恩,我當然會說,要不然豈非害得小姐變成忘恩負義之人了。」說畢,在那少女耳邊耳語一番。

那少女聽了,皺眉道:「這樣能行嗎?」

雪兒笑道:「可以的,你放心好了,他頂多受點皮肉之苦,卻沒有生命的危險。而且,我保證到時候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回來找你。」

那少女羞道:「你不要胡說,我找他幹什麼。」

雪兒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找他幹什麼,只不過我們再不趕快行動的話,只怕來不及了。」

那少女忙道:「那你還在這裡羅嗦,還不快去?」

雪兒笑著答應一聲跑出房外去了。

轉眼間,船已停靠在林家集的碼頭上。

林家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因為緊靠湘水,水運達,成為商家雲集之地,故而由一個小小的市集逐漸展為一個甚為頗為繁華的小城。但也因為如此,它成了一塊各個幫會爭相搶奪的大肥肉。

當然,在這個城裡,勢力最大的還是鬼王府下屬的分舵。因為畢竟這裡還是鬼王府的勢力範圍,它至少算得上是半個地主。

在這裡任鬼王府分舵舵主的范歌,鷹刀不但認識,還很熟,他們是同一批加入鬼王府的。鷹刀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范歌是湘水邊一個漁民的兒子,在和他們一批進入鬼王府的人中,他們兩個人算得上是最窮最苦的了,因此一直受到排擠。正因為如此,他們刻苦習武,奮努力,終於脫穎而出成為其中的佼佼者,受到賞識,一個成為「刀衛」的副統領,另一個成為分舵舵主。兩人由於境遇相同,以前同在總舵之時,交情頗好。

鷹刀知道,也許一下船后第一個對上的就是自己昔日好友,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鷹刀正要向那少女辭行,卻見雪兒跑過來說道:「鷹公子,我家小姐有話要說,請隨我走一趟罷。」

鷹刀答應一聲,跟著雪兒來到那少女的艙房進去。

那少女見他進來便道:「鷹公子,這一次多蒙你出手相助,而我卻多有得罪之處,請見諒。」

鷹刀笑道:「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你不用如此客氣。」

那少女道:「若不是你拖延了那呂東成的時間,我一定無法將他擒住。本來,我是想送鷹公子一程,以作答謝,只是你不答應我也不好強求。既然如此,我就彈琴一曲當作是給你送別吧。」

鷹刀暗想,走就走吧,還彈什麼琴,女孩子就是婆婆媽媽的。但當琴聲傳來,他雖然是一介粗人,卻也聽得如醉如痴,渾不知世間為何物。只聽得琴聲忽而如潺潺小溪如泣如訴,忽而如高山流水洋洋洒洒,果真是繞樑三尺,餘韻不覺。

不知不覺間,琴聲嘎然而止。

鷹刀擊掌叫好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那少女聽他稱讚心內暗喜,道:「鷹大哥過獎了。」不知不覺間連稱呼都改了,等到醒悟過來時不禁紅暈滿面,含羞不已。

鷹刀見她害羞的模樣,端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少女見他獃獃地瞧著自己,心內不由又羞又喜。

過了半晌,鷹刀醒悟過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小姐一曲之德,鷹刀銘刻在心。」

那少女也不留他,站起身來道:「我們會在金陵呆一段時日,鷹大哥如是有空,請去東大街秦道雪秦府一聚。我姓楚,叫楚靈。」

鷹刀笑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爬也要爬去金陵見過小姐一面。」

楚靈道:「大哥這一去,必定吉人天相無風無浪。靈兒在秦府恭候大哥大駕。這裡是一點盤纏,還請大哥笑納。」

鷹刀也不客氣,接過雪兒捧上來的幾錠銀子納入懷中,道:「那麼就此告辭。」說畢拱手道別去了。

楚靈站在船舷邊,望著鷹刀遠去的背影,心內充滿不舍和對他前途的擔心,不經意間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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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刀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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