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羅

「咔嘣。」天空突出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劈開雲層。九天之上，一個巨大而深邃的黑暗漩渦破天而出。蒼穹上，漩渦在天際上急旋轉延長，隨著漩渦越來越大，一道白色天劍從漩渦中穿射而出，隔空向紅芒斬去。

噗－－－－－紅芒一身震顫。劍芒所至，紅芒內的殷紅精心頓時吞吐不定，黯淡顫動了起來。而白光就在這瞬息之間，擺脫了紅芒的吞噬，化作一點金星激遁失在黑暗漩渦里。

「可惡。」天地間傳來一陣披靡的怒吼聲，紅芒上，陡然出現了一雙明亮的巨眼，巨眼開闔間，道道神光直向黑暗漩渦最深處射去。

「天羅，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滅了你。」帶著不甘與憤怒，巨目來到幼童身邊，見到小玉陽昏迷沉睡樣子，蔑視道：「凡胎**，終是天羅傳與你無上神法，你也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話畢，化著一點紅星消失在天際。

幼童還在昏迷，不知道何時，幼童身邊多了一名鶴仙翁，仙翁昂望天沉思，感嘆道：「天羅，真沒想到，三千年了，諸神還是沒有把你給滅掉。悠悠千古，殘魂不滅，此生我只欽佩你一人。」

看著小島上的荒廢，老翁神目如電，光華所過處。島上山石依次聚集凝結，樹木再次煥新生。這裡的一切在此重歸於舊，山還是山，海還是海，以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不曾有任何變故。

低眉看了一眼幼童，仙翁欠下身，古怪的說道；「凡胎**，哼，敢說我的徒兒是凡胎**，滑天下之大稽，我的徒弟能是凡人嗎？」說到這裡突然把話打住，許久方才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他幾輩子修來的福緣，得了我這個師傅，又得到天羅的垂欽，哎，福緣……」

沉默了許久，仙翁方抱起小玉陽消失在原地。

次日的凌晨，引玉陽從石床睡醒，看見身邊石床已沒師傅的影子。出的洞口方見師傅在看海邊日出，突然小玉陽哇哇叫道：「師傅，師傅，我昨天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噢，夢見了什麼？」仙翁頷問道。

「我夢見天上的霞光，夢見洞內惡獸，最後還夢見一片神奇的符文，可我總覺得這個夢好真實，師傅，這個夢真的好奇怪」引玉陽怪異的看著師傅。

「傻孩子，夢本來就是謊言滑稽，哪有什麼真實可言！」仙翁摸著徒兒的腦袋，可以看出，他很溺愛這個徒兒。

春去秋來，轉眼間，六年過去。小玉陽的師傅只傳授了他二套功法；一套是輕身術『無影』另外一套是吐納導引術『逆寰』。

當傳授這兩套功法的時候，仙翁面色嚴肅，道：「玉陽為師授你這二套功法，希望日後牢牢記住，不管以後生了任何事情，不得有半點荒廢，這都是你的救命神符。」

引玉陽如小雞琢米般點頭答應道「徒兒記住了！」而後孩童抬頭看著師傅，道：「師傅，徒兒有個問題想問？」

「說罷！」

「「六年前，師傅你已是壽齡七十三，當時你曾經說過，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使其相溶，方是文治大成，武之極道。可如今，法家，道家，儒家，墨家，無一能相互融洽，特別是道家老子與儒家孔子兩者之間更是文對武，武對文，相互悖逆，不可逆數」這又如何融合？」

仙翁聽到這裡身體一顫，單手擬了一下長眉，眼中神光也為之一亮；「道家李耳謂之大賢，大能，善悟天地道法，善修身修心；百民安，則國安，國之安，則萬事和諧，於國安，謂之大賢。儒家孔子謂之大聖，以民強而國強，國強則而威儀四海，四海臣服，於國利，這乃是大聖；儒家善於養性，道家善於修心。兩者之間本就是一剛一柔，剛柔相濟方能無窮天地，不竭如江河。」老者說道這裡，頗有深意地看了孩童一眼。

「謝謝師傅點化，徒兒終於茅塞頓開」引玉陽謝過恩師，緩步向洞外走出。這一夜，洞府後山林中，時而清風拂曉，春雷咋響；時而冬眠無期，天籟無聲，似茫茫天地，默問世俗之道。

這一夜，他終於領悟了劍之王道；這是他六年來不懈的努力，六年前的劍意也隨之鄙棄，化作無念焚灰消失在茫茫靈海中。

乘著興起，引玉陽身形一抖，一聲清嘯，已化著一縷劍光馳騁在山林深處。這是他第一次衝破了師傅的禁忌，曾經師傅牢牢告誡過他，後山深處常有食人猛虎，噬人禿鷹，還有這傳言中的凶靈精魂，可是他還是去了。

次日的清晨，引玉陽帶著滿身的鮮血從深山林中走了回來。昨夜他獵殺了一頭猛虎，三條黑線魑蟒，一隻碧眼銀鵰。他笑了，他很開心，這是他三年來最高興的一件事情，三年來他除了練劍就是練劍，偶爾也會養些小動物；當然有時候師傅也會教些，琴，棋，字，畫，來充實他的生活，但並不代表他生活的很開心。

看著小玉陽滿身的鮮血，仙翁眼裡露出了少許欣賞之色，回想起來，也不得不讚歎這孩子的天賦；三歲已熟背諸子百家，四歲便勤練諸家劍技，五歲已熟知劍中三味，六歲，便丟棄了那萬卷書屋，從此一直在洞府後林馭劍。這些，在沒有師傅的指點下刻苦習成，這又怎能不讓他感嘆呢？

師傅沒有責備與他，也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只是淡淡說道：「猛虎下山，蒼龍游海，一切皆有定數，明日為師將帶你出海，去見證那中土的繁華與落寞。」

「弟子這就去準備。」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清瘦的小臉上露出了稚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