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

回到診所，水雲回家做晚飯。蘭星做例行檢查，「奶奶我的傷口怎麼樣？」

「你的傷口癒合情況很好，再修養一段時間會更好。這段時間呢最好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奶奶笑了，夕陽的光輝讓她全身鍍上一層暖洋洋的金色。

「恩，好的。」蘭星聽話地點點頭。

陽光透過窗戶斜照在她的身上，地上映出一個黑暗的影子。蘭星突然想到昨天那個人，「奶奶，我想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

「可以，路上小心點。對了，要不要讓水雲和你一起去？」

「啊，不用，我自己會小心的。謝謝奶奶。」蘭星走出房間，隨手把門輕輕帶上。

「唉，這孩子……」老人隔著窗戶凝望蘭星的身影，笑著搖搖頭。

黃昏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空隙，露出點點金色的光斑。清風攜著絲絲暖流拂過蘭星臉頰。短輕輕隨風飄動。清新的空氣中氤氳著泥土的清香。蘭星閉眼深深吸一口帶著甜味的空氣，繼續走。再次來到那片小樹林里，將身體隱藏在樹叢中。

那個人又在空地上練習。沒錯，他就是來這休養的火雲星。看樣子，他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身形來回運轉中，可是每當右手要出掌時，總是一下子緩過來，接著重新開始，然後繼續在這停住。可能是累了，他坐在草地上，出神地注視火紅的太陽，俊美的臉龐卻現出沉鬱之色。

「他的右臂受傷了嗎？」蘭星側臉瞧他，疑惑地想。

「誰？」雲星的目光瞬間射向樹叢。蘭星嚇了一跳，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可我明明感到有人在我附近，現在也同樣可以感覺到那不安的情緒，可怎麼看不見人呢？「雲星閉上雙眼，他通過意識搜尋那個人的方位。意識中感受到的人物的臉漸漸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怎麼可能？為什麼？「雲星睜開眼睛，寶石一樣的眼睛里透出迷惑。「為什麼我只能看到自己的樣子？怎麼回事？」驚訝之餘，他環視四周，目光在身邊的樹榦上定格。他箭步而去，「這、這、是樹葉！」他吃驚的程度並不亞於剛才。十幾片樹葉像一柄柄利劍刺進樹榦里，葉柄露在外面，在微風下輕輕顫動。「這個人一定不簡單。」雲星略低頭，目光里充滿鬥志。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雲星啊，回家吧，時候不早了！」不知什麼時候，對面樹叢間站著一個顫巍巍手拄拐杖的老頭。枯瘦的身體，微駝的背，花白的鬍子，消瘦的臉，深陷的眼窩。蘭星從內心裡生出一種憐憫。

「好吧！」雲星遲疑一會，向蘭星藏身的樹叢看了一眼，跟爺爺向林子的另一面走去。這時蘭星才現，一條小路在綠色的草地上若隱若現。

「雲星！原來就是他！難怪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直被人們誤會我就是他。我們的樣子真有這麼像嗎？」蘭星摸摸自己的臉，突然覺自己從失憶以來還沒認真照過鏡子呢。

即將被樹枝擋住看不見的雲星站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一種特別溫馨的感覺襲上心頭，那種離別許久的感覺又回來了。雲星突然莫名興奮起來。他淺笑，搖頭，繼續向前走，消失在樹林的濃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