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來是你

「什麼？十歲？」朱文江以為他聽錯了，一個老師怎麼可能才十歲？

「是，他今年才十歲，正上五年級！」周定橋見這件事情已經說了出來，就不再隱瞞。但是看朱文江臉色不好，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確實是我們學校學生公認的好老師，也是最受歡迎的老師。」

「哦？」朱文江臉色稍微緩和，訓斥道：「你們也太胡來了吧？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學生自己還沒小學畢業，你們就讓他去教其他小學生，你們這樣做分明是對那些學生不負責！」

「我們也沒辦法啊？」周定橋無奈的說，「我們的一個老師病了，又找不到人來代替，總不能不給他們上數學課吧？」

「那也不能找個小學生去教小學生啊？這不是胡鬧嗎？」朱文江也了解這些村辦小學的難處，口氣緩和了很多。

「雖然他現在才上五年級，但他可跟其他的五年級學生不一樣。」周定橋見朱文江口氣緩和下來，繼續解釋到，「他現在才教了一個多月，就成了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

「這麼說，這個小老師倒真的不同尋常。他叫什麼名字？」朱文江開始對這個小學生感興趣了。

「他叫封一鳴，雖然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但是他從來沒來上過課，全是他自己學的！而且每次考試都是第一。」一旁的那個老師也接著爆料。

「真的？那我倒要看看這個學生有多特別。」朱文江的興趣一下被勾起來了。

幾個人來到三年級一班教室外面，剛靠近教室，封一鳴的聲音就穿過窗子，傳入他們的耳朵。這時封一鳴正講到興頭上，沒有注意到他們。朱文江他們幾個人雖然不全是老師，但分辨好壞的能力還是有的，自然聽出封一鳴講的課比記憶中其他老師所講的更加生動，效果也更好。幾個人不由得驚奇的相互望了一眼，也都看懂了對方眼裡的驚訝，「他真的是一個十歲的學生嗎？」

當聽到封一鳴講笑話時，外面的幾個人沒忍住，「撲哧」一聲全都笑了出來，只是他們的聲音都淹沒在教室里眾多學生的笑聲中。朱文江笑著讚歎道：「果然不簡單，他的水平可比我見過的不少老師高多了，就算是縣實驗小學的老師來上，我想效果也不一定比他好。」縣裡的實驗小學是整個縣最好的小學，每年考上縣重點中學的人數最多。

周定橋聽朱文江誇獎封一鳴，也讚歎道：「是啊，本來這個一班和二班的成績都差不多，但是自從封一鳴來給一班上課，一班學生的數學成績就提高很快，這次期中考試，一班的整體數學成績比二班高出一截，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願意讓他繼續教下去的原因。」

「嗯！」朱文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抬頭又看向封一鳴，這才現他已經講完課，正在好奇地打量著自己這群人，他笑著轉過頭對周定橋說：「你把他叫過來，這麼有趣的一個人我還從未見過。」

周定橋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他沖封一鳴招了招手，封一鳴雖然心裡感到疑惑，但還是很快走了出來。

等周定橋給兩人做完簡單介紹，朱文江先笑著誇道：「聽說小封老師今年才十歲？但是我看這教書水平都比得上那些老教師了！」

封一鳴一聽就知道又是一個被自己的年齡驚嚇到的人，不過這一段時間他見過不少，已經習慣了。他謙虛道：「朱鎮長過獎了，我這種業餘級的哪比得上人家專業級的，這次要不是學校實在找不到人，那輪得到我？」

一旁的那個老師笑著插了一句話：「封老師，你太謙虛了，我前一段時間還聽說某個人是傳說中的教書天才，怎麼今天成業餘的了。」

「哦？」朱文江聽了就轉問那個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老師就笑著把封一鳴第一次上完課在辦公室說過的話轉述了一遍，周圍人頓時哈哈大笑。

封一鳴感覺臉上有些燙，也許是他心裡把這些老師當成自己人的原因，他一向很少在這些老師面前掩飾自己，在這些老師面前說話做事也隨便的很，要不然這次也不會被這個老師抓住機會調笑。

朱文江止住笑聲，接著向封一鳴問道：「聽說你一直都沒到學校上過課，那你是自己學的還是家裡有人教你？」

「我家裡人都忙的很，哪有時間管我，都是我自己學的！」這個問題封一鳴不知道回答過多少次了。

怪不得教書這麼厲害，人家連小學知識都是自學的。周圍人聽了封一鳴的回答，心裡又是一陣驚嘆。

「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家在哪，你姓封，那你是小封村的吧？」朱文江看到封一鳴點了點頭，接著回憶到，「我去過你們村，我記得你們村有個服裝廠，是一個叫封國強的人開的，你認識他吧？」

「認識，他是我爸。」現在一提到小封村，別人就想到封國強和他服裝廠。

朱文江聽了后重新仔細打量了封一鳴一遍，才道：「原來你就是封國強的那個兒子啊！」得，看來連鎮長大人也聽說了他的豐功偉績。隨著封國強的生意越做越大，封一鳴做的那件事也流傳的越來越廣，他早有準備，只是沒想到朱文江也聽說了。

周圍幾個人也在用一種看傳說中東西的目光打量封一鳴，讓他感覺很不自在，還好大家看了一會，也沒從他身上找出什麼特別之處，就不再緊緊地盯著他了。

幸好朱文江也沒有就這個話題問下去，隨便說了一會，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學校馬上也要下課了，朱文江這才說到正題：「我這次來是想了解一下學校的情況，因為省里最近要派人下來看看，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有些問題要提早解決。」隨後沖封一鳴笑一下，接著說到，「封老師雖然水平很高，但是年齡太小，要是被來人看到，會影響我們鎮的形象，所以我希望這一段時間，你先不要去上課了，等調查組走了，就隨便你了。」

「可是我們學校缺了一個老師，他不去上的話那就沒人上了。」周定橋提出學校現在存在的最大問題。

「沒關係，我可以從其他學校給你們借一個老師來上一段時間課。」這個問題在朱文江眼裡根本不算問題。

學校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周定橋也就沒意見了，封一鳴自然更沒意見，他又不是真的喜歡當老師，要不是學校缺人，再加上被這些老師無私奉獻的精神所感動，他才不願意去找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