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為人師

上課鈴打響的時候，范老師帶著他們走向封一鳴記憶中的班級。

看著教室里那些熟悉的面孔，特別是當時坐他周圍的幾個人，現在還能一眼認出他們，但是今生自己的人生軌跡已經和他們完全分開，現在在他們眼裡自己不過是個陌生人，封一鳴一時心裡感慨萬分，不禁想起一句詩「縱使相逢應不識」，大概這就是現在的寫照吧。

看到范老師在講台上叫他，封一鳴長出一口氣，把心裡的各種情緒一股腦全拋開，走上講台。

下面的學生看見一個頂多十三四歲的學生走上講台，心裡疑惑不解，不是說介紹一個新老師嗎？怎麼叫來一個學生？

范老師把封一鳴熱情地推到身前：「這就是你們以後的老師封老師，他現在是五年級的學生，聽說我們班數學老師病了，同意過來暫時教你們一段時間，你們要像以前的老師那樣尊敬他！」

嘩！班裡的學生頓時像開了鍋，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都感覺不可思議，五年級學生做三年級老師，還從未聽過，於是都在下面議論紛紛。

有人懷疑封一鳴的水平：「他行不行啊？他才不過比我們高兩級！」

「不行的話老師就不會找他了！只是他沒有老師高，不知道他能不能夠到黑板上面？」這個問題提的很有水平，封一鳴畢竟年紀不大，個子沒有成年老師那麼高，在黑板上寫字只能夠得到下半部。

「笨啊！夠不到不能踩板凳？」這個想法貌似不錯。

「你豬啊？看見哪個老師踩著板凳在黑板上寫字的？」雖然話粗了一點，但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

「安靜！」封一鳴開口說道。范老師看下面議論紛紛，一時安靜不下來，正想出聲讓大家安靜下來，沒想到封一鳴竟然先開口了。

「我叫封一鳴，在課下隨便大家怎麼稱呼我，但是在課堂上我希望大家叫我封老師。」封一鳴見大家安靜下來，先開口做個自我介紹。旁邊的范老師聽了不住點頭，心裡對封一鳴的看法頓時高看了幾分。

「至於大家擔心我的水平問題，這很正常，但是你們要相信你們的老師，如果我水平不行的話，他會讓我來嗎？」封一鳴抓住這個最主要的問題進行說明。

一邊的范老師聽封一鳴提到他，接過話：「這點我可以作證，封老師的成績從一年級開始一直是班裡最好的，而且請封老師過來教我們班，是我們全體老師的意見。你們要認真的聽封老師的話，看看封老師是怎麼學習的！」說完把講台讓給封一鳴，跑到最後跟盧老師坐到一起。

「那我們現在開始上課！誰來告訴我你們原來上到哪個地方了？」封一鳴見這次大家沒有再說話，知道自己說的話已經達到預期效果，大家已經初步認同他，立馬正式開講。

聽見封一鳴問他們話，大家頓時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雖然亂了點，但是他還是弄清楚原來那個老師剛要講小數的時候病了。

封一鳴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才說道：「那我就從小數開始講，沒有問題吧？」

大家都紛紛表示沒意見。

「那好，我就先給大家介紹小數的概念。」封一鳴拿起書，詳細的介紹什麼是小數。講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封一鳴講完自我感覺良好，就問了一句：「懂了沒？」

「不懂！」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會吧？」封一鳴心裡詫異到。但是不把學生教會，沒法進入下個章節，只好又重新仔細的講解一遍，這次好點，總算有一兩個同學聽懂了，但是還有三四十個學生沒聽懂。

封一鳴這時有點慌了，連幾十個小學生都教不好，被這些學生傳出去可就丟人了，但是自己已經照著課本講的很詳細了，這些傢伙還是不懂，要不是看出這些人眼裡的迷惑，他就要以為他們聯合起來耍自己。

那就不按課本講了，封一鳴把書丟到講台上，仔細從元角分講起，給大家介紹了像幾點幾元這樣小數的具體意思，再推廣到米、分米、厘米，給大家講了幾點幾米的具體意義，這樣和具體意思聯繫起來，大部分人終於搞懂了這些小數的意思，封一鳴這才鬆了一口氣。

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他還在黑板上寫出一些小數讓大家說出具體意思，然後反過來寫一些具體內容讓大家說說寫成小數是多少，班裡氣氛立刻活躍起來，大家紛紛舉手言，其他老師可是很少提問的。

講完這節課的內容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留下范老師看著大家自習，封一鳴和盧老師搬著椅子回到辦公室。

看封一鳴走出教室，班裡面又紛紛議論起來，一個男生奇怪到：「封老師說他是五年級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啊？」

旁邊有個人聽了，撇了他一眼：「你是誰啊？憑什麼五年級的人你都得認識？」

男生不服氣地說：「我哥哥就是五年級一班的，我經常去他們班找他，他們班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從來沒見過封老師。旁邊二班我也認識不少，可能封老師就是二班的！」

這時一邊又有一個男生說話了：「你瞎說，我姐姐是二班的，我去他們班找過她好多次也從沒看到過封老師。」

看兩個人都說的這麼肯定，其他學生這下都奇怪了，五年級一共就兩個班，兩個班裡都沒有見過他，那封老師到底是五年級哪個班的？

封一鳴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問題」引起那群學生的注意。他一進了辦公室，就坐到椅子上不想起來，沒想到做老師這麼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裡累。

「今天講的不錯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以前當過老師。」盧老師對封一鳴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封一鳴的方法效果很好，最後幾乎班裡的所有學生情緒都被他調動起來。

「別誇我了，你沒看到剛開始我差點說不下去。」封一鳴對盧老師的讚賞感覺受之有愧。

「這是你的第一堂課，剛開始抓不住重點也是情有可原，你後面不是說的很好嗎？比我們第一次講課時強多了！」盧老師倒覺得封一鳴要是當老師的話絕對會是一個很成功的老師。

「哦？那你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封一鳴一聽來了興趣。

「我？我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幾分鐘就說完了，下課了問了學生，他們倒沒說沒聽懂，他們說壓根沒聽見！呵呵！」盧老師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課的情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封一鳴沒想到這個老教師第一次講課比他還不堪，本來以為自己這第一次講得很差，但是跟盧老師比起來，他已經算是專業的了。

「難道我就是那傳說中的教書天才？」封一鳴靠在椅子上臭屁地說道。

「咳咳」盧老師正在喝水，因為封一鳴一句話差點嗆到，指著封一鳴說了句「你」，但是後面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他又想起了一年級時五歲的封一鳴忽悠自己的往事，最後只得說了句，「你還是那麼天才！」

「行了，不用誇我了，馬上就下課了，我得去大門外等封巧，我怕封巧待會找不到我著急。」封一鳴還沒忘自己來學校的主要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