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奪舍

午夜奪舍

在這個有一千七百萬人口的城市裏,一直流傳著一個神秘而黑暗的傳說:在午夜十二點過後,千萬別再看恐怖小說,別想有關「鬼」的事情。否則,你將有可能,被奪舍!桀桀……

滴答,滴答……

午夜靜籟,整層寫字樓,詭異地傳出一些細微的聲響。

這是什麼聲音?我趴在電腦台上,臉埋在手肘里,腦子卻迷迷糊糊的,不想睜開眼睛。不一會,不知道是誰,在往我脖子裏吹着氣?陰涼涼的,帶着一絲怪異的味道。嗯,有點像大熱天裏,死在暗渠水溝里的老鼠,屍體生蛆、腐爛發臭的味道。

我咕噥了一句:「楊志,你別鬧我了。」說完,我才突地驚醒過來,感到脊梁骨一涼。今天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在值著夜班。因為,我在趕着一篇稿子,公司里的編輯老催我交稿。我家裏面沒有電腦,就只能呆在公司里,用公司的電腦了。

那就是說,整間雜誌社裏,除了我之外,是不可能有別人了?

不要,那恐怖的感覺又來了……我全身都動不了,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發不出一絲聲音來。桀桀,我的耳邊,傳來夜鳶般凄厲的,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音。近得,就像有個人貼在我耳邊一樣。我全身毛骨悚然,但馬上又感覺到,一團濕乎乎、黏答答的東西。巴到了我穿着短裙,而裸露在外的大腿上。

我神經差點要綳斷,想尖聲大叫,卻實在是叫不出聲來。我清楚地感覺到了,我腿上的那團東西,應該是一隻手!而且,這隻手,還順着我的大腿在往上爬。我費盡全身力氣,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雖然是模模糊糊的,但我看見了,那確實就是一隻手。而且,這隻手並沒有連接着其它的肢體,就像是被人齊腕砍斷的一樣。但這手卻能靠着手指的蠕動,慢慢地往我裙子內側爬上來。

我很害怕,心臟幾乎要麻痹了!我以為,這隻手會鑽進我裙子裏。我分開的兩條腿,卻怎麼拚命用力都合不起來。不過,這隻手,並沒有鑽進我的裙子裏,而是繼續往我身上爬來。慢慢的,越來越接近我眼皮底下。這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這隻手,慘白而僵硬,又帶着一點秀氣,是個女人的手。手背上,卻有一塊黑褐色,有如蝴蝶狀的斑塊。天啊,我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暈厥過去?對於一個負責寫靈異稿子的記者來說,這種斑塊,我再也熟悉不過了。那是屍斑!

我的脖子又開始冷颼颼的,好象有人貼在我後頸吹氣。我耳中似是而非的聽到,有一個尖利像是女人的聲音說:「桀桀,你的身體,是我的……」聲音難聽的,就像是用長長的指甲,在刮著地板一樣。

我難過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為什麼偏偏會是我,要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難道就因為我八字輕,天生就比較倒霉嗎?這些鬼穢的東西,老是喜歡糾纏我,讓我不得安寧。

這隻僵硬的手,慢慢地摸到了我的脖子上。我越來越感到,脖子慢慢被人掐緊,開始缺氧窒息起來。不!我不想死,我還只有二十四歲,我連男朋友都沒談呢。誰來救我……

就在我意識慢慢模糊的時候,突然間,電腦桌上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我脖子上的怪力也跟着消失了,我忽然感到全身輕鬆起來,我又能活動了。

我撫著脖子,難過地咳嗽幾聲,那種致命的感覺,也還沒消除。我心有餘悸摸著脖子上的勒痕,知道剛才並不是在做夢,如果不是這個突然打我電話的人,我可能就這樣被勒死了。

我虛脫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按了答話鍵,放到耳邊接聽,沙啞地「喂」了一聲。

手機另一頭,傳來一道,溫柔中又帶着幾分磁性的聲音:「蘇文,怎麼了?是不是在公司里趕稿子,趕得睡著了?要是太累的話,就趕快回家去吧。別熬壞了身體。」

我心裏甜甜的,楊志是公司里女同事,心目中的白馬,也是我的前輩。不過,他好象總是特別的照顧我,我感覺得到,他是有點喜歡我的。其實,我長得也不比別的女同事漂亮。或許就像他說的一樣,我剛畢業出來,還帶着校園裏的氣息,特別招人疼愛吧?

有楊志的電話,剛才的恐怖經歷,我就沒放在心上了。反正每幾個月,總有上一回的。我對着手機,稍有點撒嬌依賴:「我不趕稿子行嗎?再不交稿子,我明天就可以捲鋪蓋去睡天橋底下了。」

電話另一頭傳了聲輕輕的低笑:「好了,那你繼續寫吧。明天早上,我買早餐送到公司慰勞你。就這樣了,拜拜。」說完,就掛了電話。

「喂……」我恨恨地蓋上了手機。這死楊志,人家還想和他多聊幾句,他這麼急就把電話掛了。掛了電話,我卻突然又感到了一陣寒冷,簡直是冷到了骨頭裏一樣。我看了下四周,我還是在這個,只有我一個人的雜誌社裏。周圍靜悄悄的,我自己的心跳聲,在這空曠的房間里被擴大開來。「砰砰、砰砰」,越跳越快。

突然,傳來一陣「唧唧」的聲音,把我嚇了一大跳。我站起來,四下看了眼,發現聲音是從傳真房裏傳出來的。難道,是傳真機忘記關了,有人在傳東西過來?

反正,我的個性一向迷糊,忘記關傳真機,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我起身走向傳真房,進到房間里,只見傳真機發出慘綠色的熒光。正在「唧唧、唧唧」地傳送著文件,地上落了一地的紙張。

我好奇地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紙張,卻發現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完全是一張白紙。我疑惑地抬起頭,一看之下,嚇得我大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只見在傳真機上,坐着一個瘦弱的小男孩,一張小面,被傳真機綠色的熒光照得十分恐怖。他慢慢僵硬地轉過頭來,一動不動地看着我,眼珠子卻突然掉了下來!眼球連着一根肉筋,吊在眼眶底下,好象掛鐘一樣,左右地搖擺晃動着。他對着我列著嘴,也不知道是笑是哭,然後爬下了傳真機,走過我面前。然後走到打開的窗枱前,回頭再看了我一眼,就跳了下去。天啊,這可是十二樓!

我全身僵硬了好久,好不容易,四肢才恢復了些知覺。趕快爬起身,關掉了仍在「唧唧」做響的傳真機,狼狽地出到辦公間。不行了,再呆在公司,我都快要瘋掉了。

我趕快回到自己的電腦桌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稿子沒寫完,大不了叫編輯罵一頓好了,到時候,再來個裝瘋賣傻就混過去了。

我正要關電腦的時候,眼角卻掃到,QQ上突然有人發消息給我。而且,是一個陌生人。我一時好奇,點開了消息一看,只見是一個網名叫做「韓磊」,頭像是只企鵝的男孩子,發給我的消息。上面寫到:您好!請問,您是青茳雜誌社的蘇文小姐嗎?

我一時奇怪,難道這是一位,看過我寫的報道的讀者?但他又是怎樣找到,我的QQ呢?我坐了下來,打字回他:是啊,我就是蘇文。請問你是?

過了一會,QQ又「滴滴」作響,上面寫到:我是您的一個讀者,您是專負責靈異這方面稿子的。我有個故事,不知道,您願意聽嗎?

我一向最喜歡收集這方面的東西,他這一說,我立刻就來了興趣,打字如飛地回他:當然有興趣啊!你說來給我聽下吧,如果是有趣的話,我還會付你一些酬勞呢。

過了一會,「韓磊」發過來一句話:請問,您相信奪舍嗎?

我一愣,想了一下,回他到:你是說,我們市裏流行的「奪舍」傳說嗎?拜託,那就是高中生之間,流傳的東西而已,不是真的。不過,我們中國的確有「奪舍」這一說法。道家是指,借別人的身體還陽。說有靈魂不死或死後神識非斷,**不過是精神軀殼、住宅,靈魂可以「借屍還魂」。而西藏密宗,也有「奪舍法」一說。就是修持此法的人,在死後,能夠將自己的神識,遷至另一個剛死亡不久的身體。利用這一新生的身體,繼續其修行或未完成的任務。

哼,想考我嗎?這方面的知識,我還是懂點的。我得意地笑了一下。

「滴滴滴」,「韓磊」又給我發了消息:我給您講個故事吧,是電梯里的故事……

老實說,韓磊的故事講起來,枯燥無味。不知是不是他口才不怎麼好?他和我說完了這個故事後,又發過來一個消息:蘇文小姐,如果您有興趣,明天晚上,我再給你講另一個故事。說完之後,就下線了。

我撇撇嘴,這樣幼稚的故事,要是整理出來,拿給我們的主編大人看。不被那死胖子敲得滿頭包,噴一臉口水才怪!我收拾好了枱面的東西,關好電腦,提起挎包,就急急走出了公司。

我走到寫字樓的電梯口時,剛想伸手去按鍵,電梯門卻「叮」的一聲打開了。這就有點奇怪了!我往裏面看了一眼,裏面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難道是誰在惡作劇,把每一層的按鈕都按了一遍,才會這樣的?

不管了,我還要趕着回家呢。我走進電梯,關上門,按下了「1」字鍵。電梯門關上之後,卻不是往下,而是往上升。我心裏一陣發毛,怎麼會這樣的?我拚命地按著電梯內壁的按鍵,但一點用都沒有,電梯一直往上升到了十八層,才停了下來。

「叮」,電梯門又打了開來。我驚恐地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只有樓道口閃爍著暗紅色的燈,忽明忽暗,透著一股沒有人氣的陰森。早在進這棟寫字樓的時候,我就別人聽說過:這棟大樓的十八層,曾經發生過嚴重的火災。而在這一層,總共被燒死了二十六個人。

我又害怕又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留在電梯里好,還是趕快出去好?就在這時候,電梯門又關上了,我卻越來越感到呼吸不暢,好象身邊都擠滿了人一樣。儘管,這電梯里,確實只有我一個人。電梯開始往下降了,我含着眼淚縮在角落,希望快點到一樓,好結束這如噩夢般的驚悚一夜。

突然之間,電梯「通」地一下,停了下來。電梯裏面,一下就漆黑不見五指了。這是怎麼回事?大樓停電了嗎?我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現在一下子被關在黑暗裏,我嚇得蹲在地上,眼淚直流。但想起了,身邊或許還有別的「人」,又不敢叫出聲來。

「砰砰」,電梯頂上傳來一陣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上面爬行。然後,又傳來指甲划著鋼板的刺耳聲音。聲音持續了一會,電梯里又傳來了「桀桀」的怪笑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爬進了電梯里。我真的很想,用手機的熒光去照下,電梯里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又很害怕,一打開手機,看到的就是一張噁心恐怖的臉。

有什麼東西,倒吊在我面前。滴答、滴答,幾滴粘稠的液體,滴到了我臉上。我不敢伸手去擦,卻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我直覺告訴我,那倒吊著的東西,其實離我的臉很近,很近。我害怕到了極點,只抱着頭,身子抖個不停。

「桀桀,你的身體,是我的……」那「東西」,又在我耳邊,吹着陰森森的鬼氣。

天啊,這下沒有人來救我了嗎?

不過,這次那「東西」,並沒有再對我做什麼。過了一會,那讓人驚秫的壓迫感消失了,又聽到一陣「砰砰」的聲音后。電梯忽然恢復了正常,開始往下降了。到了一樓后,我急不可耐地沖了出去。折騰了這大半夜,外面都快要天亮了。

樓內的保安見我一副狼狽相,還關心地問了我一番話。我搪塞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出了寫字樓。攔下了一部「的士」,告訴司機我家的位置,就抱着手臂,躲在車後座直發抖。

那司機大哥,在前面開玩笑地對我說:「小姐,你的臉色怎麼會那麼白?幸好,現在是天快亮了。要是在半夜的時候,我都不敢載你了呢。」

我恨恨地想:你要像我今天晚上這樣,我看你臉色比我還白呢!現在稍為冷靜了點,我不禁又覺得毛骨悚然。為什麼我在電梯里遇到的事,和「韓磊」說的,會那麼的相象?

接下來的三天,每天十二點后,「韓磊」都會發一個鬼故事給我。不過,已經不是在QQ發了,而是發到了我的手機。他講的故事,還是一樣的枯燥無味。但他所說的事,我就一定會遇到,像是被人下了詛咒一樣。嚇得我一到晚上,就把手機關了。但是一到十二點,手機卻會自動開機,提醒着我,又接收到了「韓磊」的短訊。

我幾乎要崩潰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非給嚇得神經錯亂不可。於是,我決定要找這個「韓磊」,要弄明白,他為什麼會故意找上我?可「韓磊」發短訊給我,卻竟然是一個空號?我只好上網去找他的QQ。可我在網上守了大半日,他的頭像都是暗的。

這時候,帥氣中又透著成熟穩重的楊志,走到了我的電腦桌前。側頭看了我一眼,飲了一口咖啡,笑着說:「怎麼了?看你臉白眼睛腫的,難道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嗎?」

我無力地苦笑了下,嘆氣了聲:「是沒休息好啊,我在趕稿子呢。」

楊志嘴角漾著一抹好看的笑容,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着說:「別太拚命了,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要是累病了,那就划不來了呢。」說完,又走回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下班之後,公司里的人都慢慢走光了。我咬着牙,堅持守着電腦等。果然,到了午夜十二點,「韓磊」的QQ頭像亮了。

我眼睛一紅,劈頭蓋臉就發了消息過去罵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難道,我得罪過你嗎?

「韓磊」很久都沒回我的話,就在我耐心快沒了的時候,他才發了一句話過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現在過來「聖輔高中」,我就把整件事情告訴你吧。

我感覺這男孩子似是有點內向,考慮了一會,決定不想再過這種,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就回了消息給他:好,我現在就過去了,你等着我。

我搭了計程車,趕往「韓磊」所說的「聖輔高中」。這高中在市郊外,聽說當初是為了地皮便宜,而在舊墳場上修建起來的,但卻是我們市裏最重點的高中,而且,學費還貴得嚇人。在裏面讀書的,不是有錢人的子女,就是**。

夜涼如水,天邊的殘月透著一抹暗紅。遠處的樹影,在黑夜裏,像是靜卧在四周,猙獰可怖的食人妖獸一樣。

到「聖輔高中」的校門口,就見到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孩子,穿着一身乾淨的校服,低頭站在那等我。看他眉清目秀的,又有些靦腆內斂。讓我對他的滿腔怒火,不由減了幾分。

我走了過去,叉起腰,沒好氣地對那男孩子問:「你就是韓磊?」

那男孩子點了點頭,聲音有點嘶啞地說:「蘇小姐,你跟我一起進學校吧。到時候,你什麼事情都知道了。」

我疑惑地四下望了一眼,說:「在這裏說不可以嗎?為什麼要進去?而且,你們高中的保安那麼嚴,我怎麼進得去?」

韓磊嘴角彎起一道詭異的笑容,眼睛好象翻白的死魚眼,說:「沒關係的,我帶你進去。」說着,就轉身往校門口走去。我將信將疑地緊跟着他,沿路卻沒有見到一個保安人員。諾大個校園,像是塊死寂沉沉的墓地一樣,絲絲冷風吹來,寒意像是要滲入骨髓里。

韓磊一直低着頭走路,把我帶到了一棟漆黑的宿舍樓前。「喵唔」,一聲凄厲像嚎哭的貓叫,打破了這冷夜的寂靜。一隻醜陋的黑貓,蹲在牆頭,反射著幽光的瞳孔緊盯着我。我分明看到,它猩紅的舌頭舔著下唇,嘴角竟然彎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這貓在笑?貓會笑嗎?

我心裏有些顫慄發毛,停下了腳步,低聲叫前面的韓磊:「喂,就在這裏說吧,我可不想跟着你進宿舍。」韓磊卻沒理我,只自顧地走了上樓。我不得已,也就只能跟了上去。

上到最高一層的五樓后,他就帶着我往後面的一間房走去。我走在走廊的時候,總感覺渾身發冷,單調的腳步聲,在深夜裏特別的突兀刺耳。而且,我總感覺後面有人在跟着我,但翻回頭去,後面卻只有半暗不明,陰森森的走廊通道。

這時候,韓磊停下了腳步,一推其中一間房的房門。門口難聽的「吱呀」一聲,敞了開來。我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裏面卻一點燈光都沒有,黑漆漆的讓人看了害怕。

韓磊進房把燈打開后,我才發現,這房間滿是灰塵和雜物,像是很久都沒住人了。但是,房間里又沒有一絲蛛網,像是已隔絕了一切生命的跡象。而且,房間里還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有一種強烈的怨念,在這房間里徘徊著。

我走了進房,疑惑問他:「你要帶我來這裏幹嗎?」

韓磊笑了一下,臉色卻仍然是很白,指了指房中的衛生間。咧咧嘴,臉上的表情透著一股,讓人心寒的陰森,似笑非笑地說:「你進去那裏,馬上就會知道了。」

我心裏越來越是發毛,探著頭,在那亮着燈的衛生間看了一眼,剛想拒絕說不進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把我推進了衛生間里。衛生間的門,也「砰」的一聲關上。我大叫大喊,拚命去拉門,卻怎麼也拉不開。奇怪,這門明明是從裏面反鎖的啊,怎麼會打不開了?

這時候,衛生間里的燈卻突然閃了幾下,「滋」地滅掉了。衛生間內,立即變成了一片漆黑。我一時腿軟,坐到了地上,腿肚子禁不住痙攣抽筋。過了一會,腦子才想到了楊志。趕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顫抖着手按著號碼,打電話給他。

電話打通后,我立刻哭着喊:「楊志,你快來救我啊!」過了一會,電話里卻沒有傳出楊志的聲音。而是,從手機另一端,傳出了「桀桀」如夜鳶的尖笑聲。

「啊!」我大聲尖叫,把手機丟到了地上。只聽衛生間內,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樣。趁着手機發出的微光,我鼓起勇氣抬頭一看,只見洗手台上的玻璃,有一團黑影正越來越大。「哐啷」一聲,從鏡子裏伸出了一支手,然後慢慢的是頭,身子,最終整個身體都爬出了鏡子。

咯、咯,這團「東西」慢慢地從地上,爬到了我面前。每爬動一步,都會發出,骨節相撞的詭異響聲。我卻早已經嚇得不能動彈了,只能流着淚。眼睜睜地看着,一張醜陋腐爛的臉,貼到了我面前。「桀桀」怪笑着,聲音陰戾而刺耳:「你的身體,是我的……」

這時候,手機的熒光也滅了。衛生間內,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絕望的尖叫……

一個多月後,在青茳雜誌社內。

江欹一拍楊志的肩膀,呵呵一笑:「你有沒聽說啊?最近,關於『奪舍』的傳說,已經越傳越火了。」

楊志似有點無精打采,不怎麼在意地回到:「那只是些無聊的高中孩子,隨便編的故事而已,又怎麼當得了真?」

江欹故作神秘地說:「聽說,只要在午夜十二點后,在網上看鬼故事,就會有被奪舍的可能。不過,被奪舍的,大多是女生。你不知道,聽說在『聖輔高中』,有一個女孩子,因為被奪了舍,她的男朋友就在家裏自殺死掉了。所以,這件事才會鬧得這樣沸沸揚揚。好象,那個男孩子叫韓磊,還是市裏的全優學生呢。」

楊志微微一笑,擺擺手說:「好了,有這閑工夫扯談,還不如去干好你自己的活。」

江欹走了后,楊志不由嘆了口氣,那蘇文到底去了哪呢?不管是誰,都不知道她的消息,好象就從這世界蒸發了一樣。

午夜十二點,楊志正在處理著稿件,QQ上卻傳來了一陣「滴滴」聲。楊志打開消息一看,不由一陣狂喜。發消息給他的,卻正是消失了近兩個月的蘇文。

楊志忙打字過去問到:你怎麼會,不見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到底去哪了?打完字,又發送了視頻請求。

不久,視頻接通了。但是,視頻內白茫茫的不太清晰,蘇文卻一直是低着頭,披散著頭髮。這時候,蘇文的消息發了回來:我想和你說一個故事,你願意聽嗎?

楊志納悶了一會,打字問到:是什麼故事?

你,相信奪舍嗎?蘇文低垂的頭,慢慢地抬了起來。眼中卻是一片赤紅,像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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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之作,僅供大家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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