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模樣

堯魯

電影廠門前的廣場

一個群眾演員

蜷縮牆角的波斯貓

和電視節目里

那個不認識的女人

在平常的一天上午

一起走進取景框

他說粗話罵娘

又不停地朝門張望

如果遇到導演

只想在什麼片子裏

再做個群眾演員

哪怕一具死屍

一槍就撂在路旁

一雙眼睛或者

背個包裹

在什麼場景走個場

那流浪的波斯貓

從背景里走出來

咪咪地叫喚

想和他拉拉家常

他抱它在懷裏

這樣彼此可以取暖

貓全身蓬亂骯髒

看看卻是人的模樣

好吧那就講講

田裏的莊稼

還有要上學的娃娃

老人病卧在床上

貓邊聽邊咪咪叫着

――別叫了

我知道你的心腸

街對面的大屏幕里

股市奧巴馬旅遊

與他們沒什麼相干

大門進出的人

都不是導演

回頭看看都是失望

銀屏里出來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

哦是在打一場官司

告的是一個茶莊

七餅宋牌普洱老茶

花一百萬買下

只想讓朋友們嘗嘗

可買下的是贗品

而對方又不認帳

女人打扮還算漂亮

唉不看吧

一百萬咱回家吧

那貓緊緊跟在身後

緊緊跟上

――可我沒有家啊

街后的地下室

就是我熬凍的地方

貓蹭着他的腳

一隻流浪的波斯貓

他抱在懷裏

――哦還是你

長得像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