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人與花
任磊感覺到床邊的視線，睜開眼睛，卻見到一張絕美的臉孔若無其事地快縮了回去。
「你終於醒了！」
不知道該說是他還是她的同居人，微，沒頭沒腦地丟下這句話。
任磊不太高興地回答?「記得今天是假日，要睡到幾點是我的自由吧！」
微卻回答?「再不起來……連中餐都吃不到了！不按時吃飯的話……對身體不太好。」
這麼一說任磊就不好意思再跟她計較什麼。不過他之所以會這麼疲勞是有原因的。下一波採收的向日葵種子沒有這麼快，x現在只能純用任磊自己除除回復的能量一點一滴地進行調製，不但不可能向上次那樣兩三天就搞定，而且任磊每天都覺得累得像虛脫一樣。
兩人去教職員餐廳快在所剩不多的時間中把肚皮填飽。任磊邊吃邊忍不住想道?「微該不會是特地等我醒來再一同吃午飯的吧！難道她對我有意思了嗎？或者她認為以假扮的男人身分而言這才是合理的舉動？」想了半天仍是無解，而就算問她本人恐怕還是只能得到冷冰冰、或者皮笑肉不笑的答案，不問也罷。
吃飽回到寢室里，微在自己地方摸了摸，拿出一隻似乎被珍藏的葫蘆並扭開塞子，狹窄的空間中登時酒香四異。
任磊心想?「嗯，她畢竟是個武師，就算是女兒身，喝點酒也很正常。」
微果然咕嚕咕嚕豪昂起頭爽地喝了幾口，意猶未盡的咋咋舌，伸出手問道?「你也嘗嘗？」
任磊推辭道?「不，謝了。」就算是上輩子最潦倒的時候，他也不曾考慮過借酒澆愁，那是因為好酒很貴、劣酒他卻覺得臭到喝不下去的緣故。
微顯得有些失望?「連酒也不會喝？你真不像個男人耶！」
任磊惱羞成怒地反駁?「你才不是男人呢！」
對方馬上柳眉一豎，冷冰冰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你什麼意思？」
任磊心中叫糟?「慘了！本來打算把這個最大的把柄留著威脅，竟一不小心說溜嘴了怎辦……不、不行，還不到氣餒的時候，還有挽救的機會。x！召喚x大神！快利用你先進的電腦幫我計算一下該回答什麼才好！」
x抱怨連連，但總算還是幫任磊出了個主意，所以他就照著說了?「微，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的，爽快一點說出來好不好？你當我不知道嗎？扭扭捏捏像什麼男人？」
微恍然大悟?「哦！被你看穿啦。」她蓋好酒瓶把它塞回原處，思索了一會兒，才好不容易開口?「我就是要跟你商量那盆花的事情而已……嗯……只是想問問你，能否割愛，把她賣給我？」
任磊訝道?「賣給你？你出價低了，我嫌麻煩，多半不肯賣；但若你肯出高價，真的買不到這種花嗎？好奇怪的請求喔。」
微淡然解釋道?「就跟──去奴隸市場挑選奴隸的時候一樣。」
「怎麼可能會一樣？」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在你眼中每個奴隸都長得不一樣不是嗎？在我眼中，植物也是這樣。如果你挑到一個可愛的女生，卻現被人用天價搶包走了，我安慰你說你出得起價還怕買不到女奴，你會有何感想？」
任磊聽得糊裡糊塗?「也就是說，這盆太陽花……」
微糾正他說?「你告訴過我她其實是向日葵。」
「你愛上這盆向日葵所以非……非她不娶？正、正確的說，這裡有五盆之多，我甚至不知道?愛上哪一盆了……如果是我的女人，你要搶我女人，明知會打輸，現在我也要翻臉拚命啦！但那不過是一盆花而已嘛。在我回答之前，你可不可以稍微形容一下，在你的眼中，她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微以感性的聲線卻說著令人?胸的話?「就像個深閨怨婦一般，深深的愛著你，無悔付出而得不道回報。她這麼努力的妝扮自己，你的眼神卻從來不曾為了她的美而駐留，只是持續覬覦著她產下的後代而已！」
任磊哭笑不得地說?「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跟我買花了，如果我說，你可以幫我照顧她；但產下來的後代子孫，呃，我是說，我需要那些葵瓜子。這樣你可以接受嗎？或者你的佔有慾強到不肯再跟我分享她？」
微驚喜地說?「真的可以嗎？我早就想替你照顧她了！只是，就算我們是室友，也不能隨便亂動對方的財產，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絕對可以，一百個可以，最好她得到了愛情的滋潤多子多孫多福氣，你高興我也高興！」
但這倒是讓任磊產生了一個新鮮的想法，他詢問腦中的x說?「像童話故事那樣從花苞中種出一個妖精般的小美女，這種事情，在你的調製能力下是可能的嗎？」
x以充滿了感性的聲線答覆?「可以可以，當然可以，絕對可以；只不過，人類的胚胎可以簡單的被我調製出美女，除了浪漫之外，我想不出為什麼要浪費能量做這種瘋狂的蠢事！」
想想也的確很蠢，任磊只好閉嘴。
正呆的時候微已經去後院提了一杓水來看來是打算澆花。那隻拿著水瓢的柔滑玉手和眼神中蘊藏的無限深情，令任磊忍不住又要想起那個傳言?「媚惑室友害他得到同性戀傾向的魔力。」登時坐立不安了起來。
這時x又向他說了些話，任磊便決定向微道別，趁著假日冒險出去走走。前面說過任磊現在任職的赫拉蒂姆魔武學園位於法蘭帝國的聖泉城郊區，雖然郊區一出校園就有危險，不如城內；但不給洛基伯爵閣下僱用的偵探一些寫調查報告的機會，只怕會更糟，冒險也要硬著頭皮出門走走。
第一站自然就是拜訪魔獸店?「老闆，上次那個卵品質非常不錯、相當不錯，我很滿意！呃……或者說，某人很滿意。我還要二十五枚。」
老闆聽了簡直嚇呆了?「二、二十五枚……兩百五十金幣！」
任磊明知故問道?「怎麼了？兩百五十枚金幣又怎樣？難道現在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得這麼快，還沒看到貨，就得先查證顧客有沒有支付能力了？」
老闆一邊搖著頭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可不是說笑的，二十五枚卵這個……」
任磊不耐煩地掏出魔晶卡?「我也不相信你這小店裡就有這麼多貨，我先付一半當訂金夠不夠呢？」
老闆小心翼翼地確認一百二十五枚金幣已經匯出，登時換了張臉，堆滿了笑容鞠躬哈腰道?「歡迎惠顧！歡迎惠顧！已經為您下訂，最多兩、三個星期內就可以到貨，請留下您的聯絡方式，或者敝店也願意為您專程送到府上？」
任磊難得有這個機會，裝出財大氣粗的模樣，陰陽怪氣地說道?「就這樣？」
老闆會意過來，塞了二十五枚金幣在任磊手中，悄聲道?「這麼大筆的訂單，當然是可以稍微打個折的；但是這點小錢對貴上來說其實也不是很需要，對吧？到底是有打折，還是沒打折，如果敝人都弄不清楚了；您這種幫人跑腿辦事的，自然就更弄不清楚了，您說是嗎？」
任磊心中暗笑，那兩百五十枚金幣的訂單全是他要付，這話別說如果講出來老闆一定半信半疑，就算是講個自己聽，任磊自己都有點不信！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地握著老闆的手說?「您越來越會做生意了，咱們如果還有合作機會，一定可以悶聲大財！」
走出魔獸店之後不久，任磊終於還是忍不住暗自詢問道?「x，有人跟在我後頭嗎？」
「……有的。」
「你曾說除了掃描進距離的某個生物體內和調製之外，你能接收到的感官訊號，僅限於我身上本來就有的感官。為什我怎麼都察覺不了有沒有人在後頭跟蹤，你卻能知道？」
x只簡短地答道?「我記憶力好。」
這話怪是怪了點，但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任磊便不再問。第二站，他到了著名的山烏艾爾拍賣行，打算充分享受這遲來的購物樂趣……之前，還有要緊事辦。
任磊之前曾經向x抱怨?「雖然跟微住在一起很有保養眼睛的效果，但搞之前的甲殼蠍蛋、現在的雞蛋的時候，都得要瞞著她偷偷摸摸的做，跟人住在同一個房間里果然還是很不方便。」
x回答道?「你如果不嫌上班遠，買一棟房子如何？反正照你原本的文化，有錢之後買棟房子、所謂購置不動產，是一個理所當然的考量啊！」
「買棟房子？一棟房子多少錢。」
「五百枚金幣足夠買到很不錯的了。如果你不要一整棟房子，只是要有個可以居住的空間，像套房那樣，兩、三百枚金幣也綽綽有餘。」
任磊這才倒抽一口涼氣，之前對本地貨幣價值模糊的概念漸漸清晰起來。這麼說起來，那枚可以存放三匹魔獸的戒指也值一整棟房子?！這話雖然乍聽之下有點誇張，但再仔細想想，這樣的戒指如果在前世的世界，就算花幾個億也不可能搞出來吧！也就釋然了。他現在總算體會到，那天在斗獸場所出的鋒頭，讓自己贏得的是一筆真正意義上的巨款了。
過了大半輩子……或者上輩子……的拮据生活，現在有巨款在手，不揮霍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