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拜師
這天，清風客棧不復平時的熱鬧，冷清冷清的。幾張僅剩的完好桌椅，只有形單隻影的幾個客人坐在諾大的客棧里，小二們正忙著收拾。
歐陽厚至正是這幾人中的一個，這時的他一身月白色長衫，雪般白的齊腰長發隨意一札，隨背而下，飄逸自然。蒼白的面孔上橫著兩鱉劍目，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舉手投足間出塵不已，一副世家公子出遊。
心結打開了，人也不再那麼冷得生人勿近了，所以他也不再以風衣避人。
經過小二一陣的忙碌，已經把那些殘肢屍首處理，破爛的桌椅早就清除了，還有三張還能用的擺著。這早上一時之間找不到木工，所以諾大的大廳就擺著三張台，顯得異常空曠。
歐陽厚至正鬱悶地喝著酒，為啥？自己安排好那三個倖免的孩子后便下樓了，但下樓就看見一老毆一少女傳來打量的眼光，老毆只是驚異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少女卻一副好奇地打量著他，彷彿獵人發現了獵物的樣子。剛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沒有理會就獨自酌酒。
一刻鐘后，那少女還是那樣盯著他看。無視！
半個時辰后，歐陽厚至很是無語，那少女還真是有耐性，竟還在盯著他看！如果她去做獵人，絕對是強大的存在！歐陽厚至心裡壞壞地想到。
同時瞧了那少女一眼，但竟和她對視了，那少女面色一紅，馬上低頭不敢再看歐陽厚至。
歐陽厚至非常不解，那女孩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臉蛋就紅了呢？還有就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令女孩收回了目光，早知道就一開始就看她一眼不就行了嗎？！
客棧里非常安靜，誰也不忍去破壞這難得的安靜。中午的時候，那老毆和那少女出去了一趟，直至餉午才回。
至黃昏逼降，華燈初上，歐陽厚至才收回思緒走回房。
昨天的事實令他變了很多。偶爾間，覺得世上也並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昨夜控制綠淚時，有一絲明悟，但又不知是什麼，端是玄妙！說也奇怪，自從收復好張老的斷臂后，無論自己如何嘗試，都不能控制綠淚了。綠淚聞絲不動，多次無用，歐陽厚至也就放棄了。但他相信只要等自己修為提高了，總有能控制這神奇綠淚的一天！
打開房門，三個孩子正圍著桌子坐，兩男孩正趴在桌子上，兩手捂肚，一副痛苦的樣子。女孩兩手托著下齶，蒼白無色的臉上繚繞著濃濃的愁，面無表情，思緒飄飛。
門打開，三人都向門口看去去，看見是歐陽厚至，就馬上坐好。
歐陽厚至對他們淡淡一笑，道了句，「都還好吧？」
「好……」其中一個男孩蚊聲道，「但……」
女孩只是冷淡地對歐陽厚至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可見昨晚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實乃太大了。歐陽厚至也甚是理解她現在的心情。
「但什麼？」歐陽厚至問道。
「我……我們……我們很…很餓……」男孩紅著臉吞吐道。
歐陽厚至溺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失笑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叫小二準備。」
三人一陣狼吞虎咽，桌面就像暴風雨過境般狼籍不堪，看來他們真的很餓了。不過也是，一整天了，不餓才怪。
「對了，你們叫什麼名？」歐陽厚至等他們吃飽了才問起。
「我叫羅天，他是我弟弟羅地。」一較之成熟一點的男孩介紹道，隨著相處，他們在歐陽厚至面前也自然大膽了一些。
歐陽厚至打量了這生得幾乎一樣的男孩，七八歲左右，一臉稚氣，還真是難以區分誰是羅天，誰是羅地。後來才知道，羅天的左手手腕有一道星型胎記。
「白凌雲。」女孩淡漠地回了句。
歐陽厚至微微一笑對她點了點頭，這女孩的性格和自己還蠻像的，所以歐陽厚至也不在意。
「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歐陽厚至問道。
「……」一時間害子們都沉默了，畢竟他們都還是小孩。家沒了，他們又能去得了哪裡呢？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那麼幸運的。雖然天下這樣的事還有很多，自己不可能幫得了全部，但是既然被遇上了，還是幫他們一把吧。
「啪！」白凌雲一下子跪下了！還是冷漠地道了句驚人話語：「求您收我為徒！」
一時間歐陽厚至愣住了，久久不語地看著白凌雲。見其也是雙眼堅決地與他對視，歐陽厚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種淡淡毅然，一種不屈的火熱！他的眼神與當初的他是何其相似！
「啪！啪！」又是兩個跪地聲打斷了歐陽厚至的思緒，接下來羅天羅地的話更是打擊著他那脆弱的神經！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羅天羅地異口同聲喊道。
歐陽厚至心裡那個鬱悶，自己什麼時候做了他們的師傅了？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很是無奈。自己連武功都只是會玄鐵劍法，這玄鐵劍法根本就不適合他們。而且不會內功，身法、步法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自己這身速度和力量都只是硬生生地練出來的，毫無技術可言。
這些就先不提，自己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要做，而且以後在面對自己家族時，他們在自己身邊可定會很危險。唉，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
三人一直都在觀察歐陽厚至的表情，但只看到歐陽厚至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看不出一絲表情。羅天羅地兩人面露擔心，內心忐忑不安，生怕歐陽厚至灰拒絕。白凌雲卻是臉色不變，死死地盯著歐陽厚至，稚嫩小臉上平添了一絲不協調的堅韌毅然！
歐陽厚至沒有理會他們，站了起來，轉身走到窗前，不發一言，默默飄視著樓下的大街。
良久，才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淡淡道：「我，不能收你們為徒。」
「我，不能收你們為徒！」一句話在白凌雲心裡重複響起，瘦弱的身子混然一震，眼神一陣無光，但隨即卻又是回復了開始時的決然。
「唉……你們先起來吧。」歐陽厚至低嘆一聲道。
羅天羅地一臉失望地對視了一眼，只能無奈站起來。而白凌雲卻還是那樣跪著不起來，眼睛還堅決地盯著歐陽厚至。
「丫頭，你這是可苦呢？」歐陽厚至苦笑道，對於白凌雲他甚是欣賞，她這樣實在令他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