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沉安拋下一句話：「過西生，你不知道一個隱形人被傷害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你會有報應的。」

我深深吸口氣：「你的詛咒就是我的報應。」

他疾馳離去。

我仰望星空，再次見到庄沉安，我竟未覺他一直用方太生的身份潛伏在我的身邊。

想著有時我和君平在一起親昵的畫面，他就站在我身邊，一陣噁心翻上來。

庄沉安，太過偏激了。

回到病房，君平還沒有睡下：「你去了哪裡？黃醫生早就下班了。」

「遇見一個朋友，聊了一會。」

「哦。」他沒再問下去。

「你該休息了。」我坐下來，「等你睡下了我再回去。」

「叫太生送你回去。他還在的。」君平的體貼，讓我險些不敢迎視他。

我勉強點頭：「是。」

過了十分鐘左右，見君平安然熟睡，我這才悄然開門離開。

長著方太生面孔的庄沉安在車中等我，待我坐上車他目無表情地動引擎。

「沉安……」我打破沉默。

「叫我方太生。」他更正我。

「好吧，方太生。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我盡量忍著氣。

「現在。」

「我問的是你什麼時候回自己的地方。」

他看也不看我，轉個彎：「我只知道我要回的地方是夏家。」

「沉安……」

「方太生。」

我斂口：「太生，何必呢。」

「夏太太，這是我的事。」他不聽我的勸告。

他既然這麼說，我只能保持緘默，「太生，我們各管各的，我不希望君平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他徒升起冷笑，不語。

我知道他認同了，心裡暗暗吁口氣。

他抱怨：「真不知道夏家的人為什麼要擠在一個屋檐下。」

我說：「房子太大，空著太可惜了。」

「總會搬出去的。」

「隨便。」我笑，「第一個搬出去的是我和君平。鄉下有棟房子，我們可以住。」

他把車停在車庫：「西生，你習慣跟著一個將死之人共同進退？」

我面色一變：「太生，說話不要太過分。」

他呵呵一笑：「要你守寡，你甘願嗎？」

我氣結，打開車門先走。

進了家門，家智端著咖啡：「回來了。」

我擠出一個笑。

「要咖啡嗎？」

我搖頭：「不必了，我先上樓休息。」

「夏太太。」家智在身後喊住我。

我回身看著他。

他拿著咖啡示意：「爸爸就勞煩你了。」

我轉身進了卧室。

一夜睡得安寧。

即使知道太生就是庄沉安，也沒有影響我睡眠，因為實在是累了。

早早起來收拾好行禮，讓女傭拿到車裡，一個人穿著棉質及膝裙子開車去醫院。

真是湊巧，君平也是一身輕便裝：「西生，我們這樣像不像要去度假？」

我哈哈大笑：「看來我們都很期待那種日子。」

「準備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嗎？沒有香奈兒裙子和卡其褲會習慣嗎？」

我扯扯自己身上的裙子：「棉質的才最舒服。我還打算讓裁縫做幾身旗袍。料子都選好了。」

「嗯。」他點頭，「蘇杭絲綢的質地不錯。」

「我就是挑那個的。」我扶他上車，「君平，我開的是甲殼蟲……」

他微微一笑：「沒事，我很久沒坐這樣的車了。」

我為他打開車門，「偶爾輕狂一下。」

「哼哼哈哈。」他配合著我。

表面上我們都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