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跪在茶几上唱征服
宮玉軒是個混混，他十六歲出道，跟了一位叫雄哥的老大，也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個老大，雄哥當年靠做房地產家，賺了些錢后投資實業，一開始都是些小買賣，後來展到了歌廳，車行，市，酒吧，迪廳，夜總會……隨著賺到的錢越來越多，雄哥的生意涉獵的範圍就越廣，他不懂股票，期貨這些風險投資，所以，他安心地做他的「小買賣」。
事業大了，麻煩也就有了，自然要養一幫人來解決麻煩，所以，雄哥花錢請了不少人來保護自己的生意，有時候和別人談生意，酒桌上談不攏，那就叫手下的這幫人用棍棒談。幾年過去了，雄哥真正信任倚重的手下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外號野狼，另一個人外號叫紫軒。
宮玉軒只所以受到雄哥器重，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心狠手辣，宮玉軒替雄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教訓一個叛徒，也就是反骨仔。那時他還只是個小卒子，跟著一大幫人去對付一個曾經的自己人，別人都覺得看在曾經共事的份上，還是下手輕點的好，誰也不忍心見到過去的同伴遭罪，於是都動了惻隱之心，但惟有一人例外，宮玉軒，他是第一衝上去的，二話沒說，拿著鐵棍便狠狠地敲了下去，最後，將那人一隻胳膊和一條腿打殘了。
回去后，雄哥很滿意地封了個的紅包給宮玉軒，並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次后，所有在雄哥手下的人都鄙視宮玉軒，覺得他是耗子抗槍窩裡橫，對自己人下手才敢那麼重，要不是仗著自己這邊人多，說不定早就開溜了，這樣的鄙夷眼神，宮玉軒足足忍受了一個月。
一個月後，宮玉軒接到了第二個任務，這次是因為雄哥生意上的矛盾引的群架，宮玉軒這邊本來有二十多人，但到了真動手的時候，只剩下他一人，其他人都見到對方人多而膽怯逃跑了，只有宮玉軒手上纏著鐵棍沒有退縮，他心裡很清楚，他要賺錢，靠的就是拿命去拼！他一個人硬是撐了半個多小時，後來是野狼帶人來救援才脫離了困境，否則，還真不知道宮玉軒會不會死在那次鬥毆之中。
也就是那一次，宮玉軒得到了雄哥真正的賞識，更加信任宮玉軒了，從此，宮玉軒在雄哥手下豎立了威信，成為了雄哥的嫡系。
當宮玉軒走進雅間時，眼前呈現的景象確實讓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沙上坐著一個中年人，口中叼著雪茄，臉色不是很好，眯著眼睛盯著茶几上跪著的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則淚流滿面，從側面清晰地可以看見她的臉上帶著幾道刺眼的血痕，而這個女人是玫瑰夜總會的紅人小雪。
小雪眼淚不止，嬌軀顫抖著抽噎著，口中竟然吟唱著歌曲。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段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堅固，我的決定是糊塗，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劇情已落幕，我的愛恨已入土……」讓夜總會紅人跪在茶几上唱征服！確實令宮玉軒詫異，雄哥這是玩得哪一出啊？
她的聲音沙啞顫抖，扭曲的節奏呈現出的歌曲已經不能稱為歌曲了，讓人感到十分彆扭。宮玉軒走到沙前，疑惑地問道：「雄哥，這是？」
雄哥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穿著也整齊，很有成功男人的味道，他的身邊有一個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女人帶著擔憂的表情望著雄哥，似乎在乞求什麼，宮玉軒認識她，她是這裡的一個媽咪，也就是管理這些小姐的人，小雪正是她手上最好的籌碼。
雄哥臉上浮現出怒容，冷哼一聲。抬起手一巴掌朝著小雪的臉揮了過去，小雪自然見到了雄哥的動作，但是戰戰兢兢的她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避。
啪！
掌刮的聲音很響亮，小雪的身子幾乎從茶几上摔下去，她不敢捂臉，只能委屈地流淚，那樣子楚楚可憐，就連宮玉軒也動了惻隱之心。
「雄哥，小雪到底犯了什麼錯？」宮玉軒輕聲問道。
雄哥揉了揉手，摘下了眼鏡，從口袋裡掏了塊眼鏡步出來，一手拿著眼鏡，一手拿著布輕輕擦拭著，目光陰沉地瞥了眼小雪，就是這一眼，又讓小雪幾乎癱軟倒地，宮玉軒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害怕那麼簡單了，應該是恐懼。宮玉軒也很好奇，什麼事能讓雄哥這麼動怒。
「一個婊子，敢不接客！你把我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是你的聯誼花園還是相親俱樂部？看上眼的男人你就讓上，看不上眼的就不接，呵呵，仗著自己長了個漂亮臉蛋就以為多了不起了？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雄哥沉聲說道，語不急不緩，但就這樣，給人的感覺更加悚然，陰險。
旁邊的媽咪知道小雪闖了禍就一直賠笑著，現在一聽似乎事情還不是那麼好解決，趕緊拉起小雪說道：「小雪，趕緊給雄哥陪個不是，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傻了，是不？」
小雪趕緊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地對雄哥說道：「雄哥，您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保證以後乖乖聽話。真的，我一定守規矩。」
宮玉軒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夜總會裡的小姐有些長的漂亮就有些侍寵生嬌的意思，遇到自己不想接的客就拒接，要麼就是服務態度不好，這也是常見的事，宮玉軒還算通情達理，對這些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現在開夜總會不象以前開妓院那樣，也沒有出現過什麼人對某個小姐痴情，非要她作陪的事。但今天既然小雪被雄哥抓到了，也只能算她倒霉了。
宮玉軒也出言求情了。「雄哥。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小雪要是出個事，幾天不能上班，這都是夜總會的損失啊。」
雄哥冷哼一聲，不過這明顯是對小雪表達著不滿，他突然一手指著小雪的臉罵道：「一個臭婊子，擺什麼譜，你以為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剛談好一筆生意，帶著許老闆過來放鬆一下，你這個賤貨居然敢不接客！還罵人家是土暴戶！真他媽反了！告訴你，十年前，老子也是個暴戶！」
小雪一見雄哥怒，又哭了出來，她委屈地泣聲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雄哥的朋友，雄哥真的不敢了。您放過我吧。」她確實不知道，當時雄哥正好有事出去了幾分鐘，而就是那幾分鐘的時間裡，小雪犯了永遠不該犯的錯。
宮玉軒總算明白了，原來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小雪得罪的是雄哥的生意夥伴，還罵了人家，這罰受得也不冤枉，既然出來賣，就別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只有客人選你的資格，沒有你選客人的時候！
「雄哥，那許老闆現在呢？」宮玉軒問道，他想看看事情到底遭到了什麼程度。
雄哥又瞪了眼小雪，稍微消了消氣，平淡道：「小麗和喵喵陪著呢。」宮玉軒點了點頭，小麗和喵喵雖然比不上小雪，但也算姿色上佳，而且是**，看來事情不算太壞，宮玉軒悄悄給那個緊張得不知所措的媽咪遞了個顏色，媽咪恍然，見雄哥稍微平靜下來，也就趁熱打鐵，趕緊勸了幾句，雄哥才算罷休。
雄哥一手捏起小雪的下巴，冷聲問道：「明天能不能接客？」
小雪忐忑地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以及那赫赫入目的血痕。
「今天的事，你將來還打算做幾次？」雄哥又問道。
小雪趕緊搖頭，「雄哥，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雄哥一甩手，哼了一聲，說道：「婊子的話我要是相信的話，我就是白痴了，你也不用保證，反正只要皮厚經得起折磨，你再做一次試試。」
媽咪緊張地扶起小雪，請示雄哥問道：「雄哥，你看，我先把她帶走，怎麼樣？」
雄哥揮揮手不耐煩道：「滾吧滾吧，對了，讓她回去把征服給我練上一百遍，唱得那麼難聽！下次要是還唱得這麼難聽，小心她的後庭變馬桶。」
剛被扶起的小雪身子一顫，幾乎又栽倒下去，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跪在茶几上唱征服的情景了，她再也不要試那種感覺了。
小雪在媽咪的攙扶下離開了房間。
宮玉軒也略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