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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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蟲的幸福(任教主:是蒼龍!蒼龍!

基本上,任蒼龍這個人,繼承了古往今來所有魔教教主武林梟雄邪派高手類主角最大的優點和缺點——痴情,或者說是認死理。

這類生物,不論是儒雅型,深沉型,冷酷型還是花花公子型,只要遇到了命中的那一位,立馬愛得天翻地覆海枯石爛頭破血流不撞南牆不回首——讓你充分認識到,他老人家平時擺出的那副皮笑肉不笑甚至皮肉都不笑的寡情死人臉,原來是掛在凍豆腐外面的那層冰皮,被太陽瞄一眼就化了。

當然,好歹小任是堂堂教主,平時不會讓別人碰到自己的豆腐本質的;但不管怎麼說,掛了冰皮的豆腐本質還是豆腐,所以事情一旦涉及了他鐘情的那一位,這可憐孩子也和別的陷入戀愛的二十多歲大小夥子沒啥區別。

他愛上的不是別人,真是天下第一弱受,螳螂君唐朝。

說到這天下第一弱受,也並不是人家自吹自擂,而是在螳螂君二十五歲生日時,堂堂皇匾賜下來的。

(玄華帝:雷……雷諾,住……住手,我寫還不成嗎……我寫……)

至於任教主和螳螂君的偉大愛情(?),更是遵守弱受法則「強暴是愛情的搖籃」這一條,一奸生情(咳,雖然……被奸的對象有些獨特),強殲和姦通姦三部曲一樣沒落下。再加上兩人也算患難與共(教主吐血事件),生死相依(唐朗上法場事件),怎麼着也算個情比金堅吧。

一般故事到了這裏,就該是小攻小受的幸福美滿生活了;要是二人世界膩歪了,嫌晚上H沒有人打攪太無聊了,有條件的就來個男男生子,沒條件的就收養個孩子,小日子是硬塞也要塞進蜜罐里的。

從這個角度來講,任蒼龍想和自己情人共度佳節的願望,實在是正常得到了讓俺這本變態小說汗顏的地步。

然而,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天不從人願誠不我欺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

元宵節——

「那個……蒼蒼呀……老子答應陪鍾寶寶……」

清明節(?)——

「那個……蒼蒼呀……師父要拉俺去燒紙……」

國際五一勞動節——

「那個……蒼蒼呀……弱受聯盟要召開表彰大會……老子是特邀嘉賓……你也去?蒼蒼,從外形上來講你是弱攻,從本質上來講你是強受,怎麼偽裝你都進不去的。」

中秋節——

「那個……蒼蒼呀……金老大先預約了……什麼時候?嗯,半年前。蒼蒼!蒼蒼!你別吐血呀!」

羅剎國的感恩節——

「那個……蒼蒼呀……某個M攻過生日……」

於是,當距離年三十,也是任大教主生日還有—個月的時候,蒼龍兄弟悲壯地決定如果某隻螳螂再不知好歹,他就要實施非常規暴力手段,拚死也要把對方留下。

「那個……」

任蒼龍咬牙。

「蒼蒼呀……」

任蒼龍磨拳。

「老子……」

任蒼龍衣袍無風自動,內力運到極致。

「該準備什麼禮物給你呀?」

任蒼龍強行收功,受內傷吐血。

「喂,蒼蒼你怎麼了……喂……」

虛弱地倒在天下第一弱受唐朗的懷裏,我們親愛的任蒼龍同志一邊華麗麗地吐血,一邊閉上眼睛,第N次絕望地認清了自己那軟軟滑滑的豆腐本質。

不管怎麼說,任教主終於得到了唐朗的承諾。

於是生日當天還沒破曉,某人就一臉喜色地爬起來,順道把全教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都從被窩裏敲出來,然後匆匆忙忙結束了每年的例行講話,便將所有人趕去大掃除。

「務必連地牢裏的鐵繚也不留一絲銹跡。」——蒼蒼你別寒著個臉忙着殺犬奪錄音帶毀屍滅跡,你說這是不是你當天的原話吧?

接下來,某人更鄭重地沐浴更衣洗手熏香修臉梳頭……(犬:痛哭……蒼蒼你這個丟瞼的小攻……為了個小受你至於嗎……你不是我親生的小攻,絕對不是……)

再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早上十點:任教主視察清潔工作,由於面帶微笑和所有教徒打招呼,令不下兩百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刺激,翠木使沐莘等醫部諸人工作量大增。

午十二點:任教主第二次視察清潔工作,臉色冷凝,挑出諸如「廚房南牆第三排左手第二塊磚縫有灰塵」等七十八條不合格處,兩百名精神受刺激者不治而愈,紛紛頷首慶賀教主恢復正常。

下午兩點:任數主第三次視察清潔工作,神情頗恍惚,據目擊者稱有若干次教主險些撞到柱子。考慮到任教主平時光輝高大的教內形象,大多數教徒對該形容抱懷疑態度。也有未雨綢繆者從家裏往外搬東西——據說是因為動物一旦出現異常現象,比如鳥驚魚躍狗吠任教主恍惚等等等等,往往預示着什麼天災人禍地震海嘯的。

下午四點:在劉老三和李老二的打招呼聲,王四家的狗吠聲,孫五媳婦的訓斥聲和孫五兒子的哭聲混在的背景音下,任教主一個人在斜陽中坐着飲酒,眼中凄迷。頗有些「熱鬧是他們的,我只有孤寂」的現代詩人做派。

下午七點:任教主遣散所有僕人,打開電視,默默地看着中央台的春節聯歡晚會,

有時會不明所以地笑兩聲。

晚上九點:任教主關電視,獨自回到房裏。

你問回到房裏幹什麼?唉,除了睡覺,還能幹嘛?

如果蒼蒼是個小受,他還能咬着被角哭兩聲上個吊割腕自個殺什麼的;可惜他是個小攻,還是個有自尊有傲骨(?)的小攻,按照小攻傳統的泄憤手法,他應該去喝個花酒什麼的,偏偏現在是年三十,連青樓都關門休假了,他也只有一睡解千愁了。

(任蒼龍:冷笑~~犬犬,你加在傲骨後面的問號是什麼意思?

犬:呵呵……沒……沒什麼意思……呵呵呵呵……您想太多了……別,別拔劍,不行,菜刀也不行!)

但睡眠這個東西,也不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

於是任蒼龍在床上輾轉反覆和被子大戰了三百回合,直到聽見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也沒有一絲睡意。

這人要睡不好,就容易胡思亂想。自然而然,蒼蒼就想到了唐朗。這時候還見不到他,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蒼蒼一想到某人那強悍得傲視天下的體質言語思維,那一毫米的擔憂就紛紛轉化成了熊熊怒火——唐朗,你竟然放我鴿子!

再然後,怒火的灰燼之上,任蒼龍的心中破天荒地感到了委屈和凄苦。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胸口越犯堵眼角泛酸,眼看着就要丟下「男兒有淚不輕彈」,拾起「只是未到傷心處」,突然,他停下了所有動作。

然後,他起身,略整衣袍,對着窗外沉聲道……「閣下好興緻,不如進屋一敘。」

窗外「嘿嘿嘿」幾聲陰笑,一道黑影突然躍窗而入,還沒有等任蒼龍有所反應,便一把摟住了他的腰:「蒼蒼寶貝兒,老子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是弱攻了……嘿嘿,強攻都必須是成功人士——別人說了,成功人士白天瞎雞巴忙,晚上雞巴瞎忙;哪像蒼蒼你這樣,白天忙鳥事兒,晚上鳥沒事兒……」

現在,作為一個有骨氣的小攻,蒼蒼應該一臉嚴肅地把扒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藥扯下來,不理他的胡言亂語,嚴肅地說:「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但我們在前面說過了,豆腐特性,是高於蒼蒼的一切理性原則的。所以,儘管屋內黑漆漆的看不清來人容貌,已經認出了懷中之人的任教主,只能苦笑加寵溺地打斷對方的高論:「小唐朗,你去哪兒玩兒了?你躲這麼久,就是為了模擬我們初遇的場景嗎?」

「呸,還玩呢,老子好不容易才趕回來。老子從天山一路趕來,正趕上春運高峰期,一張直通馬車票炒到了一百兩黃金,車廂擠得跟下餃子一樣,堵車更是堵得十步一停百步一大停,又怕誤了你生日,只好一路跑回來了!」

說着,那人蹭出任蒼龍的懷抱,昏暗中似乎笑了笑,「蒼蒼你一直有內傷,別老聽沐莘那小子胡說吃什麼天山雪蓮。那玩意兒現代醫學早證明了,除了婦科病什麼也治不了。老子給你尋了天山千年雪蟾的內丹……奶奶的,死白蛤蟆真費了老子不少勁兒……蒼蒼你把燈挑亮了,好就著新鮮把這玩意兒吃了……」

任蒼龍默默聽着,想到那人為了自己奔波千里,突然心中一陣酸熱,剛才的憤懣早就煙消雲散,只想好好看看那人是否瘦了,然後狠狠親熱一番。當即也不多言,轉身挑亮了燈芯……

然後,任教主轉頭……驚顫……緊抿的薄唇輕輕張開,再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劃破了魔教總壇的夜空。

第二天清晨,清掃庭院的教眾聽見了教主房中傳來的以下對話:

「好了……蒼蒼寶貝兒,別裹着被子哭了……」

「你……你竟然……」(咬牙聲)

「拜託,不就是長鬍子嗎!老子是弱受,但弱受總也是男人,也會長鬍子呀。這一個月來四處奔波,老子哪裏有時間刮臉。」

「你那絡腮鬍子……你竟然帶着一臉濃密的絡腮鬍子讓……讓我上了你!」

「喂!你竟然歧視長鬍子的小受!再說,老子為你奔波這麼久,怎麼也該拿點兒報酬不是?」

「……」

「好了,蒼蒼寶貝兒,老子這不已經把臉刮乾淨了嗎?別悶在被裏了……」

「……」

遠目……距離任蒼龍期待的愛情,似乎還有漫長的距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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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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