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突聞噩耗

一百五十七 突聞噩耗

丘問天滿臉關切之色,道:「你現在受了傷,不要太激動。」

王進心下大急,丘問天越是不馬上道出,他越是感到不安,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鬼丫頭她現在在哪兒?」

丘問天和忘憂仙子均是一臉黯然神色,相互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哀傷。丘問天轉頭看著王進,良久才道:「靈兒她死了!」

這幾個字從丘問天口中吐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轟在王進頭頂。他腦中嗡的一聲,亂作一團。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退出半步,頹然坐倒在床上。「靈兒死了!靈兒死了!」這句話,不住在耳邊迴旋,驀地感到胸口宛若重鎚一擊般,喉頭一熱,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神智有些不清醒地,喃喃道:「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他無力地抬起頭,臉色白的嚇人,凄然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丘問天和忘憂仙子看到他如此劇烈反應,不禁心下痛惜不已。丘問天面沉似水,吁了口氣道:「我們在回到了以前南宗舊居后,第二日,就有人送信來。上面寫道,讓我們趕快告知你,大家躲避,大魔頭要在近期內,對我們施展殺手。其中寫明了原委,因為靈兒誓死不從大魔頭,揮劍自殺,致使他魔性大發,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以解他心頭之恨。」

王進聽到玉靈煙是為了保住貞潔,而揮劍自殺,心下大痛,眼中便欲噴出火來。他聲音嘶啞地道:「是誰報的信?」

丘問天搖搖頭道:「我們也不清楚,那天突然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受了一位尼姑相托,其他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當時也想到會不會是個假消息,但馬上收到了出去打探弟子的稟報,天衣幫調集了大批好手,正在向武當附近雲集,看來大魔頭要滅碧霞派,這消息確實不假。」

王進霍地站起身形,雙目圓睜,眼中充滿了無限仇恨。他咬牙切齒道:「***的大魔頭,老子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由於心神激蕩,胸口又有一股熱血湧上,張口吐了出來,灑落滿身血跡。

忘憂仙子神色關切道:「楚公子一定要節哀順便,保重身子。等養好了傷,再找大魔頭報仇不遲。這一個月內,恐怕不能住在客棧了,要找個隱秘的所在安身。」

王進身體搖搖晃晃,臉色慘淡,雙眼血紅地仰頭大叫一聲。這叫聲中充滿了無窮悲傷和痛恨,將全身力氣都用上了,聲震屋瓦,在寂靜的夜空中,直傳出數里之遙。

他眼前頓時水霧茫茫,模糊一片。似是看到了玉靈煙,在臨死前,那哀怨痛苦的神色,令他心頭一陣痙攣。

本來前幾天在山谷中,他才恢復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心,要從史嘯天的魔爪中救出玉靈煙。但此刻突聞噩耗,這信心立時便被擊潰,蕩然無存。想到縱是殺了史嘯天,玉靈煙再也不會活轉,永遠的離開了自己,再不能相見。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詞,忽然在耳邊響起,在眶中打轉已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淌落下來。

「你是男人,不能流淚!」這句玉靈煙曾經說過的話,又在耳邊迴響,使他心下痛如刀割,全身一陣顫抖。

「以後我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你要好好活下去,幫我照顧我娘。」

他驀地醒悟,玉靈煙在說這句話時,就已做好了死的準備。她如果好好活在這個世上,為什麼會永遠不能再見?她若是不死,為什麼讓他去照顧玉白風?突然間感到自己太笨太傻,直到她死了,才想到了她話中之意。

心下暗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早早發現她的動機。可是轉念想到,就是發現了她的必死之心,又能怎樣,自己有能力保護她嗎?他不禁一陣悔恨交加,急火攻心,咕咚一聲,仰天跌倒。雙目緊閉,竟是昏暈過去。

忘憂仙子急忙搶上前去,探視他的脈搏,良久才嘆道:「他傷情過度,這樣下去,情形不妙。」當下拿過藥箱,取出一顆順氣藥丸,喂他吃下。

丘問天皺眉道:「他現在沒有大礙吧?」

忘憂仙子輕輕搖頭道:「已經讓他吃下一顆順氣丸,一會兒便會醒來。」

丘問天看著王進蒼白的面孔,心下暗嘆。這少年對於情感,竟是如此執著,擔心他醒過來后,仍是難以淡然處之。他沉思片刻,道:「剛才他的叫聲過於激昂,看來我們要趕快離開此地。」

轉頭看到了穴道兀自未解的夏明露,沉吟道:「無憂,你去幫她解開穴道,我們這就去罷。」

忘憂仙子微微頷首,走到夏明露身前,還未伸手為她解穴,卻看到她臉上神色,就已觀察出受了內傷。當下問道:「你受了內傷?」

夏明露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卻是望著王進,臉上一副關心神色。

忘憂仙子解開了她的穴道,從懷中拿出一隻瓷瓶,倒出三顆藥丸,道:「這是九轉靈丹,你每日服下一顆,三日後,傷勢便會減輕了。」

夏明露神不守舍地伸手接過了藥丸,放入懷中。她迫不及待地來到王進身邊,看著他皺眉道:「喂,醒醒!」

丘問天彎腰將王進抱在懷中,向夏明露道:「我們要帶他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忘憂仙子跟在身後。他們出了房門,發覺夏明露咬牙忍著傷痛,跟了出來,不即不離,似是有意追隨他們。

丘問天停下腳步,皺眉道:「你不要跟來了,自己去罷。」心想她若跟了過去,讓花祈音見到,還不立時招來殺身

之禍?他雖也懼於這女子的武功身法,但想起以前殺了她的父母,現在只留下她孤伶伶的一個人,活在世間,甚為可憐,再狠不下心來殺她。是以現在不讓她跟來,倒是為她著想。

夏明露目光只是緊緊盯在王進臉上,對他們二人不屑一顧,一臉決然神色,道:「我要跟著他。」

丘問天和忘憂仙子不禁愕然怔住,殺她於心不忍,趕又趕不走,這如何是好?二人轉頭相視一眼,彼此會意,他們縱身躍上屋頂,施展輕功,向東方疾奔。

他們奔出一段路程,聽到身後屋瓦上有響聲,回頭望去。只見夏明露在後面不遠處,趴倒在屋頂上,此刻正在掙扎著爬起。顯是她一路跟來,只是有傷在身,奔了一會兒,支持不住,摔倒下來。

二人駐足停下身形,相顧怔住。

忘憂仙子憂形於色道:「她這樣提氣跟來,怕要加重傷勢。她看來性子又是極為固執,好像很在乎楚公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丘問天雙眉緊蹙道:「帶她回去,恐怕阿笑不會相容。」

他話音剛落,夏明露已然跌跌撞撞地奔到了近前,似是劇烈奔跑,引發了傷勢,竟是軟倒在地,人事不知。

忘憂仙子嘆道:「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將她帶回去再說吧。」說著附身將她抱了起來,先行向前走去。

二人縱身在連綿不斷的屋頂上一陣飛奔,轉了幾道彎,來到一個小院之上收足停住。他們轉頭向四周探望一番,凝神靜聽動靜。過了少頃,確定沒人藏在附近,這才躍下屋頂。

小院中有三間正房,左右各有兩間廂房。從正房窗中,隱隱透出燭光來。二人一前一後,推門而入。

屋中坐著三人,正是花祈音、風碧雪和成可逍。他們先是見到丘問天抱了王進過來,正感詫異。當看到後面忘憂仙子抱著夏明露時,更加愕然。

花祈音忽地站起身來,滿面寒霜地望著忘憂仙子懷中的女子,道:「你怎麼將她帶了回來?」

忘憂仙子微微一笑道:「先將他們安置一下,稍後再說。」

花祈音雙眉微挑,神色不爽道:「我今日不殺她,是迫不得已,但絕不會收留於她。無憂,你把她丟了出去。」

忘憂仙子臉有難色,沉吟道:「姐姐,這女子現在舊傷發作,若是不及時診治,恐有性命之憂。」

花祈音冷笑道:「她死了正好,又不是我們下手殺死的。」

忘憂仙子輕輕搖頭,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無憂多年來行醫助人,從不曾做過見死不救,落井下石之舉。這從小就沒了父母的孩子,確是可憐,姐姐就大發慈悲,留下她吧。」

丘問天在旁也道:「無憂說的極是,阿笑三思啊。」

花祈音冷哼一聲,怒道:「你們二人一個鼻孔出氣,想成心氣死了我?現在我還是南宗掌門,這裡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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