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天生萬物相生相剋,而她們母女天生來克萬物。

「師父,師姑,有件事我得稟告兩位老……呃!可……長輩。」本來他想學小奴喚可愛兩字,可是太肉麻他開不了口。

「你還是不長進,溫溫吞吞,有屁快放。」

看來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頗大,柳膺月和江上寅有種季小奴親臨現場的錯覺,只是這豪邁不羈的調調是誰傳給誰,她或他?

「我打算娶小奴為妻。」

兩人傲慢地看着他。「娶小奴?」

「是的,請師父和師姑成全。」

其實他們成不成全尚在其次,恩天隨怕他們惱怒鬧場使原本已點頭下嫁的小奴反悔,跟着他們一起胡鬧。

在眾人眼中的他是陰狠殘暴,但和常年生活在火蝶谷的三位活寶一比,他就變得有些可笑且格格不入,如同狼中鹿,註定要成為他們口中食。

「你算老幾,要女人到妓院找,少動小奴的腦筋。」小奴配他,糟蹋了。

「死老魔,少教壞小孩子。」千丈雪先是嬌柔的說道,倏而言似冰。「給我排隊投胎去,小奴不是你能沾。」

柳膺月嘀嘀咕咕。「什麼小孩子,我不就還沒斷乳。」

薄雲遮日,天眼不開,偏他的嘀咕聲傳進獨孤輕狂的耳中,換來冷冷一瞥。

「我說那個死小孩是誰家的,快帶回去吃奶,可別在人家廳堂拉屎把尿。」

他的話引來江上寅氣梗難疏,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我是柳……」柳膺月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開口。

恩天隨適時的插話。「師父,他是我義弟柳膺月,人魯口拙,你別見怪。」他用眼神暗示義弟別說話。

「喔!難怪了,一對笨兄拙弟,我同情你們的父母。」獨孤輕狂勉為其難接受歉意。

有氣難伸的柳膺月雙唇緊閉,他終於知道季小奴為何難纏又古靈精怪。

物以類聚。

「師父,我和小奴是真心相愛,今生非她不娶,所以師……」

「別叫我師父,你不娶老婆干我何事,絕子絕孫是你家的事,不要拖累我們小奴。」

千丈雪在一旁直點頭,表示你不要和我們搶小奴,否則要你好看。

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恩天隨祭出絕招。「小奴已是我的人。」

「噢!小奴已是……咦!不對……」獨孤輕狂腦子轉了一圈,眼瞪大。「你動了我的小奴?」

「什麼?!」千丈雪隨即領悟話中含意。「你死定了,渾小子,我非殺了你。」

兩道飛快的身影同時出手,卻在指近他咽喉三寸處定住,表情由猙獰轉為尷尬,悻悻然地將手縮回去。

「小奴――」

季小奴臭著一張臉,小腳疾步,怒氣沖沖如悍雕似地沖了進來,踮起腳尖指著陰魂不散的活靈。

「誰是你的小奴,誰又想殺了誰呀!年紀一大把不知檢點,簡直丟盡我的臉,以後出門別說認識我。」

為老不尊,敢動我的「私人財產」,活得不耐煩。季小奴瞪得眼睛直突。

「哈!哈!我是開玩笑,笨小子是我徒弟,我哪捨得動他,小奴別生氣。」

「是啦!小奴,太久沒見面,我和老魔是試試他用不用功,學了十年的功夫是否疏於練習。」

喝!變臉之快當屬這兩人為首。

「是嗎?」季小奴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兩位好興緻,專程從火蝶谷趕來試人武功。」

獨孤輕狂討好地涎著笑。「幾年不見,小奴出落得更加標緻,我是來幫你趕蜂驅蝶,免得遭人『輕薄』。」

說到「輕薄」,他眼含千刀地射向恩天隨,意指他是不要臉的狂蜂浪蝶,妄想擷取人蝶之花。

「老魔頭,謊話越講越溜,還有……」她的眼光放在他背後那把擎天劍。「你幹麼把爛劍帶出谷招搖。」

「我……嘿!劍在人在,惡習難改。」他忘了此劍多是非。

「少裝傻,這筆帳先記着。」然後她笑着挽住千丈雪的手臂,「毒姑姑,你愈來愈漂亮了。」

「呵呵呵!小奴真有眼光,我也是這麼認為,天生麗質難自棄,害我好苦惱哦!」

千丈雪撫撫自己細白如雪的美顏,猶陶醉地笑眯了眼,雙腳踩在雲霧裏,輕飄飄地不知墜下地的痛楚。

看着季小奴甜美的笑容,她隱約聽到磨牙的聲音。

「你以為我在讚美你的禍水容貌呀!念了多少回,要你遮遮犯桃花的臉,你是嫌谷口的屍體沒山高。」

千丈雪笑意凝結在嘴角,眼中的得意換頹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寶劍和美人,江湖人士之最愛。

為了奪取擎天劍,天下英豪幾乎盡出,因此劍下多亡魂,但仍止不住野心人士的覬覦,一波接一波地湧上送死,追雲山莊的擎天樓就是以此命名。

千丈雪既為毒仙,容貌出塵如天人,自然吸引為數不少的愛慕者死守谷口,而獨孤輕狂的妒性大,擅入谷內者――殺,所以谷外枯骨甚多。

「哼!你們兩個都跟我進來,咱們好好聊聊――」

頭一扭,季小奴率先走出大廳,獨孤輕狂和千丈雪像做錯事的小孩頭低低的,互相推拉地跟出去,不敢多言。

「大……大哥,他們真是你的師父和師姑?」這……太離譜,教人無法置信。

「如假包換。」

「莊主,他們似乎對你有諸多不滿,下手毫不留情。」江上寅有些擔心。

「為了小奴。」恩天隨不由得一笑。

「嗄?」兩人不解地微怔著。

恩天隨眼神深邃的說道:「小奴是他們師妹最寵愛的獨女,因為愛屋及烏和小奴奇佳的骨質,他們一直想收她為徒。可惜小奴天性反骨,堅持不習武,頂多練練基礎給他們一個不煩她的假象,然後再偷偷教我,所以我並不算師父的入門弟子,只能算撿到的替用品。」

「啊――」

這才是真相呀!

原來莊主的絕世武功是小奴教的,難怪他們不平衡,將過失推給旁人。柳膺月和江上寅十分同情恩天隨的處境。

無塵非俗事,卻教落花水中隨。

「姨娘,娉婷知錯了,我不該因妒遷怒,說了許多傷人的話,您原諒我吧!」

聽了父親的話,為了挽回心愛男子的心,任娉婷厚著臉皮重回追雲山莊,低聲下氣地認錯,佯裝後悔的模樣跪在恩夫人面前。

她不甘心就此認輸,亦不願他的深情給了別的女子,她要他全心全意只愛她一人,不許旁人介入。

她相信父親給的靈藥,一定可以扭轉局勢。

至於那個低賤的狐狸精,她絕不輕饒,定要父親安個罪名關入牢裏,永生不見天日。

「別跪了,快起來,姨娘沒有怪過你。」基於愧疚之心,恩夫人連忙拉起跪下的人兒。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看着她長大,有什麼不是也是自己理虧,怪她就顯得量小。

「姨娘,我一直當你是親娘般對待,你的寬宏叫我汗顏,我太衝動了。」

慈祥的恩夫人揉揉她的手心。「當不成媳婦就做女兒吧!姨娘會更加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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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憐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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