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俯仰之間》真是一個足以讓人感到憂鬱的小說啊……」夢潔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深切的感嘆道。

「是么？」子默抬頭盯著夢潔有些悵惘地深情。

「是的。」

夢潔開始用洒脫、冰冷、黑暗等語彙來形容著這本小說。

那份來自夢潔內心悵惘的憂傷在此刻很美妙。

而不是痛苦。

更不是落寞。

子默迫不及待地從夢潔懷裡拽過小說書，他久久的凝視著書面，一動不動。幾分鐘過去，子默從漠然的神情中露出一絲的微笑。這樣的一個表情幾乎看不出來，只有子默自個兒能深切觸及。

淡然的笑，卻顯得是那般的意味深長。

不可琢磨。也不可能琢磨。

「哇哦，」子默用諂媚地語調喊出兩個字，「是個女作者哦。」

「大驚小怪！」夢潔不屑地瞥了瞥子默，然後微微皺起眉頭，「難道只有郭敬明才會煽情么？！」

「當……當然不是咯。」子默憨憨地露出一個笑，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作品的作者處，「蔣！離！子！」

子默一個字一個字的給夢潔念著小說的作者。

「對。蔣離子。」夢潔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帥氣的子默。

子默就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正巧與夢潔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子默朝著夢潔微微笑，然後頷頷首。

「討厭。」夢潔撂下一句便走出了教室。

下課最能讓學生們的心情為之釋然。

上課時的壓抑與煎熬成了學校里差等生抱怨最多的兩個語彙。

偶爾子默也會抱怨。

當然夢潔也不例外。

下午二節課鈴聲一響，班裡四分之三的同學都開始按捺著恨不得一下子飛出教室的衝動。班裡的同學不時的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看看點鐘，然後彼此開始你看我我看你的傳遞著一份對拖堂老師的不滿。

「老師下課了，您沒聽到啊！」後排的一個男生終於在同學們彼此交換的眼神中尋找到一份勇氣。

然後理所當然的將聲音迴響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拖堂的語文老師故作沒聽到，仍繼續在黑板上闡述著某個生僻的辭彙和成語。

班裡幾乎所有的同學都開始耷拉著個腦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而後排幾個男生則擺出一副弔兒郎當的架勢以表示對拖堂的不滿。

這時就連平時愛聽講的前排同學也開始表現出了一份聽講時做作表情。

看上去很僵硬。

也更勉強。

甚是痛苦。

下午三節課理所當然的成了同學們自習的時間段，每當此刻外面的天氣顯出灰濛濛的一片甚是美妙。

美妙的都開始讓人感到神秘起來。

壓抑與溫暖交織總會令人開始浮想聯翩。

幻想往事、暢談未來觸摸不到的歲月。很憂傷、很難過。

如果有一天我開始老了，我該怎麼辦？

難道只有等待死亡？

真的就別無選擇了嗎？

當夢潔開始遐想到這個問題時，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感彷彿像海水般席捲過來。一個巨浪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像是要死去一般。

夢潔凝望著窗外，西落的太陽也漸漸從視野中消失。夢潔有些百無聊賴地望了望埋頭看小說的子默，然後又近乎不情願的將眼神從子默身上移開。

也就當夢潔開始將眼神從子默轉向黑板時，她知道自己此刻很孤獨。

孤獨的開始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這時夢潔從課桌里抽出一張足以讓她空虛的白紙來，然後夢潔俯頭握起一隻筆靜靜的寫下一行行寂寥地文字——

「我真的是一個孤獨的人，有時這份孤獨的產生是莫名其妙的。好難過，不知該怎麼辦。

可有的時候我卻非常的著迷於孤獨，不想任何人來打擾，只想默默地沉浸在孤獨的氛圍之中。然後永遠都不要離開它。

即便離開，那也只會是因為世界末日的來臨。

當我開始變得百無聊賴的時候，也就是我最最浮躁的時候。

沒有人能夠拯救於我，只會甘願任憑浮躁伴隨著寂寥的長河將自己毀滅！

我還是選擇離開吧，離開傷害我的人、奚落我的人。那些冷漠的面孔一次次的像電視畫面一樣在我腦海中放演，我開始變得很累很累。

放手吧，不是我不夠堅強，是因為我只想選擇離開、選擇放縱。

這樣會讓自己感到很輕鬆。不再感到為難。

我真的是這個浩瀚的世界里可有可無的人。」

夢潔放下手中的碳素筆，憂傷的淚水在此刻再也無能控制順著白皙光潔的臉頰嘩啦嘩啦的流成兩條像是止不住的河流。

一滴一滴的熱淚從眼瞼滑落到夢潔剛寫的一張寂寥絕望的文字上，瞬間一行行的文字被淚水的浸泡開始迅速洇開，然後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

夢潔伸出袖口揩了揩臉頰上的淚珠，然後再一次的將眼神投射到子默身上。此時的子默仍舊專註的看著小說，很安靜的樣子。

安靜的都開始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由於淚水不住地朝眼眶冒，夢潔看子默的視野也由開始的清晰變得迷離起來。

彷彿一切都開始淪陷。

陷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