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嗯,我沒想到冷若冰霜的小晨會有這麼夢幻的房間。」粉色的公主房,很適合她的身分,卻跟她的脾性不搭。

「要你管。」蔣欣晨有一種被他看透的感覺,這間房是兒時爸媽親手為她佈置的,在他們的心中,她是蔣家的小公主。

事實上,在不知道那些虛假背後的真相前,她真的是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可知道之後,粉色成了諷刺的象徵。

「看來你的病也不是很嚴重。」瞧出她眼裏的排斥,他依然故我地踩着緩慢但堅定的步伐向她走去,「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裝病呢。」

蔣欣晨臉上一臊,她是能離這個男人有多遠就多遠的,「你來幹什麼?」是來看她的話,那就免了,他這種包藏禍心的探望有可能會縮短她的壽命。

薄宇言逕自坐在她的床邊,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嚇得她縮起了身子,「別亂碰!」

一張不及他大掌大的小臉迅速地紅了起來,他淡笑,「我測量你的體溫而已,這麼怕我?」

「誰怕你。」蔣欣晨冷冷地擡高下顎,眼神稍稍往上一弔,「我只是不習慣跟陌生人這麼親近。」

薄宇言扯了一下唇,「哦?小晨真是容易害羞。」她額上的溫度如常,應該沒事了,看她生龍活虎的,實在跟病懨懨沒什麼關係。

房內的溫度馬上掉了好幾度下來,蔣欣晨冷冰冰地問:「薄教授到底有何貴幹?」她死死地咬着牙,真想把他給趕出去,到底是誰放他進來的?

「哦,我就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他的藉口很完美,儼然是一個好老師的形象。

蔣欣晨不吃這一套,壓根沒聽進他的話,這時管家端著一杯溫水進來,她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管家心細地端了一杯紅茶,「薄先生,請用。」

薄宇言接了過來,優雅地喝了一口,「嗯,很好喝,謝謝。」

管家笑笑地站在一邊,他的話明顯對管家很管用,蔣欣晨看在眼裏,心裏不齒到了極點,要是好喝就一口氣喝完,幹嘛喝一口就端在手裏,供著欣賞嗎?

「管家,麻煩你替我把桌子上的資料拿過來。」

管家頷首,轉身拿了資料給蔣欣晨。

「你先出去吧。」蔣欣晨吩咐道,等管家一關上門,她把手上的資料扔給他,「喏,你上回要的資料,如果你是為了這個而來的話。」

薄宇言明顯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恢復了常態,接過資料,慢慢地看了起來,可惜蔣欣晨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你可以回去看。」

言下之意就是在趕他這個人了。

薄宇言絲毫不理會,逕自地看起來,蔣欣晨臉色明顯不好,冷瞪了他幾秒,見他壓根把這裏當作他自己的家之後,她索性沉下臉。

薄宇言一心二用,餘光瞄了瞄她,又回到手上的資料上,說實話,他已經忘記了要她做這份資料的事情了,那時不過是心血來潮,沒想到她會當真,也做得很出色、很認真,在這麼短時間內整理好所有的資料,又作總結,想必她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寫得很好。」他不吝嗇地誇獎道。

蔣欣晨不是一個渴望得到別人認同的人,她需要的是自己的認同,雖然他讓她做了這份可惡的資料,但既然到她的手裏,她就該完成。

「薄教授有交代,我自然會完成。」她說這話時,眼角稍稍一挑,帶了一絲絲的驕傲,她對自己的能力一向有自信。

「但是…」薄宇言將資料放在她的膝上,「錯別字太多了。」

完美的面具出現了裂痕,蔣欣晨低頭看着他手指所及的地方,眉毛皺了一下,抿著唇不說話。

薄宇言突地伸手,像是揉着寵物的頭一樣,很是自然地說:「不過整體來說是不錯的。」

蔣欣晨身體一僵,他的動作讓她想到小時候每次拿到獎盃時,爸媽也是這樣摸她的頭誇獎她。

「啪!」蔣欣晨粗魯地揮開他的手,厭惡取代了眼中的排斥,她怒紅了臉,「不要亂碰我!」

高分貝地吼完,她深吸一口氣,無比冷酷地看着他,「出去,拿着你要的東西出去。」

蔣欣晨錯估了薄宇言,她裝模作樣的冷漠、冷情,在他的眼裏就跟小孩子鬧情緒一樣。

薄宇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她渾身是刺的模樣讓他心頭難受極了,他陰鷙的眼落在她滿臉的冰霜上,「誰說我來是要這個?」

蔣欣晨被弄得糊塗了,他不是來要這個,還能來幹什麼?真的來看她?拜託,她跟他又不熟。

薄宇言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慮,站了起來,突然往前一傾,氣勢強大地俯視着她,「我來是看看我的好學生,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五個字隨着他親近的動作,隨着他熱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頰,她懊惱不已,氣他故意向她釋放男性的魄力,如果他真的關心她,真的把她當作病人,他就該坐在沙發上或者椅子上,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跟她好好說話。

蔣欣晨咬着下唇,怒火攻心,很乾脆地伸手往他的小腹狠狠地一捶,當她的手碰到他肌理明顯、似有腹肌的腹部時,拳頭很有爆炸力地衝擊着他。

薄宇言想,他這一輩子真的沒有被人揍過,更沒有被女人揍,他傻愣愣、後知後覺地按著隱隱作痛的腹部。

蔣欣晨能感覺到手上的疼,但她綳著臉,不發一語,另一隻手輕輕地推着他,在他們之間拉出了距離,「薄教授,事不過三,不要再讓我說一遍,我不喜歡跟陌、生、人太接近。」

他的眼染上了陰影,隔着不算太遠的距離,蔣欣晨能從中瞧出端倪,他生氣了,但她絲毫沒有挪動,一臉傲然。

薄宇言沒見過這種人,打了人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通常這樣的角色應該是他扮演才對。

蔣欣晨默默地想,自己向他豎過一次中指,他就把她的愛車給分解了,她現在揍了他一拳,他會怎麼樣呢?把她的房子拆了嗎?

蔣欣晨很不想給自己的兩個哥哥惹禍,但這個男人似乎不知道點到為止怎麼寫,不斷地得寸進尺。

當蔣新天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靜止的一幕,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擅長交際,撇去薄宇言教授的身分,似乎由他出面應對比較好,但他似乎來得晚了些。

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和他漂亮迷人的妹妹,本該是美好的場景,奈何他們臉上都有着怒意以及凶意。

「蔣先生,你來了。」薄宇言打破了奇怪的氣氛,親切地喊著。

蔣新天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這個男人剛才那副要撕裂他妹妹的神情瞬間不復存在。

「哥。」

蔣新天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呃,剛才那副要踢爆對方小弟弟的妹妹此刻神情柔和了。

蔣新天幼稚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確定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象,他揚起爽朗的笑容,走到他們身邊。

「薄先生。」蔣新天先打招呼,接着溫柔地摸了一下妹妹的額頭,又拍了拍她的腦袋,「今天有沒有乖乖的?」

薄宇言揚眉,看着蔣新天將他之前做過的動作重複了一遍,他得到的是暴力的回應,而她對她的哥哥是什麼樣的態度呢?

「哥!」蔣欣晨拉高被單,遮住了臉,只露出呼吸的鼻子和看人的眼睛。

「哈哈,這麼大了還撒嬌。」蔣新天笑道。

薄宇言收緊了下顎,忽然發現自己很不喜歡蔣欣晨對他的差別待遇,他臉色稍顯冷淡地看着他們兄妹互動,插嘴道:「小晨身體已經好了,那我也放心了。」

蔣新天不知道薄宇言跟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聽薄宇言親密的稱呼,他認為薄宇言想追自己的妹妹。

但可能嗎?蔣新天在商場上待了這麼久,雖然薄宇言在商場的名聲不響亮,但他私下是有耳聞的,薄氏集團現在賺錢的項目就是薄宇言在操控,這個男人有教授儒雅的風範,但商人沒個黑心,賺錢就是空想,再說妹妹對薄宇言明顯就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蔣新天輕笑着,「薄先生,謝謝你的關心,還特意過來看她。」接到薄宇言的電話時他嚇了一跳,後來知道薄宇言只是想探望病中的妹妹。

「薄先生的腸胃不舒服嗎?」蔣新天注意到薄宇言的手一直放在小腹處。

薄宇言聽到這話時,臉色明顯更差了,倒是蔣欣晨躲在被子裏悶笑着,薄宇言陰鬱地說:「沒事。」

蔣新天熱情地說:「等一下家庭醫生就要過來看小晨了,你就等等吧,這個醫生是中醫,醫術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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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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