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沙丘奸謀

第十九章 沙丘奸謀

所有的大臣氣都不敢大哼一下,默不作聲。秦始皇一不說話,這大殿之中就有如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敢在秦始皇發怒的時候上奏任何事情,這就是這個千古一帝的嚇人威勢。

身穿黑色宮服的趙高正站在一旁,這時候觀秦始皇臉上一片嚴肅,估計他現在並不想聽群臣說話,自己也不想再重伸出兵這件事情。秦始皇說出來的話任何人只能服從和執行,而且從來不會說第二遍。趙高請示道:「皇上,退朝吧。」

秦始皇古著臉,面無表情,只是以很小的幅度點點頭。

趙高尖聲高叫:「退……朝……」所有下臣一動不動,秦始皇也不再看他們一眼,立起身來,一拂衣袖轉身踏著龍形虎步走出大殿後門。

這時候大家才如釋重負,都長出一口氣。

本來站在秦始皇右邊的二子胡亥慢慢踏下大殿的階梯,對站在武將一邊的一位身著戎裝的武將慢慢說道:「蒙毅將軍,父皇現正病間,此次出巡本意便是求葯和散心,你怎能把此事在大殿之上提出?」

蒙毅傲然說道:「齊郡民變四起,流黨驟聚。我國已失十餘城,若不及早剿滅,恐有烈火燎原之態。加急文書已經如流水般進入咸陽,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

(作者附:秦始皇統一中華,南北開邊,設立郡縣。其四十郡分別為:內史、三川、河東、南陽、南郡、九江、鄣郡、會稽、潁川、碭郡、泗水、薛郡、東郡、琅邪、齊郡、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代郡、鉅鹿、邯鄲、上黨、太原、雲中、五原、雁門、上郡、隴西、北地、漢中、巴郡、蜀郡、黔中、長沙、閩中、南海、桂林、象郡。)

胡亥冷笑道:「齊郡之人一向刁鑽,想那徐福便是齊郡之人,帶一千童男童女出東海毫無音信,多半已經逃逸。此時齊郡又生民變,當立即出兵鎮壓,如何要把此消息又從咸陽轉到鉅鹿來驚擾了父皇。若然父皇受到什麼驚嚇,舊病複發,那如何是好?」

蒙家世代為秦國效力,功勛高著,現已經是武將中地位最為高寵之家族。蒙家兄弟中蒙毅時任庭衛之職,負責保衛秦始皇的安全,而蒙恬時任平北大帥,率領三十萬秦軍在北方抗擊匈奴。蒙家一直力挺秦始皇大子扶蘇,從來就比較反感二子胡亥。因為他們認為大子扶蘇老持穩重,而二子胡亥只會玩弄權術。這時大子扶蘇受到迫害,已被發配到北方,正和蒙恬在一起。

胡亥這種視軍情如無物的態度另蒙毅非常憤怒,他正色道:「國家大事豈是宮中小兒所知。」

胡亥勃然變色,怒道:「蒙將軍,此話何解?」蒙毅不動聲色,轉過頭不再理胡亥。

因為蒙家勢力強大,手握兵權,更加自己大哥正和蒙恬在北方邊關,所以對蒙毅依然投鼠忌器,也不再多言。

旁邊文臣之中丞相李斯善於查形觀色,馬上走過來對胡亥說道:「殿下,今日之事,盡表蒙將軍愛國之心。殿下也不必為此事責怪蒙將軍,就讓老夫來做個和事佬如何?」

蒙毅明知李斯是站在胡亥一邊,這時也無話可說,只是說道:「既然丞相有言,在下又豈能再多事?」

李斯乾笑幾聲,對眾人說道:「皇上已經下朝,我等還留在此處,豈非多事?」

大家下得朝去,獨有胡亥氣憤難平。^手^打^小^說@123.@提供^^

入夜,胡亥寢宮之中。

「這蒙毅仗著蒙恬官高權重,手握重兵,竟然對我如此無理。真是欺人太甚!」胡亥怒道。

李斯笑道:「蒙家諸人,誰不是此種性格?想那扶蘇便是庇護在蒙恬之下。我等卻拿他無可奈何。」

趙高陰笑著說道:「扶蘇命可夠硬,但若不是蒙恬蒙毅兩兄弟力保住他,他就算有十條命都已經去了。」

胡亥一聽到扶蘇,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立不住,他急著說道:「趙高,你不是說父皇有意立我大哥為太子嗎?怎麼辦?」

趙高點頭說道:「下臣不只一次從皇上口中聽到立太子一事,看來蒙家勢力確實對於我國根基影響太大。那蒙恬蒙毅都力主立扶蘇為太子,他們手上軍隊幾十萬,內部軍事力量也在他們的控制之下,皇上確實有意不拂他們的意思。」

胡亥急道:「想那扶蘇是有罪之身,如何能當得皇帝?」

趙高拍了拍胡亥的肩膀,輕輕說道:「雖然我們設計發放扶蘇到北疆,但蒙家兄弟都上表:這是一個歷練的過程。想當年秦皇自己又何嘗不是有過這種經歷?他們都認為殿下沒有經過歷練,根本不能擔當重任。」

胡亥缺乏應變之策,只是不停說道:「怎麼辦?怎麼辦?」

李斯說道:「殿下,請聽老臣一言。雖然蒙家上下官高權重,表面上看蒙毅在宮中地位很高,而蒙恬在北方邊關領兵三十萬之眾,蒙家根本不可撼動。可是請反過來看這個問題,蒙毅和蒙恬互相之間能照顧得上嗎?」

胡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問道:「一個在里,一個在外,都得父皇信任,如何能夠奈何得了他們。」

李斯搖頭說道:「殿下並沒有把實際情況經過具體分析,所以兀自慌亂。蒙家其實無論在軍中還是在宮中都受到各方勢力牽制。那蒙恬統兵在北,而王家統兵在南,況且兩家原本不合,扶蘇有蒙家支持,難道殿下就不能拉攏王家支持您嗎?再說宮中,蒙毅雖然位居庭衛之職,實權只在於保衛皇上的安全,沒有過多的權利能夠顧問到軍國大事上來。相信在宮裡,老夫說的話還是有不小分量的。」

趙高好象就想幫助李斯打消胡亥的顧忌,對胡亥小聲說道:「有丞相站在殿下這邊,想那蒙毅怎敢造次?在皇上面前,小人便是殿下的半個耳目,有什麼事情能逃脫咱們的控制?」

胡亥咬牙問道:「父皇難道真想立我大哥為太子?你能不能確定?」

趙高莫測高深的點點頭,慢慢說道:『不錯,若不早下手,恐怕皇位旁落他人了。大丈夫遇事立決,千萬不能有任何猶豫。(www..)否則錯失良機,就後悔沒及。「胡亥狠心說道:」沒想到我對待父皇無微不至,父皇卻想把皇位傳於那不孝之人!

「李斯說道:」先發者制人,后發者受制於人這個道理殿下不會不明白。老夫和趙侍長從皇上還未冠禮就開始跟隨於他。為何皇弟陳矯當時要率眾謀反?這是因為我不殺人,人要殺我,一山難容二虎。若然一方已經大權在握,必然剷除異己以固其位,此道理在各朝均有之。「胡亥點點頭,似乎明白了李斯的意思,垂頭喪氣說道:」當然大權在握自然無所不能,可是現在父皇依在。父皇的脾氣你們是都知道的,若是其認定之事,必然會按照自己的意見來作,旁人無任何發言之權利。我們又能如何?「趙高看看李斯,緩緩說道:」看來若要有所作為,必先逐漸把皇上身邊的人都換成我們的人,然後再慢慢開始計劃該當如何。「李斯說道:」以皇上的精明,換一兩個人應該不是太大問題,可是頻繁換人必然引起他的警覺。即使我們能做到偷梁換柱,可那所需要的時間實在太長。現在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趙高奇怪道:」為什麼什麼時間不多了?「李斯臉色轉青,目光中露出一縷殺氣,說道:」皇上的心意實在讓人難以揣摩,若然突然直接宣布立扶蘇為太子,那麼事情就會相當麻煩,我們想捧殿下為帝卻是名不正,言不順。趙侍長和在下一向以來都站在殿下這邊,蒙家和扶蘇早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若然扶蘇得位,你我兩人性命將不久矣。「趙高色變,問計道:」丞相,以您所言我們到底應該如何?「胡亥也急問道:」萬萬不可令大哥得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李斯冷冷說道:」無毒不丈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胡亥聽他這麼一說,驚道:」你想兵變?「趙高也驚道:」兵變?現大王在位,如何使得?想那蒙毅便有三千精兵猛將陪伴在皇上左右。只這三千人便可以抵得上幾萬精兵,我們哪有這麼大的力量摧毀他們?「胡亥知道李斯一向是老謀深算之輩,若心中無計,必然不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他想了想問道:」丞相,以您的意思我們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開始行動?「李斯凝神低身說道:」那要看胡亥有沒有辦這件天大之事的決心了!「胡亥懂得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句話就是讓他拭父奪位!他抽了口冷氣,臉色發白,頹然坐在木椅之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事情實在太重大,若成則為萬人之君,若敗則會性命不保。這麼一件事情讓他如何能夠下得了決心?

血濃於水,父皇的養育之情,自己前半身說不盡的榮華富貴……種種事情一一浮現在他的心頭。

胡亥無力結巴說道:「這……這……」李斯以眼光逼視胡亥,說道:「殿下一生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此等情況下下不了決心是人之常情,也無可厚非。臣等所處的情況難道就不是如此?請您想想若然皇上過世,大子扶蘇即位,第一件事情會做什麼?」

胡亥渾身發軟,一背靠在椅子上,面上冷汗直留,發顫說道:「他……要……殺……我!」

李斯重重點頭,問道:「怎麼樣?要怎麼去做,殿下一言可決。若然殿下選擇逃避,那麼即使賠掉老臣等的性命,那老臣也無怨無悔。」

胡亥聽完他這麼一翻話,臉變得鐵青,揣著粗氣,眼睛張得斗大。好一會兒,他雙手緊緊握住那木椅扶手,然後猛然站起,狠狠說道:「不錯,無毒不丈夫,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就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支持我的下臣,搏上這麼一次。」

李斯如釋重負,以鼓勵的眼神看著胡亥,慢慢點點頭。

胡亥問道:「丞相,我們該當如何行事?」

趙高說道:「丞相既然成竹在胸,不妨說出來,我等也好安排如何配合行動。」

李斯冷笑,陰沉說道:「就在明日,就在此地!」

「什麼?就在鉅鹿動手?」趙高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亥也嚇了一大跳,不解道:「丞相,您不是在說笑吧!鉅鹿此地我們沒有任何親信死士,更沒有軍事力量支持。而那蒙毅麾下三千精兵,我們在此行事無異於以卵擊石。這如何使得?」

李斯搖頭說道:「若說以硬碰硬,即使在咸陽彙集我們所有的力量都不可能控制局面,更不要提刺殺這件事情。但現在鉅鹿,眼線不密,正利於行事。而且事後可以不留任何痕迹。下臣可以保證,我方不動一兵一卒便能使殿下登高望頂。」

胡亥還是不解,他實在不明白李斯到底想幹什麼,他說道:「那我們需要幹些什麼?」

李斯說道:「此計鬥智不鬥力,既能讓殿下如願得位,又能剷除異己。先除始皇,再除蒙毅,然後就輪到扶蘇和蒙恬。這幾人一死,試問天下還有誰敢對殿下不服?」

趙高沉思道:「竟然能達到如此效果,實在是最妙不已,若然留下任何禍根,那就後患無窮了。」

李斯又搖頭說道:「只要殿下能夠依計行事,下臣認為成功之處十之**。」

胡亥堅定了一下自己的決心,說道:「既然如此,請丞相說計。」

「那真的是秦始皇陵的入口嗎?」黃巢再次疑問。

朱溫點頭說道:「應該就是,驪山之上除了秦始皇陵再無大規模陵墓。」

黃巢臉上卻沒有任何歡喜顏色,竟然咬牙說道:「我軍初克長安,正缺金銀糧草,素聞秦皇陵之內陪葬之物巨眾。正可揭陵取物以資軍用。」看他的臉色似乎和秦始皇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朱溫忙阻止道:"不可,前人楚霸王項羽使軍挖陵,雖然未果,卻糟後人所唾罵。漢祖劉邦世代派人為秦始皇守陵以表仁義。我軍初入長安,民心未附,正應以施仁政。想那掘人陵墓乃不恥之作為,我軍如何能夠如此?「黃巢叱吒道:」我軍一向劫富濟貧,早以仁義之名盛於天下。秦皇殘暴,天下聞名,我軍揭其陵墓取其不義之財,何罪之有。「尚讓這時卻是站在黃巢這一邊,他說道:」唐室所落,但潛逃之際燒糧騰倉,把所留之物盡皆一炬。我軍六十萬之眾,每日軍需浩大,此時發現秦始皇陵正是天賜良機,如何不掘?「朱溫鄒眉道:」這種事情說之簡單,意義重大,皇上若連一已死之人都不能容,怎能容天下之大?我看還是不掘為妙。「黃巢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笑著說道:」看來朱兄弟是不贊同掘此陵墓的了。這事就此作罷,寡人也以免天下人恥笑。「朱溫點頭說道:」這樣就好,我軍軍容強盛,攻城略地可以說勢如破竹。多下得幾座城池來,哪還缺什麼糧草器械?「黃巢點點頭,朱溫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言不由衷,想來隨後就會挖掘秦始皇陵墓。但自己無可奈何,只得暗中長嘆一口氣。

尚讓恰逢其時上奏道:「今我軍已得長安,現正值秋收時分,同州正缺一守御使。同州乃糧產之根本,武德年間武則天命人在同州開渠,自龍門引黃河水溉田,受益地達六千餘傾。更加同州地方正是我長安東邊要塞,防守此地責任重大,臣建議就由朱兄擔當此重任。」

黃巢正想把朱溫調離此地,自己好進行那發掘秦始皇陵墓的計劃,尚讓這麼一說,深得其心,馬上說道:「尚軍師所言極是,同州關係重大,其他人也勝任不來。朱溫聽封!」

朱溫只好跪下聽封,尚讓的意思他如何不知?

黃巢說道:「今封朱溫為東南面行營先鋒使,同州防禦使,攜十萬大軍駐守同州之地。」

朱溫又嘆口氣,說道:「臣,領旨!」尚讓見目的達到,在一旁冷笑不已。朱溫冷眼看了看尚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尚讓又說道:「現由朱守備防禦同州,我軍當無後顧之憂。可是沙苑之地其地理位置十分險惡,李茂貞和王重榮兩人早就對此地虎視眈眈。臣建議我軍由黃揆率大軍駐守,以防唐各節度使不詭之心。」

黃巢同意道:「尚軍師之言句句精闢,看事情的眼光準確無誤,真乃我軍棟樑。現政就委派皇弟黃揆率軍駐守沙苑。」

黃巢此言一出口,朱溫大驚說道:「皇弟黃揆並無大戰經驗,想那李茂貞和王重榮兵多將廣,且訓練有素,黃揆如何能夠抵擋?若然沙苑一失,再想攻陷,絕非易事。」

尚讓說道:「朱守備不必多慮,有趙軍師同行,再有張將軍領兵,沙苑絕對固若金湯。」

朱溫遲疑道:「尚軍師,唐軍反撲之力不容小視,沙苑若陷,便是逼迫我軍於之平原決戰。唐軍各節度使之兵養精蓄銳已久,我軍卻是作戰長久疲憊不堪,若然讓他們有城可依,於我軍實在不利。」

黃巢肯定說道:「他們未必有這個膽子來攻擊沙苑,即使他們能來,也抵擋不了我們數萬精兵。這事就這麼定了。眾卿家還有什麼事情上奏沒有,如果沒有,就此退朝!」

朱溫還待再說,黃巢已經拂袖而去,他搖搖頭,走出大殿之門。四周烏黑,雖是白晝卻有如黑夜,他仰頭望向天際。

空中烏雲四布,突然之間電閃雷鳴,霹靂掉落,不知下於何方!

朱溫自言自語道:「天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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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墓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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