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范倪扯了一下嘴角,「是嗎?」

鄭莉見場面冷了下來,也不好說什麼,圓滑地說:「你考慮考慮,我們都很希望你來呢。」

「嗯。」范倪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鄭莉知道自己沒說服成功,但不好惹他不開心,只好以退場收尾,「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范倪讓廖秘書送她出門,自己隨手把邀請函扔到一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喂?」

「阿倪,同學會你來不來,你要是不來的話,我親自去綁你了。」電話那頭是范倪高中時的死黨徐一向。

范倪不由笑了,多久不見,這個死黨還是這麼的熱血,「那你來吧,我等你。」

「喂喂,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兄弟了!」那頭的徐一向開始羅羅嗉嗦起來。

范倪揉了一下眉心,受不了他沒完沒了的轟炸,「行了,去總可以吧。」

「太好了!」徐一向興奮地說:「到時我帶上我老婆,你帶上你女朋友,我要看你女朋友。」

這詭異的邏輯,范倪無語地說:「我沒有一定要看你的老婆。」所以不要跟他做等價交易。

「行,我老婆你愛看不看,不過你女朋友我一定要看。」徐一向開懷地說。

這一次連等價交易都沒有,直接是強買強賣了,范倪挑了一下眉,看到辦公室里的時鐘,快要到下班的時間,她應該回來了,他想見她。

「行,就這樣。」范倪快速地擺脫徐一向的糾纏,掛了電話,他拿起邀請函看了一下,記住了時間和地點。

他又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往外走,走出辦公室的門,廖秘書站了起來,恭敬地問:「老闆,有什麼吩咐?」

「我有事出去一趟。」范倪邊說邊走,留下身後驚愕的廖秘書。

廖秘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老闆竟然蹺班了,雖然再十分鐘就下班了,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米樂樂坐在計程車上,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通,「喂?」

「在哪裡?」

兩天沒有聽到范倪的聲音,米樂樂有一種很久沒有聽到他聲音的錯覺,心裡暖暖的,「我在計程車上,十分鐘左右就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輕地磨著牙,一時心血來潮想來接她,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她倒好,自立自強地先回去了。

范倪咬著牙,「下車,等我過去。」

「啊?」米樂樂疑惑。

「下車,告訴我你在哪個位置。」范倪獨裁地說。

米樂樂不肯,「不要,我都要到了。」

范倪口氣驟然冷了下來,「下車。」

不講道理的男人,米樂樂才不管呢,不知道哪裡來的虎膽,「我不要,就這樣,再見!」

「悅一臉震怒地聽著掛掉的嘯嘯聲,不敢相信這個女人……不知好歹形容的就是她。

范倪的要求是過分了些,米樂樂是真的累了,而且她下車也不方便,她低頭看著包著紗布的腳。

她回來之前,在台中不小心被一輛機車撞到,還好是擦傷,血是流了不少,醫生說這兩天好好休息就沒問題了。

計程車很快就到了樓下,司機先生熱情地說:「小姐,我扶你上去吧。」

米樂樂苦笑了一下,「謝謝你,不用了。」她付了錢,慢吞吞地往裡走,她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走入公寓。

她打開門,換了鞋,走到沙發邊,累極了的坐到沙發上,她輕輕地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就回房,不知不覺,她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過了一會,公寓的門由外被人打開,一身煞氣的范倪走了進來,用力的關門聲驚醒了米樂樂,她倏地坐直了身體。

范倪高大的身影轉眼來到她的面前,怒氣衝天地看著她,「為什麼不等我接你?」

米樂樂剛睡醒,糊裡糊塗的,「你沒跟我說要我等你呀。」

理所當然的口吻讓范倪無言以對,他是沒有提前跟她說,他抹了一下臉,有點拉不下臉跟她說,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而且我腳受傷了,我想早點回來。」米樂樂嘟著嘴,嬌嗔地說:「你讓我半路下車很過分欸,車費都不划算了。」

她後面那句話范倪沒有聽到,他聽到她說她腳受傷了,臉色冷峻,在她的身前蹲了下來,纏著白紗布的小腿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怎麼弄的?」他口吻硬邦邦的。

「回來之前被一輛機車撞到的。」米樂樂認真地解釋,「醫生說沒事,不過當時流血的時候好疼。」面對范悅關心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軟著口氣,頗有撒嬌的意味。

換來的卻是范倪冷硬的斥責,「受傷了還敢自己回來!」

說來說去,他怨的是她沒有等他來接,米樂樂無辜地眨眼,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我又累、又餓。」

「活該!」范倪冷睨著她,最後在她垂頭時,不發一言地去廚房做煮夫。

范倪冷眼看著米樂樂吃完飯,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吃飽了?」

「嗯。」米樂樂點點頭,恭維他,「好好吃哦。」

范倪才不會因她的誇獎而開心得手舞足蹈,他站起身,彎腰抱起她,米樂樂驚慌失措,「幹什麼?」

「你腳受傷了,動來動去是想一輩子都好不了嗎?」范倪警告地看著她,不准她胡亂地動來動去。

「你要去哪裡?」他抱起她,卻不是往她的房間走,而是往門外走。

「去看醫生。」

米樂樂立刻反對,「我已經看過了,醫生也開了葯給我,在我的包包里。」

「看的是西醫?」范倪沒有停下,抱著她繼續往外走。

「嗯。」

「西藥副作用大,吃中藥比較好。」范倪一副決定了就不要羅嗉的模樣。

「都一樣啦,我現在只想睡一覺。」米樂樂說著就打了一個呵欠。

范倪也注意到了,才幾天不見,她就有了黑眼圈,「我有一個認識的老中醫,看看比較好。」

米樂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決定隨便他了,他的肩膀很堅實,靠著他令她心生一股安全感。

范倪抱著她下樓,走到停車場時低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他無語地一笑,最後打消了去看中醫的決定,抱著她又走了回去。

范倪將她抱進卧室,放在床上,小心地把她的腳擺放好,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的小腿。

他站起來,在她的包包里翻找著她剛提及的葯,他找到了葯以及一張藥單,他拿著葯走到她的身邊,把紗布拆掉,仔細地看了看傷勢。

還好不是很嚴重,他小心地清理了一下傷口,替她重新上藥,整個過程,她都是睡死的狀態,完全沒有反應。

替她蓋上薄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他才轉身離開她的房間,他去浴室里洗了洗手,洗去一手的藥味。

他回到客廳,關了客廳的燈,正要回房的時候,聽到米樂樂的房間里發出一陣巨響,他想都沒想就迅速地衝過去,一把扭開房門,「樂樂!」

米樂樂縮在床上痛呼著:「好痛!」

范倪打開燈,看見米樂樂抱著受傷的腿,他蹙著眉湊了過去,「怎麼了?」

「壓到腿了。」她可憐兮兮地說。

范倪瞪了她一眼,「睡姿怎麼這麼差!」

米樂樂痛得半死,還要聽他的責罵,兩眼泛紅,「都睡著了,怎麼會知道呢。」

范倪忽而邪笑地看著她,「你這樣晚上怎麼睡?等等又壓到自己的腿,又要痛醒了。」

米樂樂聳肩,「那我怎麼辦?要不然你捆著我好了,這樣我就不會壓到了。」她都這麼可憐了,他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真是太壞了!

「我有一個方法。」范倪一肚子的壞水地朝她笑著,壞壞的笑著。

米樂樂虛心請教,「是什麼方法?」

「我跟你一起睡。」說著,范倪就在她的身邊躺下了,將她抱進懷裡,一雙手摟住她的腰部,將她受傷的腿放在自己的身上,避免她自己壓到自己。

米樂樂的臉因他的動作而變得粉紅一片,「你厚顏無恥!」

「難道你要在睡覺與被壓醒之間徘徊?」范倪一副都是為了她好的模樣,大掌卻在她的臀部上流連。

米樂樂伸手拍開他的狼爪,「你睡在我旁邊,難道我就不會被你壓到?」

范倪噗嗤一聲笑了,「小姐,現在是你壓著我,不是我壓著你。」他擺出一副她要霸王硬上弓的怕怕模樣。

的確是她壓著他,他半個身子都在她的身下,而她的腳安全地放在他的大腿上。米樂樂咬著唇,「你、你不能亂來!」

范倪淡笑,將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上,「你現在是傷患,我會這麼狼心狗肺、飢不擇食嗎?」

米樂樂嘀咕了「誰知道」一句,接著她就把頭埋進枕頭裡,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感受到他強悍的存在,他是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被他抱著,她無法入睡,她的腦子忽然變得很清醒,她開口道:「范倪,你洗過澡了沒有?」

抱著她的男人一愣,米樂樂又說:「你沒洗澡還抱著我睡?」

范倪低頭盯著她,「你洗過澡了?」

「我也沒有,好像不洗澡睡不著。」米樂樂開始為自己睡不著找藉口了。

范倪聽了,邪氣地挑了一邊的眉,「哦,那麼我替你洗澡?你知道的,你的腳受傷了,不能碰水。」

米樂樂哼了一聲,後悔自己說開了這個頭,「我睡覺了。」

「睡得著?」范倪伸手輕撫著她的頭,柔順的頭髮在他的指尖縫隙里滑落,就如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輕撓,有一種說不出的暖心。

米樂樂閉著眼睛,不講話地乖乖睡覺,就算睡不著,她也不要跟他講話,閉著閉著就能睡覺了。

范倪也閉上眼睛,鼻尖嗅到她淡淡的清香,身體里的血液開始躁動,呼吸不由變得粗重,他睜開眼,黑夜裡他的眼睛里蘊含著初醒的慾望,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下身體里流竄的慾望。

她是一個保守傳統的女人,從他們交往到現在,她對男女之事很被動,牽手、親吻、擁抱,每一個親密動作都是他主動,而她彆扭地順從。

他不能急、不能快,就怕嚇壞了這個生性害羞的小女人,閉上眼睛,他逼著自己忽視生理需求。

米樂樂偷偷地張開眼睛,注視著他俊美的睡顏,他的身體如火山一般熱燙,燙得她根本難以入睡,不過他似乎睡著了。

米樂樂就這麼乾瞪著眼睛,望著他突出的五官,忽然心跳加速了,她緩緩地做了一個吐納,閉上眼睛不看他那張勾引人心的俊臉。

安靜的夜晚,不安分的心跳一直持續著,直到他們都入睡了,那份悸動才悄然無息地埋入夢鄉里。

翌日,范倪替米樂樂請了假,米樂樂便待在家裡休息兩天再去上班,除此之外,范倪還特意請了一個看護,暫時照顧米樂樂。

米樂樂覺得范倪小題大作,只是一點小傷,根本不需要這麼誇張,卻拗不過范倪,出錢的是老大,她無話可說。

到了第三天,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傷口也在緩慢地癒合,恢復得很快,早上,她拎著包包走出房間,「我要去上班。」

范倪看了她一眼,有些想笑,「想去就去呀。」她的傷本來就不重,他只不過是看她出差回來很疲憊,所以想讓她好好休息、好好養傷。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醋桶床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醋桶床夫
上一章下一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