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謎底和勸誡

25.謎底和勸誡

大宋共和七十二年四月十三,方明所部捧日軍左廂第一營奉命移防闍婆路椰城郡東面門戶班家埔

班家埔是宋人在闍婆路直屬地中位置最外的一個,距離椰城六十二里,戰前人口一共三百八十餘戶近千餘人,經營著周邊方圓六十里內的五十幾家種植園和一個鹽場。除了有大道通往椰城以外,也是連接勃良安宣慰司和闍婆東面諸小國的交通要道。

這不,第一營殘部和新撥來整訓的椰城團練剛剛接手班家埔的防守,這次闍婆平定戰中最大規模的勃良安戰役就拉開了帷幕。

四月十五日,捧日軍第三、第四營在廂營三級調撥的四個炮軍都、三個緇軍堵和一個馬軍都的支援下以二千五百人的最大力量直下勃良安。

又過了三天,勃良安叛亂方面竭盡全力前後調集了二萬餘名土兵並匯合了萬丹人、馬打藍人等東部小邦派來的援兵三千應戰,雙方隨即在勃良安西北十五裡外的小平原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會戰。

雖然土人的力量幾乎是宋軍的十倍,雖然土人再一次搶攻,但是面對二十四門火炮鋪天蓋地的集中攢射,闍婆人很快就喪失了進攻的意志。

隨即宋軍大舉反攻,勃良安軍頓時土崩瓦解,宋軍順勢掩殺,陣前斬三千八百級,其突前的百人馬軍還一度追殺進了勃良安城中。

四月十九日,戰後的第二天,宋軍大部開進勃良安,除極少數勃良安權貴和半數人口逃亡山林以外,其餘皆備俘獲,至此勃良安戰役落幕,而通往島南的道路被打通了。

四月二十二日,大宋水軍掃蕩了闍婆西南沿海的幾個小宣慰司,在宋軍巨艦大炮的威脅下,這些地方的權貴再一次屈膝於大宋的武力之下。至此除了島西宣慰司以外,整個西闍婆尚再一次歸屬到大宋的旗幟之下。

「之侑啊,上面給了個好差事。」沈伯炯笑呵呵的招來了方明,「通知下去,讓大家準備一下,咱們又要移防了,這次是到勃良安,班家埔要交還給第三、第四營他們。」

「長官,這算什麼好差事啊。」方明抱怨著,「分明是看到咱們一營殘破,打咱們守備地方,真是的,肉吃不到,湯也不給一口。」

「就你抱怨多。」沈某人自然也有想法的,但是一營這次傷亡慘重,上面讓他們成為守備軍和預備隊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你以為咱們過去的那地界就太平了?」沈指揮使點了點案面上的地圖,「島西這邊第二營軍力不夠,所以團練要調回椰城,就咱們營現在這三百來人要控制整個勃良安,你以為簡單嗎?」

「什麼?下官明白了。」方明一錯愕,馬上醒悟過來,是的,還有許多心有敵意的???在勃良安周邊晃蕩呢,不單單是守備一座城市那麼簡單的。

於是方明這下態度端正了。「下官馬上把命令傳達下去,不知道上面給咱們幾天時間?」

「三天內趕到勃良安。」

「是長官;;;;;;」

「我說之侑啊。這一路上都是第三營和第四營的繳獲,你眼饞不?」由於各級武官傷的傷、死的死,所以沈指揮使就簡單的把第一營打亂后重新劃分為八個步隊和兩個緇兵隊,而作為唯一健康的都頭萬軼文被任命為權副指揮使,這不騎在馬上的他看著對面北返的大車上的金銀珠玉口水直流。

「勃良安原屬三佛齊的舊地,這裡的貴族大都有一兩百年的底子,這抄出來的家財自然豐厚的很呢。」方明在意的卻不是這個,「介人兄,怎麼沒有見到虜獲的奴隸?」

「之侑啊,看來你這仗打得還是少了。」萬介人倚老賣老的說著,「金銀財物因為要上繳兵部,所以必須起運的,而奴隸什麼的,自然會有商人來採買的,用不著佔用官軍的運力。」

說到這,萬軼文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採買奴隸的油水豐厚,自然是見者有份的,等一下到了勃良安,自然會有商家來拜會指揮使,你我也恰逢其會,這次可是達了。」

明暗自心驚,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是的,剛才萬軼文說了,這是不成文的規矩,自己要和這種潛規則作對的話,恐怕倒霉的還是自己。也難怪上面這麼熱衷開戰的呢,真真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啊。

「兩位長官,指揮使請你們過去一下。」方明正想著,傳令兵過來了。會是什麼事呢?方明揣測著。

「介人、之侑啊,」兩個人往隊后沒跑兩步,就看見沈炳在椰子樹下招手,兩個人翻身下,還沒等打招呼,沈伯炯就直截了當的說道,「廂裡面的命令,我部的先頭必須今夜就趕到勃良安。你們兩個誰去。」

「那就我吧。」方明沒有想就搶了這個任務,在這裡他的軍階最低,總歸要識相的。

「也好,你先帶兩個步隊過去,先是要替本營找好宿營地;;;;;;」

這是?當方明剛看到勃良安的時候,城內的殘破還是讓他深深震驚。勃良安是典型的海國城池,沒有城牆,唯有高門大戶的宅子有高高的圍牆,但是現在連這樣的圍牆也不見了。滿城的人好像消失了一樣,只有城西有片被夷為平地的地方里隱隱約約的看到人的影子。

「貴營總算到了。」等候著的廂里的留守規規矩矩的給方明行了一禮,「從義郎,下官奉命交接。」

「這位兄弟客氣了。」方明急忙回禮,「現在我營奉命駐防,還請先移交關防和營地。」

「這是應該的,」留守不過是忠訓郎,因此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廂里的直官而倨傲,他分門別類的移交著,「廂里還給你們留了三千石的糧食,請長官一併接受了吧。」

「如此正好,也省得營里在行轉運。」方明派人清點著,然後隨意的問著,「對了,城裡的人呢?怎麼一個也看不見呢?」

「不都圈在城西了嗎?」留守毫不在意的說著,「已經全部賣給了幾個商社的朝奉,等沈指揮使來了,說不得幾位朝奉還要請幾位長官吃酒呢。」

「全城賣。」方明腦子就一暈,「那有多少人啊!」

「也不多,先前一戰,差不多都打散了,又是第二天進得城,半數以上的城民已經逃往了,這不過六千多吧,」留守不以為然的說著,「到時候貴營巡查時勤一點,說不得還有不小的收穫呢。」

六千、六千多,方明無語了,這和韃子有什麼不同,等留守離開了,方明一拳砸進來了身旁的樹上,一陣亂顫的樹葉就有如方明亂顫的心。

「長官,我有些不舒服,想再請修養幾日。」等到沈指揮使他們也進了勃良安,方明尋了個機會想請請假。

「怎麼啦。出時還好好的,莫不是受暑了,還是寒熱病了。」沈伯炯倒也關心。

「不是。」方明想了半天,終於還是把原因說了,要是讓他自己憋下去,說不定得了意障,怕是只得黯然離開軍中了。

「之侑啊。」沈指揮使站起來拍了拍方明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回過故土見過蒙元殘暴的。」他很是可不願意讓自己看好的方明鑽了牛角尖。「你以為國朝所做和北胡一樣了是吧,這隻能說你還年輕,看得不全面。」

「大宋必須要有海國的養分才能歸復中華故地,這個道理你明白明白。」沈伯炯開解著,方明下意識的點著頭,「你同意,那就好。」沈某人接了下去,「那麼是勢必要征服,我們的征服一手是銃炮,一手就是聖人教化。這和蒙元的一味掠奪是不同的。」

「可是?」方明猶自倔強,但是沒等他說完,沈指揮使打斷了他。

「可是什麼?這樣的選擇是土人自選的。他不犯我椰城,他不殺我宋民,他不對抗我國朝大軍,哪來的飛來橫禍。」沈炳咬牙切齒的說著,顯然他是想到了自己那些盡職殉難的手下,「你問問那些受傷的弟兄,問問那些殉國將士的家人,這樣的懲罰應不應該。」

「現在咱們就是要給這些土人一個永遠難忘的教訓,」沈伯炯緩和一下語氣,「之侑,慈不掌兵啊,你要想到,萬一國朝北伐了,可就沒有餘力兼管海國了,到時候禍亂再起,倒霉的就是咱們宋人的子民了。不趁這個時候還水掏幹了,還更待何時啊。」

明啞口無言,一方面是非我族類,一方面是自己的同胞,孰輕孰重,方明難道還要權衡嗎?

「長官,之侑也在啊。」正說著???走了進來,「沒有打攪吧。」看到沈指揮使做出一副不妨事的手勢,萬軼文笑著說道,「那幫販奴的,鼻子倒靈,咱們一來就盯上了,這不,貼子已經過來了,請咱們一併去吃酒,怎麼,大人咱們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沈伯炯自己不去卻替方明答應了下來,「介人,這次就你和之侑一起去吧。」

「長官明猶猶豫豫的。自己這邊還沒完全轉變過來,就去吃奴隸商人的酒,想想也不方便。「我還是不去了吧。」

「那怎麼成,一定要去,本官不去了,你和介人就是代表著本營的臉面的,本官命令你們去。」這次是命令了,方明在萬介人嫉妒的眼光中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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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宋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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