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那怎麼辦?」於倚亭慌了,「這下誰也救不了我們了!」

「我自然有辦法!」秋睿武自信滿滿的說,「只要讓我有機會得到霽雲老者的武功秘籍,哪怕只是翻上一遍,我就可把他的心法背起。」到時要破解他的招式易如反掌。

「那你要怎麼拿到武功秘籍?」

「這就得靠你姐姐了。」

兩膝弓起,於倚輕下頷安置於膝蓋上,耳里不時傳來喧嘩聲,她曉得是山莊內的人為了明日娶親一事,正快馬加鞭佈置新房與喜堂。

她早該聽他的話的!於倚輕懊悔的想。

他明明警告過她,教她別擅自靠近大姐,她卻冥頑不靈,才會累得他們被關進大牢,而她明日將嫁給山神!

他們走這一連,是為了救村莊,誰知村莊未救到,還害得無辜的人受累。

怎麼辦?她難過得小臉埋入膝中。

她不能在此坐以待斃,不管如何,他跟他的隨仆是無辜的,她得想辦法先將他們救出去才行!

可是地牢的入口在哪呢?會不會有人守衛?

她想等到夜深,她就要夜訪山莊,找出地牢位置,將他們救出生天。

等啊等,夜漸漸深了,喧嘩亦逐漸安靜,待萬籟俱寂,於倚輕躡手躡腳慢慢跨下床,連鞋都不套,小心翼翼足尖沾地,正想逃離客房,尋找地牢的位置,大門冷不防被緩緩推開了。

嚇了一跳的她,慌忙爬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只露出兩隻眼:心驚膽戰的等那人的臉面出現在燭火之下。

該不會是霽雲老者等不著明晚,急巴巴的今晚就趕來洞房了?

若真是那樣,那她就沒有救出他們的機會了啊!

當燭火與門扇製造在對方臉上的陰影離開,她才愕然發現入房來的不是霽雲老者本身或手下,而是——

「秋公子?!」

察覺自己音量似乎太大了些,她忙掩嘴,小小聲的關心問,「你沒事?」

秋睿武鄙夷的挑眉,「憑他們那點本事能讓我有事?」

「我當然曉得那些人連秋公子的寒毛都碰不上,只是他們行徑卑劣,就怕他們明的打不過,就暗的來,偷偷整你。」

「憑他們,想偷整也難。」關上大門前,他將守衛的屍體踢到陰暗處。

「是是是,你說得是,說得對。」就算他說話時的驕傲嘴臉實在讓人很想一拳扁下去,但看到他平安無事,還逃了出來,她仍是欣喜得快掉淚。「那我弟弟跟秋風呢?」

「他們還在牢裏。」

「還在牢裏?」於倚輕訝異張嘴,「你沒連他們一起救出來?」

「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他們自然得乖乖待着。」時辰還不夠晚,三人一起行動目標仍太明顯。

「秋公子是否有什麼計劃?」有時,秋睿武不得不在心裏讚賞這女人年紀雖輕,倒是冰雪聰明,他才挑了個眉,她就曉得他在想什麼,好像兩人認識不只幾天光景。

他坐來床沿,她作勢移動臀部讓出一個更大的位子給他。

「不用。」他拉住她冰冰涼涼的小手,她不由得心口一跳,雙頰染上紅雲。「你很緊張。」她的脈搏突然跳得極快。

她不知所措的一笑。

「為明天成親的事?」

「我想,既然秋公子有辦法逃出牢獄,一定也有辦法破壞婚禮才是。」

「不,我要你跟霽雲老者成親。」

「你要我……跟他成親?」他不是來救她出去的嗎?

而且他要……他希望她跟霽雲老者成親?

他果然一點都不在乎她跟哪個男人一起啊……

即使早就明白他已經有喜愛的人,她不過是他的過客,可當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心口仍是好痛好痛。

他看着她訝然的小臉,視線略低,落上唇色粉嫩的嘴,不由得想念起雙唇相貼的軟軟滋味,情不自禁傾身上前,吻住。

「公子……」他怎麼才說着要她成親,又吻她?

「我想你有這本事的。」他更靠近了她,將她摟入懷裏,熟門熟路解開腰間系帶,大手伸入肚兜內,輕揉雪胸。

「公子是指……」她輕咬了下下唇,因他適才擠捏乳蕊的動作,讓她險些呻吟。「是指何本事?」

「你的表現雖不像她一般熟練,若以武功來說,她是高手等級,你不過是入門子弟,卻已具備了天分。」

「她」?他又提到他的心上人了。

那位能在床笫之間讓他充分享樂的心上人,可真是讓他念念不忘,總是要提出來與她比較一番。

於倚輕強壓下心中的苦澀,喉頭干啞的問,「所以,公子是要我替你做什麼嗎?」

「先別談這個。」一碰着她,體內的**立時大漲,情不自禁埋首於纖細的頸窩間,細聞屬於她的好聞氣味,「你剛沐浴餅?」

「嗯。」她點頭,「因為明日要拜堂之故。」

他深深吸了口氣,「有種花香。」與她平日的清甜香味不同,是一種能撩人心思的奇特味道。

「婢女在浴桶內撒了花。」水面鋪得滿滿,害她沐浴完起身時,還得邊擦身子邊撥黏在身上的花瓣,好不麻煩。

「很香。」他拉開她的衣領,鼻尖在細嫩的皮膚輕蹭,聞着她身上的香花味,嘴唇啜吮肌膚的軟嫩。

沐浴餅的肌膚,果然特別香軟,吻起來的感覺更是嬌美誘人。

「公子喜歡?」他已經脫掉她上半身的衣物,大手延著嬌軀曲線遊走。

「嗯。」花的香味讓她彷佛也變成一朵花,一朵嬌美的香花。

該不會他喜愛的那個人也每晚浸著花香沐浴,帶着花香與他共眠吧?

不管了,她想着這些、糾結這些有何益?

他心不在她身上,不管嫁給誰,他都無關緊要,那麼她身上的香味與「那個人」相似,又如何?

今晚,或許是最後一夜了,明日她若嫁給霽雲老者,必在洞房時被察覺非處子身,她的命,或許只剩不到十二個時辰。

她主動迎合,坐上他的大腿,藕臂環繞粗頸,親吻他的唇,同時,解開他身上的衣物。

但他卻阻止了她。

「你身子,」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發現不少淤傷與擦傷,「什麼時候又受傷了?」「那無關緊要。」她拉下他的手,放到胸前的渾圓。

他強硬的拉正她身子,撩起長發審視,皙白的肌膚一淤青就明顯,想忽視都不能。

「是不是下午的時候,該死的秋風連垂死之人都處理不好,害得你受傷了?」那時一片混亂,誰也無暇去注意她的傷勢,誰知竟這麼嚴重了。

「那不疼的。」她不想他的注意力放到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她怕時間不多,這兒隨時都有人會過來。

「不疼?」秋睿武挑眉,指尖往淤青最嚴重之處壓下,他沒用多少勁,她卻已疼得險些脫口大叫,淚水自動滾下。「還說不疼?」

「我以為忍忍便行。」

「你啥都能忍,就忍不了疼。」他還不清楚嗎?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她不由得苦笑。

長臂環繞過胸前,扣住另一邊肩膀,運了內勁的掌心貼上不知受過多少次傷的背,熱流注入的剎那,她疼得咬牙低泣。

「稍微忍耐一下。」舊創加新傷,自然不好過。

用力抓着胸口處的手臂,她咬緊牙忍耐,大掌緩慢的游移,蝕人的疼痛彷佛沒有緩解的一天,好不容易他治療完畢,她整個人虛脫,軟倒在他手上。

他將她翻過身來,端凝著被汗水浸濕的小臉,撥開額上濕透的發,忍不住低頭在額上吻了下。

不合任何慾望,僅有憐惜的舉止,在他抬起頭來時戚到微訝,不解此舉的原因。

「好了嗎?」她虛弱的問。

他從腰間摸出瓷瓶,「把這吞下。」

「又是化血去淤的葯?」

「不,這補身的,我看你瘦巴巴,得調養一下身子。」聞言,她將放葯的掌心推回去。

「不用了。」這麼珍貴的葯,就別浪費在一個不長命的人身上。

「吃。」他命令。

「我猜公子家中必定出身不凡,這葯必定珍稀,你還是留着吧。」想着下午時,那些人一聽到他來自「秋劍山莊」,每個人臉上出現驚恐之色,就連霽雲老者都因此有了猶豫,可見這人來頭不小。

他不耐的直接扣住她的下頷,撬開小嘴,丟了藥丸進去,再輕壓喉間軟骨,逼她吞了進去。

「不準跟我唱反調。」是要唱幾遍?

她低頭掩去眼中的凄愴,拉起衣裳,低聲道,「咱們沒法燕好了,就談談公子剛未說完的事吧。」

他一整神色,平聲道,「我想你牙尖嘴利,既然能設局讓我答應替你殺霽雲老者,那麼,若要讓霽雲老者說出藏武功秘籍之處,應不是難事。」

「你在這個時候想的依然是你的武功秘籍?」於倚輕難以置信的瞪眼,「你太過分了,你竟然想利用我去得到武功秘籍?」

她還以為他想了其他辦法能救大家,沒想到他想的還是只有自己的畢生執願!

「你不也是想利用我殺掉霽雲老者,還你村莊一個安靜?」

「但我們村莊無法平靜啊,你又殺不了他!」秋睿武變臉,「你說我殺不了他?」

「要不然你何必利用女色?」她曉得他是個獨善其身的人,說難聽點,就是自私、自我,他不關心其他的人事物,腦子裏想的只有武功武功武功,但沒想到他除了自私,還卑劣,竟想用她的女色去得到他想要的武功秘籍!

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你聽着!」長指扣緊下頷,「我來霽雲山,是為了拜師,我會去請一位武功跟我相等甚至比我弱的人當師父嗎?」

她錯愕的眨了眨眼,「所以是……因為山神武功在你之上,以你現階段的功夫無法打敗他,所以才要我去偷武功秘籍?」

「我師承前武林盟主的祖父,基底自然不差,但我年紀太輕,內力、經驗、技巧皆差霽雲老者一大截,現下最快斬草除根的方式,只有拿到他的秘籍,破解他的武功心法,方有勝算。」原來是她誤會了。

「我明白了。」她點頭。「我會想辦法找出秘籍的藏處,只是我怕那不是一兩天可成。」既然她身負如此重責大任,那麼她一定要先想辦法過了明晚那關。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霽雲老者誤認為她尚是處子?她費心的思索著以往許大嬸「授課時」,曾對她說過的話。

「你要多久時間?」

「我不確定。」秋睿武陷入沉思,「你們成親拜堂之後,霽雲老者就會來料理咱們了。」

「那……那這樣好不好,你先帶我弟弟他們離開,只要我一拿到秘籍,就會想辦法交給你。」當下,只有先保住弟弟的性命要緊。

「你該不會要我一直在霽雲村等着你吧?」

「不然還有別的方法嗎?」

「你最好洞房時就把地點套出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耗。」他冷酷無情的說,「你要曉得,這事真出了岔,倒霉的是霽雲村人!」為避免夜長夢多,需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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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不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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