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綠羅,你幹嘛傻站在這裏,淫賊呢?」

「淫賊?」看着姐姐連衣裳都沒有披好,露出裏面青色小襖,肯定是剛剛着急趕來太過匆忙了,「沒有。」

「沒有你瞎喊什麼?小心吵醒王妃。」這丫頭真是的,都跟在王妃身邊這麼久了,還是學不到一丁點的穩重氣息,半夜三更在這裏大吵大鬧,要是被總管知道了,她們可就該糟了。

「不用擔心,王妃已經醒了。」

「啊?!」

「不過不是被我吵醒的,是王爺。」她興奮地拉起青衣的手,「姐姐,王爺回府了,我剛剛看到王爺了!」真是太讓人驚訝、太讓人興奮了。

「啊?」

雲腿鮮筍湯、銀絲牛肉、清蒸羊羔肉、燙青菜,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讓龍庭澹一掃趕路的疲憊。

再褪去衣裳泡在熱熱的溫泉,洗去一身的風塵,靠在原石砌成的池壁上,將棉帕擰乾鋪在臉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長達五日的不眠不休,瘋狂趕路,到現在一切辛苦終於有了價值。扯下棉帕,望着坐在池畔的清麗女子,嘴角不由地揚起一抹笑容,抬起手來朝她慵懶地勾了勾手指。

顧遙夜全副身心都陷入一種巨大的羞怯感覺之中,一想到之前自己埋頭在他懷裏狂哭的樣子,她就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竟然還丟臉到一直拉着他的手,連他吃飯都不捨得放開。

等她稍稍恢復些許理智,想要鬆開手時,他卻一把將她拉到溫泉邊,讓她坐在柔軟的靠榻上,陪着他洗浴。

當他褪下全身衣袍時,她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一直等他全身泡入溫泉水中,白濁的泉水將他身子遮住,她才稍稍敢抬頭。不過這一抬頭,更糟糕!靠坐在池壁的他,泉水只能將他高大的身材淹沒一半,結實的胸膛赤裸裸地展現在她面前。

胸前那鼓脹飽滿的肌肉,如同一頭正在休憩中的野生豹,野性都暫時收斂在安詳的外表之下,慵懶舒適,但仍是侵略十足,看起來就漂亮的不得了。

熱氣凝結成水珠佈滿他強壯的胸膛之上,幾個月的行軍生涯,讓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被太陽洗禮得泛出古銅色光芒,顯得更有男人味。看得她喉嚨忽然變得好乾好澀,體內升起一股熱氣,他胸前的肌肉,看起來好好摸的樣子,真想上去細細地撫摸一番。

驚覺到自己這種莫名的衝動,她連忙握緊自己的雙手,生怕一個不小心衝動之下真的跑到池邊大吃他的豆腐,那她就不要活了。

緊張的水眸,在看見他朝她招手之後,顯得更加水氣盈盈,連連搖頭拒絕。她哪敢上前去?

「怎麼,怕我吃了你,嗯?」笑容里充滿著邪氣與挑逗,看得她心跳失速。

她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怎麼辦?為什麼這次他回來,在她的眼裏左看右看,一舉一動都充滿著驚人的魅力?以前都沒有發現原來他這般俊美與勾人,連聲音聽起來都是沙啞迷人,讓她呼吸困難。

這個女人,表情還真是有趣,玩味地看着她此刻的神情,那是一種幾乎可以稱得上迷戀的表情,好像在她眼中,對他的身體非常着迷,看得目不轉睛。

輕笑着,再次一勾手指頭,她還是倔強地搖頭,不敢上前。

「好吧,既然你不過來,我就只好過去了。」作勢要從池裏起身,嚇得小人兒飛快地來到他身邊。

開玩笑,他現在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穿!一起來還得了,只怕到時她會羞得直接昏死過去。

滿意地扶住她柔弱的肩膀,吻著那紅潤小巧的唇,從最初的相逢開始,這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闊別兩個月余的吻,他們兩人心中都泛起激動的漣漪,舌頭柔柔地在她嘴裏相碰,相吸相吮,這一吻不像以往那般充滿激-情與急切,但那種醉死人的柔情蜜意,卻比以往任何一個吻都要深深地打動她的心,讓她情不自禁。

拉開讓兩人氣息紊亂的唇,在她耳邊輕輕說着:「生辰快樂,遙兒。」

她愣住了,傻傻地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會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

「有心自然知道了。」看出她的疑惑,開口說道。

那麼,他是特地為她回來的?

「趕了整整五天的路。」摸着她順滑的髮絲,「終於趕在今天結束之前可以跟你說一聲生辰快樂。」好在目前的戰勢還算穩定,他們將呼可多趕到了令陽城外,礙於時值隆冬,北方四處都是天寒地凍,湖水結冰,不利作戰,他們就隔着令陽城門駐紮下來,遙遙對峙,只待來年開春冰雪一融,再決以生死。

既然是兩軍對峙,那麼現在的軍情還算穩定,指揮大權交給這次作戰中表現突出的卓北陽,並且在卓北陽的取笑聲中,他帶着元中飛匆匆趕了回來。不過畢竟是主帥,不能長期不在軍中,所以最遲明晚,他又得往北方趕去,要在過年之前趕回軍中,與大家一起過年,穩定軍心,只是這些,都沒有必要說與她知曉。

淚珠兒一串接一串地滑下臉頰,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如此之好,讓她怎麼捨得對他冷眼相待?心兒充滿著不知名的激動情緒,感動於他的用心,也心疼於他的辛勞與疲乏。

「不要、不要對我這麼好。」她哭泣著,柔軟的手撫摸着他剛強的臉龐,軍中的生活,將他身上的氣質鍛煉得更加成熟與英挺,俊美依舊,還多了許多陽剛之氣。

「我沒辦法。」他沒有辦法不對她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愛她的心,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情願少愛她一點,這樣彼此都不會痛苦,但是他真的儘力了。深愛一個人,就是給了她重傷你的利刃,是他親手將這柄利刃交予她手中,哪怕有一日被傷,也心甘情願。

再次拉近她,吻住了她的唇,密密的吻如蝶羽一般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吻去她的淚水,吻走她的悲傷,也成功讓她再度忘情,意亂情迷起來。

她的小手溜到他的胸膛,撫摸著剛剛就讓她垂涎的肌肉,指下那一鼓一鼓的飽滿肌肉,充滿著生命力,這是他的胸膛,最結實、最寬闊、最有擔當的胸膛。

「好了、好了。」鬆開他們密合的雙唇,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在這樣下去,就不是親吻可以解決的了。」

她發出不滿的輕哼,不高興自己的「福利」就被他這樣硬生生地剝奪了,真是過份,以前他想怎麼摸她就怎麼摸,不容她反抗。今天她不過稍稍那些「本」回來,他就這麼小氣,難道他不想……

「我是很想。」彷彿看出她的心思一樣,他開口說着。「不過我已經五天沒有睡覺了,全身都累得連喘氣都覺得疲憊,很抱歉我現在除了睡覺,無力再做其他的事情。」

朝她惋惜地一嘆,「好想做,可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閑閑望著書中已經生氣勃勃的欲-望,剛剛那個吻,已經讓它熱血沸騰了,多久了?兩個月沒有碰她,每天每夜,他都在對她的渴求中疼痛地睡去,連夢裏都充滿着她的身影。

可惜他的身體已經撐到極限了,如果再加上一場歡愛的話,恐怕他會爆血管而亡。

她、她又沒有那個意思!臉蛋立刻飛上紅霞,說得好像她像色女一樣,不過剛剛她的行為也很想就是了。

「還是……」湊近她的眼眸,充滿戲謔地問:「你很失望?」

誰、誰失望?她一把推開他的肩膀,起身跑出浴間,身後響起他清爽的笑聲,充滿著開心與愉悅。

是的,喜悅的心情原來都是相同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清婉的笑容,真好,他真的回來了,在她生辰的最後一個時辰里趕了回來。

躺在熟悉的男性懷抱里,得到了這麼久以來最好的深眠,一覺酣睡,一直到近午時分才醒來,而且是被熱醒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望着那個壓在她身上強烈動作著的男人,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可是身下傳來的強烈快-感,卻容不得她再多想些什麼。

……

室內到處瀰漫着濃重又甜膩的交歡氣味,男性的粗喘和著女人的嬌吟在凌亂的被褥間回蕩著,他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平,將她摟入懷裏,親吻她汗濕的髮絲,大掌不能自已地不斷在她飽滿的胸乳間撫摸著,愛不釋手。

而她,難敵激烈交歡過後的沉重疲憊感覺,閉上眼睛安靜地睡著了。

窗外,白雪紛飛,室內卻飽含着春意,他將懷裏的寶貝摟在懷裏,細細呵護……

經過午後的一場纏綿,再醒過來,就被拉去一起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全身泛著浴后的粉紅色澤,穿上乾淨的衣裳后,顧遙夜就被一襲溫暖漂亮的銀白狐毛大裘包住,被龍庭澹抱着一同跨上眉間有一顆白色星星印記的黑色駿馬,直馳出府。

深冬的冰冷氣息四處凝結,從昨夜就開始下的那一場大雪,將世界覆成了雪白剔透,幸好今日午後大雪停了,不然寸步難行。

「你要帶我去哪裏?」說來慚愧,來到京城這麼久,除了出嫁那日,她根本就沒有出過王府半步,整日待在院子裏,看書賞景;沒出去,也不想出去,素來就不是愛熱鬧之人,在哪裏對她而言都一樣,如此無趣的自己,究竟是哪一點,值得他如此傾心相待?

「到了你就知道了。」這是他預備給她的驚喜,先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裏,數不清第幾次低頭確認她那連在大裘一起的里鑲狐尾毛的帽子沒有被風兒吹掉。

今兒的天氣確實是太涼了些,看看天色,薄薄的雲兒下隱約展露出太陽的臉龐,看來,一會可能會是雪后的放晴,只怕會更加凍人。

強壯的大手橫攔她的腰間牢牢地握住韁繩,雖然地上積了很深的雪,但對於久經考驗的名駒而言,這些個雪花實在是小事一樁,跑起來既穩健又快速。

他唯一擔心的是,速度太快風兒更涼會凍着她。

「冷嗎?」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她搖了搖頭,更深地偎入他溫暖的懷裏。不管天氣多涼,他的胸膛就像一個大暖爐,熱烘烘的,將她全然包圍住,再刺骨的冷風都凍不到她。

水靈的眸子靜靜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京城的風貌與南方不同,看不到起伏的峻岭,地勢平坦。他們避開了熱鬧的街道,挑了較為僻靜的小道行走,本來就是下雪天,行人就好,一路奔來,都只見到批霜掛冰的樹林與田地。

雪白的天地間,人煙罕至,只有一匹黑亮的神駒馱着他們飛馳,這一刻似乎天地間就只有他們兩人,相依偎著奔向那未知之處。

他真的是個很細心的人,將她摟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再加上又穿了厚厚的衣裳,她幾乎感覺不到馬匹的顛簸,舒服得直想閉上眼睛睡上一覺。

而她也真的睡著了,就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在這柔柔的輕微起伏間沉沉地睡去了。

感覺到懷裏人兒的全身依靠入他懷裏,稍稍低頭,就看到她酣睡的甜美模樣,濃密漆黑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粉嫩的唇兒稍稍張開,睡得如同稚子一樣,可愛得讓他心裏湧起一股喘不過氣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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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難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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