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着、想着，方嘉璇突然發覺，自己的心思竟然繞着他轉。

最讓她難以相信的是，她是喜歡他的。

由原先的有一點點討厭到現在的有一點點喜歡……呃，其實，她對他的喜歡不止一點點。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那一點點變成了很多點啊！

方嘉璇正驚覺自己的轉變，門外傳來聲響，片刻后便見江煒宗一臉驚訝的出現。

「你忙完了？」

回台北后，她便開始積極籌備服裝發表會的事。幾乎每天都忙到凌晨才回家，現在不到十點就見着她，他還挺訝異的。

「嗯，今天的工作很順利完成，所以就提早回來了。」

是由於剛剛才細數他的好，還是因為他開始接觸時尚的關係，她發現江煒宗身上的草根氣質褪了不少，整個看起來不但順眼多了，甚至十分賞心悅目。

「那今天要上課嗎？」

數不清的模特兒訓練把江煒宗的時間卡得滿滿的，所以方嘉璇利用兩人都在家的時間，負起矯正他台灣國語的重賣大任。

幾次觀察下來，她慶幸他很詭異的僅是無法正確發出「て」這個音。

舒服變舒『胡』、飛機變『灰』機、咖啡變咖『杯』……這些都只是小問題，她相信應該不用請專業的正音老師，也能矯正他的發音。

「你很累嗎？」

江煒宗聳聳肩。「每天不都是這樣？」

他總覺得每天一再重複做貼壁熱身、定點站姿和台步練習。就像古時候的人練功，哪一天不是汗流浹背，腰酸背痛？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方嘉璇竟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硬是把他拖進這個世界，對嗎？

「你……不會恨我吧？」

深深看了她一眼，江煒宗關上門，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笑道：「幫我馬兩節我就不恨你。」

「我自己都累得要死，還幫你馬兩節咧。」

方嘉璇惱得作勢欲踢他，他立即靈活的閃開。

然而她卻一時收不住往前傾倒的姿勢，眼見就要撞上客廳里的大理石方桌，江煒宗一把抱住她，與她一同跌進沙發里。

「喔！」

沙發很軟，但被他重重地壓上來，她還是痛呼出聲。

「撞到哪裏了？很疼嗎？」

江煒宗焦急地看着她，有點後悔為了避開她那一踢而閃開的動作。如果早知道會摔痛她，他就不會閃避了。

「沒事……只是你壓着我，好重……」

被他強壯且結實的身軀壓在下方，感覺彼此的身體曲線密密貼在一起，方嘉璇紅著臉低聲囁嚅著說。

他擰著粗粗的濃眉，眼神火熱地凝視着她，沒有開口。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要說兩人之間沒有曖昧是不可能的。

有好幾次發生讓彼此都發窘的狀況，他都極力剋制着不再進一步。

這一次。如此貼近的距離，她赧紅的美艷面容盈滿他的雙眼，他的心跟着沸騰，徹底為她着迷。

「我……想吻你……」

迎向他深深望着她的火熱眼神與突然說出的話，方嘉璇心跳加快，緊張的呼吸停頓了好幾秒。

這時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樣，少了平易近人的憨朗，渾身散發出強烈的侵略氣息。

「你說……唔……」

當兩人的唇碰觸的一瞬間她才明白，江煒宗的話不是詢問，是告知。

方嘉璇心頭一震，感覺他熱燙的呼吸竄入鼻端，被吻住的唇熱熱麻麻的。似有電流竄過。

她不是沒有被男人吻過，但那感覺遠不及此時他帶給她的震撼。

他的唇好軟、好熱，蓄滿力量，霸道約將她柔軟的唇辦含進口中輕舔吸吮，甚至探入她嘴裏，強勢地汲取屬於她的甜蜜汁液。

她無法反抗，嬌怯的舌尖想將他靈活的舌推出去，卻反而激起他另一波糾纏，演變成纏綿的深吻。

瘋狂吮吻的唇不斷傳來親密的吸吮聲，沒一會兒便激蕩出驚人的情慾火花。

方嘉璇感覺到壓貼在她身上的江煒宗全身肌肉緊繃，寬厚的大手探進她的上衣里，往上挪移，落在她的胸脯上。

心一凜，她壓住那隻大手，無叻地望着他。「阿煒，你、你要做什麼……」

「我想要你。」

原本他只是想要一個吻，沒想到她的滋味出乎意料的美好，想要她的渴望不斷在他體內叫囂。

江煒宗沉啞的嗓音，以及因為欲-望而顯得深邃黑亮的眼神，灼燙得讓方嘉璇心慌不已。

她知道自己該拒絕，但她沒有推開他。

「如果你不想要，就用力推開我。」

「我……不知道……」腦子被他的吻、他的眼神擾得昏昏沉沉，她雙頰緋紅，茫然地呢喃。

其實她心裏明白，他們有着相同的默契，雖然強烈感覺到他們吸引著彼此，但一直壓抑著沒有跨過那條可能改變兩人關係的線。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碰觸，再次挑起彼此心匠情慾的火苗，激-情之勢早巳抵擋不住。

他與她，似乎註定要糾纏在一起。

江煒宗看着她嬌艷卻又傻氣的模樣，忍不住在她耳邊沉笑出聲。「那就讓我作決定。」

話一落下，他低頭再次吻住那讓他夢寐以求的嬌軟紅唇。

這一刻，在他眼前的方嘉璇只是個需要愛情滋潤的女人，不是那個做事利落的女強人。

當彼此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他脫掉，丟在地板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嗉。

「會冷嗎？要回房去嗎？」

方嘉璇敏銳的捕捉到他吐出的字音，忽地笑開來，「阿煒，你進步了耶！」

「て」這個音很爭氣的沒有變調，算一算，他不過才上了幾次課，果真是孺子可教也。

「那我要獎賞。」江煒宗也笑了，很不要臉的噘起嘴討賞。

在她指正他的發音時，他總是幻想着與她玩起成人的家教遊戲。

她是家教老師，他是學生，在學習的過程中，老師總會不時給學生「獎勵」……

看穿他心裏色情的想法，方嘉璇赧紅了臉，嬌媚地瞋他一眼。「原來你這麼色。」

江煒宗笑得尷尬，臉上隱隱有着不自在的紅暈。「男人遇上你，不色、不幻想也很難。」

聽見這樣的話，方嘉璇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開心，正想開口，忽然感覺他寬厚的大掌抓握着她的滿的豐盈揉搓著。

她敏感的倒抽了口氣，嬌嫩的肌膚泛起一顆顆疙瘩。

「你好美……」江煒宗忘情地讚歎，不斷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撩起激-情的火焰，製造出一波波酥麻的電流。

方嘉璇粉嫩的臉因為他的話和動作瞬間嫣紅，接着感到莫名的羞恥。

她的外表和個性雖然開放，但在性方面仍十分保守，這是她頭一次與男人這麼親密，更別說全身上下被剝得精光，赤裸裸地任他撫摸。

「你……我、我們還是不要……」方嘉璇臉紅心跳的推着他硬實的胸瞠，扭動着身軀，結結巴巴地開口。

「別、別動。」

汗水從江煒宗的額際滑落，他感覺腿間的男性慾-望已被喚醒，昂然脹痛的飽滿極度渴望的想埋入她溫暖的身體里。

偏偏他才剛開始愛撫她，她若不夠濕潤，一定無法完全承受他的進入。

他們的第一次，他不想讓她痛。

看他額頭冒出汗來，方嘉璇不解地問：「阿煒……你還好嗎？」

他閉上眼，許久后才啞聲開口：「不好。」

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她心裏一陣恐慌。「那、那怎麼辦？」

這一刻江煒宗才明白，看來光鮮亮麗的方嘉璇，原來在性方面還這麼單純。

「璇，你是第一次吧？」

沒料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模樣，江煒宗拉起她的手朝他腿間伸去。

當手心被迫貼覆在他飽滿、灼熱的欲-望上，方嘉璇震驚的抽回手，無法有任何反應。

在服裝秀的後台，她看過無數男模特兒赤身裸體的模樣，但從未真正碰觸過男人的那個地方。

剛剛。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火熱因為她貼上的手而悸動不已。

「如果你不想要，那我得想辦法自己……滅火。」

突然間，江煒宗覺得自己還真是自作孽。

被她那柔軟的小手一碰，僅是輕輕的碰觸，他便感覺到腿間的欲-望似乎又脹硬了幾分。

看着他因她而起的痛苦，方嘉璇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她點頭允許，他們不會進展到這一步。

兩個人已扒得精光，慾火燒得噼哩啪啦響，早該蕩然無存的理智為什麼還穩穩的在耳邊提出忠告？

心一橫，方嘉璇對那聲忠告置若罔聞，咬了咬牙作出決定。「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就繼續吧！」

就算不是今天，將來某一天她還是有可能把自己交給他。

既然火都挑起了，就讓它燃燒個徹底吧！

小手搭上他的寬肩，她用力把他拉下，讓他更加貼近她，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

瞧她豁出去的模樣，江煒宗苦笑着問：「確定？如果你真的不想，我不會勉強你，我不希望你後悔。」

雖然他現在痛苦得不得了，但還是會尊重她的決定。

「其實早該發生了不是嗎？快點啦！」她羞紅著臉瞪他一眼，不知他龜龜毛毛羅唆個啥勁？

被她一催，他欲哭無淚地扯了扯唇。

「厚，這事要慢慢來啦！」

聞言，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慢慢來？！這樣光着身子很冷耶！如果你害我感冒……」

不讓她有機會抗議，江煒宗低頭封住她甜美的小嘴，將她如蘭般的吐息全數納入口中。

他想，這一刻，她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

快意逐漸累積，方嘉璇發現自己錯怪江煒宗了。

她懷疑他學過魔法，身體被他碰過的每一處都像種下了火苗，讓她全身熱得像要燒起來，

如果不是早知道全身已被他剝得精光。她一定會熱得自己脫去身上所有的束縛，當然不可能感冒。

接下來她更發現，他粗長的指不知在何時悄悄地潛入她腿間最嬌嫩之處，滑過蓊鬱的芳草，輕輕的在那嬌嫩得彷彿不能重壓的一處捻揉、按壓。

當那帶着粗繭的指腹輕輕落在她柔嫩的那一處，激起她全然陌生的顫動，喚醒了她潛伏於體內深處的情慾。

……

在那瘋狂的節奏中，方嘉璇攀上了情慾頂端，神智飄飄然不知飛往何處，放任著身軀繼續承受他猛烈的撞擊。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出一聲低吼，渾身肌肉緊繃，火燙的熱情盡情噴灑在她體內深處。

江煒宗壓覆在她身上，佈滿汗水的臉龐埋在她頸邊，感覺兩人同樣激烈的脈動相互應和著。

方嘉璇被他汗濕的強健身軀密密貼壓，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捨不得將他推開。

儘管身上什麼都沒有穿，她卻不覺得冷，相擁的溫度讓激-情后的疲憊多了些蜜意。

當腦中掠過這個念頭，方嘉璇的心不由得一凜。

是因為愛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情慾發泄，做愛後會有甜蜜的感覺嗎？

這一瞬間，方嘉璇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