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沉醉在愛」隆的愛情鳥,眼中往往只看得見彼此,對於其他「閑雜人等」,他們一律不放在眼裏,更別提那些不順耳的抗議,鍾紹甫一律按下腦袋及耳朵的De!鍵,消除得千千凈凈……丁點都不受影響。

「我說老大,你要不要乾脆把工作室給退了,既可省下房租,又可以讓小的不必這樣兩邊跑?」除了看不順眼他們甜蜜愛情的陳美慧,另一個「唯二」抗議的傢伙就是陳漢揚。「誰知道你哪對在工作室、哪對在店裏?我天天跑業務已經很累了,您能不能不要再折磨小的了?」

「不行。」剛為女發的網站換上美美的花邊,再設定好時下流行的音樂當背景,鍾紹甫滿意地按下Entre「鍵。「把工作室退了我睡哪裏?敢叫我當街友,我就殺了你。」

「……拜託,你跟苗苗感情不是很穩定嗎?例不如買間房,白天在這裏曬恩愛,晚上再回你們愛的小窩不挺好?」陳漢揚苦着臉、搖著腿提議,反正他早對天天待在工作室反感到了極點,根本是折磨他兩條可憐的「烏丫咖」嘛。

要是老闆買了新房子,到對只要在角落碎一間小小的工作室,可以讓他跟老闆討論案子內容就OK了,對他這個跑外務的人其實沒太大差別。

「買房?」也是,他跟嵐遲早要定下來的,有了自已的房子,也不用擔心房東何時要把房子要回去,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准奏,改天有空再去看。」

「謝恩!!」陳漢揚感動得兩眼一泡淚,他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沒有電梯的工作室了,哇哈哈——

「還謝恩咧,你真當你是太監還是寵臣?」正整理著寵物玩具的陳美慧不屑地輕哼了句。

她最討厭沒骨氣的男人了,又不是多了不起的工作,有必要對鍾紹甫那樣畢恭畢敬的嗎?看了就礙眼。

陳漢揚挑了挑眉,刻意走到她身邊,以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道:「我是不是太監,你要不要試試看?」

不大不小的音量,卻剛好夠店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話一出口,就惹來店裏數名顧客的側目及笑聲。

「你發什麼神經?誰要試,下流!」陳美慧雖然嘴賤,但其實她還真是個家教甚嚴的名門淑女……聽陳漢揚說出這種雙關語,加上客人的笑聲……對羞窘地赧紅臉蛋。

陳漢揚的嘴角抽動了下,額上青筋隱隱跳動。「唉唉唉~~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女生說下流,每個女生都稱讚我很紳士耶!」

「那你去找誇你紳士的女人啊!來這裏做什麼?這店裏只有貓,貓可是不會夸人的!」陳美慧感覺自己佔了上風,得意地揚高下顎。像個女王般睥睨他。

「這麼說,你是貓不是人婆?」陳漢揚當然不會甘心被她「壓落底」,抓到她的語病就反擊。「嘖嘖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幻化成人形的貓妖呢!」

被形容成貓妖,陳美慧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這樣羞辱。

「你才狗怪啦!」她氣,卻又找不到反擊的點,只能用力的推他一把。「走開啦。不要打擾我工作!」

不曉得是不是盛怒中的人力氣特別大,還是陳漢揚腳步沒站穩,總之被她這麼一推,陳漢揚倒退數步,來不及穩住重心,競然撞上玻璃櫃,剎那間刺耳的碎裂聲應聲響起,店裏所有的人都嚇到發不出聲音——

只見陳漢揚跌坐在碎玻璃之間,數塊碎裂的玻璃在落地的瞬間劃破他的皮膚,滲出的血看來觸目驚心。

「該死!」

鍾紹甫跳出櫃枱,退速衝到陳漢揚身邊查看他的傷勢,並大聲呼叫女發打電話叫救護車。

「嵐!打119叫救護車。」

「好……好。」苗影嵐也嚇傻了,但她沒時間嚇太久……接到男發的指令,立即拿起電話撥打。

「不用吧老大,應該沒那麼嚴重……!陳漢揚疼皺了眉,但腦袋清醒得很,認為應該只是些皮肉傷,流點血應該就沒事了。

「閉嘴。」極小心的撥開他身邊的碎玻璃,鍾紹甫盡量按壓住較大塊的出血部位,阻止血液繼續奔流。

好嘛!閉嘴就閉嘴。陳漢揚咭濃了句,眼一抬,不經意看到肇事的陳美慧腿軟地跌坐在地上,搗住嘴唇的手不斷顫抖,看起來和自己一般狼狽。

陳美慧完全被眼前的情況給嚇傻了……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只是搗著唇全身發抖。

阿貧!知道怕了?他思忖著要如何再在口頭上占點便宜,沒想到突地一陣暈茲,他下意識地抓住鍾紹甫的手臂。

鍾紹甫發現不對勁,關心地詢問了句:「怎樣?你還好嗎?」

「有點暈……!完蛋,怎麼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

陳漢揚看向已經哭出聲來的陳美慧,荀喃地說道:「你最好祈禱我沒事,不然我死也要帶你去做我的鬼老婆……」

接着眼前一黑,他暈過去了!

因為這場突然發生的意外,寵物店歇業半天,由工讀生清理現場,而苗影嵐等一行人則全都到醫院去關切陳漢揚的傷勢。

幾片銳利的碎玻璃恰好劃開他的小動脈,好在救護車及時趕到,救護人員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緊急處理,然後飛車將陳漢揚送到醫院,緊急縫合傷口及輸血,有驚無險地保住他一條小命。但那傢伙始終呈現昏迷狀態,教身為他老闆的鐘紹甫及肇事的陳美慧憂心仲仲。

在確認過陳漢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陳美慧要紹甫和影嵐先回去,畢競明天大家都還要工作,而她則堅持留下照顧陳漢揚。

再怎麼說禍都是她闖下的,貴無旁貸地應該由她承擔守在醫院照顧的工作。

擔憂地坐在病床旁,凝著沉睡不醒的陳漢揚,陳美慧的眼楮、鼻子都是紅的,明顯狠狠地哭過好幾回。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闖這麼大的禍,但事實就是事實,他應該會告她吧?

她從來沒給他好臉色看過,甚至連一句好話都不曾對他說過,現在因自己衝動推了他,造成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不告她呢?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抓去關,她忍不住又掉淚了,但現下她更擔心的是陳漢揚就此一覺不起,那她絕對會憎恨自己一輩子—

「愛哭鬼。」

突然有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錯愕地左右觀看,奇怪,沒有人啊。

「笨蛋!我啦,是我在跟你講話。」

那聲音聽來有點耳熟又有點虛弱……弱?!陳美慧頭一低,果然就看見陳漢揚已睜開眼,臭著臉看着她。

「你……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她好高興,但眼淚還是收勢不住,甚至比之前掉得更凶,不曉得這算不算喜極而泣?

「我又還沒死,你哭屁喔!」陳漢揚蹙著眉,略帶貴備地抖晚她。

「你死了關我屁事?」她一慌,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胡言亂語一通,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說了什麼。「我哭了,也是因為自已會吃上官司而哭,跟你一點關係都設有。」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傷成這樣都快包成木乃伊了,你還要氣我,不把我氣死你不甘心是不是?!」陳漢揚氣到,說着說着不禁咳嗽了起來。

「你別激動,小心傷口又裂開了。」她心一凜,忙安撫地拍着他的胸口。

「還不是你害的?」他埋怨地嘆道。

她也不是那麼沒良心的,見他咳成這樣,不是還幫忙拍他嗎?她也有溫柔的一面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第一次,她嘴軟了,紅着眼服道歉,豆大的淚又控制不住地落下。

「別哭……啊!」本能地抬手要拭去她的淚,卻沒意識到手上還吊著輸血袋,這一抬觸動了針頭,頓時疼皺了他的眉。

「叫你別亂動你還動。真的不要命了喔你?」她一驚,忍不住又開罵了。

「要啊,怎麼可能不要命?」他閉了閉眼,不想看她掉眼淚的樣子,心口怪間疼的。「我還沒娶老婆咧,怎麼可以這樣就掛了?」

「少胡說八道了。」想娶老婆也得保住小命再說啊。不知怎的,聽他要娶妻,她的胸口微微泛疼。「不乖乖躺着把傷養好,鬼才要嫁給你。」

「好啊,那我就娶個缺德鬼好了。」他無厘頭地回她一句。

「神經病!哪來的缺德鬼?」聽說醫院很陰,另」老是鬼啊鬼的掛在嘴邊,挺嚇人的呢!

「就那個每天罵我神經病的缺德鬼啊!」他撇開臉,徉裝對着空氣說話。「我就要娶那個缺德鬼當老婆。」

每天罵他神經病的缺德鬼?

陳美慧一臉落然,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神經病是她的口頭禪……個不小心就會脫口而出的壞習慣,難道他指的是……

「你、你說誰是缺德鬼?」她的心跳驀然加快,瞪着僅能看見的他側臉露出的紅色耳根,她突然感覺病房裏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些。

「現在誰在跟我說話,誰就是咯!」他還是不肯轉過臉來。

他也知道這感情來得沒道理且莫名其妙,但天天這樣對杠竟也會杠出習慣……天設跟她杠上一回就渾身不對勁,現在看她掉眼淚……顆心更是間疼得比傷口還疼,他不認還能怎麼着?

愛就愛了喂,不滿意也得接受啊!

「我留在這裏照顧你,你還說我是缺德鬼?」她又驚又喜又害羞,眼淚更是掉個沒完。

老天!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愛哭的人,今晚差不多掉了一公升的眼淚呢!

「我會躺在這裏也是你害的,你留下來只是剛好而已。」他輕哼,表情越來越僵硬。

可惡!他話都說這麼白了,這蠢女人還不快答應他?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下回不會再有像他一樣的傻瓜願意娶她了。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喔,不高興我走就是了。」氣惱他撩撥了自已的心,卻不肯轉身面對自已,她咬着下唇鐵了心要離開。

「美慧!」陳漢揚心一急,再度忘了手上的針頭,猛一揚手扯住她的手晚,接着狠抽口氣喊了聲疼。「痛!」

「你這個大笨蛋。」她氣急,趕忙將他按回病床上,溫柔地輕撫他手背上插著針頭附近的皮膚。「很痛嗎?我叫護士來幫你看看好嗎?」

「不要。」有她安撫就好多了,他瞬也不瞬地凝着她。「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就好了。」

她臉一紅,難得乖順地坐回病床邊的椅子。

「我害你傷成這樣,你不怪我嗎?」病房裏的溫度太高,她得說些別的才能降溫降溫吶!

「不告。」他想也沒想就作出決定。

「為什麼?」

「哪有老公告老婆的道理?說不告就不告!」況且這根本是意外,他可不是那麼小心眼的男人,沒那麼雞腸鳥肚的計較來計較去。

「……誰說要嫁給你了?」

「誰答腔就誰婆!」

「……你講道理好不好?我是在跟你說正事。」

「是啊,誰跟我說正事,誰就是我老婆。」

「……」

沒有人泣意到病房的門留着一條細微的縫隙,在兩人的抬杠聲中,門悄悄地被關上——

「太神奇了,我怎麼想都想不到表姊跟漢揚會湊成對。」走出醫院,夜晚的涼風吹亂了苗影嵐的發,她一臉興奮地拉着男發又叫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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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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