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楚兒的心被撕痛了,她沒有料到冷寒塵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她的輕率讓她自責不已。

她的感動只有用流個不停的淚來表示,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吐氣如蘭的說:「我不知道,都怪我不好,胡亂地揣測,我怎麼會那麼渾,那麼誤會解你呢?」愈想心結越大,聲音也哭得越大。

冷寒塵見哭成像淚人一樣,心中倍感憐惜,如捧至寶一樣抬起了楚兒的臉,慢慢地靠近,用唇小心的把她臉上的淚水吮干,安撫似的把大大小小的吻灑在她的臉上,藉此來平息她的愧意,繼而更緊的摟住她。

那柔軟的身軀,那細緻的肌膚,那撲鼻的微香,把他整個思緒和神智都緊緊的包圍着。他迷失了。楚兒的外衣,他的罩袍被腿去了……在久別重逢之際,情意一發不可收拾。

「別哭!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從今後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

然後,他再次尋找她的唇,以吻封緘。

房外閃爍著晨間星露珠光,房內一片寂靜,若隱若現的陽光透過縫隙灑進了房內。

楚兒靜靜依偎在冷寒塵溫暖的懷中,靦腆的笑容有着難掩的喜悅,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把自己交給冷寒塵,這一生也無遺憾了。

微側着身子打量熟睡中的他,仍不減醒時的英俊,眉宇間有一股難得的英氣。

「怎麼不睡了?」

楚兒聽到的聲音,先是一陣驚訝,而後對上了他那雙邪邪的黑眸,害得她馬上雙頰一陣緋紅,羞得不敢抬起頭。

冷寒塵支手撐頭地側卧在她身邊,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則愛憐地撫着她的臉頰,一語不發地靜靜望着她。

好一會兒,楚兒見沒有動作,好奇地抬高了頭,冷不丁與他碰個正著,嚇得她立刻又低下了頭。「楚兒,別害羞了,這是夫妻必經之道,真的,別這樣?好嗎?」看着她的嬌態,他還真不知所措,只有一再地安慰。

「人家怎麼好意思嘛?」向來落落大方的楚兒還是不太放得開,有些忸怩不安。

忽然,一個涼涼的東西套在了她手腕上,嚇得她睜開眼,仔細瞧瞧,原來是一個做工精巧的手鐲,特別是中間雕著的櫻花飾品,顆顆白色的碎寶石,圍繞着一顆小巧玲瓏的祖母綠,組成了美麗的櫻花。

可櫻花是很少被採用,特別是從太祖皇帝到現在。她師父曾說過,只有東洋人才崇尚這種花,為什麼寒哥哥會有這麼精巧細緻的女人飾品呢?她驚愕地望着他。

「這是我娘臨終前給我的,她說平時千萬別輕易拿出來,只有碰到心愛的女子時,給她戴上,」他看出她的疑惑,怕再蹈復轍,連忙解釋。

「寒哥哥,你不覺得這個手鐲很特別嗎?你看這個花形,明明就是扶桑的櫻花,」她邊觀察邊分析。

「呀!這櫻花後面還有字,是東洋文字,武——原一族,哇,了不得,武原一族可是扶桑的名門世家!」楚兒對這個新發現驚嘆不已。

冷寒塵才略有所悟:「原來我娘真的是扶桑人,那麼卓振霆說的也許就是真的,」說到此,他緊緊抓住楚兒的手,「楚兒,你有救了!」。

「啊……你……」楚兒見到冷寒塵未作半縷的身體霎時紅雲滿面,吱唔了半天。

見到她這分羞怯,泛紅的嬌靨令他百看不厭,忍不住再次在她嬌媚的臉龐、纖細的粉頸上烙下了碎吻……

自從他們和好以後,楚兒才真正認為自己長大了,不能做事都由她性子而來。在生命快要終結之時,就更加珍惜和把握餘下的時光,她說了許多理由打消了冷寒塵扶桑的念頭。

她望着在遠處晾晒衣服的冷寒塵,盈盈熱淚滾滾而下,從小到大,她從示被人洗衣服這麼感動過,今天看着心愛的人賣力的幫她做時,她哭了,這些瑣事本應是為人妻的她做的,但卻因重傷未愈,由這樣的大男人來做。

世俗和禮教中,妻子應承受一切,而丈夫是享受的,今天這樣的情形,怎能不讓她感動。

「怎麼啦?」冷寒塵遠遠地看見楚兒好像流淚了,慌忙跑過來關心地問。

「哦,沒什麼,沙子到眼裏去了,」為掩飾失態,她解釋道。

「楚兒,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不過,你要先閉上眼睛,」冷寒塵神秘兮兮的說。

楚兒照他所說閉上了眼睛,但不一會兒又悄悄睜開了一隻,可是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隻大手蒙起來了。她心裏咕噥:「他還真了解我!」

木屋?她不敢相信地直揉眼睛,這棟小小的木屋雖談不上富麗,卻絕對稱得上清幽。

「這……這裏太漂亮了。」她驚嘆不已。小木屋四周環繞着一大片盛開的菊花和各色小野花。「你要感謝這屋子的主人,他獨具慧眼,匠心獨運地選了個好地方,蓋了這麼精美的小屋,好景好風好水。」冷寒塵自豪著說,扶着她走上木製的階梯。

她仍驚訝地環顧四周:「聽你這麼說,好像這小木屋是你蓋的似的。」

「雖不是親手做的,但也親自想了一番。」

「嗄!」楚兒微微地愣了一下,「沒想到你除了武藝高強,別的也不賴啊!」

他推開別緻的大門,稍側身,讓她看得更清楚。

楚兒訝異望着裏頭的陳設,粗獷中帶着雅緻教她一眼就愛上這個地方了。

她微傾著身子探出平台上的矮欄,摘了一朵白菊花,放在鼻子底下,陶醉於它的芬芳。

冷寒塵環着她,輕輕地問道:「喜歡這裏嗎?」

她迷醉於他的柔情,俏麗的臉上飛快地浮現了一抹紅暈輕應着:「簡直是愛到極點了。」

「那就送給你,住在這裏,說不定,我們能遇到奇迹,」冷寒塵期盼著那一天。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常態,笑着說:「剛才是第一個驚喜,第二個嘛?你坐這等一下。」

他把楚兒安頓在椅子上,轉身進了裏屋。只聽見「嘩啦啦」舀水聲和「嘭嘭嘭」的怪聲。

楚兒累得直打呵欠,奇怪他進去這麼久了,到底在在幹些什麼,既然是驚喜,就不應該要賴去看啦!

忽然,裏屋的一股濃郁的香味把她的嗅覺拉得緊緊的,這味道——這味道是豆沙糕的味道啊!怎麼會?她一激動,立刻直衝着進去了。

冷寒塵沒想到她這麼耐不住性子,就見她沖了進來,把手探進了熱騰騰的蒸籠里,燙得哇哇叫,但仍是塞進了嘴裏,還嚷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吃得急,噎得她直伸脖子。

冷寒塵見狀,趕忙拿了一杯水,她毫不客氣,一飲而盡,「啊!真舒服!」長長吁出一口氣。

楚兒終於在吃了第七塊時停了下來,語不對題地問了身邊的冷寒塵:「幾塊了?」

冷寒塵很快領悟,回了一聲:「七塊!」

「啊!七塊,不吉利,給我再吃一塊,」話音剛落,已拿起了第八塊。

冷寒塵看着她稚氣的動作,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出聲。

「該死,活該!」誰讓你笑我的!」一點安慰都沒有,還附帶一個大大的白眼。瞬間過後,態度又有了大捌彎,諂媚地靠近冷寒塵,狡猾地揚揚優美的唇畔,俏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呀呀的!

嗔道:「寒哥哥,你教我做豆沙糕,好嗎?」說着,還將輕柔的雙臂橫過他的頸項輕輕放在他的肩上。

冷寒塵對她的主動靠近,還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但仍假裝的回絕道:「不好!」

「好不好嘛?」楚兒加大柔情攻勢,撒嬌著晃了晃他。

冷寒塵全軍潰敗,激御投降,「好!好!但是你要報答我!」他發覺逗她可能很有趣,於是先忍住笑,板着臉義正辭嚴地說。

「你!」

「考好了沒有?挺划算的,你想想,學會了,不求人,一輩子都可以吃到香甜可口的豆沙糕了!」他黑白分明的炯眸滿是笑意,狡黠地看着一臉驚訝的楚兒。

楚兒想了一會,把粉紅的嘴唇貼了一會兒他的面頰,嘟囔著:「這樣行了吧!」

他搖了搖頭,又笑着說:「我可不是讓你這樣報答我的,你誤會了。我只是……只是要你以身相許而已。」

「以身相許?」她不確信地再問一遍。

「對,楚兒嫁給我,好嗎?」他扳正她的身子,一本正經地說,表情誠懇而溫柔。

楚兒難以相信,淚又不知不覺地流下了。她發現她越來越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流淚。

「怎麼了,楚兒?」冷寒塵邊擦她的淚,邊關切地問。

「人家高興嘛!」一點沒有待嫁姑娘的羞怯,她大大咧咧的承認。

「但是我嫁給你,可有幾個條件你要答應哦!第一,不要鋪張;二不要讓我爹和娘知道,行了,這兩條你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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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一朝是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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