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所以,一直到現在——她吵著要采水蜜桃,而他也二話不說帶她上拉拉山展開二日游的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這些不都是孫菲兒那天提議的活動?不過就算反應過來,他也沒有沾沾自喜以為年依依這樣是在跟孫菲兒吃醋較勁,他覺得她純粹就是貪玩而已。

他早就決定要竭盡所能寵愛她,她要玩他當然放下一切奉陪到底,可是瞧瞧她是怎麼報答他的?

居然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就算這男人是果農、是在場最懂得挑水果的人,她只是很想知道要怎樣才能採到好吃的水蜜桃好了,他們講話有需要靠得這麼近嗎?

這獃子!明明告訴她要保持距離,這麼快就忘了?還是說,她對這個熱情到可疑的農夫很有好感?',

越是這麼想,瑪馳的心情就越是不美麗,當他拿着一籃子滿滿的水蜜桃走近交頭接耳的兩個人的時候,臉色已經比四周的樹葉還要綠了。

「半個小時你才采了這幾顆?那等你採到滿意,我都晒成人幹了!」馮馳不耐煩地翻白眼瞪天空,天空上的太陽又亮又大,把他的額頭逼出不少的汗珠。

「你很熱嗎?那我們趕快回民宿!」年依依心急如焚的樣子大大滿足了馮馳。

原來她還是很在意他的感受的嘛!

「不必,你快點采吧!誰讓你盡顧著說話?!」說完他就掃了眼年輕的果農,後者紅著臉搔搔頭,像做壞事被活逮的不肖之徒——馮馳就只能想到這種形容。

「不採了!這些夠吃了!你不是覺得很熱嗎?那我們快回去吧!」年依依一邊催促,一雙腳還忙不迭地往出口走,急切的模樣讓覺得備受在乎的馮馳很是高興。

這份高興一直持續到他們坐上果農駕駛的吉普車,回到民宿門口為止。

「你不進來?」馮馳擰著眉,火氣又開始蹭蹭蹭地往上飆。

這女人不跟他走還站在那農夫身邊是要幹嘛?

「跟阿來哥去看一個東西!」年依依眼睛亮亮的、笑容甜甜的——對着果農。

轟!

一種名為嫉妒的火焰瞬間燒斷馮馳的理智線。

「要去哪?看什麼?我一起去!」他說着就要走回年依依身邊。

哪知道她居然對他搬出兩座五指山大喊不可以?!

「我要一個人去!」

「你——」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不要他陪伴?

「呃,馮先生,我們去去就回來,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您儘管放心!」果農笑得很憨厚,再說他還是這間民宿的主人,也是葛心妮的舊識,肯定不會對年依依怎麼樣。

但是這類犯罪都是熟人所為不是嗎?更何況他們還不夠熟。

「先生,就一下子!一下子而已!」年依依皺着一張小臉,委委屈屈地要求。

她還覺得委屈了?那好!

「腳長在你身上,我管得着嗎?」馮馳從齒縫裏逼出這句話后就轉身往民宿走。

等他走沒兩步再回頭,發現身後早就人去車空以後,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夾雜着怒火的腳步差點把民宿的地板給踏出洞來。

五分鐘是吧?五分鐘他沒見到人就報警處理!

想當然耳,馮馳沒驚動到警察,因為五分鐘一到,年依依就準時踩進房間的地板。

這間民宿共有三層樓高,他們住的是合樓的套房,房間還附有一個陽台,陽台外便是一望無際的美景。

馮馳一看她回來就立刻板着臉進浴室沖澡了,連問她跟果農去了哪裏做了什麼都沒問,等他從浴室出來,她人就站在陽台上看風景。

山上的天氣陰晴不定,剛剛陽光還照得人滿身大汗,現在幾朵烏雲飄過來,好像又要下雨了。

「起風了,穿這麼少要是感冒了可別哀哀叫。」馮馳還在生悶氣,但又不能放着她不管。

這樣一想,他就更悶了。

可是年依依的心情可就大不同了。

儘管他粗聲粗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他拿披肩裹住她的肩膀的舉動,卻是實實在在地溫暖了她的心。

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就像他現在站在她身邊,魁梧的身軀像一座小山,幫她擋掉了隱隱帶着寒氣的山風,她哪裏還會感冒呢?

不過剛剛阿來哥也幫她擋了毒辣的陽光,但她心裏為什麼就沒有現在這種暖洋洋、說不上來的感覺呢?就連跟阿來哥站得近一點,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敏感地感覺到他的氣息跟溫度,烘得她熱熱麻麻的,提醒她當他「吃」她嘴巴時的感覺。

好奇的小狗眼悄悄地往上一掃,掃過正在看風景的男人。

她的視線輕輕掠過他臉上粗獷深邃的輪廓,然後停在他的嘴唇上就不動了。

那裏看起來軟軟的,好像很好吃?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挑眉質問的馮馳其實一顆心正七上八下不停亂跳。

這丫頭真的很磨人!難道不知道女孩子不可以這樣盯着男人看嗎?特別是像他這種對她心懷不軌的男人!

她那種眼神會讓他以為她對他有什麼企圖,好像想要吃掉他一樣,不過怎麼可能?他想吃她才是真的!

瞧瞧那張小臉被太陽曬得紅通通的,真是可愛又可口。

「咳!進屋子裏吹冷氣吧,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簡直快把人給熱死了!」他用特別高亢的嗓門掩飾自己的心猿意馬。

她當然不會知道令他煩躁的根本不是天氣而是她自己,她只管聽話地跟在他屁股後面回房間吹冷氣。

房間裏佈置雖然清新雅緻,還帶着和風氣息,但除了一張大床跟必要的家電設備之外,就只剩下一張茶几跟兩張藤椅。

馮馳一屁股佔據其中一張藤椅,正想喘口氣,眼睛就掃到鋪得整潔舒適的床舖,結果這口氣一出嘴巴就變成了無比幽怨的嘆息。

藤椅不比沙發,他才不要睡藤椅,所以看來今天他又要跟她同床共枕了。

他考慮是不是要學梁山伯與祝英台在兩人之間放一碗水?不然被這隻無尾熊一抱住,他是要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

「先生,很熱的話可以吃這個。」剛剛跑去開冰箱的年依依終於走回來他身邊,霸佔了另一張藤椅,順便把一個圓形紙盒放在茶几上說要給他吃。

「這是雪糕?」他好奇地打開紙盒的蓋子,裏頭果真是沁涼的雪糕。

冰箱裏怎麼有這東西?

「嗯!阿來哥說是這裏特有的雪糕,用水蜜桃做的,很好吃哦!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只跟我說!」小小的臉蛋上滿是得意,渾然不覺又把某嫉妒心極重的男人給氣到快吐血。

就為了這種東西,她剛剛丟下他跟別的男人跑了?

他實在是很想把手裏的雪糕給扔了,但是她那雙萌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正虎視眈眈盯着他,教他怎樣都不忍心讓她失望。

悲憤地一咬牙,他吃了!

「好吃嗎?」

她自己含了滿嘴雪糕,還問他的意見幹嘛?真是有夠呆的!

馮馳覺得有點好笑,嘴巴一撇,不甘願地說:「還不錯。」

「我覺得好好吃!裏面還有水蜜桃耶!你喜歡嗎?」她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喜歡。」唉,他真沒用。

就在馮馳忙着自我鄙視的時候,年依依倒是樂得笑咧一張小嘴。「你真的喜歡這個禮物嗎?」

「禮物?這個?」他晃晃手裏的雪糕。

「嗯!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她大力點頭,表示這不是果農送的。雖然跟着他,她都不用花到半毛錢,不過出門的時候,他還是會塞給她一點零用錢,以防哪天她萬一不小心走丟了,還有錢可以吃飯或招車子回家。

沒想到她第一次花錢就是花在他身上,這讓馮馳心裏着實感動得要命,現在看着雪糕的眼神就像在看着自己的愛人一樣。

「沒事獻殷勤做什麼?是不是又想吃什麼還是幹什麼啦?!」他挑着眉峰再吃一口冰。

「沒有啊,就想送你禮物,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她認真的表情讓他的心立刻像雪糕進了嘴巴一樣瞬間融化了。

「謝什麼!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他不必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聲音表情有多肉麻。

「大家都對我很好啊!」她這一次的認真讓他的滿腔柔情都給冰封了。

「你真想氣死我是不是?」他瞪。

「不是啊?」年依依嘟著嘴像是好冤枉的樣子,然後就用一句話輕輕鬆鬆融掉他胸口上的冰塊。「你對我最好了,我怎麼會想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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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萌犬找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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