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確實還有一個秘密,可是師父交代,千萬不能說;可是,看卓翊苦苦思索的樣子,姚清綉想了想,決定把它說出來——

「有一個關於師姐的秘密,師父要我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可是,這件事或許會有關係……」

「什麼事?」卓翊直覺,這可能會是關鍵。

「好,我告訴你,但你千萬不可以跟別人說。」

卓翊鄭重點頭。

「師父說,師姐已非處子之身。」

卓翊腦中轟的一聲,許多片斷霎時連接起來。這可能性他不是沒想過,可是范嫣在命案發生時才十二歲,進入神針門時才十四歲,如果事實真如清綉所說,那真是慘絕人寰之事!

可是唯有這樣,才能解釋范嫣得以存活的理由。嚴長發可能已經垂涎范嫣一段時日,在范府命案發生之後,他帶著范嫣躲到了鄉下,他當然不會拿她當大小姐伺候,范嫣的遭遇,一定悲慘至極!

但是她終於逃了出來,遇到了清繡的師父,入了神針門。可是,如此的血海深仇,又怎能說忘就忘?

卓翊忽然明白,范嫣練不成玉女神功,不只是因為復仇心切,也因為她的體質已經改變。

玉女神功不能傷人,可是如果在修習的過程中,顛倒陰陽進退,它也有可能成為傷人的魔功。

玉女神功是清心寡欲的內功,是以需要處子之身來修練;顛倒了之後的玉女神功,加上范嫣悲慘的遭遇,它可能會助長人的欲/望。

范嫣可能在走火入魔之後,發現了可以逆練玉女神功的秘密;而日漸高漲的欲/望,使她無法再留在一向祟尚清心寡欲的師門。

在強調女子貞節的時代,似范嫣這樣的情況,唯一能夠棲身的地方,只剩青樓。

徹查江南郡所有青樓,極有可能得知范嫣的下落。

看著卓翊的眉頭由糾結到舒展,一直保持安靜的姚清綉,這才問道:「你已經想到什麼了,是嗎?」

卓翊點頭,「我已經想到了新的調查方向。」

「真的?怎麼想到的?」

「關鍵都在你說的那句話,使我想到范嫣可能逆行經脈,倒練玉女神功,因此習得了一身與玉女神功恰好相反的內功。」

「逆行經脈?那不是很危險?」

「是,但危險也不是完全無法避免。前段時間我每夜逆行經脈,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重行修練,還是能夠恢復。」

「你為什麼要逆行經脈?」忽然想到自己的傷勢好得特別快,「你是為了助我療傷,對不對?」

「都過去了。」卓翊一笑。

「難怪那段時間,你氣色很不好;到雪山腳下后,你每夜打坐練功,原來你為我傷了自己。」心裡又感動又難受。

「好在我的努力也有了回報,」卓翊一笑,「我們終於走過來了,不是嗎?」

姚清綉抱住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為我傷害自己。」

卓翊喜出望外,「你這樣會害我不專心喔!」抓住她手不讓她走。

「而且,你親了我一下,我沒親你,這不公平。」

「好吧!也讓你親一下。」姚清綉紅了臉。

卓翊卻親了兩下。

「你賴皮,多親一下。」

「好,好,還你一下……」

兩個人進行著這種幼童程度的對話半天,才言歸正傳。

「就算師姐是以逆行經脈的方法練了玉女神功,可是我也曾經不小心讓內息走岔過,卻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功效啊?是我特別笨嗎?」

「因為你們體質不同,你不是說,你師姐已非處子之身了嗎?」

「是啊!」姚清綉說。「可是那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卓翊有些吃驚。

「不懂。」姚清綉搖頭。

「你不是跟我說,修習玉女神功的人,成親后就會散掉一身功力?你師姐就是那個情況。」

「可是師姐沒有成親啊!」

「不是指成親這件事,是指成親后做的那件事。」卓翊有點頭痛。

「是哪件事?」

「就是和男人……很親密很親密的事。」卓翊試著解釋,舌頭卻像打了結一樣。

「多親密?」姚清綉紅了臉:「像我們這樣嗎?」

「是……比我們最親密時,還更親密!」解釋這些真是難為卓翊了。

「什麼意思啊?」姚清綉一頭霧水。

這樣迂迴的解釋要解釋到什麼時候啊?卓翊一咬牙,下了決心——

「簡單地說,就是陰陽交合。」說出這四個字,讓他幾乎咬到舌頭,他一直覺得在姑娘面前說出這四個字是非常失禮的事。

「哦!陰陽交合,早說嘛!不過就是陰陽交合。」姚清綉笑得很得意,顯然已經懂了。

卓翊的眼珠差點掉出來。「你你你……你聽說過?」她竟然能說得這麼溜。

「『兩氣相感,陰陽交合』,書上都是這麼寫的嘛!」

「那你懂得那是什麼意思?」

「不懂。」望著卓翊,「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是你問我的。卓翊一咬牙,把她撲倒在床上。

「我現在示範給你看。」

卓翊眼中忽發異光,姚清綉慌了,一把把他推開,「不要。」展開輕功滑了出去。

「下次再問就這麼處理。」卓翊終於鬆了一口氣。

姚清綉驚魂未定,這才發現卓翊也有很可怕的一面。忽然想到,自己也有跟他很親密很親密的時候——

「卓大哥,我們曾經……那樣……那樣,我的功力,會不會已經一點一點散掉了?」

「大小姐,」卓翊無奈,「你剛剛不是才施展過輕功嗎?」

也對!姚清綉笑了。

看她笑了,卓翊反而心裡不是滋味起來。

「你捨不得你的玉女神功啊?」他遲早會讓她散功的。

「沒稟明師父之前,當然不行。師父希望我繼承衣缽哩!我總要讓師父有個心理準備,培養好新的繼承人。」

「啊!那得多久?如果你師父不答應,我們就永遠不成親啦?」

姚清綉出現煩惱的表情,卓翊急了——

「難道你不想跟我成親嗎?」

「哪有這樣問人家的……」要她給個明確答案時,她反而害羞了。

卓翊急道:「你答應過我讓我照顧你的,說話不可以不算話。」

「可是,我不知道照顧還有……還有別的……」她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我會很溫柔的。」講出這句話,卓翊已經滿臉通紅了,努力趕跑腦中的遐思。

「你一直都很溫柔,對我很好。可是,我還是會怕……」她覺得她需要重新評估。

「清綉,」卓翊握住她的手,試圖用最誠懇的神情和語氣打動她,雖然他記得以前這麼做時,似乎從來沒有成功過。「你要往好處想……」雖然,他實際上的想法是,那件事沒有什麼不好。

「成親之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不光只是白天,晚上閉上眼,想到心愛的人就在旁邊,一睜眼就能看見她,就覺得很幸福。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有人和自己分擔分享。永遠不會是孤伶伶的一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嗎?」他不知道姚清綉有沒有被他打動,但他已經被自己想像出來的幸福景象感動了。

「你的意思是說,成了親以後我們還是能夠做好朋友,你還是會當我的好大哥?」

「那當然啊!」雖然,他實際上的想法是,他們不會只是朋友和准兄妹關係。

「那這樣,我們又何必成親呢?」

這時候,他真希望她不要那麼「冰雪聰明」。是,他不得不承認,區別他們關係的關鍵,就在那件「會害清綉散了全身功力」的事上。

他嘆了一口氣。

「這樣吧!我答應你,在你師父答應之前,我們不成親。」他又開始想新的對策。

「真的?你不生氣?」姚清綉小心翼翼的問。

「我只能況,我很無奈。」他是真的無奈啊!不過,他不會坐以待斃。既然問題的關鍵在清繡的師父身上,他就從她那裡下手。

他打算案子完結之後,就和清綉一起到神針門去,然後,賴著不走。如果清繡的師父不答應,他就留在神針門,與清綉「雙修」。他相信清繡的師父,不會眼看著他帶壞清繡的師妹們吧!神針門的千年基業,總不能毀於一旦啊!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為什麼笑?你不生氣了?」

「沒有,」他忙著掩飾。「為了你,我什麼犧牲都願意。」他講的是未來,他已經打算把尊嚴踩在腳下。

清綉卻以為他講的是現在。「卓大哥,你對我真好。」緊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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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太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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