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咳，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會和你……」和沈莫發生關係，她非但不後悔，如今想來還會臉紅心跳，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的心態。

「我可是一直期待著這天到來。」多年來，他守護在她的身邊，好幾次都想直接要了她，隱忍得相當辛苦啊！

「什麼？」余若夏楞住，聽不懂他這句話。

他的表現都這麼明顯了，她還看不出來？沈莫搖搖頭，拿這個遲鈍的女人沒轍。「沒什麼，你遲早會明白。」

「哼，故弄玄虛。」為什麼他每次都只把話說一半？在他面前，她好像成了笨蛋！

見她下床走來，沈莫挑了下眉，輕聲問：「不休息？」

「這可是窺視檠太企業商業機密的好時機！」她難得能見到他私下工作的那一面，說不定能從中找到可以利用的資訊。

這場愛情遊戲由她一手策畫，但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沈莫是否付出真情，她卻已經開始動搖……

沈莫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一舉一動都深深影響她的情緒。

她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卻束手無策，事到如今，她得好好管束自己的心，要冷靜的進行反撃才行！

「不愧是余若夏。」他笑看她打著壞主意的笑容，大手攫住她的下顎，

「看來是我不夠賣力，你居然還有力氣想工作？」

「沈莫，我警告你，不準再對我出手。」她拍開他不安分的大掌，蹙起柳眉。

「警告？」他的黑眸閃爍著別有深意的光芒，輕聲開口。

余若夏感受到他打量著她的灼熱視線，想起那時他的大掌是如何愛撫她，身子不禁一顫。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她怕又會被他折騰得受不了，趕緊投降。「我真的很累，沒力氣再應付你。」

「呵，若夏好可愛呀！」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拉入懷抱，沈莫凝視她嬌美的容顏，因她而怦然心動。

「你是不是以恥笑我為樂？」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動彈不得，惱怒地拔高語調。

「我稱讚你可愛，怎麼變成了恥笑你？」他的形象有這麼惡劣？沈莫暗自嘆口氣。

余若夏撅起紅唇，沒忘記他總是愛戲弄她。

「因為你以前才不會這樣稱讚我，肯定是想看我不知所措才這麼說。」話說回來，過去他們一碰面就吵架，幾乎不曾心平氣和的相處過，想讚美彼此也難吧。

「不是這樣的，你在我眼裡一直很可愛。」只是他沒有機會把話說出口。

「咳，我知道了！」余若夏不得不承認，聽見他的稱讚，她覺得心口暖洋洋的，但她還是彆扭地轉開頭。「我怎麼覺得你是企圖轉移我的話題？是不想讓我知道工作上的機密吧！」

沈莫淡然一笑。他確實有這個想法。「那你會想讓我知道？」

「當然不可能……好吧，我說了蠢話。」她直率地認錯，瞥一眼桌上的資料夾，「則雲企業……前陣子也看見你忙這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

之前她曾見到他和則雲企業的總裁碰面，以為案子都談妥了，沒想到他現在還在忙這件事。

沈莫搖搖頭，伸手隨意地翻閱資料。

「還沒有。我怕還有遺漏的地方，送出去之前得多看幾次才行。」只要是工作，他都力求做到完美。

余若夏瞧見他露出一絲焦躁的模樣，大感意外。「不是吧？這麼厲害又聰明的沈莫會這麼沒自信？」

「不是沒自信，是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沈莫閉上眼眸，一手撫著額際，呼出一口氣。「我希望呈現在客戶面前的是最完美的企畫，反覆修正以及檢討是必要的。」

他對自己的企畫自信滿滿，但凡事總難極為完美，他不希望出現錯誤，儘力做到最完善。

「我以為你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余若夏沒想過他會對細節這麼講究，一時難以置信。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她咬咬唇，說出心中的疑惑。「你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不像是會為了細節努力的人。」

在她眼中，沈莫是做任何事都能輕而易舉取得成功的男人，而她不同，必須付出努力才能得到回報，而今得知他連細節都這麼講究，和她想象中有極大的出入。

「學生時期的確如此，即使得不到好成績，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但工作不同，一個差錯，損失的利益難以估計，更重要的是，問題不是我獨自承擔就能解決的。」他是一間企業的經理，許多決策都得經過深思熟慮。「我的任何一個決定都足以影響全公司，不得不慎重，更不能不努力。」

在別人眼裡看來，他是只要等著接手家業即可的幸運兒，事實上，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他從基層一路往上爬，才得到眾人的認可。

磨練多年之後，他收起了輕狂，待人處事更加圓滑。

直到目前為止，也只有餘若夏才能激起他的脾氣。

她發現，眼前的沈莫變得好陌生，一點都不像是她認識許久的他。

「我也在同樣的位子上，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一直以來你贏我贏得太輕鬆，你又總一副不將勝負放在心上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有努力過……」

余若夏喃喃地道。

原來這個男人並不完全是因為天資聰穎才得到勝利，而是付出過努力。

對於工作，他和她同樣竭盡全力……得知他不一樣的風貌，她的心情變得好複雜。

「就因為努力過，知道自己已經盡了全力，所以不必太在意結果。」沈莫知道她的想法，嘆了口氣，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那也是因為你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余若夏搖搖頭，握起拳頭。

既然他在工作上也是努力付出，那為何不在乎勝負呢？她無法理解！

現在她明白沈莫並未隨意看待工作，代表每一次和她的競爭都是認真的，她是不是該徹底認輸？

可是，她好想贏他，好想要他對她認輸……

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困難？她不甘心呀！

「若夏……」沈莫受夠了被她當成對手，想要她放下敵意，真正成為他的戀人，可是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她推開。

她從沈莫的懷裡起身，拒絕再談。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她背對著他道。實際上是她思緒太混亂，沒辦法面對他。

【第七章】

飄散著咖啡香氣的咖啡館在晚上十點依然幾乎座無虛席。

余若夏點了兩杯咖啡，看見還有兩個靠窗的座位，立刻走過去。

她才入座，手機鈴聲便響起，她一看，是那個愛嘮叨的沈莫打來的，於是微笑著接聽。

「你不是要加班，怎麼又打電話給我？」

下班之前，沈莫告知她要忙工作，沒辦法和她碰面，剛好她和田蔓蔓有約，倒也不覺得心情太過失落。

想到這裡，余若夏楞一下。曾幾何時，她已經習慣了沈莫的陪伴，當無法見面時還會感到失望呢？

手機里傳來沈莫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是想問你和蔓蔓見面了沒。」

「我才剛到，她還沒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難道還怕我迷路？」余若夏翻了下白眼，沒好氣地道。

「不是怕迷路，是關心你。」他停頓了一下，又問：「對了，你們是約在咖啡館？」

「嗯。」她聞了一下香氣十足的咖啡，抬起頭，恰好見到田蔓蔓走進來，於是朝她揮了揮手。

田蔓蔓注意到她，笑了笑，旋即走過來。

「在講電話啊？」她拉開椅子入座。

余若夏一臉尷尬，還沒回答，就聽見沈莫的警告聲傳來。

「那裡也賣酒嗎？你喝咖啡就好，可別亂點酒來喝。」

「喝酒又如何？我想喝就喝，真啰唆。」余若夏撅起紅唇，偏偏要和這個霸道的男人唱反調。

「若夏，別和我鬧脾氣。你聽話，不要再喝酒了。」

「就算我喝醉了，你也會來接我呀！」

沈莫的嗓音變得嚴厲，「你是仗著這一點？」看來是他太寵她了！

「你不來接我也行，反正這裡人這麼多，總會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余若夏才不怕他生氣，勾起唇角。

「……你是想讓我吃醋？」

嗯哼，被發現了！余若夏笑著反問：「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