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東西?這個專制的傢伙,竟然說老婆是件東西I?不理他了。徐巧璐甩頭,快步離開他身旁。

「真是大男人主義。」

「你想去哪裏?」邵初河低喊。

「找帥哥喝茶。」

說完,徐巧璐便看見他緊繃着一張俊臉朝她走過來。

「你要是敢給我跑,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他的語氣霸道蠻橫。

「好啊,你儘管回去,我迷路也不會去煩你,到時候碰上什麼壞事,我也會自己看着辦……運氣好一點,碰上好人將我毫髮無傷送回去,若不幸碰到壞人……唉,我會自求多福。」徐巧璐哀聲嘆氣,瞧見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心中暗自竊喜。

哼!看誰會贏。

邵初河握緊拳頭,沒辦法想像她遇上那些可怕的事,心房一陣抽痛。「你真的……是威脅我?」

徐巧璐一愣,看着他氣惱的樣子,喉嚨湧上一絲酸澀。

怎麼會忘記他根本不愛她呢?都是蜜月惹的禍,她才會得意忘形,忘記他心中有別的女人。

「我沒有。」她無力地扯了下嘴角。

是不是因為和人分享老公,她覺得心有不甘才不爽?

嗯,一定是!所以不是邵初河讓她難過,而是這個現實讓她無奈。

徐巧璐的臉上滿是失落的神情。

又怎麼了?邵初河發現自己總會在意她的情緒,心情略顯煩躁。

大手摟住她的腰,他低聲道:「好了,我只是語氣沖了點,沒有生氣。」這種在意她的心情讓他害怕。

才短短几天,這個女人就能影響他,倘若繼續和她在一起,她會變成他的什麼?

徐巧璐聽着他低啞的嗓音,不禁心軟。「好啦,我哪裏都不去,只留在你身邊。」

「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這句話使他忘了煩躁的心情,抬起臉,握住她的手。

「嗯,我說的。」她微笑點頭,握着他的手一同坐在堤岸旁的椅子上。「初河,你看,湖裏有好多鴛鴦喔。」

成雙成對的鴛鴦看起來好幸福。

邵初河摟着她,沒有說話。

「我曾經看過一則新聞,覺得很神奇。」「什麼新聞?」他的手撫過她的髮絲,輕聲問。

「湖面上,一群戲水的鴨子裏有一隻鴛鴦,看起來很突兀,知道為什麼嗎?」

「啊,我知道,據說那隻鴛鴦愛上那群鴨子裏的其中一隻母鴨,為了追求它,一直在它身旁打轉,不肯走呢。」

「是啊,最後母鴨被它感動了,每天和它形影不離。」徐巧璐過偏頭,問道:「不覺得很神奇又很甜蜜嗎?大家都說是錯愛,可是我覺得,能夠拋開物種的束縛,眼中就只有心愛的人,是很浪漫的事。」

「這麼說確實很浪漫,不管是公鴛鴦還是母鴨都很有勇氣,畢竟要拋卻世俗的觀念是很困難的。」

「是啊,就算是人,有時候也無法完全拋開身分地位看待一個人。」徐巧璐垂下眼瞼,語氣無奈。

猶如他和她的結合,全憑四個字——門當戶對。

「初河,如果能讓你重新選擇,你會選擇身分地位和你相當,但你不愛的女人呢,還是不管她的家世背景,而是你所深愛的女人結婚?」

他抿緊唇,之後緩緩地開口:「這個問題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知道,但就是想知道你的看法嘛。」

「如果能夠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選擇同樣的路,和你結婚。」

倘若不是父親為了考驗他們這幾個兒子,他母親不會選擇她當媳婦,而他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

反正他終究是為了繼承權而結婚,她就是一個與他門當戶對的女人,他當然選擇同一條路。

「這樣啊……」徐巧璐的眼底掠過一絲苦澀,心情沉重。

原來他也沒辦法像公鴛鴦一樣,拋開世俗的眼光。

那麼,是不是等他知道真相之後,他們就會離婚呢?

「天氣變冷了,回飯店吧。」邵初河沒注意到她神色有異,拉着她站起身,「肚子餓嗎?我們回去吃飯。」

「嗯。」徐巧璐微笑着,掩飾內心的失落。

「怎麼坐在那裏發獃?在想什麼?」

洗完澡後走出浴室,邵初河看見徐巧璐神情恍惚的坐在沙發上,於是來到她身邊抱住她,低聲詢問。

「喔,沒有啊。」她回過神,抬起臉看着他,不禁評然心動。

他身上穿着睡袍,隱約能看見他結實的胸膛,着實吸引她的目光。

而原本有型的頭髮因洗過又吹乾,變得柔順,模樣少了平時的霸氣,多了儒雅的氣質。

「我都洗好澡,連頭髮都吹乾了,你的卻還濕淋淋,還說沒有在發獃?」他捏着她的鼻子,立刻戳破她的謊言。

「你說這個?」徐巧璐摸著長發,聳肩道:「我沒有吹乾的習慣,都是等它自然乾。」

「這樣會生病。」邵初河眯起眼,撫過她的頭髮。「這句話我聽過千萬遍了。」她雙手捂住耳朵。

她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但就是不喜歡嘛!

「巧璐,你說沒那個習慣是嗎?」邵初河一邊問,一邊取來吹風機。「好,以前不習慣,可是現在必須習慣,倘若你不想習慣,就由我來代勞。」他打開吹風機,幫她吹起頭髮來。

這是在繞口令嗎?她聽得頭都暈了。「你代勞?」

「你洗頭后我都會幫你吹乾,讓你以後不用擔心頭痛,你說,我是不是很貼心?」邵初河語氣淡然,卻十分認真。

徐巧璐眨眨眼,又好氣又好笑。

他明明就是命令她不習慣也要習慣,照他的意思做,擺明了威脅她,只是說得比較好聽!可是她卻沒有半點不愉快,心裏還覺得甜絲絲的。

「好啦,我會習慣。」她若不點頭,他可能真的會每天幫她吹頭髮!

要是傳出去,說好聽點是體貼,難聽點就是堂堂大少爺成了妻奴!

邵初河滿意地點頭,仔細替她吹着濕發。

「現在可以告訴我-剛才在想什麼了?」別以為扯開話題他就會忘記。

「啊……」徐巧璐想了一下,說:「沒什麼,本來就想和你說的。我剛才在想,我們雖然是夫妻,不過對彼此都不熟,要不要先從朋友做起?」

「朋友?」他停下動作,揪著眉頭。「我放着老公不當,當什麼朋友?」從見到她那一刻起,他腦海中從未浮現「朋友」二字,以前不可能,現在、以後也不可能!

她察覺他動怒了,急忙解釋道:「哎呀,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先了解彼此。」

「夫妻難道就不能了解彼此?」

「嗯,也是可以。」徐巧璐點頭,換個說法。「但朋友的定義很多呀,我和你就不能當情人那種的男女朋友嗎?」

「情人?」邵初河瞬間緩和了緊繃的臉部線條。

「我們略過了最重要的過程,結為夫妻,和別人不一樣嘛。」她淡笑着,繼續說:「其實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點,你對我的事不好奇嗎?」

「我問了,你就會說?」他當然好奇。

「嗯,你問問看。」

「巧璐,你可真狡詐。」他搖頭。話統統都是她在說。「哎喲,那你別問。」她噘起唇嚷道。

「惱羞成怒。」

徐巧璐瞪着他,「你真的不想問了喔?」

「想,我要問。」邵初河拍拍她的臉,看着她氣惱的模樣,不禁失笑。「咳,請問老婆談過幾次戀愛?」

他最好奇的莫過於她心目中的那個男人了!他眼底掠過一絲妒意。

「你怎麼一開口就問這個?」「我對這個最好奇。」

「呃,好吧,回答你。」徐巧璐聳肩道:「沒談過半次。」

看看她多可憐,連初戀都沒有就結婚了!唉,又不是古代人,竟然只憑媒妁之言就嫁了。

「說謊。」邵初河不相信。她分明說過有喜歡的男人。「我幹嘛說這種謊?有誰會把自己說成沒行情的女人?」

「那追求者有吧?」

「這個……有,不過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徐巧璐搖頭,忽地想到她曾說過她有男人。

糟糕!照她這個說法,謊話不是被揭穿了?

「沒交過男朋友,可是有暗戀的對象。」她急忙接着道。

暗戀?嗯,他就是想聽這個。「誰?」邵初河挑眉,神態自若地問。「嗯,大學的學長。他長得很帥,是繫上的風雲人物。」徐巧璐想起繫上的第一大帥哥沈霍言,趕緊這麼說。

沈霍言確實長得不錯,可是和邵初河相比,明顯遜色許多。

邵初河是她見過最俊最美的男人了……果然是妖孽。

她嘆口氣,不否認自己因他的美貌而評然心動。

「為什麼不告白?」以她的美,肯定能吸引那個男人!邵初河握拳,越想越不是滋味。

「因為……」她對學長沒有興趣呀!

「喔,他有女朋友了。」邵初河暗暗哼氣,臉色好了許多。

「為什麼喜歡他?」

「他……在設計方面很有才華。」

「你很喜歡設計?」他知道她是學服裝設計的。

一提到設計,徐巧璐的眼睛為之一亮。

「嗯,很喜歡。老實說,我本來還想出國深造,可惜……現在去不了。」她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

她惋惜的模樣令邵初河心一抽,明白她的難受。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無法說出讓她出國念書這種話,因為他希望她能待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要離開。

「我會為你找來最頂尖的老師,你就算不出國,也能接受最棒的教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徐巧璐訝然地看着他,心頭一陣溫暖。「初河……你不必這麼做。」

「只要你喜歡,我都會去做。」

他是認真的?她深吸口氣,不明白他為何對她這麼好。

邵初河抱住她,難以承受她受感動的眼神。其實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對她有異樣的情愫,老想着要霸佔她。「換你問了。」

「嗯?喔。」徐巧璐應了一聲。「你說過痛恨欺騙還有背叛,難道你真的被人背叛過?」

他總是一副自信滿滿又驕傲的模樣,她無法想像他的內心會受傷。

邵初河的身子明顯一僵,悶悶地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說過夫妻要互相扶持、傾吐心事,難道都是騙我的?」

他放開了她,狼狽地別開眼。

「初河,我想試着愛你。」

聞言,他愕然地看向她,「愛我?」

「你說會當我的好丈夫,意思不是要試着愛上我嗎?」

愛……他是喜歡她,對她萬般疼惜,但那意思就是想愛她嗎?可是,他不懂愛啊……

「不是嗎?」

徐巧璐嫣然的笑容有如一陣春風拂過他的心頭,這一刻,他逐漸瓦解了心防。

邵初河背對着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后才開口。「背叛我的人……是我爸爸。」

聽見他這麼說,徐巧璐不禁愣住。

「十歲那年,我爸爸帶着一個女人和一個九歲的男孩回來,那是他在外頭的女人程嫣,以及他們所生的孩子邵初雲。」他抿了下唇,冷冷地說:「那一夜,我媽哭得好慘,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以前我常看他們吵架,還以為兩人不過是個性不合,吵吵嘴罷了,沒想到是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而且連孩子都生了。」

邵初河深吸口氣后才有辦法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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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愛要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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