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2004

3/11/2004

3/11/2004天氣:春雨欲來風滿樓

一連三天過去,大哥還是沒出現——太不符合大哥的效率了,難道已經被二哥不聲不響地處理掉了?這豪宅倒是熱鬧起來,似乎是舉行什麼晚宴。

二哥倒是給過我一本到會人員名冊,一眼掃過去沒一個熟悉的。

最重要的是,我的腳竟然還沒好!

我這麼活潑可愛精力充沛的偷兒,怎麼可能要這麼久?我懷疑是我二哥動了什麼手腳!

嗚嗚,結果在樓下一片歌舞升騰的時候,我卻可憐地被扔在床上整理日記,嗚嗚。

我開始祈禱——神哪,給我送個美人過來吧!我給你老人家上香!

一隻烏鴉停在窗台上,哇哇叫了兩聲飛走了……

繼續——神哪,給我送個美人過來吧!我給你老人家唱讚美詩!

一隻黑貓跳到窗台上,喵喵嚎了兩句跳走了……

再來——神哪,給我送個美人過來吧!我給你老人家寫外傳,讓撒旦做你的老婆讓路西法做你的情人讓七君主全部暗戀你!

一道驚雷劈下,嚇得我一彈。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五宮精緻身材頎長的美人走了進來:「對不起,請問書房在哪?」

我使勁揉揉眼睛,望望窗外的天。

今天哪個神當班啊?

又是一道驚雷劈下,炸得滿室光明。

我立刻轉過頭來,「怎麼會掃雷,我好怕。」

「啊?」美人一愣。

「可不可以幫我把窗帘拉上?」我眼淚汪汪地望他,見他走進來連忙補上一句:「把門帶上好嗎,外面好吵。」

他似乎是盯着我看了看,順手把門關上了。

「還有,把大燈關了吧,我不喜歡太亮,留我的床頭燈就好了!」趁熱打鐵,再加一句。

拉上窗帘,他轉身:「還需要什麼嗎?」

嗚——好溫柔細心的美人,如果笑一笑就更完美了!

「能不能幫我把桌上的水拿過來,我腳不方便。」我繼續熱心地引導他。

「你的腳怎麼了?」

「被一個混蛋弄斷了!」想起來我就氣!

美人端著水走了過來,直接在我床邊坐下:「你是不是手也不方便啊?」

好聰明啊!孺子可教……

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個場面這麼熟悉?

才一想,美人已經壓過來,一手掐住我的右手手腕,卡擦就是一下,惡廢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個把你腳弄斷的混蛋,是不是就長我這樣啊?」

好痛!混蛋!我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我——我竟然第三次調戲了同一個人!

嗚嗚,作繭自縛啊……我招誰惹誰了,一共才和這冰山美人見了三次面,第二次他一上來就扭了我的腳,第三次開場不到五分鐘他又弄斷我的右手!

「現在想什麼?」他坐在我床頭一手按着我的肩膀冷冰冰地開口。

我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望着他:「我很失望……」

「哦?」一如既往的寒冰眼神,不過大家要相信我,寒冰也是會發光的,而且發起光來不比任何東西遜色。

「你真是個超沒情趣的人,枉費我好不容易營造點氣氛,你就不能多維持一下嗎?」

他的眼裏的光芒一下子冷了下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這麼容易就想看到我痛心疾首後悔的樣子,做夢吧你!

其實剛說完我就有點後悔了,畢竟偷兒我真的不是什麼硬骨頭,無奈舌頭向來是不需要硬骨頭作芯的……

冰山瞪了我一眼,終於又開了口:「色心不改。」一邊說一邊一手按着我一手開始扒我的衣服。

喂喂!到底是誰色心不改啊!

「等一下!等一下!」我急忙大叫。

「有什麼話待會再說!」

「不行!我保證等你脫了我的衣服肯定說不出話了!喂!等一下啊!」

才說到一半,他悶哼了一聲,身子被猛地彈開。

我的叫聲自然也嘎然而止,雙臂一張外套自然落下,現出貼身的黑色裝束。機關在瞬間已經啟動,我的身體平平地騰了空,腰上的滑輪自動扣上了早已設計好的懸在空中的滑線,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向窗戶滑了過去。

看着他猛撲過來卻撲了個空,我只能嘆氣。這可是我這個行動不方便的職業偷兒住的房間,早就被我改造好了。窗帘在我滑到跟前的剎那間自動拉到兩邊,窗戶自然也是順勢而開。

我順着滑線滑了出去,黑色的夜行衣在茫茫暗夜裹並不顯眼,按照我的計劃,我會一直滑到院子裏花叢中,那裏有我早已藏好的逃生裝置——有點類似零零七的汽車,由一台智能計算機控制,我叫它coco。就目前看來,一切都如我的計劃,我的滑繩方向沒有變,我也看到了我藏好的coco,只是、但是、居然、竟然!!

在我和coco之間,還有一雙後跟足有十厘米的尖頂名牌高跟鞋!

我順着高跟鞋往上看,一個穿着華麗的晚禮服、打扮得珠光寶氣明艷照人的貴婦人正嫵媚地沖我笑。

「二哥……」真正的惡魔登場了,可憐的我立刻被嚇成一隻純潔可愛無辜無害的小鬼了。

嗚嗚,就知道,要不是你那傢伙哪有那麼容易找到我的房間啊!

「哦,原來你是這麼跑掉的啊,看來我可愛的小弟還沒被那個美人吃掉啦?」我哥笑得一個燦爛,我只能陪着傻笑!

嗚嗚,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犯不着用這種方法來求證吧?

「既然二哥已經知道了,能不能請您——呃,往旁邊挪一步?」我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為什麼要挪一步?」他索性坐在我的水陸空三用逃生工具coco上,好奇地四處望。

「二哥——」

「唉,我說小弟啊,你也太不小心了,我給你的嘉賓名冊里明明就有他的名字,你怎麼一點防範之心都沒有啊?」

「誰知道那傢伙叫什麼名字啊?」我大聲地叫完,忽然覺得好像有兩道速凍光波從背後直射到我身上,那個寒啊!

我不要回頭看,嗚嗚。

「搞了半天你連別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二哥,你就彆強調了!

「唉,不過也可以理解,你調戲過那麼多美人,排成行都夠繞赤道轉一圈了,哪還有閑心去記別人的名字呢?」

二哥,你就別在火上加油了行嗎,嗚,我只覺得冷汗直冒,一冒出來就在那兩道速凍光波的照射下成了冰柱!

背後的人大步走了過來,把懸在半空中的我從滑線放了下來,順手把我腰上的滑輪扯下來扔到草叢裏。

嗚嗚,你怎麼能隨便亂扔呢,砸到小朋友怎麼辦,就是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我抬頭看了看他,我調戲過他三次,他試圖強暴我兩次,上一次被我的手刀劈暈,這一次雖然弄斷了我的手,又被我衣服里的「自動防暴裝置」——一個小充氣拳頭狠狠地給了一拳,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啊,他的眼裏好像明明白白的寫着「我很受傷很受傷……」

那眼神看得我心虛地傻笑,一扭頭開始大叫:「二哥!救我啊!」

二哥只是笑看冰山抱着我轉身。

「二哥,我錯了!我不該告訴大哥你的地址!嗚嗚,我知錯了啊!」

二哥忽然眼神一變:「等一下。」

冰山站住腳防備地看着他。

二哥朝我甜甜地一笑,笑得我不寒而慄,然後目光一轉扔了本小冊子過來。冰山一手摟住我一手在空中接了:「這是什麼?」

「我可愛的小弟衣服上的配置詳解,先研究一下再下手。」

我瞪大了眼睛瞪他!這個人真的是我哥哥嗎,嗚嗚嗚嗚,你怎麼能這樣!

冰山看看我,又看看我二哥,冷冰冰地道了聲謝。

「還有啊,先讓他喝點紅酒,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二哥笑得跟狐狸似地加上一句。

嗚嗚嗚,我恨你!

***

冰山美人打橫抱着我直接回到他的車上。上次我只能待在後車廂,這次我的待遇比較好,可以待在汽車後座上。

不過我倒寧願是被鎖進後車廂,那裏很好睡覺,雖然不夠軟,但是光線夠少。空間夠大,最重要的是,在你睡覺的時候不會有雙狼爪子在你身上摸來摸去。

現在的情況是,我躺在還算寬敞的後座上,雙手被綁在腦袋後面,冰山美人坐在一旁,仔細研究着我二哥扔給他的小冊子。從我身上卸下了兩個充氣鎚子、一把萬用軍刀、幾隻飛鏢,被彎成各種花朵形狀的鐵絲若干,不明遙控器兩個、萬用電子錶一塊。

「這是什麼?」

「快餐面啊。」我翻白眼。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子弟,連快餐面都不認識。

「你帶快餐面做什麼?」

「當然是吃啊。」繼續翻白眼,你以為人人都像某些屏幕英雄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地跟別人鬥上好幾天啊。

「這些又是什麼?」

我傻笑,他不至於不認識花花公子雜誌、玫瑰花和情書吧?

「你隨身帶這麼多情書幹什麼?」

總不至於給我自己吧?我繼續傻笑:「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內容我都寫好了,絕對是標準格式、經典句子,分別有中文、英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等等版本,想用的時候挑出合適的語言版本再在前面加個收信人的昵稱就行了,很方便吧?」

冰山不動聲色的看着我:「花花公子雜誌、玫瑰、情書,接下來——全球五星級賓館聯盟的VIP會員卡?」

喂喂,雜誌是雜誌,玫瑰是玫瑰,情書是情書,賓館VIP卡是賓館VIP卡,你你犯不着把它們組合到一起看吧?

大約駛出了兩個小時的車程,眼看就要出城上高速公路了。冰山忽然示意司機停車。

跟在後面的另一輛保鏢專座的車也跟着停下來。一個體格魁梧的保鏢立刻下車走了過來。

冰山勾勾手,那個身長一米九、虎背熊腰的保鏢,立刻像只蝦子一樣躬下腰來。

「記着,巴掌大的磁鐵一塊,小指甲刀、大剪枝刀各一把……」冰山一邊翻一邊報。

我慢慢盤算著,前座一個司機和我們是一輛車,外面三個保鏢坐的是另一輛車。現在那三個保鏢中的一個正用他習慣了握槍的右爪捏著一根直徑不足半厘米的筆,習慣了揍人的左爪扒著一個迷你筆記本,啪啪啪啪的記。

「啊!」我突然感嘆。

「……」冰山扭過頭來。

一時詩興大發,當場做後現代詩一首,「啊~~~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武裝到牙齒的非洲大猩猩——在繡花——」

冰山冷冷的掃了我一眼。

我嘿嘿的笑笑,努力抬起身子湊到他耳邊,向他耳朵吹了口氣,「別麻煩了,一架G1足夠我自動跳脫衣舞給你看了。」(註:G1,一種突擊步槍)

他冷著目光挑了挑眉,再次讓我對這張完美的冰雕臉小小的驚艷了一下。

「很可惜,我的保鏢頂多佩戴M1911A1。」(註:M1911A1,一種自動手槍)

「哈哈,那真可惜。」我一下撤了力,讓仰起的身子平平的倒下去,在柔韌的沙發墊上舒服的彈了彈。

冰山看着我,毫無感情的開口,「扳手一個,各種型號起子若干,五百斤鐵鎚一個……」

鐵鎚?那是幹什麼的?我乾笑,「呵呵,太誇張了吧?我自己脫衣服從來不用這些東西。」

「結實的繩子兩米,手電筒一個,蠟燭數支……」

喂喂!方向有點偏了吧?

「避孕套若干,避孕藥數顆……」

「哧——」我一下子噴出來,「避孕藥?你吃還是我吃?」

二哥扮女人是不是扮得太久了?

「好像沒了。」冰山說着,點點頭,窗外那個保鏢直起腰,大步的向外面兩個同伴走去。冰山翻著小冊子,忽然對前座的司機道,「還差一樣,你去告訴他們,給我弄兩瓶上好的紅酒過來。」

「哈、哈、哈。」我的笑聲干在了半空中。你不是玩真的吧?

司機打開門,側出半邊身子正要喊話。冰山忽然撐著前面的坐椅靠背一躍而起——我知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作這樣的動作有些高難度,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只覺得平地起了一陣風,那個司機已經被冰山一腳蹬了出去。

「哇——」看着冰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騰起、飛踢、落下、關門、拉閘、啟動汽車一氣呵成,一瞬間轉到司機座位上發動了這輛寶馬,我不由吹了聲口哨,「十分!」

該怎麼說呢?嗯,電光石火間吧!這輛寶馬已經動了起來。

被踢出去的司機十分專業的就地一滾翻過身來,一手扒上了我腦袋邊剛剛搖下的窗戶。

「啊!」一聲慘叫,他鬆了手。車子飛馳而去。

我揚了揚早已掙脫出來的左手,手裏握著一把剛剛被他漏掉的小刀,從後視鏡里沖着他苦笑,「本來是留給你的。」

冰山瞟了我一眼,答非所問地說,「我們還真默契。」

「哈、哈。」我繼續乾笑。

在高速公路上飆車本來是件挺愜意的事,可是和專業殺手飆車、聽着子彈啪啪啪啪的打在防彈玻璃上就不那麼讓人舒服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不對的?」我問。我估計那些人到底有所顧忌才沒在城裏動手。冰山叫停車的時機叫得太好了,再晚一點這輛車就不知會往哪開了。

「一上車的時候。雖然他們裝得很像,可是再像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細節,包括說話的語氣、走路的姿勢、習慣的小動作,而很不巧我過目不忘。」

我瞪眼睛。是了,這傢伙在只跟我見過一面。連我的臉都沒看過的情況也能一眼把我認出來,更不用說他那幫朝夕相處的保鏢了。

早知道就不用那麼費事提醒他了,浪費我表情。

「我記得我沒惹過這麼厲害的仇家。」

「不奇怪,因為他們是來找我的。」我傻笑。

作為一個沒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冰山的駕車技術已經算很不錯了。無奈跟專業級飆車還差了點火候。後面的車子幾次追上來被冰山幸運地靠着幾次大轉彎再甩回去,我看着兩輛車的距離無可避免地越拉越近:「喂,你有沒有槍啊?」

「你座墊下有一支M1911Al。不過後面那輛車裝的也是防彈玻璃。」

「沒關係。你知道他們打了多少發子彈了嗎?」

冰山偏偏頭。

「G1每分鐘三百二十發,根據他們上次間歇的時間,大概還有……」

心裏默默數着,只聽外面槍聲突的一停,我飛快地搖開車窗,探身出去連開數槍又飛快地縮回來。只聽碰的一聲,後面的車子刺耳叫着偏離了方向。

「可惜輪胎不防彈。」我聳聳肩。

冰山若有所思:「留下你的左手真是幸運。」

「如果是右手,我用飛刀就可以。」我笑,轉轉手上的槍,從後面對準了他的頭:「我說,美人,咱們現在去哪?」

握著槍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到底是槍杆子裏面出政權,哈哈!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偷兒我掌權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喂——

我握著槍的手都快僵掉了,冰山終於輕描淡寫地飄出一句:「把槍收起來,別走火了。」

「憑什麼你說收就收!」我一邊叫一邊把槍放下:「我舉累了,放下來休息一下。」

冰山不為所動,不害怕也不得意——

嗚嗚,讓我覺得自己像小孩子在胡鬧!

隨手翻出一面小鏡子照照:「難道我看上去就這麼純潔善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聰明絕頂童叟無欺嗎?連一把槍到了我手裏都能長成一朵玫瑰花了?」

冰山從後視鏡里斜睨了我一眼:「我只是覺得你肯定比我怕死。」

默。

好吧好吧,我承認,現在我手腳不方便,你能開車,你掌握大局,可是可是——

「有那麼明顯嗎?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會開槍?」

冰山騰出一隻手指指自己的頭:「你不該一開始就指我的頭。」

「啊?」你坐前面整個就一腦袋冒出來,我不指腦袋還能指哪?

「因為像你這麼好色的人,是絕對不會在我這麼完美的臉上開個窟窿的。」

超級自戀狂!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也沒必要順便抬高自己同時貶低我吧……嗚……

我不死心的追問:「那如果我一開始指的是心臟呢?」

冰山不以為意的說:「我可觀的可不只這張臉。」

「噗——」我差點有幸成為第一個被自己口水嗆死的人。你狠!

「喂,」我有些鬱悶地再次把槍抬起來:「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拿槍指指人家腦袋威風一下,你就不能裝出一點點害怕的樣子滿足一下我小小的虛榮心嗎?」

「……」

「好歹這也是支M1911A1,你不給我面子也給它點面子吧?」

「……」

「好吧好吧,我們現在去哪?」

冰山揚了揚從我身上搜出來的全球五星級賓館聯盟的VIP會員卡。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既然那些人能把他的保鏢給換了,他家也不怎麼安全。

不錯不錯,這也想得到,就快趕上我聰明了。

我用槍頂了頂他的頭,愉快地下命令:「現在去找家加入了全球聯盟的五星級賓館。」

「……」

我果然是聰明絕頂的偷兒,哈哈!

***

我對住的地方安全性要求其實不高,因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臨陣逃脫能能力。

在這點上,冰山顯然就不如我了,一路上換車換賓館都不知換了多少家,換得我腦袋都暈掉了。

不過他好像不是因為害怕,看他那模樣,這輩子也沒被什麼厲害的角色追殺過,難得碰上一回像是要把從小到大看過的電影小說中的反追蹤情節都在腦子裏過一遍似的,一張冰雕臉上整個藏都藏不住的興奮。

既然只是要過癮,我還是不要費心去提醒他那些顯而易見的錯誤了吧?

終於在也不知是第幾家賓館安頓下來。冰山指着我堅持「這個我自己拿上去」一口咬斷了我和那個帥哥侍應生親密接觸的機會,又當着兩個美女櫃枱小姐的面打橫抱着我穿過大廳進了電梯。

嗚嗚嗚嗚嗚嗚,動作快得我還來不及對那個朝我微笑的美女禮節性地回一個媚眼。

混蛋,他故意的!

鬧騰了一番我也餓了,冰山顯得很體貼地叫了一大堆東西上來。我一邊吃菜一邊瞪他,和餐桌上兩支高高的酒瓶。

「你確定你不需要喝一點?」冰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晶瑩的紅色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不需要!」我防備地看着他,往嘴巴里猛地扒菜,可惜了一桌漂亮的餐點,我因為神經高度緊張,吃完了還是食不知味。

冰山站起來,拿着酒杯走過來。我的心剛跟着突突地跳了兩下,他已經從我身邊穿過去了,丟下一句話:「我去洗澡。」

我緊盯着那杯被他隨手放在床頭的紅紅的液體,他真的是隨手放這的?還是故意的?打算做什麼?有什麼陰謀?

嗚嗚嗚嗚,我不像幾個哥哥那麼擅長猜謎,那杯東西叫我全身不舒服!我是不是該趁現在溜走?

試着踩了踩,還好,這麼多天過去,我的腳已經不怎麼痛了。門口門口,扶著牆壁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忽然聽見冰山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你不是打算趁現在溜走吧?」

這傢伙是半仙嗎?幹嘛不去擺攤幫人算命?我會找人去幫他捧場的!

我連忙加快腳步,手剛扶上門把,只覺得肩膀上一股大力一掰,整個人已經被他扳了過來。

哇!人家還講究「猶抱琵琶半遮面」呢!你,你,你至少也找塊毛巾什麼的纏一下等到恰當的時候再讓它自己掉下來吧?

他的頭髮還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冰雕臉上雖然仍然沒什麼表情,可那一臉的水滴真的很烘托氣氛啊!至於那個身材,腰部以上的確很可觀,腰部以下我沒敢看……

他冷冷地開口:「你流鼻血了。」

「呵呵,那你真榮幸啊!」我傻笑。被他一手按在門上,這場景真是怎麼想怎麼白爛,嗚嗚嗚嗚……

「為什麼吻我?」

「啊?」

「第一次你到我家偷東西,那時為什麼選了我?」

為什麼他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我卻覺得呼吸困難,嗚嗚,本末倒置。

「呵呵,因為你比較漂亮啊。」

「就這樣?」

「還要有什麼?」

「當時那裏只要是個美人不管是誰你都會做同樣的事?」

「呵呵,這問題真煞風景啊!」

冰山眼裏忽然劃過一絲異樣,快得我覺得自己是看錯了,然後繼續平靜地開口:「剛剛的菜——」

「呃?」

「有一份烤羊排——」

「嗯?」

「是用紅酒做的佐料。」

「啊?」

我嘴一張開,就被他迅速地堵上了。

不準問我是用什麼堵的!

我的嘴被冰山堵著時,滿腦子都是剛剛他說的話——

烤羊排,紅酒烤羊排,紅酒烤羊排,紅酒烤羊排……

該死的混蛋!羊排里摻了紅酒我怎麼會吃不出來?都是因為當時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和那兩瓶酒上了,根本就沒注意吃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他故意的!故意叫的那兩瓶酒引開我的注意力!好一招聲東擊西。都怪我太大意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原來以為他空有一張漂亮的冰山臉的!

被冰山壓在門上,嘴裏被他堵得越來越色情,我忽然覺得自己能深切體會八點檔肥皂劇里的女主角被人按在門上強吻的時候為什麼都是又踢又打又咬的,就是我現在也忍不住努力掄起兩胳膊——

一把抱住他的頭,牙齒用力一咬,趁他吃痛地一縮的同時,舌頭一頂狠狠地吻了回去。

這是我第二次吻他,第一次只不過是在唇邊輕輕點了點,這次才發現,果然是別有洞天啊!

冰山似乎愣了愣,按着我的力道更大,似乎想反擊回來,我忽然覺得很興奮,眼前這個人讓我興奮,無論是他精美的五官、冷峻的表情、性感的身材還是那張冰山臉下藏着的靈性,都讓我興奮莫名。他此刻的反擊更是讓我興奮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注入活力一般開始活躍起來。

「唔——」

是他先甩開了我,我緊緊貼著門,看着他有些錯愕的表情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你——」

「什麼?」我伸開手抱住他赤裸的肩,「我喜歡的觸感,光滑強軔,彈性十足,你鍛煉得很好。」

「你——」

「你想吻我?嘻嘻,雖然比起當餐點,我還是比較喜歡當食客。不過對你可以例外,」我仰起頭湊過去,貼在他的唇邊說:「你很合我的意,我很喜歡。雖然你的吻技比起我的要求還有待提高,但是我不介意教你。」

看他有些愣愣地似乎還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笑着伸出舌,在他牙尖上一卷,纏住他的舌引他進來。

我不記得這個吻持續了多久,只覺得屋裏的溫度似乎更高了,高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恍惚中身體好像被人抱起,向什麼地方走了過去。我沒在意,我只是抱着他的頭,閉着眼睛全身心地投入這個深吻。

身體落在一團柔軟的東西上。感覺好像躺在大團的雲上,溫度更高了,讓人心甘情願沉淪的暖。肢體的糾纏讓我覺得愜意,直到大片的皮膚接觸到空氣的那一瞬——

「等,等一下!喂!我叫你等一下!」

冰山一手錯開我握著小刀的左手:「你身上到底還藏了多少東西!」

第一次聽到他冰冷以外的語氣,而且還是那麼明顯的沙啞,我不由愣了愣,才一愣衣服嘶啦一下就被他拉了下去。

「你哥哥給的小冊子上有說明。」他一邊隨口解釋一邊順手把我的寶貝衣服扔了出去。眼看他又壓下來,我連忙扭開頭,手忙腳亂地想推開他:「喂!不是!你等一下!喂!我不是……」話說到一半,扒在我身上忙的傢伙突然一下失去了支撐,倒了下來。

我看看手裏的細針,再看看他憤憤地瞪着我的眼睛。只能傻笑:「呵呵,這個是我藏在頭髮里的。不好意思啊,我本能反應。只是肌肉鬆弛劑,你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

目前這種狀態,肌體相親的感覺讓我覺得腦袋又迅速熱了起來,連忙推開他,跳下床去撿我的衣服。

「紅酒……原來這就是酒後亂性?」他躺在床上悶悶地說,聲音已經慢慢恢復了一貫的冰冷。

「呵呵,正確地說,是本性畢露。」我乾笑,好不容易壓制住狂亂的意識,我現在的情況跟爆發邊緣的火山沒兩樣。

大致把衣服披上,回頭看了一眼,冰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望着我,髮絲貼在他完美的臉上,那樣子怎麼看怎麼誘人……

不行!我拚命把腦袋裏的想法壓下去,再待下去要惹大麻煩了,我得趁還清醒快點開溜。

「天隨?」

不是吧?這傢伙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腦袋越來越暈了,快走快走,再被他幽怨地叫上幾句我絕對撐不住了……

「祁天隨!你給我滾過來!」

「喂——」

「你打算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裏?要是那些找你麻煩的人找過來了怎麼辦!」

「你都知道是找我麻煩了,你家有權有勢,他們不會惹你的。」

「讓他們過來看見我這個樣子?」

從他開始說話我都沒回過頭,眼看這扇門第二次差點被我打開了,我又停下了。

本來我下意識地就想說「大男人被人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可我心裏不太舒服。

其實我對他也不過是起了一時興緻,我看見哪個美人都會這樣,又沒真地做過什麼,大門一關各走各路,沒什麼可留戀的。其實就是這樣啦……本來就是這樣……可是……

我快步走了回去,離床越近溫度越高,萬有引力果然是普遍適用的,磁場力果然是可以轉換成熱能的。

「你最好把眼睛閉上!」回應我的是冰山狠狠地瞪視:「幫我把衣服穿上。」

喂!幫你蓋個被子就夠了!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脫的,我的衣服也是你脫的,憑什麼我得自己穿衣服還得幫你穿?

我憤憤地一手掰開床頭櫃,扯出一套睡袍砸到他身上,趴在床邊抓起他的手往衣袖裏塞,再吃力地把他翻過來……

呃,好漂亮的胸……

抓着衣服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到他身上,我俯下身,在他深邃黑亮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張揚狂亂邪氣四溢的表情——

「哇——」我一下子彈開,感覺意識越來越混亂,自我控制越來越無力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用力抱着頭,壓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冷靜冷靜,別出亂子啊!冷靜冷靜冷靜……

「蒼冽。」

他忽然開口,我一頭混亂地應了一聲:「啥?」

「蒼冽,我的名字。」

「……」

你、不、是、吧?

在我為了你這麼痛苦地掙扎的時候,你跟我說什麼「蒼冽,我的名字」!你你你你你!

這可不可以算我聽過的最令人感動的告白?

我看到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時代,掀開了蓋頭的新娘在新房裏,低着頭羞澀地跟第一次見面的新郎說:「我的名字是……」

我看到華麗的宮廷舞會上,俊美的紳士向心儀的少女優雅地鞠躬:「我的名字是……」

我看到了燦爛的陽光下,好不容易跟暗戀已久的姑娘說上了話的小夥子,有些緊張地說:「我的名字是……」

我看到冰山一動不動地躺着,敞開的睡衣下露出他性感的胸肌,對着掙扎在到底要不要吃掉他的邊緣的我,冷冰冰地說,

「蒼冽,我的名字。」

God!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腦袋更重了,渾渾噩噩中,難以抗拒地摸上他性感的鎖骨,我感覺到自己咽了口口水,最後一次努力保持清醒地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做什麼?」

冰山冷冷地瞪着我:「是男人就別婆婆媽媽的。」

這是誘姦!

我的腦袋一下子輕了。

見我一時沒了反應,蒼冽有些急切的開口:「天隨?偷兒?你怎麼了?」

「呵,你在為我擔心嗎?」我摸上他有如希臘神祇一般俊美的臉孔,「我沒事,我只是清醒了。」

俯下頭去,輕輕咬着他的耳朵:「我說過,是原形畢露,你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那雙波瀾不興的眼睛裏終於閃過一絲異樣,變得更加明亮,而深不見底。

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興奮!

不是那種遇到危險時反應出的驚恐害怕,而是那種真正的戰士在困境中自然而然反應出的興奮、躍躍欲試!

這個極品男人,一個眼神就讓我全身血液佛騰。

「天!怎麼會有你這樣性感的尤物!」我一口咬在他的眼瞼上,一手在他的下巴上一掐,對着那張冷得顏色淡淡的唇直咬下去,長驅直入。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吻技,一個吻下去足以勾起天雷地火。事實再一次證明蒼冽的確是個尤物,雖然他的吻技只算得上中上水平,但是反應絕對是一流的,不僅主動,而且兇悍。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感受,當我一邊吻他一邊伸手探進他的身體時,興許是覺得不舒服,他毫不猶豫狠狠地咬了我一口,血腥味一下在我舌尖散開,我抬頭,看到他用那雙充滿了情慾卻顯得格外凌厲的眸子瞪着我,從喉嚨里滾出的呻吟如同野獸的低吼。

一點都不嫵媚,卻狂野性感得難以形容。

我是第一次遇上這樣讓我不能自已的人,所以我十分痛快地把他吃了。乾乾淨淨,從頭到尾,骨頭都不吐一根地吃掉了。

蒼冽真的是個很兇悍的傢伙,我吃他的時候他一直仰著頭,呻吟著,斜斜地瞪着我。

唉,似乎別人在這種時候,都是一號在說——「把眼睛睜開!我要你看着#¥#!¥%#……%#。」

為什麼到了我這裏,就變成了——

「你能不能把眼睛閉上?」

「唔——不行!……呃——」

該說我比別人幸運嗎?

***

說實話,那天其實我沒纏他多久。他畢竟是第一次,我技術再好也難免會受點傷,何況我右手還不能用。

我自認是很紳士的,尤其是在對待自己的床伴上。做足了前戲匆匆發泄了一番宣告了一下所有權就放過他了。做完之後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汗,他很舒服地成大字型往那一躺眼睛一閉就不動了。看他以那副性感的模樣佔據了大半張床,真的讓人很想踹他兩腳。

我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一腳把他踹下床去,然後拖着他結實的身體往浴室走。

放水,調水溫,擠在那個不夠寬敞的浴缸里那麼近距離地趴在他身上幫他擦身體的時候,我只覺得全身上下又興奮起來。

他睜開眼睛,有些慵懶地看着我:「你好像,還沒夠?」

我貼過去,在他耳邊吹氣:「你如果不想三天下不了床,就別在這時候引誘我!」

話音剛落,我的餘光似乎瞄到他嘴角瞬間揚起的一絲笑意,剛剛覺得不妙,雙手突地一下彷彿被一雙鐵鉗鉗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體猛地被人一翻,背碰地一下向後撞上了浴缸另一邊光滑堅硬的白瓷壁,同時雙手被順勢提起來,匡啷一聲,一副明晃晃的金屬手銬將我的手銬在水池邊的龍頭上。

「蒼、冽?」

「劇烈運動刺激新陳代謝,有助於麻醉劑的快速分解,沒人教過你嗎?」

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他壓在我身上,俯在我耳邊說:「別瞪了,你先前不也答應過我了?」

「我自願是一回事,被人抓住是另一回事!」這不是誰吃誰的問題,是誰佔主導地位的問題!「混蛋,這手銬是你先前洗澡時藏的?」

「是,我只是猜到沒那麼容易抓得住你。」

「不惜色誘?你還真捨得犧牲。」渾蛋!把你那雙狼爪子移開!

「我其實無所謂,偷兒,愛情是沒有一號零號之分的。」

「?」他剛剛說啥?

見我睜大了眼睛,他又好心地翻譯了一下:「我說,我愛上你了。」

蒼冽用告訴小孩子「刷牙是為了保護牙齒」的語氣在我耳邊十分自然地說:「我說,我愛上你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到底什麼意思,突地一陣劇痛由下而上巨浪一樣襲卷而來,衝出口化成了一聲實實在在的慘叫——

「啊!」

他低頭看看:「對不起,流血了。」

「~混蛋!」

「你,就,這麼,急?」我咬牙切齒地瞪着他,身體措不及防地被巨大灼熱的烙鐵貫穿,體內一陣翻騰,一時間,我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的狀況太多了,我怕再耽誤幾秒鐘又讓你跑了。」

混蛋,這麼快就學精了!剛剛眼看我就要把手銬撥開,被他這一下痛得手一軟,還沒再聚得上力就被他鐵鉗一樣的大手抓住了。

他沒有動,我也不敢掙扎,知道此刻一點點小小的動作都會擦出怎樣不受控制的火花來。不知道他會不會良心發現及時退出去?

「偷兒——」他的頭貼了過來,聲音再一次由於情慾變得蠱惑起來,安撫似地落在我臉上的輕吻讓我想到暴風雨前稀稀拉拉落下的幾點小雨。

「混蛋!」幻想破滅,我徒勞地想把頭扭開,甚至沒力氣狠狠地罵他,只能艱難地說:「你剛剛不是還說什麼你無所謂,愛情沒有一號零號之分嗎?」

「我是這麼說的,可是對你得特殊一點——」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魔音穿耳了,幾乎就是直接在我耳中響起的!而接下來的話讓我心頭不由一顫:「天隨,我愛上你了,可是你並沒有愛上我,你隨時可以甩開我頭也不回地走掉,甚至不會記得我的名字樣貌。」

「呵,」我努力讓自己平靜,喘著氣笑着:「不會的,至少剛剛我對你的身體很滿意。」

蒼冽在我耳邊輕聲笑了:「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可惜我從來沒想過要用身體留住你。因為我愛你,所以可以給你;同樣的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得到你——」

「嗚——」感受到身體里的烙鐵開始緩緩地抽動,我不由驚叫一聲。

「偷兒,」他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聲音也大了起來,「給與和索取,這是我對愛情的理解!」

「你停下!啊——」

他說害怕我會逃跑,所以第一次他除了橫衝直撞毫不留情地佔有以外毫無溫柔可言,在那種狀況下我的確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只記得我清醒時最後一句話是:

「混蛋……溫水……你……想我失血而死啊……」

沒看過割脈的都喜歡把手浸在溫水中嗎?不知道溫水中血液很難凝固嗎?更何況還是在那種狀況下!一點常識都沒有!混蛋!

之後意識就模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體被人環著陷在柔軟的被榻里,有人在溫柔地吻着我。

「混蛋……別以為現在溫柔一點……我就原諒你了……」我睜不開眼睛,嘟囔著,也不知有沒有說出聲。

「呵,一人一次,公平得很,才不需要你什麼原諒。」耳邊的聲音輕笑着,動作又開始變得狂野起來,「現在才是透支的,記得下次找機會向我討回來。」

「你!嗚——」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與之前在浴室的沒啥本質上的區別,但是過程令人愉悅得多了。雖然他那絕對稱得上「野性」的方式絲毫不能跟我的技術相比,但是他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強忍着停下來,溫柔地撫慰我。

狂野中夾雜的細心,讓人瘋狂的激情與讓人沉淪的溫柔。

就這一點來說,蒼冽絕對是個會令床伴抓狂的傢伙。

幾道閃電劃過,伴着轟鳴的雷聲,積鬱了幾天的雨終於傾盆而下,打在窗戶上劈哩啪啦的悅耳動聽。

呵呵,聽着雨聲靠在他胸前沉沉睡去時,我想,這傢伙該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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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兒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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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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