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這邊的小孩子確實有夠野的,桌子、椅子東倒西歪,牆壁上五色斑斕,廢棄的紙團東一堆、西一堆,雜亂程度不啻於颱風過境。

杜非煙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又出現了成童無可奈何的羞愧模樣,費了不少力氣才抑制住滾到喉嚨處的笑意,擺出不苟言笑的冷淡面孔,漂亮的鳳眸在教室里淡淡地掃了一圈,小孩兒們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規規矩矩地站好,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早跟隔壁班的同學打聽過,這個漂亮的老師賞罰分明,平時雖然笑容親切,很好相處;但一生氣,就會面無表情,誰不識趣一點,大概就會死得很慘。

杜非煙簡單地介紹了「坐、站、走」三方面的姿態要求,然後讓小朋友們自由練習,她一個個走過去,看到不對的就指出來糾正。

到了中午,也不見成童來換班,她索性帶着孩子們去了餐廳;見了菜色,孩子們特別興奮,原來有一道菜因為作起來麻煩,十幾天才會出現一次,他們翹首企盼許久了。

她記得上一次出現時也嘗過,類似大雜燴的做法,各種蔬菜、肉類混搭在一起,攪和成一團,賣相不是很好,但味道鮮美,食之不忘。

剛吃了幾口,餐廳外就旋風般閃進一道人影。

「你吃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她面前的成童,兇狠得好像要吃人。

杜非煙下意識地把頭往後仰,躲過他凌厲的視線,迅速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后,才盯着他幾乎抿成一線的唇,慎重地點了點頭。

她怎麼好像看見他頭上冒煙了?

「該死的……」成童惡狠狠地低咒著,從她手裏搶下餐盤,轉過頭壓抑了凶暴的神色,沉聲對孩子們說:「我和杜老師下午有事,大家可以下課了,明天照常上課。」

杜非煙來不及抗議,就被當作麻布袋一樣扛到了肩上,血液倒流的不適感讓她不悅,「成童,你搞什麼鬼?快放我下來!」

成童置若罔聞,稍稍調整了一下「麻布袋」的位置,輕輕鬆鬆地揚長而去。

留下一路某人喋喋不休的抗議。

採用歐式設計的半封閉式浴室,窗外恰好是幾棵挺拔的梧桐,透過扶疏的枝葉,隱約可從輕薄的窗紗里,望見足以令人噴鼻血的春色。

小小的空間里熱氣騰騰,氤氳的霧氣擋不住姿態美好的身體,水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浸染了暖暖的熱氣,慢慢地透出一種鮮嫩的淡粉色,粉粉嫩嫩,如同一道引入食慾的珍饉美味,誘惑人上前品嘗。

成童臉上卻絲毫沒有情慾的影子,冷著臉仔細地在美麗的領地上逡巡。

「喂,你大白天的發什麼瘋啊?哎唷!」

粗魯地把她扛到浴室后,他就不顧她的掙扎,不由分說地開始脫她的衣服,把她脫得精光后,也不採取行動,就把赤裸裸的她晾在了一邊,莫名其妙!

成童繼續充耳不聞,大手具有絕對性的力量,把她像個布娃娃似的抬手抬腳,似乎是在研究哪個地方比較可口,但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杜非煙仔細地觀察他的表情,在這樣曖昧緊張的氣氛里,差點因為忘記呼吸而窒息,待回過神,才發現肺腑因為缺氧而隱隱作痛。

「果然!」他抬高她的腳踝,火熱的掌心拂過敏感的肌膚,似乎傳過一道微弱的電流,沿着敏感的神經末梢流經四肢百骸,已經嘗過歡愛的身子,禁不得一點挑逗,竟酥軟了一半。

她羞紅了臉,拚命壓抑著身體誠實的反應,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巧的腳踝上,已浮現了星星點點的紅,如同當頭棒喝,瀰漫的情慾頓時一掃而光。

「怎麼又會這樣?」她狠狠地閉了閉眼,才控制了尖叫的衝動。

「你吃了蘿蔔。」他試了試水溫,示意她坐進浴缸里。

「呃?」她任由溫熱的水慢慢地漫過身子,在成童專註的凝視下,慌亂的心情得到了安撫,「不可能啊!我討厭吃蘿蔔,從來不吃的。」

成童自然清楚,得知她對蘿蔔過敏后,又腆著臉去詢問過寧雨錦,現在他在小鎮,還能對非煙進行二十四小時監視,以後即使他能抽出時間,非煙也沒那個工夫讓他跟,怎麼才能讓她徹底杜絕蘿蔔,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從寧雨錦洋洋自得的口氣中才得知,原來小時候他們就採用食物厭惡法,把蘿蔔切成某種排泄物的形狀,讓有潔癖的杜非湮沒了胃口,一開始甚至一聞到蘿蔔的味道就會嘔吐,慢慢地反應恢復了正常,蘿蔔卻是再也不碰了。

能想到這種方法,不能不說「絕」了。

「但大雜燴里含有磨成泥的蘿蔔,上次你過敏病發,大概也是這個原因;有了殷鑒,我以為你會特別注意。」想不到,竟然在這裏兩次翻船。

杜非煙隱隱約約記起,好像他是提過關於蘿蔔過敏的事情,但當時的她心裏都轉着其它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心上,之後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她尚顧不及,更沒有心思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了,所以,關於過敏源的問題,竟被自己疏忽地給跳過了。

望着她懊惱的神色,她腦子裏轉的東西,他大概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輕輕嘆了口氣,他抬起她的下頷,說:「都是我的疏忽,沒有好好照顧好你。」幸好只是輕微過敏,若是其它的輕匆……他不敢再想下去,全身冷汗涔涔,心有餘悸。

「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低沉的嗓音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最後幾個字消失在貼合的唇間,火熱的舌頭親密地舔過唇縫,把心裏的內疚和執著的愛意,透過這個溫柔甜蜜的吻,堅決地傳給了心愛的女人。

心底殘留的一點怨氣頓時煙消雲散,杜非煙妥協地閉上了眼,卻遮不住眼角因感動而滲出的淚滴,折射著兩人接吻的鏡頭,美麗而動人。

【第十章】

本來只是想單純的泡個澡。

恰恰發生在兩人情感激蕩期,一個把持不住、一個不忍拒絕,於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記不含絲毫情慾、純粹安慰的親吻,慢慢地就演變成了激烈糾纏的情慾追逐,兩唇相觸的地方,甚至有來不及品嘗的津液,沿着線條優美的下頷滴下,曖昧地匯入了暖熱的水流中。

「吶……」不滿於成童中途的撤離,杜非煙抬起情慾迷濛的大眼,當望見他除了因為激烈的接吻而激起水流,在白色襯衫上留下幾處水漬外,照樣衣着整齊、包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然而,坐在清澈水中的自己卻不著寸縷時,驀地升起一股怒氣。

「嘩」的一聲,水珠隨着她劇烈的動作而飛濺了一地。

成童解開皮帶的手頓了頓,深幽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過突然站起來的女人身體,被枝葉切割得斑駁的細碎陽光,如同最誠懇而忠實的基督教徒,迷戀地親吻著每一個地方,晶瑩的水珠沿着光滑細緻的肌膚慢慢地滾落,透著清純而淫靡的色彩,定格在這個夏日的午後。

纖臂一勾,細瘦的手臂里,竟蘊含着不容小覷的強勢力量,把成童拉了個措手不及,腳下一滑,失去重心的身體在杜非煙的牽引下,一頭栽進浴缸,登時水花四濺。

剛從浴缸里抬起頭,一張火熱的紅唇隨即黏了上來,把這十幾日來男人教導的學以致用,不甘示弱地伸出稚嫩小舌,在溫熱的口腔里橫衝直撞,妄想奪回王動權。

然而,她忽略了身下的男人是一隻蟄伏的獸,表面上冷淡自持、一副清心寡欲的君子模樣;一旦入了夜,恍若衝出牢籠、沒了桎梏的野獸,會不顧她的哭泣求饒,總是不知饜足地一遍又一遍地把她佔有,彷彿要把她揉碎了刻進骨髓里,從此骨血相融,呼吸相連。

在她因呼吸不順暢而試圖退離時,腦後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隻大手,猛地施力,迫得她只能無助地張開被吻得些微紅腫的嫩唇,接受凌厲狷野、不容退縮的侵佔。

另一隻手沿着精緻的鎖骨滑入兩人之間,遊刃有餘地開始玩弄青澀的嫩蕊;別說他富有技巧的揉弄,光是被成童擁抱的這個認知,就讓她丟盔棄甲,只能無助地伸出纖臂,牢牢地抱住男人的脖頸,嬌嫩的肌膚觸及濕透、黏在胸膛上的襯衫時,又帶來了另一種不同的快感。

在她不知是因為窒息、還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快感,而將要昏厥時,成童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因吮吸過度,而顯得越發濕潤且誘人的紅唇。

「這是……」他啞著嗓音,黑眸里充斥着赤裸裸的慾望,粗糙的舌蕾細細地描繪著小巧的耳廓,愛不釋口,「惹火的代價。」

杜非煙垂下長睫,挑逗地伸出舌頭,舔去因激吻而綿連在唇角的銀線,「代價……只有這樣嗎?」一副「不過如此」的挑釁模樣。

被懷疑「某方面」的能力有問題,即使是再溫和的男人,都難免暴走一途。

成童牽起唇角,雙眸里的慾望強烈得似要噴涌而出,「為了證明我『不只這樣』,你作好三天下不了床的心理準備吧!」

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不感激他這幾日點到為止的體貼,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他的底線,就該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杜非煙被他兇狠的語氣嚇了一大跳,腦子裏警鈴大作,來不及翻身而逃,就被重新抓回了浴缸里。

「現在才想逃,太遲了!」惡狠狠的低沉男嗓,如同親吻一般引起強烈的震顫。

泡了許久的水,已透出幾分涼意,但在男人接下來一連串激狂的動作下,身體里似乎生出了一團火,整個人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只想同他一起燃燒,燃燒成灰燼也無所謂。

在冗長的前戲里,花徑早已濘濕不堪,輕易就接受了勃發的慾望;進到最底端的時候,兩個人都因滿足而發出一陣嘆息。

……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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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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