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兵進小水
「什麼？紇升骨城和舊國內城在一天功夫就都丟了？漢軍竟然強大如此嗎？」
乙巴素在尉那岩城裏，望着半跪在他面前稟報的高句麗武士這麼驚訝的驚疑着。
「正是，相加大人！」
而那武士則這麼向乙巴素這麼確認著。
「那故國川王怎麼樣了？」
乙巴素繼續這麼詢問著。
「故國川王正在往回趕來，但是好像因為城破而急火攻心，一直在昏迷中。」
那武士此時才這麼面帶憂慮的回復著。
「什麼？」
乙巴素聽聞那武士這麼說，立刻驚訝的大叫了一聲。
「宣高，主公果然會把你封為侯了！看來主公對待我們這些部下還真大方啊！看來就這樣征戰下去，我以後也會封侯的！」
孫觀這麼向臧霸一臉幸福樣笑着說着話，彷彿臧霸和他現在就已經封侯了一樣。而此時他和臧霸、任峻、馬鈞等正在營帳里議事，不過卻已經是晚上了，而他們正休息在薩水濱水東道的一處山谷之中。
「等我們拿下高句麗王城，抓住高句麗王再說吧！」
而臧霸卻難得臉上露出了笑容這麼說着話。看來他聽到公孫瓚說封侯一事還是很高興的，但是他一向的形象是酷哥造型，所以當時沒有表現出來。現在則是自己這塊對着自己這幫兄弟，所以臉上才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呵呵！那高句麗精兵已經盡失，他們還怎麼和我們抗衡？我聽聞這些高句麗人人口才三十萬，他們又不像烏桓人那麼有殺老的習俗，其精壯男子算來不過才四五萬人而已，現在叫我們滅了一半多，又都是精銳部隊，他們還怎麼和我們斗？」
此時任峻則也是很高興的這麼說着話。
「伯達，你說的太輕鬆了。現在我們可是去攻打他們的王都，若是他們抱着與王都共存亡之心與我們決一死戰，我們想一下子打敗他們，也不是很輕鬆的。」
臧霸則這麼向任峻說着。不過他話中卻稱呼了任峻的表字，看來他和任峻的關係又近了一層。
「呵呵！」
任峻卻笑了笑沒有回話。
習！習！……
春天的和風東來，吹在了高男武的麻木的臉上，盪起了他臉龐旁的青絲，看來他沒有好好整理他的頭。
高男武坐在王城頂層的望台上，望着這他一手興建起來的高句麗城邦，雖然現在是春意盎然，但是他的心卻感到了一陣凄涼。因為他眼前看不到在年初還繁忙的耕種景象了，只有一片無人管理的小水旁的無數農田。
高男武的心聲：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在繼位以來勤政愛民，並且在今年還任用賢良，這塊塊良田也就是那賢良乙巴素的成果，我的百姓過了今年也許就會豐衣足食。為什麼還會這樣？漢人，你們為什麼要破壞我所做的一切？明明我都沒有像我那些先祖一樣去侵擾過你們！為什麼你們還要征討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債子還嗎？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此時高男武滿眼憤恨的望着前方，卻找不到一處他值得怒目而視的地方，因為他愛着這裏的一花一草，這裏是他的家。
漸漸的，高男武目光柔和下來。
「王兄，你叫我來何事？現在漢軍正要打過來了，我正在佈置防禦！」
此時高拔奇的聲音在高男武身後響起。
「拔奇，我們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佈置防禦了，你怎麼還在忙？」
高男武此時回柔和的望着高拔奇這麼說着話。
「王兄，我只是感到所有的設施都有些紕漏，我只是鞏固鞏固。」
高拔奇躲閃著高男武的目光，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回答著。
「拔奇，你現在害怕嗎？」
「王兄，我不怕！」
「呵呵！你撒謊吧？」
「呃！……，是有那麼一點怕！」
「是嗎？不過，我很怕！不過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我們高句麗重此消亡！」
「王兄，不要這麼說。延優不是帶着女人和孩子都走了嗎，只要有他們在，我們高句麗還有希望！」
「拔奇，現在我們面臨的敵人空前強大！他們的人口和國土是我們的上百倍，這點你知道嗎？」
「這我知道，但是我們重來沒有被他們征服過！」
「的確，我們常常歸附於他們漢人，卻沒有真正臣服他們過，而這正是他們征伐我們的原因。拔奇，你知道嗎！我的志向就是建立一個像漢人那樣強盛的國家，但是現在估計我做不到了。所以，我打算把王位讓給你，而你則帶我們的族人走，逃得越遠越好！逃到一個不被漢人現的地方休養生息！」
「什麼？王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要獨自面對那些漢軍嗎？」
「是的。我知道你脾氣不是很好，所以成為王后要多聽乙巴素的話，他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只要有他在，我們高句麗就還有希望。來年，你就還能帶着我們高句麗人舉行東盟大會。只是可能不能在這裏舉行了，並且我也聽不到那麼多好聽的歌聲了。」
「王兄！」
高拔奇喊了一聲王兄，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高男武望着他留下了眼淚。
就這樣高拔奇又領着一部分高句麗人走了，留下來和高男武守城。而這些留下來的大多數都是高句麗的老人和一些忠心於高男武的侍衛等人，其中還有他被殺死的妻妾。
「報！——在尉那岩城並沒有現敵兵！」
一名斥候向臧霸這麼稟報著。而此時臧霸正駐紮在尉那岩城西、小水西濱水道的一處山谷里。
「哈哈！難道那些高句麗人害怕我們來攻，都跑了嗎？」
孫觀此時嘲笑的這麼說着。
「這尉那岩城乃為高句麗都城，他們連都城都不守了，應該是逃跑了吧！哎！這下可麻煩了，看來我們要獲得全功就得追擊他們了。看來需要抓一些當地人來問一問，才知道那些高句麗人都逃到什麼地方了。宣高，你這列侯果然不是好封的。」
任峻此時遺憾的向臧霸說着話。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我為將的追求！」
臧霸此時卻嘴硬的這麼說着，其實心裏也很失望。
而之後臧霸便帶兵進了尉那岩城，而這尉那岩城裏也是十室九空，看來他們又白跑了一圈。
「報！——在尉那岩城東南五裏外平原處，現高句麗軍隊列陣以待！有兵萬人！另現，在其平原近小水處還有一處高句麗城堡，這些高句麗軍隊正是在此城前列陣。」
但是在第二天清早，臧霸卻聽到了斥候這麼向他稟報著。而這斥候口中的高句麗城堡則是高句麗搬到小水后就新築的王城，新國內城。但是這個時候的漢人卻不知道，一直以為在小水地區只有尉那岩城這一個王城。因為在高句麗人經常轉換他們在小水處的居城居住，而在高男武時期他搬到了尉那岩城為居城，所以漢軍里獲悉的情報都是以尉那岩城為高句麗都城。
「什麼？這些高句麗人有城不守，敢在平地和我們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孫觀第一個這麼不屑的大聲嚷嚷着。因為陣地戰可是漢軍的強項，像高句麗這樣的胡人國敢跟漢人玩陣地戰，這不真是找死一樣嗎？
轟隆隆！……
在不咸山小水西濱水道里，不咸山脈里這濱水道左右兩山之間，臧霸率領的漢軍列陣整齊的軍陣湧現出來。
但見斗大的漢字旗、公孫二字旗、臧字旗等旗幟在由東向西被春風吹得輕輕飄動。而漢軍則都是身穿一身有些黑的白棉甲，左手持盾，右手拿刀的勁卒。
噔！噔！……
此時馬蹄聲響了起來，但見在高句麗軍里一人單騎來到了兩軍之間，這時漢軍還沒有完全由山谷中出來。
「我乃高句麗故國川王高男武，喊敵將答話！」
而那單人匹馬的人竟然就是高男武，他這麼朗聲叫喝着。
噔！噔！……
聽到高男武竟然親自來到陣前喊話，臧霸當然會給他面子騎馬來到高男武面前。
「漢、威虜校尉臧霸在此，故國川王殿下有何話請講。」
臧霸向高男武這麼說着話。
「臧將軍，我在此列陣正要與貴軍決一高下。而此戰後不論成敗與否，我故國川王都會奉與你，只希望你們漢人不要再為難我們高句麗人了！」
高男武向臧霸這麼請求着。
「抱歉！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爾等高句麗小邦素襲我漢境，今來就是為了滅亡爾等而來！我知你們高句麗人不服禮法，無牢獄，憑喜怒殺人，並且男女私自媾合成婚，荒淫不堪，其民又野而好戰，常襲周圍友邦，令邦國友邦非臣則亡。此次我等天朝大軍來征討爾等，乃是天伐！」
臧霸卻毫不給高男武面子這麼說着。
「什麼？你、你、你欺人太甚！」
高男武聽到臧霸這麼說，生氣的有些磕巴這麼說着。
「現在之勢，唯有戰爾！多說無益，戰後再議！」
臧霸卻撂下這句話，撥馬就走。
「等一下！自從我擔任高句麗王以來，我們高句麗對外沒有一場戰事，並且我已經興禮法教化，你應該沒有理由來征討我了！」
高男武卻喊住臧霸這麼說着。
「是嗎？但是已經晚了。」
臧霸沒有回頭，說了這麼一句，便騎馬走了。
「難道我真的無力回天了嗎？」
而高男武望着臧霸離去的身影和他身前數萬裝備精良的漢軍，這麼喃喃的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