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圈套（2）

晚上，劉靜給吳玉芳打了電話。吳玉芳乍一聽很高興，「五一」老溫忙公務，小雅不回家，正愁著自己在家孤孤單單的，劉靜這麼提議，正好解了這不爽的事。可以和小雅在一起親親熱熱地過幾天。但吳玉芳最後還是猶豫不決。劉靜就說了要她幫忙的事。她才答應跟老溫說一下。她跟溫向榮說的時候，溫向榮已經接了李定邦的電話了。他說想去就去唄，正好帶小雅出去看看，這孩子自從上學，還沒正兒八經地出去玩玩，就去過一次北京，算是出了省，別說出國了。出去也長長見識，練練外語。

溫向榮同意了，吳玉芳當然高興地接受了。她高興地給劉靜打了電話，然後又給溫小雅打電話。溫小雅開始一聽到韓國去旅遊，興奮地說，有這樣的好事？等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意興一下子降下來。如果李耘一家沒有那種意圖，單純是出去玩玩，這可是上等的美事。看看異國風情，還練習外語，還能坐飛機，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飛機呢。可一想到他們一家糾纏著自己不放，和他們一起旅行，會加重他們提要求的籌碼。而且媽媽本來就有那種取向，要玩高興了，會更站在他們一邊。劉志平呢，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去的。想到這裡，她支支吾吾道：「媽媽，我怎麼不太想去啊。」

吳玉芳有些生氣地道：「你吞吞吐吐的怎麼回事啊，剛才還興奮地大呼小叫的，怎麼突然就變卦了呢？這可是個好機會，陪媽媽出去轉轉，多好啊，這事你爸也支持。反正你『五一』準備出去旅遊的，國內的景點，以後隨時可以去，出國的機會可是不多。再說，你劉姨還說要我當隨行大夫呢，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劉姨一聽我同意去，高興得不得了。現在我怎麼好回絕人家呢？小雅，去吧，就算陪媽媽了。」

溫小雅道：「要不好回絕，你自己可以去啊。」

「不行，人家可是邀了你的，你不去，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你狠得下心讓媽媽一人跟著人家出去瞎轉？要去就一起去，人家還請你當志願者呢！」

溫小雅聽媽媽是真心想去，也希望自己陪她一起去。要違了她的意，她一定很生氣的。她有拿不定主意了。

「那我考慮考慮再說吧，媽媽。」

「還考慮什麼，這是個什麼難題嗎，一個純粹的好事。去就是了。」

「晚上我給你回話，我得看看學校有什麼安排吧。我掛了？」溫小雅說學校安排的事其實是個託詞，學校會有什麼安排呢。她是想徵求一下劉志平的意見，她把寶押在劉志平身上，劉志平要同意她去，她就去，要不同意，就放棄。

吃過晚飯，溫小雅約劉志平到她宿舍。劉志平道：「到你宿舍？這不好吧。」

他還是不想公開兩人的關係，他認為時機還不成熟。

溫小雅道：「膽小鬼！不要緊的，她們都出去了，不在家，就是遇到她們回來，咱們說商量雅志廣告公司的事，她們還有什麼話說？一起搞廣告的事，大家都知道的。」

劉志平就來到327舍。看溫小雅坐那兒心事重重的樣子，劉志平關切地問：「小雅，身體不舒服？」

「沒有。」溫小雅答道。然後把李耘家邀請到韓國旅遊，媽媽要她一起去的事說了。還說了她所擔心的事。最後她道：「志平，你同意我就去，你不同意就不去。」

劉志平覺察到這肯定是李耘家做的功課，他們對小雅撒的那張網收得越來越緊了。他感受到了危機的存在。他本心是不願意小雅去的。但又一想，他和小雅的愛情不可能與世絕緣的，總要經受考驗。該來的總要來。既然躲不過去，不如迎頭而上。而且小雅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可能天天守著她。愛一個人不是把她據為己有，把她拴在身上，而是保持最親近的距離。這樣的愛情才能健康恆久。他也相信兩人的感情能經受任何狂風驟雨的侵襲。

基於這樣的考慮，他輕鬆地笑笑道：「我以為是什麼事，愁成這個樣子！要我說，這是個大好事，為什麼不去？去！」

溫小雅見他這麼說，不解地道：「這是你本心？」

「要說本心，我有兩重本心，最裡面的一重自然是不希望你去。而理智的一重是同意你去。」劉志平笑道。

「怎麼跟弗洛伊德似的，本心本我的，那你還是不同意的？」溫小雅看著他道。

「理智的本心戰勝了自私的本心。所以我同意你去。」劉志平道。「小雅，我愛你，我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下放到我心裡去才踏實。可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哪能那麼小家子氣，什麼事都管著你呢！愛你是讓你高高興興，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不是扼殺你自由快樂的。去吧，小雅，不要掃了你媽媽的興，只要你本心喜歡。我想你肯定也喜歡這次韓國之行的。從電視劇上看，韓國風光很好啊。你去好好看看，回來給我講講，讓我也開開眼界。」

溫小雅聽他這麼說，心存感激，嘴上卻道：「你就不擔心李耘對我耍什麼花招？」

「我擔心，我最擔心這個！」劉志平加重語氣道，「但我最放心，也最有信心，我是誰？我劉破岩！你呢？是紮根破岩的那竹子。管他李耘刮什麼風，我都不怕！我說的對不對小雅？」

溫小雅點點頭，笑道：「我要紮根你這破岩了！」說完一頭扎進劉志平的懷裡。

劉志平一陣慌亂，兩手捧了她的臉，吻一下她的額頭道：「打住，到此為止，這是什麼地方？商量事情可不是這麼來的！」

溫小雅才意識到剛才是自己太忘情了。如果這時候有同學闖進來，她和劉志平的事就漏餡了。她嬌聲道：「我就要這樣，就要讓別人看見，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吃合飯，今晚就公開我們的事！我們為什麼要做地下黨？我要的是陽光愛情。公開了，也斷了李耘家的念頭。」

劉志平凝視著溫小雅，思量一下道：「小雅，再等一陣子，我心理準備還不充分。等我覺得底氣足了，我會當著同學們的面向你求愛。讓他們看看，一個貧困生是怎麼斗膽向美女求愛，而美女又是怎樣欣然應允的。」

溫小雅笑道：「欣然應允，你這不是底氣夠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