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登天秘笈（8）

那邊蘇妙妍正摸索、拼湊另外幾塊碎石，費了許多氣力，總算拼出大半。她以手細細撫摸，開頭幾句是：「凡人只道成仙好，升天得道樂齊天。誰知修道苦與險，步步皆為鬼門關……登天秘笈第一層」後面有些殘缺，下面一塊是：「修之者死……」不由大驚失色，呼道：「方大哥且慢修習！」

方鹿茸那邊哪裡還停得？他此時只覺有無數股真氣匯至頭頂，又自頭頂直下，在腦內橫衝直撞，以致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腳下一軟，摔倒在地。恍惚之間，自己在一股洪水之中，時而浮起，時而下沉。他拚命掙扎，想伸手抓住旁邊的屋頂、樹枝，怎奈水流湍急，無論如何也觸摸不到。正此時，他忽見爹爹方神醫背影，他也浮沉在這洪水之中，就在自己前面幾丈遠處。方鹿茸奮力大呼，父親卻頭也不回，只是隨波逐流，兀自向前漂走。方鹿茸只顧大聲呼喊，口鼻中、喉嚨里、胸膛內嗆了許多水，轉眼便已窒息，四肢也已無力掙扎，全身便要沉入水中。正此時，忽覺有人將他拉出水面，以手拍擊自己背心，將許多污水吐出，這才又能呼吸。

方鹿茸朦朧之中，聽到有人喊道：「方大哥??方大哥！」這才緩緩睜開雙眼，見自己正躺在蘇妙妍懷中，不禁又驚又羞。蘇妙妍喜道：「方大哥，你醒了！剛才你練登天秘笈，忽然氣閉，脈搏也驟然停止。小妹驚恐萬分，情急之中，只得胡亂拍打，幸虧大哥福大命大，吐出幾口污血，這才醒轉。那石碑碎塊上好像說，這秘笈兇險異常，修習者有性命之憂，倒不知有何緣由。」她邊說邊拭去滿臉淚水，原來剛才方鹿茸昏死過去，使得她又急又悲，幾乎用盡了各種法子，幾欲絕望。直到方鹿茸醒轉，方才破涕為笑。

方鹿茸聽到此言，也覺后怕。回想剛才被洪水沖走的情形，知道那時自己兇險異常，已是在生死界走了一遭。此次大難不死，倒覺體內舒適，有一股清流沿任、督二脈緩緩循行，臟腑中剛才劇烈的痛楚，此刻已略感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