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淡水老屋裡,特意穿了一件低胸洋裝的蘇美正為男友烹煮一頓愛的晚餐,她邊哼著歌兒邊想著,丁亮穎此刻一定正跟著闕嘉倫在舞池裡翩然起舞吧--

「哇,好燙!」

小蔡的驚呼聲突地從客廳里傳來,她連忙轉身跑出去,「怎麼了?」

長得還算俊秀的小蔡指指桌上的蛇紋鑲鑽筆,「我剛拿起它把玩轉了一下,它居然會燙人!」

她不解的拿起那支筆,「還好嘛,哪裡有燙?」

「是嗎?」他再去碰,還真的一點熱度也沒。「可是,蘇美妳看,」他剛剛原本要要點浪漫寫首情詩的,結果,一撕桌上的便條紙才發現後面幾張全寫了字,他一頁一頁的掀著看,上面寫著災難之始、開胃菜、失身、血光之災、火災、排斥、心臟病發……

「妳室友寫的是什麼?看來好怪,大都是不好的事。」

蘇美看了看,搖頭道:「這不像是亮穎的字。」而且,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那幾個字都像有一條條的小蛇在滑動?

小蔡的心思已不在上面,他一臉饑渴的看著微露酥胸的女友,不老實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唇也在她的臉上恣意輕啄,「我們不管那個了,妳知道我有多愛妳嗎?」

她臉紅心跳,呻吟一聲,「等一下--」

但他的手已經拉下她的洋裝,「我不要等……」他的唇從她的耳畔輕咬,一路往下來到她渾圓的胸前,下巴的胡碴刷過她細膩的肌膚,她氣喘吁吁,壓根兒忘了瓦斯爐上的火還熊熊燃燒著。

就在台北一家私立醫院的VIPP病房內,丁亮穎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手吊著點滴,她剛從手術房裡被推了出來,門外,三巨頭臉色凝重。

在她進入手術房時,警察就宴會上多件首飾被偷一事進行例行詢問,因為,在眾賓客的配合下,每個人都被搜身,然而並沒有發現失竊的首飾,當然,他們三人也全被搜了身,至於丁亮穎為何被竊鑽煉外還被偷兒捅上一刀?他們壓根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不會跟那批『玻璃珠』有關?」潘立捷看著兩人問。

「那名兇手在刺殺她時說了一句話,不是英文,也不是法文,不知是不是德文?總之,我聽不懂。」闕嘉倫很難形容此時的感覺,尤其是在感覺到丁亮穎的血液染到自己的手臂時,那種心慌意亂的不舍與不安,他是第一次感受到。

急遽的腳步聲突起,三人不解的看著醫生跟兩名護士急奔而來又衝進病房,三人連忙跟進,這才看到丁亮穎的身體顫動著、臉色發青,而一旁顯示她身體狀況的精密儀器上,她的心跳加速、血壓升高……

「到底怎麼回事?」闕嘉倫激動的怒問。

醫生急忙為她檢查,臉色跟著泛青,「她剛剛失血過多,手術時為她輸了不少血,雖是同血型,可她卻出現排斥現象--」

「該死的,那現在該做什麼?」他又急又氣,火冒三丈。

「我趕快--呃--」醫生突然痛苦的揪住胸口,臉色發白,一口氣像是要喘不過來,「我的心臟--」

他痛苦倒地,兩名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呆了。

「還不快去叫其他醫生!」闕嘉倫朝兩人咆哮,她們這才回過神來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幾名醫生、護士全衝進病房,倒地的醫生及丁亮穎全被推回了急診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古重佑抿緊了唇,「她可不能掛了,那些玻璃珠只有她知道藏在哪裡。」

闕嘉倫給了他冷冷一瞥。

「現在別提這個,我們先走吧,去幫嘉倫找件衣服讓他換上,不然他這樣實在嚇人。」潘立捷的眼睛比較利,他看得出來闕嘉倫是真的關心病房裡的女孩,而且無關鑽石。

經好友這麼一說,闕嘉倫才想到他身上還沾著血跡,他朝潘立捷點個頭,他微笑拍拍他的肩膀,隨即跟著古重佑往前方走道走去,在不經意的瞄到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時,兩人頓時停下腳步,交換一個困惑的眸光。

潘立捷點個頭,兩人又走回來。

潘立捷一臉嚴肅的看著闕嘉倫,「我覺得我們應該離丁亮穎遠一點。」

「什麼意思?」

醫院的副院長在此時走了過來,在一旁護士的耳語下,以為他們是丁亮穎的家屬,特地為剛剛在病房的突發情形道歉,「真的對不起,林醫生是心臟病發,但他根本沒有心臟病史,所以……這個突髮狀況我們也很錯愕,真的很抱歉……」

三人僅點個頭,看著他跟護士走進急診室。

潘立捷則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我看丁亮穎是在走狗屎運,不可能發生的事都在她身上發生了。」他搖搖頭,一剛剛新聞報導,淡水一處老舊房子發生大火,因為一整排都是木造房屋,火勢猛烈,波及了好幾戶,而我看了看,就是她住的地方。」

闕嘉倫眉頭一擰。

「我知道她很迷人,可她也的確是災難頻頻,我們犯不著為了那些用不著的玻璃珠而危害己身的性命,不是嗎?」古重佑跟著勸進。

「這只是巧合。」他冷冷的睨著兩名好友。

潘立捷優雅的聳肩,「我知道我勸不了你,但女人隨處都有。」

兩人先行離開。

闕嘉倫凝睇著急診室,想著好友的話,霍地轉身就走,不過才走兩步,他腦海中便浮現那張蒼白的小臉。他抿緊了唇,又轉身走回椅子坐下,一股連他自己都說不上的微妙牽繫已經悄悄進駐他的心。

丁亮穎醒了。

她虛弱的張開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花香,她轉過頭,看到幾朵純白的香水百合,還有一道順長的熟悉背影,她擰眉,直覺的要坐起身來,卻扯痛了腰側的傷口,她立即痛呼一聲。

早已換上一身清爽的闕嘉倫聞聲立即轉身,快步走來,扶著她躺回床上,「還好嗎?」

她點點頭,對他的存在仍有些納悶,還有這裡--「怎麼回事?我又是怎麼了?」

「妳忘了晚宴的事?」他的眼神透著心疼。

她蹙眉,這才想起來,「對了,黑暗中有人捅了我一刀,還以義大利文說了一句:『這只是警告,只是開始』。」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太奇怪了,就連你的出現也都透著一絲詭異,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麼惹上這些事的?」說著說著,她眼泛淚光,看來更是楚楚可憐。

他凝睇著她,他也很想問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她招惹上的?他的一顆心竟莫名的因她悸動?

闕嘉倫抿緊唇,將這股莫名的思緒拋到腦後,盡量維持平淡的口吻,「妳覺得還好嗎?警方還有妳的朋友蘇美都在外面等了妳好幾個小時。」

「警方?」

「他要問妳一些問題,至於蘇美--算了,她的事晚一會兒再說,我看得把這些瑣事儘快處理掉,妳才能好好養傷。」他一說完,轉身出了病房,不一會兒,兩位員警走進來,問她除了掉鑽石項鏈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竊賊眼她有什麼私人恩怨?為何獨獨只傷害她等等一籮筐的問題。

丁亮穎當然是一問三不知,除了那條鑽煉外。

她咬著下唇,「其實,那條鑽煉不是真的,所以,被偷了也沒關係的。」坦白也許有些丟臉,但她不想要警方為了那些玻璃珠費心。

「假的?!」員警錯愕,就連闕嘉倫的眉頭也在瞬間揪緊。

「嗯,因為我沒有真的鑽飾。」

兩名員警看了看,聳聳肩,「明白了,那若有其他問題,我們再過來打擾。」

員警離開后,丁亮穎發現闕嘉倫的眼神一直帶著一抹奇怪的眸光看著她,「怎麼了?」

「妳說那條鑽煉是假的?」

他可是百分之兩百的確定那是從他家金庫失竊的裸鑽,怎麼會是假的?

她的臉微微哂紅,娓娓道來那天在租處後山撿到那袋玻璃珠的始末,還有蘇美不希望她看來太寒酸,手工極好的她才為她做了一條假鑽煉等事……

她之後又說了什麼,他已經沒在聽了,看著她那雙純凈無瑕的雙眸,他看不出一絲虛假,可她說的若是屬實,又有哪一號笨賊會在費盡心思的偷了那價值可觀的鑽石后拿去與垃圾為伍的?

而一切若真的這麼離譜,也在陰錯陽差之下,令她成了一個無辜的第三者,那這段日子,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

闕嘉倫抿緊了薄唇,心情突然變得很沉重。

見那張俊顏一黯,丁亮穎咬著下唇,「怎麼了?」

「那些玻璃珠現在都在妳家?」

「嗯,前些日子,買了魚兒、魚缸,全放在裡面了。」

他蹙眉,「我記得還有一支鑲了鑽石的筆?」

她的臉更紅了,「那不是鑽石,那是石頭賞,呃--那是一家珠寶銀樓,它可能在做什麼噱頭吧,很像贈品的,因為我只付了一元價。」

他蹙眉。這太不可思議了,那支筆身的鑽石跟那批失竊的鑽石明明是同等級、顆顆都有五十八個刻面,僅以一元出售?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陡起,接著,門小心翼翼的被打開,門後站著的是一臉淚水的蘇美,還有一臉愧疚的小蔡,一見到丁亮穎,蘇美哭得更傷心了。

丁亮穎看著蘇美跑過來,還緊握住她的手,她連忙安慰,「我沒事了,只是倒楣的被捅了一下而已。」

「哇」地一聲,她哭得更大聲,「對不起……對不起……妳都這樣了,我還……我還……」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不是跟妳說我沒事了?」

蘇美淚汪汪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闕嘉倫,「你--你沒跟她說嗎?」

他搖頭。

她咬著下唇,邊拭淚水,「我看了新聞知道妳受傷了……剛剛我一直要找妳說的時候,闕嘉倫說妳在睡不可以吵妳,但我真的好難過,房子……房子被燒掉了……沒有人受傷……可是……房東還有鄰居都要我們賠錢,那當然與妳無關,可我一人真的賠不起,還有小蔡……他也是個窮光蛋……我要怎麼辦呢?嗚嗚嗚……我們什麼都沒有了,火太大了,亮穎……我只來得及抱走妳的新魚缸,什麼都來不及救……嗚嗚……」

「別哭了,都是我的錯。」小蔡將她擁在懷裡,愧疚的看著床上一臉震驚的丁亮穎,「真的都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丁亮穎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震撼太大了。

「這件事我會派人處理,你們先回去,亮穎才能休息。」闕嘉倫不起逐客令。

蘇美倒是聽出了一點希望,她眼睛一亮,「你是說……」

「我會請律師過去處理相關問題,至於那一個魚缸--」他思索著,丁亮穎說的是不是實話,關鍵就在此。「她會在這兒休養幾天,妳就拿過來陪陪她。」

「好,好。」她喜極而泣。太好了,認識有錢的男友就是這麼好,天大的問題他都能扛下來,她微笑的看著丁亮穎,「那我們先走了。」

丁亮穎勉強的擠出笑容,見兩人一離開,她隨即對著闕嘉倫道:「不需要你幫忙的--」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妳賠得起?當然,如果向妳父母開口就沒問題了。」

「我不會向他們開口的,我欠他們--尤其是我媽太多了。」話語一歇,她的神情同時黯淡下來。

「什麼意思?」他不明白。

她連忙搖頭,看看這間頂級的豪華病房,「這樣的病房我也住不起,換一間普通病房吧。」

「醫藥費我會負責,妳好好休養,等會兒,護士會送餐點進來給妳。」他再看了她一會兒後轉身往外定去,他得好好的跟兩個摯友談一談。

「闕嘉倫--」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欲言又止的丁亮穎。

「謝謝!」她輕聲道謝。

他勾起嘴角一笑,關上房門。

闕嘉倫離開醫院后,直接開車前往公司,一到辦公室,就看到另兩位好友正無精打採的在辦公室里猛打呵欠,折騰一夜后,兩人想睡又睡不著,他們推敲昨夜的小偷肯定是羅坦克林帶領的竊盜集團,而今早的報紙也已刊登昨晚的大事,強調偷兒手法高強俐落,全無留下線索……

他們雖然知道小偷是誰,卻不能說,這一說,只會把自己都咬出來。

「振作起精神,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闕嘉倫將辦公室門鎖上,拉下百葉窗后,將丁亮穎跟警方,還有他的談話迅速轉述。

兩人聽了是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我有預感,甚至是直覺,我們找錯人了。」闕嘉倫只覺得凝重。

古重佑有些頭疼,「這怎麼辦?你說那個捅她一刀的傢伙還說『這只是警告、只是開始』,這代表日後她還會出事!」

「我覺得她像是瘟神上身,還是離她遠一點的好。」潘立捷還特別看了闕嘉倫一眼,沒想到他卻回了一句--

「遊戲愈來愈精彩了,沒有理由退出戰場。」

兩人錯愕。

他得護衛丁亮穎,因為他欠她,是他沒有查清楚,硬將她拖進這個危險的遊戲中。「我要回家小睡一下,也要叫王總管準備一個房間。」

「房間?你不會是要她到你那兒住吧?」古重佑驚呼出聲。

「羅坦克林把矛頭對準她,不過我們比誰都清楚,他要找的人應該是我們。」

「可是--」

「不用說了,如果你們對這件事還有疑問,今晚到病房看看,如果擺放在魚缸里的不是玻璃珠而是真鑽,答案就清楚了。」闕嘉倫對丁亮穎很有信心,雖然這樣的信心來得令自己也覺得驚訝。「還有,我在來這兒的路上,已派請公司的四名保全人員到醫院病房前守著她,以免她又出事。就這樣,我走了。」

闕嘉倫來去一陣風。兩人搖搖頭,再飛快的交換一下目光。唉,果然是帶頭的,什麼事都想到了。

這一晚,丁亮穎的病房特別熱鬧。

田恩敏帶了幾名老師過來探視她,不僅要她安心養傷,也承諾會等她傷好回來工作,至於蘇美跟小蔡早早就將小魚缸送來了,蘇美還煮了鍋鮮魚湯給她喝,說對傷口的復原較快。警方也來了,因為竊案仍無進展,他們想從她這兒再找出些線索,但仍是無功而返。

再來是三大帥哥現身,因為病房裡擠太多人了,蘇美跟小蔡先行離開,田恩敏及老師們也覺得該走了,跟丁亮穎道再見時,闕嘉倫卻說了--

「園長,亮穎不會回去工作了。」

「什麼?」田恩敏一愣,再看向一臉錯愕的丁亮穎。

「謝謝妳對她的照顧,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只要有空,我也會帶她回去看看大家。」

「你--難道是?」田恩敏突地發現這一席話有弦外之音,一臉驚喜。

「沒錯,屆時一定會送喜帖給園長。」

「好,恭喜、恭喜!」

一時之間,恭賀聲不斷。丁亮穎完全傻眼,她根本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尤其面對一個輕輕的擁抱、一張張興奮的笑臉,讓她更是無從解釋起。

而且,闕嘉倫也不知是怎麼了,一直以一種她很難理解的溫柔眼神看著她,這樣的眼神更令她的心跳紊亂,連腦袋都空白。

古重佑跟潘立捷對好友這突如其來的一筆倒沒太多驚愕,一來,魚缸里的確鋪放著亮晶晶的真鑽,但因數量多,一顆只有一克拉,又擺放在魚缸里讓人觸手可及,誰會相信這是真鑽?

偏偏它們都是千真萬確,這也確定他們誤會了小美人,責任心甚重的闕嘉倫在歉疚之餘,把她納入羽翼下保護,不讓羅坦克林二次傷害她,這也是可以理解。

二來,闕慶剛、庄品蓉這一對寶爺爺,寶奶奶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們將在下個月十號搭機抵台,同行還有一名才貌雙全的賢妻候選人。

易地而處,他們也不願聽任安排,寧可找個讓自己有性趣或興趣的女人。

等這群道恭喜的人都回去后,兩人也很識相的離開。

病房內恢復平靜,但丁亮穎仍覺得被那一聲聲的恭喜炸得頭昏腦脹的。

突然,一條冰涼的毛巾輕輕擦拭她微微冒汗的小臉,她眨眨眼,看著在床邊坐下的闕嘉倫,「你--」她思索著到底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他將毛巾放到一旁的矮柜上,「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什麼事?」

「結婚。」

她一愣。對,就是要說這件事。她一臉慌亂,「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我們一點都不熟--」

「不熟?!」他挑眉,深邃的黑眸一一掃過她的身體。

這個暗示她自然看出了,只是--她粉臉酡紅,「不行的,我們根本不了解,而且--」他們根本不相愛,怎麼共同生活?

相對於她的急促不安,闕嘉倫的神情就顯得過於平靜,「妳惹毛了一些不該惹上的人,或許我該這麼說,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我有責任保護妳。」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認識傷害我的人?!」

他點頭,「這件事妳不需了解太多,而既然妳已沒有地方可住,就住到我那裡,另外,下個月十號,我爺爺、奶奶會回來台灣,我希望在這約兩星期的時間裡,妳能好好靜養,若沒問題,月底前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

她一愣,「等一等!婚姻不該是這樣草率的,雖然我才十九歲,但我知道--」

「我會通知妳父母,也會邀請他們過來參加--」

「我說了我不要嫁給你!」

「妳的朋友我也會一一寄上邀請函--」

「我說了--」

「我會安排好一切,妳只要安心養傷--」

「闕嘉倫,你不要太霸道--」

「妳太吵了。」話語一歇,闕嘉倫直接封住她的唇,饑渴的唇狂妄的吻著她,再次感覺到她的溫熱,這兩天來的不安頓時消失了。

不管他們兩人之間有沒有感情,至少,他喜歡吻她、喜歡她的味道,也眷戀她在他身下喘息的美麗臉龐與胴體,有這些做為兩人婚姻的基石不也夠了?

丁亮穎應該很討厭他的吻的,然而事實上,她竟然沒有掙扎,甚至感到一股難言的溫柔與甜蜜,這個吻與過去的吻截然不同,兩人因而愈吻愈深,愈來愈火熱

「呃--咳咳。」

此時,門口站著醫生跟護士,他們其實是已敲過門才打開門的,可房裡的兩人顯然吻得渾然忘我,連聽都沒聽見。

「呃,抱歉,我要做例行檢查。」醫生尷尬的又說了一聲。

這時,闕嘉倫才放開她的唇,見她滿臉酡紅,他抿唇一笑的退到一邊,看著醫生為她檢查傷口。

她從頭到尾都羞得不敢看醫生跟護士。

「傷口看來還不錯,但若要想做劇烈點的運動恐怕還不行。」年輕的醫生說完話后,眼中含笑的跟護士快步離開。

丁亮穎的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真的羞死人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闕嘉倫灼熱的目光豐豐的定在她身上,而一股難以形容的親密因子也在空氣中輕輕飄蕩著……

晚上九點,北市一家五星級飯店裡,羅坦克林一臉怒火的倚在床頭柜上,一手拿著話筒,「強森那個白痴,竟捅了她一刀,這下子打草驚蛇,警方跟保全全守在她門口,根本動不了她……」

對手下的衝動,他是火冒三丈,但也不忘交代,「得手的珠寶要記得分解分批運出,至於丁亮穎,我會處理。」

他一切斷電話,立即打電話給商界大老柯老,先是問竊案的進展,隨即切入主題,「那名受傷的女孩丁亮穎,我對她很有感覺,她受傷,我很難過,可是我打電話到醫院,護理人員說家屬謝絕外人採訪,不知柯老能否幫我安排?」

「這點很麻煩,宴席時,重佑跟我說了,她是闕嘉倫的女人,我看你可能得放棄。」柯老抱歉的說。

沒用的老頭!「不過,我想大家吃個飯應該沒關係,讓我看看她是否無恙,我才放心。」

「這點當然沒問題,由我作東,嘉倫一定會賣我面子的。」

「因為我美國也有事要處理,所以我不能留在台灣太久--」

「我明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嘉倫,確定時間。」

「麻煩你了。」

不久,人在醫院的闕嘉倫就接到柯老打來的電話,對在他的席宴上發生那件憾事表達歉意,希望在丁亮穎傷勢好些時,大家能一起吃個飯,讓他賠個罪,這事他已跟迪羅傑提了,他很希望能加入,他也很關心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但由我作東吧,時間訂在亮穎出院的那一天,我會再聯絡柯老……嗯,好,就這樣。」

闕嘉倫按掉手機,看著靠坐在病床上正在喝粥的丁亮穎,他走到窗前,打了電話給潘立捷,壓低聲音道:「他開始行動了。」

「羅坦克林?」

「嗯,不過,我們跟他玩遊戲玩了那麼多年,都很清楚他腦袋在想什麼,既然他找上門來,就做個了結吧。」

「看來你已經有打算了。」

「嗯,」他邊說邊瞥向丁亮穎,她雖然一口一口的吃著粥,可他沒忽略她那雙雙熠熠發亮的美眸閃過一道思索之光--

看來,他小看這個女人的耳力。「立捷,其他細節,明天我回辦公室再說,拜。」

一看他按掉手機,她連忙加快喝粥的速度,只是腦袋還不停的思索著,是誰行動了?他又跟誰玩了好多年的遊戲?什麼遊戲?又要了結什麼呢?

「側腰的傷口都還沒好,還不適合用腦過多吧?!」關嘉倫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連忙咽下口中的粥,瞪他一眼,「兩者有什麼關聯?」

而且,他又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既要養傷,思緒當然愈簡單愈好。」

她咬著下唇,「闕嘉倫--」

「我已經更正妳好幾次,叫我名字。」

她皺眉,「我們明明沒那麼熟--」

「哪裡不熟?該做的、不該做的不全做了?」

「你!」丁亮穎粉臉一紅,她最討厭他提到這點,總讓她無言駁斥。

他低頭看了手錶一眼,「很晚了,妳得擦個澡,早點上床睡。」

一看他往浴室走去,她有些困惑,接著心陡地一驚,不會吧?她急忙叫道:「我已經請蘇美過來陪我,你可以回去了。」

他轉回身,黑眸中饒富興味,「她稍早打電話給我,她跟小蔡在幫鄰居清理一些可用的傢具,要晚點才能來,所以我就叫她不必來了。」

她傻眼,看著他走進去捧了一個水盆及毛巾走出來,她的眼睛瞪得更大,「那是--呃,不用的,我不要,我不需要你幫忙,請護士來也是可以的,真的不用你……」

但不用是她說的,她腰受傷是事實,連坐起來都有困難了,還想逃嗎?

形勢比人強,她只能漲紅著臉、緊閉著眼睛,讓曾經擁有過她的男人再一次觸摸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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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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