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七章】

但驕傲和開心都只能一天,嚴倫是個嚴師,就算朝廷內外對女皇的負面評論已經轉為正面,但她要學習的事物還是太多了。

所以,何謂日理萬機?被狠操的言宣兒開始明白了。

除了已經執行的新政令要持續追蹤外,白蘭國的稻米開始出現供過於求的情形,畢竟東風皇朝可是吃了他們的米數十年呢!

日前,已有白蘭國派特使前來議價,然後,母后也為了她在街上和皇叔對嗆一事找她談,說只要她認為對的,她都會支持,不過,畢竟是親人,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就過了,別傷了和氣。

她明白,母后是要她息事寧人,因為塗大人以罪證不足被釋放了,家族兩百餘口人也悉數被釋放,不管他是為什麼事惹到皇叔,至少,沒人亡。

嚴倫也說,有些事並未真正過去了,事實終會被掀出來,只是時間早晚,要她不必心急,至少,眼下,還了塗家老小的清白,對冤獄一事,也下旨御賜金銀珠寶、昂貴藥材補品作為補償。

但聽聞那些珠寶全轉送一些窮人或學堂去,塗家分文未取。

唉,若不是塗府距離皇城甚遠,她是打算親自去拜訪的。聽說塗家上下被刑求的人不少,大半都在養傷呢!

事實上,她也走不開,嚴掄開的課包羅萬象,要讀的、學的一籮筐,只是,那個吻呢?對他沒有意義嗎?

她其實有點失望的,他從不主動談起那個吻,表情一如往常的冷靜,可是那個吻對她而言是會發酵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尋找他的身影,如果一不小心對上他灼灼的黑眸,她更是心慌意亂,只能趕快低頭……

「專心!」

思緒翻湧的當下,對面就響起嚴師的聲音,她頭也不敢抬,就點頭,「是!」

乖乖的看着手上的書本。

這御書房內真的好安靜啊,她偷偷的從書沿看向嚴倫,卻見他的視線無誤的射向她,她心驚驚,趕忙將視線又調回書本上。

哎哎呀,當女皇真的很辛苦,讀的書肯定比普通人多好幾倍,書里有些辭彙讓她讀得更是想哭,不知該怪自己國文課時打混摸魚,還是國文老師自己混得凶,有些字她想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都念不出來!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嚴倫早已洞悉她在這方面讀得有多辛苦,竟早一步的在上面標註上讀音與意思。

除了這些外,他也特別為她上一些政治學,更是費時整理出一些治國民生的法則條款,要她背誦,可是,他的毛筆字實在寫得太美,她忍不住的想,要是讓他參加書法比賽,肯定拿獎,在拿了很多獎后,就多寫幾幅,肯定好賣的!

「專心。」

嚴倫自己都算不清這是第幾次要她專心了,但只要看到她那雙黑白明眸又開始骨碌碌的轉動,或恍惚,他總得出個聲音把她不知飛到哪裏的心魂給叫回來。

言宣兒尷尬的逼自己專心,只是,一翻閱他密密麻麻的手抄本,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讀著,她的眼皮就有點重。

「噢!」一本書突然飛來輕敲了她額頭一記,她困意頓消,瞪着坐在對面的人,咕噥一聲,「家暴啊!」

他挑眉,「你說什麼?」

她粉臉一紅,「沒什麼。」

他搖搖頭,「今天無法用心嗎?還是休息了?」

「不用,我會用心。」她抿緊唇,柳眉一糾,拿起毛筆抄寫,加強記憶。

沒想到他也傾身靠近,看着她寫字,她整個人變得僵硬,他們兩顆頭都要碰上了,連睫毛都可以打架了。他有必要靠她靠這麼近?

她的呼吸開始紊亂。男人長得太俊就犯了滔天大罪吧……她從沒有這麼思春邪淫,一雙眼睛就瞪着他性感的唇瓣。

「在想什麼?」

「想你的唇——呃……?」脫口而出的她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呻吟,乾脆趴在桌上,她又惱又羞,粉臉已經漲得發紅髮燙。

「抬頭。」

「不要!」糗死人了!

「抬頭,我有東西給你:」

是嗎?她好奇的一抬頭,沒想到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那雙黑眸里有着熾烈的炯光,就在下一秒,他封住她的唇,這個吻跟上次的不同,不是從溫柔開始,而是狂熱激越的,她幾乎就要室息了。

這麼內斂斯文的男人,吻起人來竟如此剽悍霸氣,分明是外冷內熱,她的手抵着他結實的胸膛,感受到他一樣失速的心跳,與他的唇舌一番纏綿下來,她只能喘息。

「可以專心了?」他回到座位,眼神溫柔,但這句殺風景的話馬上將她感受到的浪漫指數拉到零。什麼嘛!原來是為了讓她專心才吻她的。

她感到失落。

嚴倫勾起嘴角一笑,「公歸公、私歸私,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誰跟你談情說愛?她賭氣的想着。

見她噘起紅唇,忿忿不平的翻看着手抄本,那可愛的神情令他差點就想再攫取她的唇,可是,他是正常的男人,對情慾有渴求,而且會愈要愈多,但他們尚未成親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夕陽已然西下,而這是他們固定出宮巡視的時間。

既是巡視,其實是嚴倫故意讓她出去透透氣的,不一定到人多的城中,有時避開人潮到山上、海邊,讓她的壓力得以稍微紆解。

只是,原本他也希望讓她改掉白天睡覺的習慣,免得早朝時總是一陣混亂,但每每回宮的路上,不過是華燈初上,她就困得張不開眼。

此刻,嚴倫便看着已然在馬車上熟睡的人兒。看來,他要幫她調整日夜顛倒的作息是難了!帶着寵溺的神情,他拿起一旁的毛毯為她溫柔蓋上。

她倒自在,喬了個舒服的姿勢,將他的腿當枕,睡得更熟了。

馬車進宮后,小睡一覺的言宣兒才剛下車,就見品淮來報,「塗大人已恢復健康,率領所有族人花了數日前來皇宮要求覲見女皇,說是一定要親自謝恩,此刻全在議事廳外的院落等著女皇呢。」

她卻有點不好意思,「不要啦,他們肯定又跪我的,我……」

但嚴倫笑着催促道:「是你應得的,別讓他們久等了。」

「可是,我並沒有為他們平反,我什麼也沒做啊!」

「有!你做了,我還記得有人連鈞王都不怕,當街怒聲,要為民平反!」他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往議事廳走去。

一到院落,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言宣兒眼睛都瞪大了。

「塗家為官已有三代,枝繁葉茂,你這一挺身,可救了兩百多條人命,外界說那是個仁君,你當之無愧。」

是這樣嗎?言宣兒忍不住的熱淚盈眶,尤其當她看到塗薇薇扶著白髮蒼蒼的老父,領着家族裏的老小恭恭敬敬的向她叩頭謝恩時,她只能以手勢要他們平身,因為她太激動了,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眼前一張張感激又含淚帶笑的臉孔帶給她太大的震撼,原來,她有這樣的能力來護佑她的百姓!

見女皇真情流露,塗家人也是淚如雨下,最後是嚴倫怕被淚水給淹沒,掌控了局面,要宮人們帶這一大群人去休息用餐。

塗薇薇深吸口氣,走上前跟他借一步說話,將父親要她轉告的事告訴他,「小心鈞王,保護女皇。」

「我明白了。」嚴倫微微一笑,回答道。

待他們一行人都離開后,他回身看着仍在掉淚的女皇陛下。

「我從不知道你這麼能哭。」

「喜極而泣嘛。」

這一說,她又成了個淚人兒,他忍不住的將她擁入懷中。「你做得很棒,有權利大哭一場。」

她還真的毫不客氣的痛哭,宣洩的自然是這段日子以來戰戰兢兢的壓力,而他心疼她、佩服她,她的努力、用心,他全看在眼底,只不過,有些生活習性,他顯然還得為她加強。

這小傢伙哭得涕泗縱橫,竟然直接在他的衣服上又擦淚又擤鼻涕的,他濃眉一皺,「你不會太髒了?」

「嫌臟?那反正都髒了!」她釋放壓力后,笑容回到眼紅、鼻子紅的臉上,看來好可愛、好動人,在她要繼續揪起他的衣服擦拭哭花的小臉時,嚴倫的動作更快,已攫取她的紅唇。

月兒露臉了,星光燦爛,人影成雙。

與之相反的,在鈞王府里,卻是被愁雲慘霧給籠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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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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