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篇小說：
**的眼淚
劉國潛
第一章
秋天的龍水河畔，到處是一派金黃迷人的景象。早上的太陽還沒有出來，美人洲四周的河水便象一條銀白的帶子，緊緊地勒著一片綠蓊蓊的大桔園。到過這裡的人，都知道那是龍花市有名的柑桔基地……
因這洲在河的中央，水源充足，營養豐富，出產的柑桔又大又甜又好吃。據說，美人洲的柑桔還能滋陰補陽，且具美容潤膚之功效，所以這裡出落的姑娘個個都美若天仙。地方上出美女，故此得名美人洲！
美人洲的柑桔是出了名的，朝過貢，出過國，跨過海。每到這時，許多外商都雲集龍花市金河縣的美人洲來採購柑桔，其實，這都是慕美人洲的柑桔而來的。可以說美人洲的柑桔是龍花市名副其實的王牌土特產。這柑桔不但中國人喜歡吃，連外國人也喜歡吃。據龍花市金河縣誌記載：196o年全國鬧飢荒時，蘇聯和中國鬧翻了。中國人為償還蘇聯人的高利貸，就想出一個辦法，用金河縣美人洲的柑桔抵債。蘇聯人曾吃過這柑桔，覺得非常好吃，指名要美人洲的柑桔，別的地方出產的都不要。他們是吃出了一點名堂，現美人洲產的柑桔都是一個樣，大小一樣，色彩一樣，味道一樣，明顯的與眾不同！蘇方為了不是中方用其它地方產的柑桔冒名頂替金河縣美人洲的柑桔，就專門請來了專家，並做了一個同美人洲柑桔大小一樣的圓圈，凡和這個圓圈一樣大，一樣圓，一樣色彩的柑桔，就是美人洲產的柑桔。這卻苦了中國的外交官，怎麼跟蘇聯佬解釋也沒頂用。當時給蘇聯的第一批柑桔，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可哪有那麼多大小一樣的柑桔呢？但中國人不是吃軟的，明明深知自己吃虧不淺，就想出一招，決定提高龍花市金河縣美人洲柑桔的價格，不然一個也不給。蘇聯人特別喜歡這種柑桔，寧願不吃其它水果，也不能沒有龍花市金河縣美人洲的柑桔。於是，便無奈地答應中國提價的要求。那時，不知救活了多少中國人的命啊……
這樣，龍花市金河縣美人洲的柑桔一時就成了國寶！一時間，這國寶一樣的柑桔就真的紅遍了全世界！
一條船從一片銀白色的茫茫的水中開來。早上霧大，船的影子是模糊的，分不清是客船還是貨船？若是客船，這船上一定載著陳小列，他進城賣桔子該回來了。這會，少女蘇小芸來到碼頭邊，等著陳小列的到來，她望著這條來船，心裡激動不已。碧波蕩漾的江水不停地啪打著江岸，出的聲音象一優美的薩管演奏曲，撥動著蘇小芸青春的心弦。她的背後是密密麻麻的柑桔樹，正碩果累累，一片豐收在望的景象……
這時，那條船越來越近了。船越近，蘇小芸激動的心就越象那翻騰的江水不能平靜。她想，如果陳小列不在這條船上，那麼她就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見不著他了。陳小列是她的同學，也是她少女青梅竹馬的戀人！今天早飯後，蘇小芸就要離開家鄉前往省城一所專科衛校讀書去了。雖然這次考試沒有考好，但她卻上了大專線。儘管畢業后不轉戶口，不包工作分配，而衛校畢業的女生是容易找到工作的。她想，只要自己好好學習，將來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大專生的錄取通知書送來得很晚，快十月份了，蘇小芸才收到那薄薄的一紙改變她一生命運的通知書。在這之前，她曾很想放棄這次讀書的機會，然而陳小列卻多次開導她，鼓勵她，支持她，使她最後下定決心去讀這個大專。去讀書就要拿出一大筆學費，這便難倒了這個農家女孩子。蘇小芸的家裡很窮，無法拿出這筆龐大的學費。於是，她向陳小列傾訴了心中的苦悶，沒想到陳小列慷慨地說：「小芸，你放心，這錢我幫你湊！明兒，我就下了桔子，為你攢錢……」陳小列的一番話，使蘇小芸感激萬分！
那晚，蘇小芸好生感動！淡淡的月光下，這對俊男靚女悄悄相約來到一片柑桔林子里，互相表達著她們心中最真摯的愛情，憧憬著幸福美麗的明天！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愛情也在一分一秒地滋長和延伸！在這寂靜無人的柑桔林子里，她們什麼都可以放縱，但什麼都不敢放縱！還是蘇小芸的膽量大點，好害羞地把頭靠在陳小列那厚實的肩膀上，享受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愛的感受和滋味！
在一陣相當長的沉默后，蘇小芸終於控制不住自己那洶湧澎湃的愛的潮流，任憑自己的意識自由地滑動。誰都知道少男少女的理智和**是有限度的，跨越了這個限度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何況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在即將分別的時候，那種複雜和矛盾的心理，會促使她們一往情深的朝著那甜美而苦澀的深淵裡墜去……
一旦**與痴情展到了難以抑制的地步，後面的故事和結局就可想而知了！在一陣熱烈的擁抱和親吻之後，蘇小芸難以控制自己的感情閘門，一下就軟軟的撲進了陳小列的懷裡，突然變得象一隻溫柔可愛的小羔羊，任憑陳小列百般撫摸和憐愛。今晚的月夜靜悄悄，什麼聲息都沒有，只有他們瘋狂的喘氣聲和綿綿的情語。大概到了下半夜，月亮已害羞地躲到那片柑桔樹的後面去了。此時，情竇初開的少女蘇小芸那熾熱的情感與蛇焰的**，就真的象決了堤的閘門一瀉不可收了。在微明微暗的夜色里，她似乎不能理智地抑制自己，慌亂而緊張地用手去摸陳小列下面的那個堅挺的小□□，口裡顫動地喘著粗氣說：「小列哥，我是多麼愛你啊！我把身子先交給你|……」
陳小列驚惶失措地說：「不不不……小芸，我這不是害了你嗎？」
蘇小芸情不自禁地說：「小列哥，我願意么！你……」蘇小芸一番話，撩撥得陳小列火焰四濺，心花怒放，他一把緊緊地摟著蘇小芸，然後便將她嬌小秀美的身子往草地上一放，慌亂而迅地解開了她襯衣的扣眼，退下了她薄薄的極富有詩意的紅色內褲。呵，那潔白的皮膚，酥軟的胸脯，豐滿迷人的**，細膩柔軟的大腿和玉臂……這一切，在淡淡的月光下，把陳小列真的驚呆了！只要陳小列往那下面一瞅，他的血液就會立刻奔騰起來。一剎那間，他心旌搖曳，雄風浩蕩！一種無形的力量和原始的**使他突然如下山的猛虎，撲向嬌柔的小兔一般的蘇小芸。當陳小列那**的東西插進了蘇小芸的□□時，蘇小芸就突然輕輕地尖叫了一聲。可陳小列卻不管那麼多了，使勁兒地往那裡面鑽，一種愉悅和幸福的感覺穿越了他的全身。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最淋漓盡致的偷歡，那種負疚的罪惡感一下就煙消雲散了。幾分鐘過後，他看到身下的蘇小芸也愉快而憔灼地望著他。這時，他就感覺到蘇小芸的那地方有許多黏糊糊的東西往外流。他忙站起來去看，只見一股殷紅的鮮血從她那美麗的兩腿間滲了出來……
陳小列被這情景嚇懵了，心想自己這下已闖了大禍！剛才那還硬硬的東西一下子就疲軟了，驚恐而懊悔地說：「小芸，小芸，我對不起你！」
正處於激動和疼痛中的蘇小芸卻羞澀地說：「小列哥，你怕了？哎，你記住，我只能給你這一次，以後你就等著吧！」
「嗯，我永遠等你！」
這時，陳小列才驚惶失措地忙把那東西放進了褲襠里，心裡卻嘣嘣地跳動著，似乎他被什麼東西擊碎了，有一種被撕裂開了之後的那種感覺，腦子裡嗡嗡地叫：「小芸，我毀了你，我毀了你……」這叫聲一直不停地縈繞著他！於是，他無力地抬起頭望著蘇小芸美麗迷人的臉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結結巴巴地道：「小芸，我對不起你啊！是我毀了你……」
「小列哥，你不用說了。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你還怕我會飛么！從今晚起，我永遠就屬於你了！」蘇小芸纏綿地說，一張美嘴便堵住了陳小列的口……
聖經中說：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裡偷吃了禁果，犯了天條，來到了凡塵人間。上帝念其這對男女真摯的愛情，又賦予了他們七情六慾。於是，他們過著幸福而甜美的生活，繁衍了許許多多的子孫後代，這便就是我們今天偉大的人類！亞當和夏娃的故事，也許在這對男女青年的身上得到某種應驗和證實。蘇小芸無私的把她少女最珍貴的全部交給了陳小列，這無疑說她深深地愛著陳小列，陳小列也深深地愛著她。他們將來會走在一起永不分離嗎？殘酷無情的現實並非如他們所願！殊不知，在當今一日千里的信息經濟時代里，人是一種很不容易滿足，也很容易受外界影響的動物。時代在展，人的思想和**同樣在不斷地展。有誰能料到他們將來的情況是個什麼樣子呢？
那天，蘇小芸真的陶醉在陳小列那甜美的愛情之中。她流了一夜淚，第二天的早上，便對父親說：「爸，小列哥答應給我們借錢哩！」
「他哪來錢？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隨隨便便開口向人家借錢？你別急，爹會給你去想法子。爹對你媽說了，女孩子學醫護比什麼都強，將來不愁混不到一口飯吃……」父親說罷，就坐在屋檐下大口大口地抽旱煙。
蘇小芸怯怯地說：「小列哥把桔子摘了，去給我湊學費！」
「你說什麼？這麼早就把桔子摘了，哪塗個咋價錢？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他在鬧戀愛？你說……」父親吼道。
蘇小芸不好意思地說：「爹，原諒女兒吧？我們是在戀愛……」
「唉，你去告訴那小子，不要下那桔子，這學費爹已經為你想好辦法了……」
「爹，可他已到城裡賣桔子去了，這會還沒回來……」
「哎呀，這個陳小列，我蘇家人受不起他這份好意啊！小芸，他來了你對他說，這錢一個都不要。哪怕砸鍋賣鐵，爹也要給你的學費湊夠，送你去讀書……」父親深情地說，臉上卻露出一種對陳小列的鄙視和不滿……
太陽出來了，那白茫茫的一片江水突然明亮了起來。原來模糊的船影就十分清晰了。船終於靠岸了，但沒有陳小列。又來了一條船，也沒有陳小列。來來往往停了那麼多船，就是沒有陳小列，這使蘇小芸很失望……不知過了多久，蘇小芸才返回家中，準備收拾行李同父親一道離開這個美麗的村莊上學去了。到臨走的時候，蘇小芸還是沒有看到陳小列的影子，心裡急得象貓爪子抓似的。她想，小列哥這時該回來了，他知道她今天要走的，可他沒來。他上哪兒去了呢？會不會出了一點小麻煩？一種不吉祥的預兆便籠罩了蘇小芸的心頭。
正坐在城裡的農貿市場賣桔子的陳小列就有了心電感應，他的第五感官告訴他：蘇小芸也正在等著他哩！陳小列的桔子沒有賣掉，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他左顧右盼，希望有一個人來收購他的桔子，使他好早點兒回家去給小芸送學費！陳小列越這樣急切的想就越沒有人來收購他的桔子，只有幾個小姑娘偶爾跑來買他的桔子吃，但數量卻少得可憐。
來了好幾天，還只賣到一點兒餐飯費，想想也十分氣惱。他怎麼好意思回去跟蘇小芸交待呢？這些天，他仔細地觀察那些城市人，看到他們趾高氣揚，花錢大把大把的，腰裡還別著一個可以通話的玩意兒，是那樣神氣和派頭啊！與自己相形比較，就覺得自己是多麼可憐，真是一個十足的窩囊廢！他恨不得將這幾十筐桔子往那河裡一倒，也好痛快痛快一下，然後就把那窩窩囊囊的身子往一輛大卡車下面一滾，了卻了卑微的一生！在他看來，做這等人實在太窩囊了，還不如在那車輪之下開出一朵肉花洒脫……
他這樣想的時候，便突然想到了蘇小芸，想到了她那張美麗可愛的笑臉，還想到了那個晚他們倆偷吃禁果的情景！「蘇小芸……蘇小芸……」陳小列在心裡喊道。一想到蘇小芸，他的自尊立刻又恢復了起來，一種堅強與剛毅的男人的**在他的心中萌生了。他誓從今天起，一定要做一個有出息的男人！於是，他在心裡籌劃著辦一個公司，叫「美人洲土特產貿易公司」。如果有了公司，把當地的柑桔運到外地去銷售，很快就會起財來，到那時就不會比城裡人矮了……
他相信這個**，一定是可以實現的！此時，他多麼急切地想把這個**告訴蘇小芸，讓她一道來分享！這樣一激動，他就有點兒忘乎所以了。這時，一輛飛奔而來的摩托車朝他迎面駛來，還沒來得及反應，陳小列整個人就被撞倒了，血從他的腿上流了出來……
直到中午時分，開往省城的最後一班客船要走了，蘇小芸才死了那心。她等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見到她心中的情哥哥陳小列，只好匆匆地走了。她走時還在心中不斷地祈求他一路平安！
蘇小芸是美人洲第一個走出農家的女孩子。從此，她走出了鄉村，走進了現代的城市……
幾年後的一個春天，當蘇小芸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熱土時，一切就變得那樣陌生了。她不想去尋找丟失了很久的那箇舊夢，因為這個夢已經太遙遠了，變得很腐爛，不值一提了！她不再是昔日的那個黃毛小丫頭，而是城市裡一個靚麗迷人的女人，一個讓許多男人見了都瘋狂的女人，一個在龍花市人人都羨慕的了不起的女人！她覺得自己的這種變化太快了，快得有點不可思議！城市在改變男人的同時，更大程度上在改變女人。她想，那個曾為她等了許久許久的男人，是否還在那片柑桔園裡守望呢？此時，她心中已經不再裝著這個男人了，這個重要的位置讓城市佔據了，說得具體點是讓一個權大傾城的大人物佔據了。回想那柑桔林子里的一幕，彷彿就是昨日的一場遊戲，或者是一個夢魘。讓它過去吧，永遠過去吧。其實，她還很想去看看那個跛了一條腿的男人，這男人的腿是因她而跛的……只是，只是……聽說，那男人已經結了婚，且已生兒育女，早就不住在這裡了。有人說他去了深圳特區，有人說他去了烏魯木齊，有人說他去了黑龍江；有人說他在龍花市開了一家大公司，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早已腰纏萬貫，身邊的情人就有好幾個；更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說看到他和一個高高挑挑的女人親親熱熱的逛商場，那條跛腿走路時一點兒都不協調……
這些傳聞，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她也不想去知道。說真的，她已經把他早給遺忘了。這會兒，她疲憊的心只想有一片刻的安靜，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自從做了市長高平民的情人以來，這種疲憊就更加嚴重了。這情人的滋味是不大好受的，要做就要做市長的夫人！這是一個埋藏在她心中已久的**！
後來，為了這個**，她終於同這個市長鬧翻了，搞得滿城風雨，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報紙、電視都爆出了這位市長和她的桃色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