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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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翠姬果然再來找他。

從私塾回到家中,凌亂的床鋪被收抬整齊,桌上放滿豐盛佳肴,穿着青翠短襦,墨綠留仙裙的翠姬捧著熱湯從廚房步出,美麗的臉孔上掛着靦腆與討好的微笑。

一瞬間,夏玉言的心無法控制地激動起來,眼眶滾燙而濕潤。不過,當看到翠姬手背上因家事而不小心留下的燙傷時,突如其來的心痛,令他再次冷靜下來。

到底是不適合……暗暗嘆息,夏玉言張開乾澀的唇瓣,吐出比之前更加殘忍的話。

起初,翠姬用一種堅強的態度忍受,直至一句「我根本不想娶你。」她再次掩臉而逃,她跑得更快,淚落得更急。

晶瑩的淚珠在半空灑開,恰恰滴在夏玉言的手背,燙熱如火,他痛得瑟縮,就像肌膚被燙傷了,而心亦隨之疼痛。

夏玉言知道,即使更痛,他也得忍耐下來,因為這樣做才是最正確的,只有離開他,翠姬才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坐到桌邊,獃獃地看着翠姬為他用心準備的菜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伸手拿起竹箸挾菜,口裏含着已經冷掉的菜肴,夏玉言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是,他始終沒有哭出來,只是一口一口地將飯菜送入中,甚至連盤底的菜汁也沒有浪費,因為他知道,以後再也無法品嘗這份溫暖的味道。

入夜,他再次進入倉庫里,擁著老虎的身軀睡覺。

對夏玉言而言,它柔軟的毛皮與暖洋洋的體溫,足以安撫他受傷的心。

它用尾巴打他,發出威嚇的咆哮,試圖把他趕開,夏玉言沒有屈服,他的脾氣很好,心腸也慈軟,不過,卻總會在某些時候,作出莫名其妙的堅持。

如此下去,屈服的往往是老虎,連續數個晚上,一人一虎窩在小小的木屋中,在微寒的秋夜裏,兩具身軀貼得緊緊的,密不可分,形成奇妙而有趣的景象。

深夜,天地漆黑,寂靜的室內偶見綠光閃爍,一雙虎目睜開,神光如炬地凝視着熟睡的夏玉言。

那是一種叫人渾身炙熱的目光……

因為總是無法集中精神,夏玉言索性休課,整天待在家裏,那裏也不去。

日子在渾噩中過去,五天後的下午,當夏玉言捧著蒸得又干又硬的饅頭從廚房裏走出來時,翠姬家中的小丫環芬兒叩門,將大紅的喜帖送到他面前。

接過,打開,夏玉言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婚期就訂在一個月後的九月二十七,新郎是住在城中的洪舉人竟然將婚事辦得如此匆忙,是怕他,還是怕翠姬會反悔?

看着喜帖,夏玉言臉上青白交錯,神色黯淡難看,小芬或者看出了他心中的難過,躊躇一會,始終忍不住安慰他:「夏少爺,你別太難過。小姐……只是一時生氣,再加上夫人在旁邊推波助瀾,才會糊裏糊塗地答應婚事,其實,小芬知道小姐心中最喜歡的始終是夫子,只要你去向小姐賠個不是,小姐一定會再次投入你的懷抱。」

粉色的薄唇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夏玉言默不作聲,小芬再安慰幾句,見他始終沒有反應,只得輕嘆一聲,向他告辭。

夏玉言將喜帖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抬頭呆看天空半晌后,將輪椅駛向倉庫,伏在乾草堆中的老虎一見他走進來,便豎起耳朵,用凌厲的眼神瞪着他。

向來喜歡纏着它的夏玉言,此刻表現反常,抿著唇,從它身邊經過。拿起放在雜物堆中的鋤頭,便離開了。他視若無睹的表現,反而令老虎大感不是味兒,青綠的眼珠轉兩圄,跟在他身後,走出屋外。

木輪椅停在屋外最大的一顆桂花樹下,夏玉言用雙手握緊鋤頭,用力揮舞。

挖開泥土,樹下埋着最香最醇的陳年狀元紅,坐在輪椅上的夏玉言,沒有足夠的力氣將十數斤重的酒罈從泥中拿出來,沉思片刻,他拿來一個青銅酒勺,索性倚著樹榦坐在地上,將酒像倒水似的一勺一勺倒進口中。

豪飲狂姿令琥珀色的酒液從唇角流出,沿着下巴,滑過修長的脖子,把青白色的衣襟沾濕大片。

在他身旁徘徊的老虎,用眼角冷冷地瞅着他,眼神像在說:哪有這麼喝酒的?浪費!

留意到它的目光,夏玉言伸手摸一摸它的頭,笑着說:「你知道嗎?這酒叫『狀元紅』,是我出生時,爹親手為我釀製的,亦是他對我的期望——他日金榜題名,高中狀元。後來……我跛了,不過,爹沒有怨我,他反而安慰我,待我與翠姬成婚時將酒拿出來慶賀飲用,亦是一樣,可惜……我再次令他失望了。」

想起過去種種,夏玉言的神色不由得黯然起來,老虎懶得理他,走前,只見它把尾一擺,竟將埋在地上其中一壇酒,從泥中捲起來。

虎爪輕輕用勁,已把泥封拍開,在夏玉言驚訝的目光中,它把酒罈傾斜,頭湊前,喝起酒來。

老虎也喝酒?夏玉言訝異不已,定定地看着它的動作,好一會兒后才能將目光移開。

再次舉起酒勺把酒倒進口中,老實說,他並不喜歡喝酒,總覺得酒既苦澀又酸辣,不過,現在喝下去,卻又有種錯覺,覺得酒就是天下間最美味的飲料,令他忘憂解痛。

「翠姬是個好女孩,當我和她還在娘親的肚子裏,爹和伯父就為我們訂下婚事,她比我早出生,總是像個好姐姐一樣照顧我,我的腿再也不能走時,她安慰我,爹死時,她哭得比我更大聲,即使伯父母反對,她依然風雨不改地照顧我的起居飲食,她是個好女孩……很好很好的女孩,如果可以和她成婚,生兒育女,可能就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藉著三分酒意,對虛空傾訴,夏玉言臉上的神色。時而溫和,時而傷感。

「但是,我不可以……她值得更好的,而我根本無法照顧她,反而要她為我事事操心。」

垂頭,看着自己覆在長袍下的下半身,即使用盡全身力氣,他也無法令雙腳稍稍移動,即使不想承認,夏玉言也無法不承認,自己早就成為一個廢人。

伯父說得對,他不可以自私地要翠姬捨棄幸福,照顧他一生一世,比起他自己,他更希望翠姬可以得到幸福,畢竟自從爹死後,她已經成為他最親的人。酒喝得更急,求的只是一醉,倒也非因情殤,主要是緣於淡淡的抑鬱與自傷。他曾經愛跑,愛跳,也曾經是眾人眼中的大好青年,那時候,輕視,冷眼,同情……都離他很遠很遠。

一壇酒喝光了,就拿另一壇,白皙的臉頰在酒意的熏染下酡紅如花,本來晴空萬里的天際亦漸漸佈滿烏雲,豆大的雨點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起初疏落,其後細密如簾。整個天地都變得灰白一片,如同籠罩在看不清的濃霧之中。

早在第一滴雨落下來時,老虎已躲進屋內避雨,已經爛醉如泥的夏玉言卻任大雨淋灑,還傻笑着晃動濕透的長發,用雙手掬著雨水耍戲。

老虎遠遠地看了一會,眼見大雨滂沱,夏玉言依然傻愣愣地坐在雨中,兇悍的虎目里倏忽飛閃不耐神色,三步並為兩步地跑出倉庫,一口咬住夏玉言的衣領,轉身便走。

「唔……不!我要喝酒……雨……雨很舒服,不進去……不進去……」

夏玉言卻不領情,嘴裏說着顛三倒四的醉話,拚命扭動身軀掙扎,棉布做的衣領一下子就裂開了,他整個人跌卧地上,污泥四濺,甚至濺上老虎的身體。

「媽的!」

一句髒話從虎口吐出,虎軀隨之繃緊,由頭至爪,乃及足,竟漸漸幻化成人。

「小花……奇怪,我……我看見……小花變成人了……」夏玉言傻笑着,右手用力揉搓自己被酒意和雨水弄得朦朦朧朧的雙眼,試圖看清,但被酒意模糊的眼睛,能夠看見的始終只是無數晃動漾開的人形。

在他疑幻疑真之際,老虎完完全全地幻化為一個身材結實,渾身滿布奇異斑紋的成年男人。

由四肢着地改為以雙腳站立,男人將被雨水濕透的長發向後梳去,露出一張鋒銳的臉孔,彎身,單手把夏玉言攔腰抱起,扛在肩膀上,向青竹小屋走去。

走進屋內,將夏玉言隨手往木桌一扔,男人從旁邊的紅木柜子翻找出幾件衣服,充當干布,往濕透的赤裸身軀抹去。

他扎傷口的布條早已散落,背上的傷口滲出血絲,把衣服都染紅了小片,男人皺皺眉頭,把衣服丟開。

轉頭向夏玉言看去,他軟綿綿地躺在木桌上,邊用手拉扯身上濕透的衣物,邊呢喃著聲音叫嚷:「熱……很熱……」

是濃烈的酒意在體內揮發,令他渾身滾燙難受,而身上的衣裳即冷又濕,盡貼在他的肌膚上。冷熱交加,他醒后定必大病一場,男人負手冷眼旁觀,本來無意理會,片刻后卻改變主意,伸手扯起他的衣襟,雙手同時用勁。

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響起,濕漉漉的長發與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室內反射出柔和亮光,男人眯起眼,眼中霎時綠光熠熠,但只是一閃而逝,片刻后,便回過神來,從柜子再拿出兩件衣服,將夏玉言的長發與身體抹乾。

將他抱起來,走進寢室,隨手拋上床,接着,把床尾的棉被拉起來,堆在他身上。

「熱……不要被子……熱……」醉得一塌糊塗的夏玉言只管叫嚷,手揮動着,不住地將身上的棉被推開。

男人將棉被拉起幾次,都被夏玉言推開了,男人翻翻白眼,再次把棉被蓋好,也躺上床,將夏玉言的雙手壓向後腰,用單手鎖著,將他的臉壓向自己懷中,完全地壓制他的動作。

男人自問已經耗盡有限的善心,可惜,夏玉言依然不領情,在他懷中不安分地扭動身軀。

「唔……唔嗯……」他意義不明地哼哼叫着,加上不停扭動的身軀擦過男人身體的敏感地帶,令男人的臉色驟紅,呼吸亦沉重起來。

「再敢動一下,我就奸了你!」

威脅的同時,男人藏在棉被下的左手揚起,重重地摑在夏玉言的臀上。

「啪!」的一聲響起,火辣的痛楚反而令夏玉言掙扎得更加厲害,肚子貼著男人的胯下來回扭了幾下。男人的慾望已經被他撩撥得完全堅挺。

慾望之火熊熊燃燒,夏玉言每一個微細的動作都在火上加油,垂下頭,在黑暗中閃閃生光的綠眼,暴射凶光,狠狠地瞪着不知好歹的夏玉言,不單止夏難言的身體在扭動着,連臉也貼在他的胸膛前蹭個不停。

「他媽的!」男人壓着嗓子罵了一聲,倒也不屑於姦淫一個意識不清的醉漢,只得用雙手將懷中的夏玉言壓得更緊,並闔上雙眼,借睡眠來驅趕慾火。

*

意識在白霧中迷走飄蕩,夏玉言隱隱約約聽到小鳥吱吱喳喳的叫聲,陽光照在身上帶來的熱意,還有一種被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猛然睜眼,一雙青綠得發亮的眼睛倏然映入眼湖。

夏玉言將雙眼瞪得渾圓。呆若木雞地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好半晌后才用顫抖抖地聲音問。

「你……是誰?」

「你認識我。」男人冷冷一笑,伸手撥開散落在額前的髮絲。

「我認識你?不!我不認識你。」

眼前是一個披散著漆黑長發,有着鋒銳五官與青綠虎眼的男人,赤裸在棉被外的上身非常結實,肢體修長,肌膚呈古銅色,雙臂至肩頭,腰及雙腿佈滿一道又一道黑色的虎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危險的邪氣,絕非尋常百姓可以相提並論,夏玉言即時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茫然地蹙起眉,夏玉言用雙手撐著床板打算起床再作定斷,才動一動,即感頭痛欲裂,渾身的肌肉都扯緊酸痛,只得再次躺下來。

棉被隨着他的動作褪下腰部,露出未著片縷的上身,散亂的長發披於淺藍的床鋪上,將肌膚映襯得更加白皙,雙手因為經常用力,令肩頭變得寬闊圓潤,胸膛雖然平板單薄,但是配上那兩顆淡紅的乳珠,卻有種惹人心憐的感覺。

樣子可以,身材勉強,不過,整體相加起來好像很可口。

男人仔細打量著夏玉言的身體,青綠的眼瞳緊緊收縮,露出野獸找到獵物時才有的銳利眼神。

夏玉言沒有察覺到自己危險的情況,只顧著用手輕輕槌打額頭,腦里像有無數小人兒在搗亂,痛得厲害,加上全身肌肉酸痛,身體里,每一塊骨骼都在喀喀作響。他第一次知道,宿醉的滋味,原來如此難受。

「唔……」無意識地輕聲呻吟,左手不自覺地往身旁一擱,正好按在男人身上。

手背碰到結實溫熱的肌肉,夏玉言這時才再次意識到這個陌生男人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他戒備地繃緊身軀,虛張聲勢地瞪大一雙細長的鳳眼對男人說:「這家中,你有什麼想拿就拿去吧,拿了請立刻離開。」

言下之意已將男人當成人屋行竊的宵小之輩,男人聽到他的話,不屑地歪一歪嘴角,心忖:這間破屋子裏的爛東西,即使求他他也不要,不過,倒有一件東西勉強入眼。

青綠的虎目內一抹邪光飛閃,男人猛然翻身,利落地壓在夏玉言身上。

雙手撐在他兩耳旁邊,湊下頭,用低沉,而微微沙啞的聲音說:「當真拿什麼都可以?」

「這……」

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露出白花花的尖銳牙齒,臉上橫溢的邪氣神情,就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夏玉言本能地預知危險,不由自主懼怕起來,臉上的血色褪了三分,抖著聲音說:「其實……我家很窮,只有幾件衣裳,若你看得上眼就拿去吧,請不要傷害我……」

男人沒有回應,只是一眨不眨地瞪着夏玉言不斷開合的唇瓣,夏玉言的唇色很淡,平日也只是淡淡的淺紅色,這時候更被他嚇得血色盡褪,顯得青白,但就是這種不起眼的色澤,令男人有強吻下去的衝動,令他的氣息紊亂,令他的唇染上鮮艷的紼紅。

男人沒有遲疑,立即加以實行。

當男人的唇吻上他的那一刻,夏玉言完全地呆住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含着兩片柔軟的唇瓣用力吮咬,淡淡的顏色變得紅艷艷,色澤如抹胭脂,不過,始終緊合著的雙唇,令男人不滿地挑一挑眉,伸出手將夏玉言的下巴握緊,用就像要把他的下巴捏碎的力度,迫使他張開嘴巴。

舌尖靈巧地鑽了進去,滑過被圃慌開的貝齒,舔過濕熱的嫩紅腔襞,之後,糾纏着中央香甜的小舌。

既濕又熱,敏感的口腔被攪拌撩撥的觸感令夏玉言從獃滯中驚醒過來,發狂似揮舞雙手,用力推開他,雙手卻立刻被男人用手抓住,往頭頂壓去。

另一隻手緊緊抓着夏玉言的下巴,男人扭動頭,變換著不同的角度,加深熱吻。

空氣被隔絕,所有的氣息被狂野吞噬,夏玉言被吻得臉紅耳赤,雙眼在水霧籠罩下,矇矓不清,直至將近窒息,男人才把他忪開。雙手抓緊喉頭,拚命呼吸久違的空氣,當夏玉言從頭昏腦脹中稍稍回過氣來,抹去盈在眼眶中的大片水霧,抬頭之際,正好看見男人用一種滿足的淫穢眼神看着他,同時伸出舌尖舔去黏在唇角的銀涎。

腦海里「轟!」的一聲炸開了,夏玉言早已紅透的臉此刻更加漲紅得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你……到底是誰?想對我做什麼?」用雙手撐著床板,拚命地拉開與男人間的距離,夏玉言沒有任何一刻比起現在更恨自己沒有一雙健全的腳,供他奔走逃跑。

看着他害怕地縮在床角,男人的征服欲更加高漲,眯起眼,一字一字地說:「想干你!」

鏗鏘的聲音一落,男人再次欺上前,左手把夏玉言的雙手鎖緊,壓向頭頂,右手輕輕一揮,便把覆著他下身的棉被扯開。

「不——!」夏玉言扯開喉嚨,發出像小動物垂死時,刺耳的尖叫聲,拚命掙扎。

男人把他壓得更緊,將棉被隨手扔到地上去,炙熱的視線隨之停駐。

「放開!放開我!」夏玉言大叫,拚命掙扎了多次,始終無法擺脫男人的掌握。

他們的體型、力量相差太遠,對只能移動上半身的夏玉言而言,就連在男人身下扭動也非易事。片刻后,已累得連手也舉不起來,只能喘著氣哀求他。

「下!不要看!不要看我的腿……拜託!不要看,不要……」

他被壓在床上,無法看到下面的情況,但只消想到自己一生中最大的缺憾,正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面前,便不由得痛苦難受,渾身顫抖,連心臟也揪緊生痛。

男人沒有理會,目不轉睛地看着夏玉言的下身,他的兩條腿修長而瘦削,很白很白,白得沒有絲毫血色,仿如透明,甚至可以看見一條條青色的血管,淡粉紅色的性器軟軟地垂在腿根的盡頭,恥骨下長著稀疏的毛髮。

不好看!又瘦又蒼白,一點也不悅目!

男人在心中刻薄地評價著,不過,他的眼珠就像被抓住一樣,始終沒有離開過夏玉言的雙腿,甚至忍不住把手伸出去,加以撫摸。

就和想像中一樣,手摸上去全是骨頭,不過,肌膚很嫩滑,小腿後方與大腿近臀部有肉的地方,因為缺少運動,全都是軟綿綿的,手感柔軟得像捏著一團水分充足的麵糰。

「不要摸,不要……」

明明不應該有任何感覺的雙腿,在男人的觸摸下,竟產生出一種像被燃燒般熾熱的疼痛,夏玉言只能無措地抖動着,無助地乞求着。

「停手,請……不要……」

「不行!」男人冷酷地拒絕了,用指頭捏著雪白的軟肉又擰又拉,將兩條腿盡捏得紅痕處處,方停下手來。

抓着夏玉言的腳踝,將他的雙腳分開,露出嫩白雙丘中的秘地。

無法掙扎,甚至不能把雙腳合上的夏玉言,只得闔上雙眼,用牙齒把唇咬緊,試圖忍受即將到來的屈辱。

在大片光滑的肌膚間,小小的秘地如同未開的花苞,一瓣瓣地緊緊包裹着,顏色淡紅清新,深受誘惑的男人把手伸出去,指尖剛摸上花縐,就感到一陣細細抖動。

詫異地抬頭,卻見夏玉言正自簌簌發抖,平躺在床板上的身子如同在秋風中飄落的一片落葉,顫動甚至傳到下半身去,而緊閉着抖動的眼角則滑下一滴淚珠,晶瑩無邑。

冷眼看着那道曲折淚痕,男人挑一挑鋒利如劍的眉頭,之後,抬頭看向屋頂上的某點,忽然高聲喝道。

「給我滾下來!」

話猶未休,屋外響起重物從高處墜落的巨響,就連夏玉言也被嚇得睜開眼,向外面看去。

剛睜開眼,一襲黑影便迎面而來,他受驚,揮手擋下,卻是一張棉被。

「蓋上!」

厲聲吩咐過後,見夏玉言還是獃獃地動也不動,男人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一手扯過棉被,一手抓着夏玉言的頭,在淚痕未乾的臉上胡亂擦了幾下,之後,用棉被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風。

剛停手,分隔寢室的布簾便被揭開。

「大哥!」一個穿着緊身短衣的青年摸著紅腫的額角走進來,俊俏的臉上掛着刻意討好的笑容。

「小杜,幹什麼鬼鬼祟祟地躲在屋頂上?」男人用眼角睨著,臉上神色冷峻。

「咳咳!」杜南立刻乾咳兩聲,為自己狡辯,「我只不過看見大哥在快活,不敢打擾!」說着的同時,還不停地將眼神往縮在棉被中的夏玉言看去,暗想:大哥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他向來不是喜歡火辣豐滿的大美人嗎?

「哼!」男人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他,逕自從床上翻身而起。

他站立時的姿勢正好背對床鋪,夏玉言從棉被的縫隙中偷偷看出去,看見他背上暗紅的傷口,登時大感疑惑。

那不就是……

腦海中一片紊亂,他突然想起,昨夜酒醉時,迷迷糊糊地看見老虎變身為人的情境。

男人說他們是認識的……綠眼、虎紋、傷口,組織起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腦海中漸漸成形。

「你……你是小花?」

在遲疑而斷續的聲音中,男人回頭,斜睨着他,沒有說話。男人的表情正好與老虎經常對他露出的不屑神色重疊起來,夏玉言登時不敢置信地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皮。

「小花,你是小花……小花變成人了,昨天我不是做夢,小花……」

他每叫一聲,男人額角的青筋就抽搐一下,而站在門邊的杜南則掩著唇偷笑。

男人惡狠狠地瞪了杜南一眼,扯著夏玉言的頭髮,粗暴地將他的上身從床上扯起來,接着,將唇貼在他的耳邊,用刻意壓抑過的陰森聲音,一字一句地說。

「我叫拓跋虎魂,以後再叫錯一個字,我就立刻乾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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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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