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歡之死(4)

第一章 新歡之死(4)

在路上,冷然跟蓉通了話,說下午不回報社了。又約她晚一點仍到多瑙河用餐,那頭卻沉默,說已有約了,再看吧。這個月他已記不清冷落了蓉多少次。他不是一個擅長拒絕女人的男人,實在另有苦衷。他走得有些慢,暗忖,揭志賢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江南書畫學院離文化大廈很近,拐兩個路口便到。榕樹的濃蔭在學院外圍無限伸展,還不到葉黃的時候,卻也抵擋不了秋的墮落。稀稀拉拉的,便有幾片從容不迫地飄蕩在三三兩兩的人前。映入一個嬌柔的身影,冷然迎了過去。

楊玫,讓冷然惦念初夏,惦念那些含在口中化不掉的酸甜。恰恰這時,她給他的也是這種味道。說實話,他很懂得品味女人,但一時間卻無法給出一個適合的詞語來形容她,酸酸甜甜吧。他索性開門見山:「昨晚,林婧櫻出事的那會,真的就只有平常的聲音?」

「嗯……」她仍舊忸怩,東張西望,對著這麼一位帥氣成熟的男子該不會被人誤會吧。果然,她離去,和幾位入校的女生會齊,幾下細語,便傳來一串百靈鳥般的笑。

冷然搖搖頭,失落由心蔓延,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接下去能為櫻做什麼呢?他抓住一片枯葉,淋漓盡致地撕扯到細碎,緩步回走。就在這時,一輛消防車呼嘯而過,憑感覺拐了兩個路口。

汽車自燃,無獨有巧,竟是冷然停在文化大廈外的那輛將要報廢的「普桑」,幸虧沒有緊要的東西。他猶疑不決,考慮是否上前,明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瞳孔,誘惑著內心的焦躁與不安,有一股血漿正在腦殼下蠢蠢欲動,隨時等待噴。他終於揮揮手,搭上一輛藍色的,回家,沖澡,睡覺。

不知為什麼,冷然最近總是一連串的糟,工作不順,家庭緊張,睡眠不好,心情也不好,性格潛移默化在變,難道真是被髒東西附了身?溫馨的家忽然變得陰幽幽,讓他老覺得有一雙愁紅慘綠的眼睛,悲戚戚地勾住他的後腦勺。他用眼角去追,形色倉皇地,來來回回數十次。

突然就柔情似水起來,原來櫻仍在的,就躺在身邊。細長的睫毛下黑白分明,飄忽爍閃。四隻眼睛,彷彿穿越了許多的歲月驟然相撞,又有了第一次般的感覺。歡暢的心跳,濃郁的喘息,嘖嘖不止的貪吻,從最柔軟的地方瀰漫開來……

等冷然完全清醒,天邊一抹蒼茫,讓人分辯不清到底是凌晨還是傍晚。衣香人影,蹤跡杳無,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冷不防手機響了:「方便嗎?」冷然說:「方便。」

「能不能過來陪我?」幾近懇求。等一陣的沉默過去,冷然終於柔柔地說:「嗯。」夜色緊跟著,簌簌地拉下帷幔。

寂寞是一種毒藥,無情地慢慢地吞蝕心志與軀殼。每次出差,一個人在外,冷然都能感受到那種無所適從的孤獨,到最後只能殘忍地折磨自己,整夜的不眠。他跳了起來,特意挑了一件墨綠色的中長外衣,準備出去。無意間,現妻的五顏六色的皮包中有一雙酷似真人的布娃,悚然一驚,不是在搞巫術吧?他的眼角又開始了頻頻地追,從家門口到小區外,然後迅地鑽入了藍色的士。

妻那怪怪的面色和種種的詭秘,更添上一雙愁紅慘綠的眼睛,不斷地在晚風中頻頻地交織,成了冷然心頭一幅揮之不去的驚悚。他夢遊般地被帶到了倫敦大道。

前面五十米處是博德山莊,裡面有一幢一幢的別墅。因為驚悚,冷然本想由車子直接開到裡頭,想想還是算了。他如往常一樣,原地下了車,收了收衣領,點燃一支煙,慢慢地踱步過去。再尋一個空隙,悄悄地踮足進去,沒有驚動山莊的人。

是蓉,親自為冷然開的門。偌大幽靜的別墅里只有兩個人,牽著手,很快到了蓉的居室。乍看之下,氛圍極好,他油然而生一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吟念。他方才有目的性地打量她,細帶睡裙,*****在裡頭若隱若現。他猛然收緊她,動情地吻,天旋地轉般地由外間至裡頭。

一切在拼搏中。他酣暢淋漓地釋放,釋放夢境中所有的憋悶,忽然就停滯不動,像一團泥似的趴伏在她的身上。她嬌喘連連,意猶未盡。

良久,她才撥開眼瞼,輕撫他的背,欲言又止。四周,頓然有了戰後的肅穆,她索性停止多餘的動作,垂落了玉手,將他完全癱瘓在無邊無際的柔軟中。他覺出她的不適,翻了個身。她卻願意纏住他:「還在不開心嗎,為上午的事?」

「沒有啊。」他稍微調整,讓她伏在胸上舒服些,憐惜地望著她。她說:「最近狀態不太好,沒事吧?」

「沒什麼。」他苦笑,「就是有點兒霉,下午我的車燒了。」她一驚,慌著問:「燒著人沒?」一邊支起頭,焦急地去探尋傷痕。

「是莫明其妙自燃的,當時不在車上。」他說。她鬆了一口氣,又粘回他,幽幽地說:「冷然,下回要當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蓉。」冷然有些感動了,記不清妻有多久沒說過這樣的話。他輕拂蓉的絲,聆聽她的聲音:「今天有沒有聽說呀?文化大廈昨晚死了人,還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哦。」冷然漫應著,繼續聆聽蓉:「據說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被人所害,還有人說是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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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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