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美男觀賞記（二）

兩人貓在這個叫冶然堂的地處好一陣子了，透過窗欞看去，書卷氣濃厚，細聽上去並無響動，似是無人。

化青輕輕拂去落在頭上的花瓣，這站了一會兒人也有些麻木了，動作不免有些遲。轉身就退去，沒有再看的意思。

「哎，別走啊。」石榴見化青轉身，自己怕是要落單，忙輕聲喚她。

「姐姐我有性子再等就等等看我，我是對那什麼謝家寶樹一般的人不感興趣。」

化青本是不好撥了石榴的面子，只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沒趣兒的很，自己的性子當真是強求不來。

「吆，姑娘既說沒興趣又何苦來看？」

石榴見留不住化青自己留這兒又怕讓人見了恥笑了去，也沒個伴兒，就要同化青一同從樹間小路中撤去，身後突響起這男聲不由的一驚。

化青抬頭便笑道，「沒想到趙公子還有龍陽癖，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若照趙公子以前的言論，我們這裡的教習先生不也是靠你們供養么？」

「小姐怎麼知道我又龍陽癖？莫非你見過我和男子…」

石榴和化青的臉都漲的通紅，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聽這種話，這擺明了是要給她難堪。

趙與芮聽見化青的話語如連珠炮一般的沖了過來，雖知她句句很砸，難聽的很，卻也一次次的反擊，挑動她怒火的上限。

「我家樓中的女子還不夠你享用，現在說來了俊美的男子你也忙不迭的來找，不是龍陽癖又是什麼？」

「我是有龍陽癖又怎樣？姑娘難道不是來看俊美男子的？能和姑娘有一樣的欣賞眼光是趙某莫大的榮幸。」

趙與芮深施一禮，化青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紈絝公子模樣，恨不得上去把他臉上那種溫和臉孔的皮給扒下來。

人面獸心…化青心中暗罵，嘴上卻不饒人。

「小女不才，怎麼能攀得上您富家公子的眼光。我乃粗鄙之人，沒受過教育，公子的形式作風自是欣賞不了。恕不苟同，我可不是那種只看皮囊的人。就像公子這樣的美貌，怕也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聽說少爺今天又和那個丫頭嗆上了？」

小樓上獨月徘徊，他摸著那把湘妃竹骨的扇子，仔細描摹著上面的翠竹。

趙與芮「嗯」一聲表示承認。

「少爺莫怪我多言，你說樓里比她漂亮的不在少數，少爺偏偏遇上了她。而且少爺又怎麼能看上一個風塵女子呢？」

「林媽媽是聰明人，我的理由你不用問也是知道的，何苦來的到我這裡一探究竟。到底是皇帝老子是你的主子，再是兄弟也不起作用，對么？」趙與芮瞧著這個中年的婦人，一臉濃粉，笑骨上兩坨濕紅，說不出的彆扭。只當是她風度不在，明明聰明絕頂的人，這偏偏把人當傻子來問的人，也確實讓人不悅。

「老奴不敢…」

林媽媽連忙跪倒在地，她本想測探這趙與芮的心思，沒想到卻讓人識破。這個當年為了賈妃瘋傻了半年的人，其內心是何等的聰慧。

「不敢？也就現在不敢吧，以後定不知道給她什麼苦果吃。」

「自從上次少爺交代了，這樓里上上下下哪裡還有敢為難她的，怕是都不如少爺和她吵的多。」

「吵？」趙與芮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話語。

吵，吵。

他安排下人不讓她受氣，也不讓她接客，自己見了卻有意要和她吵。原本的自己好像從不是這種性格，一向是受慣了和婉真的輕言細語，現在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