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同的觀點

「我倒真還不知道趙公子是這等人？」化青綳起臉，語中略帶怒氣。

「你倒說說，我是哪種人？」趙與芮覺得好笑，心中知道定是這小丫頭要言論，卻想聞其詳。

「你啊，也是留戀妓坊的登徒子，妄我當時對你心懷感念了那麼久。」化青笑笑，心中卻真是大感失望。不過這歌舞昇平的地處，說是大家的公子都是清白的雅士，又有誰能信呢？只不過是自己看人太高就是了。

「呀呀，怕是你今天又要再念我一次了。」

長長的迴廊，兩人并行。趙與芮搖搖手中湘妃竹扇，越覺得伊人如竹。想那夜看見，人靜竹舞的場景，彷彿是她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在竹畔側倚，空靈一安然仙子一般。只消這次第，那一個面容清晰了又退去，退去后又清晰。

那人何等的嫻靜，當真若水，天生就是盼著愁怨和纏綿而生。似乎從來都不會辯駁，這點，她和她真是不像。

趙與芮始終和她保持相同的步，那一半的容顏，似乎看不夠。

「是啊，到真是要深深的念你一次，公子的愛好可是我不能恭維。」

「呵，丫頭倒在這裡等著我。你倒說說看，你把我當了登徒子，可是看這院中的草木，若非有我這般的登徒子早就栽在了別人家的院子里。」

他怕留下太多的念想，見了一次然後就會日日夜夜的思念，這幾年來自己拚命告誡才安定下來的心又會浮沉幾許。索性，快走幾步，不在去看她。

這話便不是說這樓里的女子吃穿都是公子哥們給的，這公子一番話儼然是居高臨下的姿態，要把人活活壓死。化青又覺得受了人壓制，一時間氣不過，索性立在原地。

趙與芮本是玩笑話，回頭卻意見化青停在自己身後，臉色早已經沒有先前的俏皮勁。

「哼，公子是登徒子倒也罷了，竟當面說起了這些可憐女子的不是，難道不覺得愧？若不是這宋主無能，這多少女子不都是良家。公子家中富貴怎麼能知道農家艱難，公子家中屋舍堅固，怎麼能知道流離失所的滋味兒？」

「那人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怎麼就和人家突然吵了起來？」石榴見化青氣鼓鼓的模樣，便把她讓進了屋裡。

化青一路狂奔，直到釋放了心中的鬱氣。

「也不能算是吵起來，畢竟只有我一人嚷嚷了半天……」石榴見她頭凌亂，衣衫也散亂不堪。問過詳情之後才放心，但又覺得化青做的不妥。

「你倒還有點良心知道是你自己的嚷嚷。」這丫頭倒也明白，只怕是性子使然。過不能因為她年幼，就覺得她是胡亂脾氣。

「可我也是氣不過。我們同這樓中姐妹，哪個不願意在家裡當大小姐，這世上的女子，沒有苦衷的是誰也不願到這地處來的。你我好命，碰上林媽媽這樣的老鴇，若是個黑心的鴇兒加上個坑錢的漢子，我們的勞苦又是怎麼解脫？清白的女子看輕我們，這些尋歡作樂的實是當成了玩物。這公子救了我幾次，我以為這世上這好點的人能有二三，結果想來還是錯錯錯的。」

石榴心中無奈，如此的事情不知道的人多了，這行當也卻是被人瞧不起的，儘管自己與她不是接客的姑娘，卻也明白其中滋味。

「呀呀，瞧瞧，瞧瞧。你這不說自己能嚷倒也難，看著是個溫順的主，可這遇上不平的事，倒也成了活小鬼，死難纏。」

石榴笑道，心中幾番感慨，卻也只能望著化青的臉龐獨自吞下。她宛若一個不容被束縛的鳥，她認為不對的事情不辯出理來，怕是就要生悶氣。這些年來，自己何嘗不遭受人的嘲笑和白眼，忍氣吞聲也不是一時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