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聞言,夜離眼眸微眯,如箏音般的嗓音隱含着一絲危險,「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進入這處別苑后,他就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

「呃……」看來師兄是認真的,聞人尹立刻識趣的改口,「我是說你跟嫂子一路趕來想必累了,咱們先進廳里歇著吧。」

「等等,你先命人將馬車上那人送進牢裏關起來。」

莫雨澄立時出聲反對,「不能將保松哥關進地牢,這樣太委屈他了。」

夜離哼了聲,不甘不願的改口吩咐,「那找間廂房將他軟禁起來,命人看着他,別讓他離開。」

莫雨澄知他已做出極大讓步,眉心微蹙,卻也不再多說。

聞人尹卻有些吃驚,師兄竟然因嫂子的一句話便改變主意,他向顧隱拋去了個眼神——你家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不知道。顧隱以眼神回答。

「師兄,那車上是何人?為何要將他軟禁起來?」聞人尹不解的問。

「他認識雨澄,我擔心他回都城會將她還沒死的消息泄露出去。」

「欸,那你怎麼不直接殺了他,還麻煩的特地帶過來?」聞人尹困惑問道,這一點都不像是師兄的行事作風。

夜離睨他一眼。「我是這麼嗜殺之人嗎?」

他這句問得聞人尹一時啞口無言,師兄縱使不算嗜殺之人,但若旁人有泄密之嫌,他會毫不猶豫的除去,不會手下留情。

但為了避免再激怒師兄,他選擇沉默不回答,只得帶着滿心的疑惑,命屬下將鄭保松帶下去軟禁起來。

忽然憶起一件事,聞人尹瞥了眼莫雨澄才對夜離說道:「我前兩日收到都城裏飛鴿傳回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

聞人尹有些遲疑,悄悄瞄了眼莫雨澄。

見狀,夜離迴避莫雨澄,走到一旁。「是什麼消息?」

暗覷了莫雨澄一眼,聞人尹悄聲道:「莫崇泰父子因頂撞陛下慘死於朝堂之上,莫家也被滿門抄斬了。」

夜離神色一凜,「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約莫六、七日前。」

略一沉吟,夜離肅聲問:「莫崇泰父子為何會頂撞陛下?」

「據說是因為得知嫂子的死訊,莫駿為其妹向陛下抱屈,而惹怒陛下遭罪,你看要不要告訴嫂子這件事?」

夜離搖頭,擔心莫雨澄一時承受不了這個噩耗,「暫且不要,我再找個適當的時機告訴她,你囑咐別苑裡上下的人,任何人都不許向她透露這件事。」

「好,我會吩咐下去。」

【第七章】

「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醒來的鄭保松發現自個兒被關在一間廂房裏,門窗從外頭鎖上,他無法出去也不知這是哪裏,令他驚慌的敲打着房門同時喊叫着。

莫雨澄過來時,聽見裏頭傳來的叫聲,連忙示意守在門外的一名家了開門。

「我要進去,你快把鎖打開。」

「可侯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放他出來。」

「我沒要放他,只是進去看看他。」

「這……沒有侯爺吩咐,奴才不敢擅自開門,不如讓奴才先去請示侯爺。」知她身分特別,家丁語氣十分恭謹。

這處別苑裡的下人,從侍衛、家丁、侍婢等,都經過特別挑選,全是聞人尹能信得過之人。

「老丁,不要緊,你把門打開,讓夜夫人進去瞧瞧。」

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那名家丁轉身,看見聞人尹,連忙躬身喚道:「侯爺。」

聞人尹點點頭。「快開門。」

「是。」家丁連忙取出鑰匙,打開鎖,推開房門讓兩人進去。

莫雨澄踏進廂房,一見到她,鄭保松又驚又疑。

「雨澄,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裏?」

莫雨澄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一旁的聞人尹開口為他說明,「這裏是樂平侯府的別苑,至於為何將你關起來,那是因為不想殺你,所以只好將你關起來。」

「你們怎麼能如此目無法紀,隨意殺人、關人,你們眼中沒有王法嗎?」鄭保松怒斥。

聞人尹沒反駁,反而頷首道:「嗯,那傢伙確實常常無視王法,任性而為。」

莫雨澄則連忙溫聲安撫鄭保松,「保松哥,你別急,我會想辦法儘快讓你離開這裏。」

無緣無故被抓,讓鄭保松滿心急怒,「雨澄,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為何要關着我?!」

她也不知夜離究竟在暗中進行何事,因此無法回答他,只好說:「保松哥,你暫且安心留在這裏,我會儘快救你出去。」

聽見她的話,聞人尹出聲提醒,「嫂子,你可不能擅自放他離開,等事情成了,咱們自然會放他離去。他留在這兒很安全,但你若放他離開,他的生死我可就無法保證了。」

他俊雅的臉龐神情很和氣,但莫雨澄卻能聽出他話里的警告意味。

「你們究竟想把保松哥關到何時?」她不滿的質問。

聞人尹沉吟估算了下時間,「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四個月。你放心吧,他留在這兒,我會用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絕不會怠慢他。咱們出去吧。」

見她要走,鄭保松着急的喊,「雨澄,你不能丟下我——」

無法放他出來,莫雨澄也是無奈又歉疚,「保松哥,你先在這兒委屈一陣子,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平安離開這裏,回到都城。」

說完,她不忍再看鄭保松,轉身出去,聞人尹也跟着走出廂房,那名看守的家丁即刻將門上鎖。

莫雨澄心情沉重的低着頭舉步要走回寢房,聞人尹跟上前去。

「嫂子,裏面那人是誰?師兄為何要我將他押起來?」昨日夜離沒多提鄭保松的事,令他很好奇。

「他們鄭家與我們莫家相鄰,我跟保松哥從小一起長大,昨日他認出了我……」

「原來師兄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而沒殺他呀。」聞人尹恍然大悟。

「侯爺,你跟夜離究竟在暗中進行着何事?」夜離不肯說,她只好問聞人尹。

他摸摸鼻子,「呃,這事師兄若沒跟你提,我也不好說。」怕她再追問,他連忙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見他要走,她突然想起某件事,她急忙叫住他,「侯爺請留步。」

「嫂子還有何吩咐?」

「夜離曾給我服下一顆毒藥,他說解藥在你這裏。」

「毒藥?我沒給過他毒藥呀,我只給過他補心補肝補肺補腎什麼都補的大補丹,以及東毒西毒南毒北毒什麼毒都能解的大解丸。」

她微愕問道:「那他說的毒藥是怎麼回事?」

思索了下,聞人尹詢問:「你服下的葯是甜的還是腥的?」

她回憶當日服藥時的滋味,「似乎是甜的。」

「那應是我給他的補心補肝補肺補腎什麼都補的大補丹。」

莫雨澄怔了怔,她服下的不是毒藥,而是大補丹?!

「這大補丹服下後會令人神清氣爽,你服下后不覺得精神旺盛、不會疲累嗎?」

她細細回想,發覺服下藥后,精神確實相較之前顯得更好。

聞人尹一笑,「我看師兄必是拿大補丹來誆騙你說是毒藥。」下一瞬,他不解的問:「不過他為何要這麼做?」

「少尹,你向我的娘子在說什麼?」此時在尋找妻子的夜離正好朝兩人走過來。

存着看好戲的心情,聞人尹說道:「我們在提你讓嫂子服下的那顆毒藥的事,但我記得我沒給過你毒藥啊。」說着,他悄悄朝莫雨澄眨眨眼,要她暫且裝作不知。

聽聞人尹一提,夜離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事先和他套好話,打量了眼莫雨澄,她一向不善隱藏心思,從她的神情看來,只怕已得知他讓她服下的並非毒藥。

但他神色仍鎮定自若,一臉無辜的表示,「原來你給我的不是毒藥,也許是當日你將葯交給我時我聽錯了。」

「師兄一向耳聰目明,怎麼會聽錯呢?」聞人尹不讓他裝傻。

「智者千慮也難免有一疏,何況毒藥、解藥只是一字之差。」

聞人尹想再開口說,他的大補丹藥名一長串,不可能聽錯。但正要出聲之際,瞟見夜離投來一道冷森森的眼神,他趕緊吞下到唇邊的話,改口附和。

「也有可能是我一時說錯,所以你才會聽錯。哎呀,我想到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急忙離開。好戲不看不會如何,但惹惱師兄,他可就麻煩了。

打發走了聞人尹,夜離關向莫雨澄,瞥見她神色不善的瞪着他。

「娘子,你怎麼這樣瞧着我?」

她挑眉冷笑。「毒藥、解藥你會分不清?」竟然一路騙她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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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夫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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