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找幾個人擋擋風

現一個悲慘的事情，懶惰真是人類的天性啊……更為悲慘的是，我居然也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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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仁鼎突然找到李鴻盛這件事情絕對是出乎李鴻盛意料的，但是這老東西臉皮夠厚，敢於拿著李鴻盛不小心欠下的小人情就過來討要好處。偏生李鴻盛看著這老頭子一副老臉在自己面前百般討好，也是硬不下心腸，生生給錢仁鼎挖去了老大一塊好處。

不過李鴻盛心中也自有自己的一番計較。李家如今獨門壟斷琉球的貿易，已經可以說是樹大招風了，若是倭國再度壟斷的話，這種滔天的利潤可能就會讓有些龐大的家族也對此垂涎欲滴。自己和兩浙路轉運副使錢東來的合作估計也就只到朝貢完成，到時候這頂目前還在李家頭上的保護傘會不會轉而變身惡狼將蘇州李家一口吞下也未可知。所以李鴻盛打定的注意就是拉上這個小弟。

在歐洲，中世紀以後，英國人憑什麼能夠以一塊小小的島嶼就操縱著整個歐洲大6的動蕩不安？唯一的本事就是連衡合縱。他們總是挑中一個目標，然後利用少許的利益便糾集一群小弟上前廝殺，自己則是安安穩穩地躲在背後戰爭財。李鴻盛從中悟出一個道理：吃獨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有足夠的實力；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前面就要有幾個擋箭牌替自己擋住任何一邊可能來襲的寒風。

就好比冰糖生意，李家縱然能夠在基隆剿滅三千海盜，可是放到大宋來，恐怕連蘇州一地都占不下，所以儘管佔了優勢，市場還是要分給方王四家，一是為了避免紛爭，二來就是前面有些擋箭牌。如此一來，大部分人的目光就會聚集到方王四家身上，考慮怎麼壓低他們的價格、怎麼奪取他們的份額，而不會去管隱藏在他們身後的李家，因為要對付李家的話，且不說李家在海外的勢力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這四家就是繞不過去的坎。

同理，李家在海外的生意已經是實力雄厚了，單獨霸佔了琉球的生意，如果再霸佔倭國生意的話，恐怕海上討生活的真就是天怒人怨了。在福建路、兩浙路李鴻盛無所謂，這兩地的商人大多是下南洋，而且對於李鴻盛在基隆能消滅三千海盜的龐大實力都隱隱約約知道一點，琉球航線雖然財，可也就是那兩樣特產而已，還不會惹得那些海商們不顧一切的覬覦。倭國就不一樣了，高麗那邊大多是京東路和河北路一帶的海商，走高麗遼國這條航線的人很多，倭國那邊原先雖然也有人想去，可是畢竟太遠，北方的小船也比不得南方的福船載重量大、航程遠、適合遠洋航行。但是如果李鴻盛開拓了倭國市場的消息傳出去，北方人血氣足，在如此巨大的空白市場和巨額利益面前，即便是明知不敵，也不見得就此輕易放手，大多會放手一搏。高麗分艦隊和倭國分艦隊並不如同基隆一般有著牢靠的根基，面對著這些對手的壓力，恐怕將基隆如今所有的艦隊都拉上去都不一定能夠壓製得住。

所以，在錢仁鼎開口說要在倭國生意裡面摻和一腳之後，李鴻盛就有了個打算，就是將蘇州的方王四大家族牢牢地綁在李家的戰車上。這年頭的人很強調鄉土意識，說是風俗也好，說是人心也罷，在外面，只要是遇上同鄉，即便是不認識，聽到那鄉音也會油然而生一種熟識感，遇上了事情也都會儘力幫襯。即便是在後世，這種事情也還是屢見不鮮，那一手剿滅太平天國的湘軍、淮軍，就是依靠同鄉宗族勢力拉起來的隊伍。李鴻盛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如今的勢力單薄，可蘇州的幾大家族明面上和和氣氣，偏生暗地裡為了蘇州城的些許利益斗得不可開交，在沒有更大利益的驅動下，李鴻盛根本沒有可能將他們聚攏起來。好在之前的冰糖生意全部由這四家代理，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之後，四家總算也有了些默契，內鬥也控制在很低微的程度上面。

不怕你貪錢，就怕你不貪錢。貪錢就是有弱點，有了弱點才好利用么。在倭國通商的事情上，李鴻盛並不打算只捎帶上錢家一家，其他三家肯定也要帶著財的。只要這四家的財路全部控制在自己手上，難道自己害怕他們反了天去？

李鴻盛坐在馬車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車窗：要把那三家也拉進來應該很容易，他們也應該知道倭國的商路既然是頭道湯，肯定是賺錢的，只要將錢家已經加入的事情說出來，他們肯定也會忙不迭地跟上來。這樣一來，他們顯然也是要用東西來交換的，到底換什麼好呢？真是頭疼啊。算了，回家讓老頭子頭疼去吧。

「盛兒，你的想法比為父要周全得多了。」李展慕聽完李鴻盛的想法之後感嘆道，「原本我還以為你至少還要再過幾年，遇上些坎坷，才能知道盟友的重要，沒想到你現在就通盤考慮進去了。」

「爹，這些人暫時還算不上盟友，只能算是可以利用的資源罷了。」李鴻盛笑道，「這些人估計也只是可以同富貴，不可共患難。至於堅實的盟友，只有時間才能夠幫咱們挑選出來。」

「小兔崽子，我不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居然就揪著為父的話了。」李展慕展顏一笑，「你不知道要他們交換些什麼東西，這件事情就交給為父好了。這麼大好的財機會，他們不可能不動心，到時候可要好好榨上一筆。」

李鴻盛點了點頭：「錢財倒不重要，說到底，如今李家已經不缺錢才了。咱們只要能把他們的財路都掐到手裡，他們再離心離德，到時候也只能跟著咱們的腳步走，不然就是傾家滅門的大禍臨頭。」

「唉，你這膽子為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李展慕看著面前的李鴻盛，心頭頗有些陰鬱，「兒子，凡事有可為和不可為。為父知道你心大，可如今這世道，尚算是太平盛世，只希望神州動亂，不要自你手中而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