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二節 鬼妻裸舞

我不緊不慢的笑笑說：「只請你按照我說的傳個話，絕對有你好處的！拜託！」

「哼！看你的運氣吧？念你上次手下留情的份上，我去試試！」撲火飛蛾說着，收起她弟子給她進獻的金銀大寶，倏忽沉入地下。

這時，我又異想天開的想：「假如我也下去給人種上災禍，然後，暗中迷亂着他們，要來找我治病消災解難，結果百百中，有求必應，那我不也是活神仙，成了濟公活佛再世了？

行，就是這般注意，回去后試試，先找個女人開刀，鬧得她死去活來，死又死不成，活又活不好，然後，給她或給她家裏的誰託夢，或迷亂着她來找我治病，結果一治就好，我不就有老婆了？錢也賺到手了，不是財色兼收嗎？哈哈哈哈！

我想到此，心中好一陣激動高興。

在陽間有個老婆，在陰間，也有老婆，豈不快哉！試問，如此人生，天下誰比我也？

正在暗自高興，忽然，背後，被誰輕輕一拍，回頭一看，正是烈火鬼都軍師俏皮鬼。

「朋友，你如此粗心大意，如果我是你窮凶極惡的敵人，我突然下手，你還能有命嗎？以後可要小心了，危險江湖，危機四伏，萬萬不可粗心啊，稍有馬虎，便命喪黃泉，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呀！」俏皮鬼語重心長的提醒我。

我感激不盡：「是撲火飛蛾大將軍通知您來的嗎？我應該稱呼您都統吧？」

「是飛蛾通知我來的不錯，不過，我不是都統，我只是深得大王信任的謀士！――我們借一步說話吧，這裏人口擁擠，雜亂無序，我們陰魂陰聲，恐怕會引起人們的慌亂！」俏皮鬼說着往偏殿裏指了指。

我跟着俏皮鬼來到偏殿一個角落，俏皮鬼立定，十分警惕的審視着我手中的掃把，疑惑不安的問：「飛蛾所說，就是你手中這根掃把嗎？」

「正是！」我很嚴肅的回答。

「那麼，請問，您來烈火寶剎有何見教？」

「尋求幫助或合作！」

「指哪方面？據說，您手中這根掃把，是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拿出閻羅殿大門的，甚至包括十殿閻羅！而您既然能隨意拿着閻羅殿的掃把出遊，就說明您在閻羅殿已有極高的權威，那麼，在下就不明白，您還有必須和烈火寶剎合作的地方嗎？」俏皮鬼似乎費解的搖搖頭。

就連我自己，聽過俏皮鬼如此分析，也有點不敢相信手中的掃把，真就是閻羅殿的鎮殿法寶。

可是，瞿妞妞沒有騙我的理由啊？難道只是為了安慰我，給我壯膽？

對呀，就連十殿閻羅都不準帶着這根掃把出門，瞿妞妞憑什麼讓我帶着這根掃把出門？而且，我押送蘭陶回殿交差的時候，閻王老爺明明看見我手裏就拿着這根掃把，竟然不一聲？

我越想漏洞越多，越想越在俏皮鬼面前越沒面子。

我感覺我的臉一定紅的很難看。

於是，我搖搖頭，很難為情的說：「那麼，您這樣說的意思，我這跟掃把是假的了？」

「真假難辨，因為，烈火鬼都誰也沒有見過真正閻羅殿的鎮殿掃把！」

我忽然靈光一閃，頓時底氣十足的說：「黃泉一線紅在閻羅殿見過真正的掃把，昨天，她就是見了我拿的這根掃把，才急忙把蘭陶的靈魂交付與我的！」

「噢？這麼說，蘭陶已被你拿走了？我還以為你就是來向烈火寶剎索要蘭陶的了！――那樣的話，你這掃把一定是真的了！――既然如此，就請朋友在這裏稍等片刻，請莫見怪，因為你我未曾打過太多教導，你又拿着這根掃把，要你丟掉掃把隨我見過大王，你一定不肯，而要你隨身攜帶這根掃把，入內覲見大王，又是古今兵家大忌，所以，只有煩勞朋友在這裏等待了！其實大王正在酣睡，飛蛾沒有敢打擾大王，就對我說了，我想，大王為能親眼目睹閻羅殿的鎮殿掃把，也應該歡迎您的深夜造訪！」

俏皮鬼這時顯得有點無奈的向我打個拱手，倏忽沉入地下。

我再認真細看這間偏殿，竟是四大天王塑像，然而，亦然全無四大天王的靈氣和魂魄。但還是有不少肉眼凡胎的香客來來往往的朝他們下跪磕頭。

其實，就是正殿的火王爺，也沒有絲毫火王爺本神法相的威嚴靈魂，只是一尊雕像。

烈火鬼都的鬼王，竟然能驅趕火王爺的法相神魂，如此看來，也不是一般來頭。

我正盯着四大天王無邊無際的設想，忽然，竟看見鬼王從東方持國天王多?吒塑像的眼竅中翻然落地，對我哈哈大笑着走了過來：「稀客稀客，有失遠迎啊！要你在這裏苦等，實在有失禮儀，萬望海涵！」

「哪裏，是我因有急事，提前沒有打招呼，冒昧深夜造訪，多有打擾！還望多多包涵！」

因我獨臂一隻手正拿着掃把，只和鬼王在言語表情上互致禮儀。

「其實，北冰洋朋友，你就是不來，我還真想派人前往你處拜訪呢，這不，本烈火寶剎，正因為紅蟒精怪從你手中劫持了蘭陶，和閻羅殿引那場莫名的衝突，我不得不使用了通天火焰陣法，無意間使人們以為火王爺顯靈，招來了眾多的香客，哈哈哈哈，說起這因禍得福之事，還真得感謝你，多謝多謝啊！」

「哈哈哈，天助你我，該在此結交啊！」我也不禁一陣開懷大笑。

「我有一個建議，想試試你掃把的真假，不知朋友樂意嗎？」鬼王忽然軟裏帶硬的對我微笑着提出一個難題。

「如何試法？」我驚異道。

「帶上來！」鬼王不回答我的問話，低頭向腳下一聲厲喝。

只見撲火飛蛾羈押著一個五花大綁、渾身生滿黃毛的野人鬼囚，站到我面前。

「朋友，這是十年前從地獄中逃跑出來的惡鬼，本來投靠我，我好心收留他，結果這小子惡習不改，野性難收，多次壞我烈火寶剎規矩，所以，現在請你當場試法，看看你手中這根掃把，是否可以一下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

我根本不能多想，所謂真了假不了，假了真不了。何必浪費時間糊劑粑扯淡？

於是，我連看也沒再看鬼王一眼，按瞿妞妞所授咒語，一手在掃把上握了三握，心中默念：「掃短把長，地藏閻王，掃山山倒，掃水水揚，遍地厲鬼，一掃而光，鬼路惶惶無間道，無極地獄歸鬼藏！神兵火急如律令！十萬四方掃清靜！」

我一口氣默念三遍咒語，然後往掃把頭上猛吹一口，只見我手中的掃把忽然離開我的掌握，自己跳將起來，眨眼之間，一道烏金藍光閃爍過後，撲火飛蛾連同所羈押的鬼囚倏忽蹤跡皆無。

而掃把卻又自動回到我的手中。

耳邊只聽遠遠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大王救我！」

鬼王不禁臉色大變，頃刻間額頭浸出汗滴，驚慌失措，聲音沙啞說：「好險好險，居然連我的飛蛾愛將也給打入地獄了！」

我也着急向鬼王解釋說：「對不起大王，這是在您激將下，我第一次使用，因為我也確實不知道這掃把的真假，更不知道會有如此威力！可能飛蛾大姐和那鬼囚站的太近，並一直抓住怕他跑掉，不然不會有事的，因為，我意念中只有鬼囚。」

我才說到這裏，俏皮鬼匆匆忙忙現身在鬼王面前，十萬火急的稟報：「大王，不好了，怎麼連飛蛾先鋒官也打進地獄了？」

鬼王氣急的連連搖頭說：「怪我一時性急，沒安排好飛蛾！――快請北冰洋朋友到內殿一敘，看看能不能有解救飛蛾的辦法？」

「大王，閑敘改日吧，救飛蛾要緊，地獄是不能長時間待在裏面的，我趕快去把飛蛾救出來，作為我再見大王的見面禮吧！」我認真地說。

俏皮鬼也轉向我說：「是啊，大王，要北冰洋朋友先把飛蛾救回來吧？」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那就麻煩北冰洋朋友了！」鬼王順着俏皮鬼和我的建議，應承下來。

於是，我別過鬼王和俏皮鬼，出了火王爺廟院大門，即刻沉入黃泉陰間官道，迅疾往閻羅殿進。

回見到瞿妞妞，如此這般一說，瞿妞妞大為開心：「這下好了，正好可以利用鬼救出撲火飛蛾，為你順利打入烈火鬼都，平安卧底，鋪平了道路。

這就是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根生！

今天不能跟老公兒女情長了，走，老公，快隨我去放回撲火飛蛾！」

「你這麼大的官在陰曹地府還沒有專車嗎？」我試探性的問瞿妞妞，一面不安分在她胸前狠抓一把。

「屁呀？跟你說過了，陽世的時候有什麼，陰曹地府里也會有什麼，除去那些罪大惡極給充公了的。你真的以為我是多大的官了嗎？」瞿妞妞笑得春光明媚，冷不防就給我一吻。

「烈火鬼都鬼王的軍師說，就連十殿閻羅都不準隨便帶着這個掃把出門，可是真的？」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個明白。

「這倒是真的，只有我自己有這個特權，也只有我自己可放給別人這個特權，但是，比如，我給了你這個特權，你並沒有給別人的特權，如果你把它給別人了，那麼，別人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使用第一次的時候，先就會把你打入地獄！」瞿妞妞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面頰充滿無比的優越感。

此刻，在我的心目中，忽然感覺出瞿妞妞的偉大和聖潔。

我不由一陣莫名的激動，抱住了瞿妞妞的腰：「老婆，我愛你！」

「老公，你愛我了嗎？到如今，你才感覺到我的可愛嗎？可是，我看到你的內心，卻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陽世再娶一個老婆呢！我都不知道該替你高興，或者，替我自己悲哀？」瞿妞妞閉上眼，眼角忽然就流出淚水。

「難道我在陽世就不能再娶老婆了嗎？」我也同樣委屈的質問瞿妞妞。

「你在陽世該有老婆，而且娶那老婆，還需要我的幫助，我只希望你，有了陽世老婆，不要把我忘記，不然，下一個進地獄的，我怕就是你北冰洋！」瞿妞妞說着無力的坐到床上，不滿的看我一眼，又乾脆側身躺下，閉目裝睡。

我一時沒了主意。

我不明白，我才打好腹稿的東西，為什麼她就知道了？難道，她也有知道別人心念的本事？這本事能不能學會？他會不會教我？如果隨便就能知道別人的心念，那不比人們所說的奇門遁甲法術，還更加厲害嗎？

我想到這裏，靠近瞿妞妞，極盡溫柔挑逗的俯身在她耳邊說：「老婆，我想看你跳舞！那種前世你在皇宮時候，在天子面前表演的宮廷舞！」

瞿妞妞翻身坐起，仍然掛着滿臉淚痕，卻笑盈盈的說：「真想啊？去關緊門，我給你跳一出琵琶舞吧！」

「你還會彈琵琶？」我關上門回來，驚訝的看着瞿妞妞呆。

「這你就狗眼看人低了，宮廷妃子們所有那些琴棋書畫，賣弄風騷的玩意，老娘我無不精通，只是因為又才經歷一番從人間到陰曹的痛苦演變，沒過五七，也怕你的心情，正在無比的傷悲之中，所以，就沒有這個閒情逸緻來在你面前表現，想當初老娘剛入宮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啊？」瞿妞妞說着，不禁仰天長嘆：「仙也，神也，人也；魔也，妖也，鬼也！誰好誰壞？何處分界？不在貌之醜惡，皆因心之善良！」瞿妞妞莫名其妙的對我了一通感慨，又要求我說：「請你閉上眼！」

我按瞿妞妞的要求把眼閉上。

「你睜開狗眼吧！」

我又睜開眼，展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幅婷婷玉立、美輪美奐、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王昭君出塞圖。

我笑着問：「老婆，這幅畫是你畫的嗎？確實漂亮啊！」

那幅畫自己晃動一下，出聲音：「你再仔細看看！」

竟是瞿妞妞的聲音。

我急忙起身，原來那裏並不是一幅美妙的畫卷，而正是瞿妞妞本人的化身。

我忽然呆若木雞，僵立在瞿妞妞面前，碰也不敢碰的直流口水。

我正呆愣間，就見瞿妞妞款款飄動嬌美的身形，輕輕起舞。頓時，房間內，神采飛揚，仙樂鳴奏，一陣金鈴慢搖，玉盤跳珠；一陣泉水叮咚，閑雲望月！

我一動不動的聽着，樂聲嘎然停止。

再看化身的瞿妞妞，款款來到我面前，懷中已經沒有琵琶的蹤影，她慢慢張開薄如蟬翼的紗衣，緩緩地將我擁進懷抱。

「老公，我漂亮嗎？」

「漂亮！」

「喜歡嗎？」

「喜歡！」

「想嗎？」

「想！」

「要不要？」

「你給不給？」

「不給！」

「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天天都以這個面目出現，我給你了美的，你就不喜歡丑的，以後，你對我就沒什麼興趣了；我不給你美的，你只把我的美印在記憶里，你永遠對我會有那種美妙的憧憬，美麗的衝動，亢奮的幻覺，我要的就是你對我的這種感覺！」

「這時魔法嗎？」

「是我實實在在的前朝王妃的原身，你也算是大飽眼福了！」

「你能還原我的前世原身嗎？」

「不可以，只有你自己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自己給自己還原！」

「孫悟空怎麼能夠隨意讓別人變化自己的原身？」

「那是孫悟空，我是瞿妞妞呢！」

「噢，你很會逗人呢！」

「就這我還改不了你的野性，你還想在陽世娶二老婆呢！」

「你若能永遠都是這樣美麗，我就答應你，陽世不再娶妻！」

「真的？」

「唾沫釘釘！」

「嗚嗚嗚、、、、、、、」

「你為啥又哭了，正說的好好的呢？」

「因為，我還要三百年修鍊，才能永遠保持美麗的原身！」

「那沒辦法了，就等三百年以後，我再娶你自己，不要二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