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這麼說好了,雖然他們有很美好的性事,但就只是「Schedule」,走出卧房,兩人各有各的生活方式,互動等於零。

他的事業愈來愈有成,外界仍以為他是黃金單身漢,這才導致前陣子水果周刊拍到他們逛百貨公司超市的相片——韓岳騰陪伴女友購物,親密似同居?!

嚇死人了,「親密」絕對是個誤會,離開卧房他們就形同陌生人好嗎?

那一次會去超市,是因為兩家父母突擊來訪,挾著他們吃飯兼逛街,剛好逛到超市,她順道採買明後天要用的食材,這些菜他也有吃,所以由他推車買單有啥好稀奇的?

不過韓岳騰並不是偶像明星,不用交代緋聞,況且他養了一票專業律師團,隨便嚇唬幾下,就讓水果周刊破例登出大版面的道歉廣告。

能讓「亂寫無罪八卦有理」的雜誌屈服成這樣,也算韓岳騰讓人望塵莫及的實力了!

不過這件事倒在兩家長輩間造成不小的混亂,他不對外公開婚姻的態度這下長輩們全知道了——

「婚姻是我的、生活是我的,我不需要向任何人發表我的人生動態。」

韓岳騰這句話說得任性又叛逆,他對私領域有嚴重的偏執,厭惡別人的窺視,哪怕只是好奇,都會遭到他的反擊。

寵孩子寵上天的公公婆婆當然沒能耐他何,她娘家的父母也沒什麼話可說,更不知該替女兒爭取什麼。

唉,反正婚都結了,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娘家安靜一些,反彈干涉少一點,對女兒反倒有益。

長輩在焦急之下,山不轉路轉,焦點很自然就放在她的肚皮上,他們認為只要生個孩子,韓岳騰就算再怎麼重視隱私,這段關係也得公開於世!

只是她有必要因為他的任性,就得生孩子來證明自己的正宮身分嗎?

這太好笑了,根本不需要,況且他有銅牆鐵壁般的避孕措施,不管是不是安全期,都會全程戴上保險套,絕不讓「漏網之精」在她的子宮裡著床。

這就是目前的情況。

她依然在美術館工作,內勤文書、導覽解說都有,晚上在社區大學兼課,空閑時在捐血車旁吶喊「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她的生活和過去一樣規律充實,細看也只是多了一個室友罷了。

兩個小時后,男人一身西裝,清爽帥氣地出現在明凈的廚房裡。

他們住在韓岳騰位於內湖的大廈,也可稱作豪宅,這裡前年才完工,采飯店式管理,依山傍水,吸引許多政商名流入住。

韓家長輩也住內湖,但距離十幾分鐘車程,可以照顧到長輩,又不會打擾到他最在乎的隱私。

韓岳騰婚前就住這裡,清一色的簡單風格,每一處都像樣品屋一樣工整精緻,廚房不沾染半點油煙,當然也就沒什麼人氣,大聲說話還會有迴音。

直到女主人入住后,這間樣品屋才漸漸有了人味,多了女性化的布置,主卧室飄散著女性香水和保養品的淡淡香氣,廚房天天傳來菜香。

韓岳騰沒察覺到這些不同,單純只覺得身旁多了個女人,他是成功的商人,忙碌是基本配備,每一天的行程、要見面的人、要開的會議都早已計劃好,按表操課,鮮少出狀況,早上和妻子消磨的兩個小時已是最大極限。

他瞄了眼邊忙碌準備餐點還邊打電話調動工作的宋貞曦。

賴床的小烏龜變成忙碌團團轉的小蜜蜂。

韓岳騰只瞄了眼,隨即挪開視線入座,他攤開英文日報,享用香濃的咖啡。

宋貞曦哇哇叫:「薇薇,我要半小時后才能到,保證保證,真的啦!我正要出門,那兩點半的財經團我來帶,加上明天的高中團我來帶都沒問題,早上這團小學生你幫我搞定嘛,拜託拜託~~請你喝咖啡~~」

美術館導覽最怕不好搞定的小朋友,要使出十八般武藝才能令他們安靜聽介紹,否則吵到其他民眾,館方也難辭其咎。

她脖子夾著無線電話,總匯三明治在她手中像變魔術般迅速完成。

她一頭長發整齊地盤成髮髻,臉上有著淡雅的妝,穿著美術館的制服——黑色的長褲、潔白合身的襯衫,款式簡單,卻顯得精神奕奕。

「我看中午也別休息了,月初的報表要先趕出來,我在弄三明治,要不要幫你帶一個過去?討好?我當然要討好你嘍,你是我專用的救火姊妹耶~~」

聽著妻子清朗的笑聲,韓岳騰的視線又回到宋貞曦身上,她小巧圓翹的臀隨著動作性感地擺動著,她身高只有一六五,卻有一雙修長的美腿,他想起前不久激情歡愛時,她一雙長腿勾環著他的腰,香汗淋漓地回應他每一個激情的索求——

韓岳騰黑色的眸心閃過熱燙燙的火焰,他挪開視線,端起馬克杯,啜了口香濃的黑咖啡。

薇薇雖同意代班,但對小朋友實在沒法子,她還是得快點趕到美術館才行。宋貞曦結束電話,急忙忙將盤子放在老公面前。

「早餐。」又把一個紙袋放在他面前。「今天三明治有多準備,這也可以當下午茶。」

她拿起便當袋,把自己和同事的三明治一同放進去。

她瞄瞄腕錶。「來不及、來不及了。」

她趕著出門,走出卧室就很少對談的「室友」卻發言了——

韓岳騰冷冷的說:「如果你的工作需要苦苦哀求討好別人,你辭職回家,我不會不養你。」

這和心疼老婆沒半點關係,韓岳騰只是不愛看到他的「所有物」向別人低頭求情,這同樣是領域性的偏執。

啊,什麼?

宋貞曦停下腳步,瞪大雙眼,嚇得不輕,一直以來,他們沒幹涉過對方的生活,哪怕她隨手收了件要送洗的襯衫,發現上頭亮著口紅印,她也沒想過要興師問罪,那天的對話是這樣的——

「洗衣店的老闆娘說,你衣服上的口紅印很難洗喔。」

「然後呢?」

「老闆娘叫我要小心一點,只是我沒印象我哪時把口紅印在你的襯衫上頭。」

「我也沒印象。」韓老大說沒印象就真的沒印象,這點不用懷疑。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那就換家會洗口紅印的洗衣店。」

對話結束,對一個凡事都理所當然的男人很難興師問罪,後來當然沒有換洗衣店,只是她聽婆婆說,韓岳騰把新進公司的女秘書炒魷魚了。

婆婆說:「那個女人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故意找機會在岳騰身上留下口紅印,連假裝跌倒都做得出來,當場讓岳騰捉到,立刻要保全將她轟出公司大門。」

所以口紅印事件之後不曾再發生,想想也挺烏龍的……

回到剛剛的話題,韓岳騰要她辭職回家給他養——

「那只是和同事的互動,不算討好。」

「這種調動工作的方式,代表你們沒有一套標準的職代流程。」

宋貞曦眯起眼,她熱愛她的工作,不願它受到評論。「我們有一套請假職代的規定,是你讓我沒有時間提前啟動這個機制!」

她氣惱不已,做賊的喊捉賊……但一想到前不久的恩愛纏綿,小臉立即脹紅,氣勢當場弱一半!

什麼嘛……一早就把人家拉上床纏綿了兩個小時,有給她時間請假安排職代嗎?薇薇打了不下十通的電話給她,還以為她在上班的路上發生什麼事了,這個始作俑者居然敢說出這種沒有良心的話?!

韓岳騰不是沒察覺她臉頰上的曖昧紅暈,但得意歸得意,公私須分明,職場上的規則還是要闡述清楚。「這是SOP,不需要特別啟動,美術館也不是小單位,我很難想像人事管理居然如此粗糙。」

這男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貞曦氣到吹鬍子瞪眼,算了,隨便他怎麼說,她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和他這種大老闆思維方式不相同!

「隨便你啦!我晚上有課,今天晚上沒有開伙,你自己看著辦。」

她氣嘟嘟離開廚房,包包背著,便當袋提著,走到玄關拿起安全帽和機車鑰匙,一肚子火氣上班去——當然是機車,婚前她騎機車上班,婚後仍騎機車上班,這叫有始有終,老公的名車系列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韓岳騰目送她怒氣沖沖地離開,嘴角勾起笑,宋貞曦很神奇,喜怒哀樂完全放在臉上,不會擺心裡,這點讓他很佩服,冷漠專註是他唯一的表情,他沒辦法喜怒形於色,工作上不允許,私人領域同樣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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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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