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鍾山迷霧

第一章 鍾山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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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某天,雨過天晴,驕陽似火,一眼望去,遠處的景物被上升的氣流所扭曲,好似海市蜃樓。

鍾山南麓,一片蔥綠,野林疏樹和縈繞而過的河流小溪,把這裏點綴的異常幽美。天空藍得異乎尋常,冉冉飄舞的白雲比棉花更纖柔整潔。

一條鄉間小路從林木中貫穿這裏,右前方蔥綠林木掩映中,只見由河流小溪分叉形成的一小片綠洲,縱橫數畝,綠洲上有座清幽雅緻的園林莊園。

莊園里築有幾座精巧雅緻的小樓房舍,一座木板小橋跨溪與通幽的鄉間小路接壤,在陽光下,周邊遠近山峰就像洗過一樣,清新透徹,歷歷在目。近處樹木更是青翠欲流,使人遐想若能漫步其間,必定流連難捨、逸興湍飛,猶如置身仙人隱居的福地。

莊園門外跨溪小橋與鄉間小路接壤不遠的地方,有一座茅草搭建的涼亭,顯得古樸雅素,返璞歸真。

涼亭、小溪與山色交相輝映,橋下清澈溪水緩緩流動,岸旁枝青葉秀掩映於之中,粼波瀲瀲,絢麗多姿。

丑時左右,亭里集聚幾人正在納涼、閑談、賞景,說不盡的閑適寫意。

驀然間,右側林間小路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剎那間打破了這裏的寧靜氣氛。

亭中幾人聞聽一怔,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凝神遠眺,隨着上升的氣流,發現遠處連接山麓外的林間小路,出現了一匹疾駛的快馬向這裏狂奔而來,在樹叢中若隱若現。

漸漸近前,亭中幾人這才愕然瞧清,馬背上竟是一男一女共乘一騎,瞬間從他們眼前閃過,向山巒深處馳去,留下了一股被馬蹄踏起的塵煙,隨着炙熱的氣流而彎曲、上升、擴散。

正當亭中之人詫異之際,幾雙異動、稀奇的目光追逐不舍,驀地右側又傳來了一陣陣急促轟鳴的馬蹄聲,顯然是多騎馳來。

幾人不約而同回眸望去,果然瞧見十幾個黑衣武士勁裝打扮的人策馬從眼前疾駛而過,口中不斷的發出呼嘯聲,狂躁吆喝着,令聞者膽寒。

十多個黑衣武士催馬加力向前面那騎男女猛追下去,馳過背影被揚起的塵埃像鬼魅般的逐漸放大又漸漸地消隱,顯得異常詭異。

亭中幾人均顯驚訝神色,愕然以對,稍後嘆氣搖頭,看來他們被此打擾已經沒有什麼閒情逸緻了。

他們當中有一位中年文士,面色肅然,冷冷地盯着遠處馳去的背影,眉頭皺了皺,凝神思索片刻,轉身抱拳沉吟道:「諸位抱歉了,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兒,先走一步。」言罷轉身向莊園走去。

中年文士踏過小橋,走進莊園,隨即傳來「吱--咣當」聲音,莊園門被重重關上。

策馬狂奔中的共騎男女,顯然有些慌不擇路,在山野間疾速飛馳,很快馳入了連綿不斷的山巒之中。

馬背上男子是一位高大俊偉、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他背插寶劍,神色肅然,微顯焦急,懷中摟抱俊俏少婦已是身懷六甲。

中年男子聞聽身後遠處蹄聲,知道危險正在臨近,由於懷中少婦有孕,馭馬多有顧忌。因此,始終擺脫不了後面追蹤之人。

兩人座下駿馬噴著粗氣在山間崎嶇不平斜坡小路上艱難地往前奔跑。而身後追趕的蹄聲卻在漸漸逼近,中年男子心中一陣急躁,猛力催馬前躍。

驀然間,他感覺到駿馬在急劇顫抖,心中大吃一驚,暗中驚呼:「不好!」

馬兒一聲長嘶,豈料忽失前蹄,終於不支,悲鳴跌倒,直滾往三、四丈下坡底的草叢去,力竭而亡。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手抱少婦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投進路旁密林之中,向遠處悄然遁去。

不多時,後方蹄聲驟響,十多騎狂風般卷至。

追蹤而來的十多個黑衣人見前方倒斃在地的馬兒,相互注目片刻,剎那間從馬背上一個個猶如閃電射入林中,迅若流星般循跡向中年男子追去。

鐘山無望峰,峰勢險峻,雲霧繚繞。被殘陽染紅的薄雲,圍繞高聳的山峰疾速飄動與變化著,顯得異乎尋常。

中年男子抱少婦不停地騰起躍下,體力消耗甚大,騰躍之間自然放慢了少許速度。

忽然,他感到迷失方向,頓住身形,環目四顧,瞧見四處疏林擋住了視線,翹首望去,赫然瞧見前方高聳入雲的無望峰,未加思索,猛提一口真氣,瞄住山峰縱身掠去。

當中年人一口氣掠到無望峰之上,倒吸一口冷氣。見前是懸崖無路可尋,轉身望去見追蹤之人已經迫近,知道避無可避,瞬間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知道決定生死的時刻就要到來。暗忖只有拚死一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在這數息的時間內,內心反倒像一潭清澄的井水,無憂無喜,恬靜一片。

懷中妻子,近乎對他有着崇拜式的強大信心;靜靜望着他,但又深恐因此拖累心愛的夫君。兩種想法反覆交替的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悲然道:「夫君,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記住要為我們母子報仇!」說完,就要從男子懷中掙脫。

中年男子聞聽熱血奔騰,豪氣突發,斷然道:「我決不會拋下你們母子,要死我們就死在一起。」言罷,低頭愛憐地吻了她的香唇。

少婦依偎在他那寬闊溫暖安全的懷中,嬌軀劇烈地顫抖著......。

中年男子面對迅速逼近的十多個黑衣人,面無懼色,坦然地慢慢放下身懷六甲的愛妻,給她加穿了一件黑色的護心甲。

少婦熱淚盈眶,心中充滿著幸福和感激,這時就算為夫君而死,她亦是心甘情願。

十多個黑衣人電射而來。

中年男子仰天長笑,夷然不懼,移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妻子,背朝懸崖,面對圍攏而來的黑衣人,抽出寶劍,傲然以對。

十多個黑衣人掠到中年男子幾米的地方站住身形,倏地分散開來,以半月形的陣式把他圍住。

中年人手握寶劍,威嚴佇立在這雲霧繚繞的山峰上,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冷酷殺氣,讓人望而生寒。

十多個黑衣不由一怔,立馬頓住身形,往他瞧來,一臉錯愕,神色倚重,頗顯懼色。

其中一個高顴骨,雙眼深凹,目光深邃,年齡大約在五、六十歲的黑衣人,邪目凶光閃閃,直直盯着中年人。忽然桀桀怪笑道:「嘿嘿!無影劍客,你無路可逃,只要你把無影劍秘笈交出來,我們可放你夫妻二人一條生路。」

中年男子見對方共有十一人,各個都是剽悍強橫之輩,幸好對方顯是匆匆趕來,沒有帶弩弓勁箭等遠程攻擊的可怕武器,否則只是扳動機括,便可把兩人殺死。

被稱作無影劍客的中年男子,傲然冷笑,鄙視道:「無須叟,你少和我來這一套,就算我把無影劍秘笈交出來,你會給我們生路嗎?你也是正道成名多年人物,卻為魔道所用,你不覺得卑鄙嗎?」言罷勁氣激蕩,雙目奇光迸射。

圍攏而至的黑衣人,登時被他氣勢所威懾,心中大為懍然。

無須叟淫邪冷笑道:「我們日夜不停追蹤你,早想到你會落入我的手中。果然如此!你後面就是你那美麗的妻子吧!哈哈,今晚我保證會令她快樂地死去,到時還可剖出肚中的小娃,看看到底是男娃還是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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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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