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省親之前

承安的拖刀計沒管多少用,剛過了正月,老太太危重不起的消息便傳至南夏。未央宮內殿,瑞獸香爐中裊裊沈香氤氳升騰,瀰漫一殿幽香,宛若目光清淡的掃過立在下首的少年,不禁微微挑眉。

一襲月白錦緞綉羅袍,頭上同色綸巾束髮,即便垂首立在哪裏,也能看出不凡的姿容,比起蘇澈更肖像周映雪,因此五官上跟宛如有五六分像,頗為出色。

宛若在心裏暗暗把他跟承安做了一番比較,去掉氣勢的話,說不定,他還剩過承安一籌,只可惜有些過於陰柔,他才是真正的蘇承安,自己這副皮囊的庶弟,養在定南王戚忠麾下副將軍范武膝下,如今是范家的二公子范成。

宛若在南夏呆了快兩年,范成她還是第一回見,一個是承安有些莫名忌諱,另一個,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件事,一個人從出生便被帶走,撫養長大,如今把身世揭開,彷彿也毫無益處。

再說,她當初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快便可回去北辰,且這位范家養子的短袖之好,夏都幾乎人盡皆知,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同性戀,宛若並不算太稀奇,宛若稀奇的是,傳說中范家養子的那位相好,正是范家正經的嫡子范英。

承安跟他說過,若論英雄出少年,當屬范家嫡子范英,宛若曾在御書房的屏風后,偷着瞧過一眼,很有些失望,五大三粗,紫棠臉,黑虯髯的一個大漢,鬍子邋遢,看不出年紀,想來承安說是少年,該不足二十才是,跟眼前的范成倒是一粗一細一剛一柔,頗為相配。

這些都是宛若宮中聽來的八卦,無關緊要,隨着老太太病體危重的消息一起來的家書中,娘親王氏提起了承安,度其心境跟以往大不相同,大約是年前幼弟承平一場險之又險的大病鬧得,倒是看破了舊時積怨,惦記起承安來。

說若承安在,將來也是承平身邊一個幫手,省的承平長大,身邊一無親姐,二無兄長扶持,因此宛若思來想去,臨行前還是把范成傳到了宮裏來,是想拐著彎探一下他的心意。

宛若放下手裏的茶盞道:「不必拘束,前日裏跟皇上談起詩文繪畫,皇上言說,這夏都之內若論繪畫的功力,當屬范家二公子,過幾月便是皇上萬壽,本宮想給皇上綉一個風土人情的小座屏,擺在日常瞧得見的地方,知你善畫,因傳了你進來。」

范成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自從周敬帶着諭旨進將軍府傳他進宮,范成就有些忐忑不安,范英如今在清江畔隨義父操練兵馬,他一屆書生,便留在夏都將軍府里看家,平日裏極少出門,只在府里處理些日常內務,閑暇時便讀書作畫,頗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勁頭。

說起來,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自記事起,身邊就有范英事事維護,倒是過的安逸平順,毫無坎坷,對於身世,便也沒那麽計較了,又生就一副恬淡性情,與外界無擾,即便政權更替,立新皇,行新政,也與他無涉。

因此大內總管周敬忽然到來,范成真有幾分莫名奇妙,隨周敬入宮不是去御書房,而是過了內廷直接進了未央宮,范成心裏越發訝異。

說起這位宛后,真是人盡皆知,初進夏都便得聖寵,且寵的無法無天,後宮本該的佳麗三千,至如今兩年了,也並無一人,偌大的皇宮,唯有帝后二人,聞的帝后恩愛更逾常人,日則同食,夜則同寢,便是御書房裏,皇上處理政事,那金龍屏風后的軟榻上,也坐着宛后,竟是片刻離不得。

雖以定南王為首的朝廷大臣,多次上疏,希望皇上廣寵後宮,綿延皇嗣,都被皇上以朕之家事,何勞臣子掛心為由,推拒開去,雖朝廷衆臣對這位衝冠後宮的宛后,頗有微詞,可在民間,卻成就了一段帝后佳話。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大多數老百姓,都是最平凡的一夫一妻過日子,因此這樣的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在百姓中更容易得到認同,加上這位宛后,雖不涉足政事,卻廣有賢名,逢年過節,必然在宮外設粥棚,發放應急常用藥劑,惠及貧民百姓。

曾經有臣子上書曰:「宛后此舉雖出自善念,卻動用國庫銀兩,實為不妥。」皇上卻笑了,瞅了眼戶部尚書,戶部尚書忙出列言道:「宛后善舉所費銀兩,並未動用國庫一分一毫,乃都是自籌,若說怎麽籌來的銀子,問問你們家眷內室,重金購得的稀罕首飾,精巧玩意,可是出自夏都榮寶齋……」

衆臣這才明白,風靡夏都的榮寶齋,原來是皇后私産,這些軼聞在夏都廣為流傳,即便范成在府里極少出門,都聽的不少,更何況外面走動之人,因此,南夏這位宛后,雖才封后兩年,背後也無龐大外戚支撐,依舊得了一個賢后的美稱。

只是這位頗負傳奇的賢后,范成並未見過,封后大典那日,遠遠在下面,只瞧得見鳳冠璀璨,綉著金鳳的莊重鳳炮,曳地的下擺,緩緩流過丹陛橋,一階一階邁向高高在上的九龍御座,彷彿與頭上的太陽同輝。

故此,這真算范成第一回覲見,未央宮外巍峨殿宇,令他有幾分難言的忐忑,進了未央宮後殿,卻不由自主放鬆了些,跟外面的肅穆截然不同,裏面卻是一片祥和靜謐。

除夕夜裏,下了一場大雪,洋洋洒洒至次日卯時方歇,到了今日,路上的積雪早已融了,只那屋檐廊角枝頭樹梢,還掛着些許殘雪,一陣風過,飄下些許雪粒沙沙頗有幾分寒意。

南夏舉國皆知,宛后最喜梨花,新帝修建的山麓行宮中,大部分宮苑都植有梨樹,若到初春氣候和暖之時,從山路往行宮處張望,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香雪海,壯觀非常。

進了未央宮,果見一片梨樹,那邊依著紫藤花架,若到了春日,紫藤飄香,梨花滿地,紫白相交,實乃人間難得勝景,窗下牆角處,移過來幾株梅花,凌寒綻放,一殿幽香。

看起來,這位宛后不止有手段,還真是個清雅之人,跟着周敬至廊下,迎面便是一個身着翠色暗花緞襖的女子,年紀該有二十往上了,卻仍是未嫁的裝扮,卻頗為體面,雖打扮的簡單清爽,只她頭上那隻碧璽芍藥花簪,就不是尋常物件,更何況,耳畔垂著兩顆拇指大小的明珠。

五官生的極好,目光流轉間,可見一顆七竅玲瓏心。進了殿內,范成微有些訝異,跟他想的金碧輝煌截然不同,應該說,除了窗下沿炕上的明黃坐墊,到處瀰漫着清雅書香,而這位宛后,范成從跪下行禮到站起來,始終未敢擡頭,只覺得她的聲音頗為清越。

范成忙道:「不知皇後娘娘想要微臣畫哪裏的風土人情,可有詳盡的指示?」宛若笑道:「北辰京城甚為鬧熱,尤以正月十五燈節為最,本宮常日與皇上提起多次,倒頗有歡喜之意,就畫北城元宵節的熱鬧可好?」

范成一愣,忙道:「微臣自幼便在南夏,以往在慶州,如今在都城,北辰京城從未去過,即便燈節鬧熱,微臣未曾親眼得見,怎生畫的出來?」

「沒去過容易啊!這次跟着我們娘娘一起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意在一邊插嘴,實在有點着急,自家姑娘以前倒是個直白爽利的性情,這兩年皇后當過來,卻也學會如此迂迴著說話,可不急死人。

宛若瞥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責怪之意笑道:「如意說的極是,本宮這次回鄉省親,你跟着走一趟便是了,明日啓程,十五前便可到北辰京城,正巧趕上元宵節的熱鬧,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於她回北辰探病一事,宛若跟承安首次起了爭執,承安不知道哪根筋兒不對了,就是變着法子不讓她回去,就不想想,若是旁人還罷了,老太太疼愛她這些年,這份祖孫之情,她豈可冷漠以對,至於他憂心的趙睎,宛若覺得,實在是杞人憂天。

聞的柳家雖頹敗,彥玲卻産下一子,且趙睎已封了她名義上的庶姐蘇青若為妃,想來過去那段少年的萌動情懷早已釋然,再說,如今她是南夏的皇后,趙睎還能怎樣?難不成不顧兩國盟約,要掀起戰亂,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值得趙睎傾國傾城傾江山。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軟硬兼施的,承安勉強同意她回去探病,不過限時一月即回,南北有千里之遙,一月來回,算起來,她在北辰至多能呆上五日,匆忙之處自不必說,而宛若這回也想把范成帶回去。

他的身世揭破不揭破,尚且兩說,宛若覺得,至少讓他見一見蘇澈,北辰畢竟才是他的家鄉,而對於他的拘謹,宛若有些沒轍。

范成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愕然之餘擡起頭來,看清這位宛后,不禁有些許怔愣……

☆、庚午之變

范成頗為訝異,故此暫時忘卻了規矩,直直望着宛若,穿着一件雪青暗花流水紋的衣裳,清雅素凈,頭上幾乎沒什麽釵環珠翠,青絲用一支翠鏤空雕雙罐魚雙叉簪別住一半,其餘自然垂於身後,耳邊翡翠秋葉墜,跟頭上翠簪一樣,水頭極好。

翠綠剔透的色澤,愈發顯得面如銀盆腮凝新荔,五官生的尋常,眉梢眼底自然氤氳出的靈動聰敏,卻使這略顯尋常姿色,格外鮮活起來,好比那畫中的美人仕女,即便唯美,卻是個死物。

況,這位宛后,言語溫柔,氣質秀雅,雖年紀不大,卻自有一份端莊持重……「咳……」一聲輕咳響起,范成這才回神,忙低頭垂首,就見皇上從外面走了進來,急忙跪下磕頭:「范成參見皇上。」

承安先瞥了眼斜倚在炕上的宛若,伸手擺了擺:「平身。」如意上來伺候着承安脫了外面的大毛衣裳,承安在地上琺琅熏爐上一邊烤手,一邊覷眼瞅著宛若道:「雪早住了,天卻更冷,倒讓我想起若若以前說過的話來,說這下雪時不冷,雪融的時候才冷,記得當時你很是說了一番大道理來着,今兒卻記不得了,不如若若今兒在告訴我一遍可好?」

明顯有點討好的語氣,宛若白了他一眼,有幾分刁鑽的回道:「便是冷的天下人都凍死了,也冷不到皇上身上,你管這些有的沒得作甚?」

一邊的如意跟周敬低笑一聲,范成卻有些驚了,諸多軼聞也不過聽說,何曾真見過,今日可真真瞧了個滿眼,這帝后兩人私下裏相處,竟跟平民夫妻毫無二致,絲毫不受宮規所限,親密處,彷彿由來已久一般,不禁暗暗納罕。

承安知道,宛若還在為他不讓她回北辰一事,鬧小彆扭呢,若可以,承安是一百個不樂意讓宛若回去的,趙睎雖封了妃,可后位虛懸,尤其他自小對宛若那份偏執的喜歡,承安怎能不憂心。

後來同意她回去走這一趟,一則實在擰不過她,如今想想,從小到大,何時他能擰過她去過,小事大事還不都是他讓着她的。

另一則,也可趁她走的這一個月,把一些不妥當的苗頭連根拔除,承安不能讓他的若若,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回北辰,這方面他倒不用憂心。

承安烘暖了手,坐在宛若身邊,執起她的手握在手裏,才對地上立着的范成溫聲道:「朕已下旨,皇后此去省親,由范英護送,你們兄弟也有些日子不見了!,趁此機會,也能好生親近親近。」

范成臉上的雀躍幾乎無法隱藏,范成退出去后,承安扭頭端詳宛若良久問道:「你把他帶回去,想讓他認祖歸宗嗎?」「認祖歸宗?」宛若搖搖頭:「這種一廂情願的事兒,我做不來,也不想做,我只是想,最起碼讓他回去看看,那畢竟是他的故土,雖談不上難離,至少也該去過」

「這也是你心裏的念想嗎?故土難離,北辰是你的故土,南夏終究是你的客居之地,即便有我,也不能讓你安生立命嗎?」

宛若愣了一下,微微側頭看他,朝堂上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時像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一樣,耷拉着一張臉,眼裏有濃濃的失望和不滿。

宛若伸手揉了揉他的臉:「瞎想什麽,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其實,在我心裏真正的故土很遠,遠的遙不可及,不是北辰,也不是南夏……」大約發現,自己把事情越說越亂,遂歪歪頭做最後定論:「總的來說,我的故土就是我心裏的桃花源,跟北辰南夏並無丁點兒干係。」

「那你的桃花源里有我嗎?」英明神武的皇帝,心裏年齡瞬間跌至最低,刨根問底起來,宛若白了他一眼,其實外人眼裏無比強大的皇上,在她面前也不過一個幼稚之極的小男生罷了,喜歡追問些毫無疑義的事,喜歡確認在她心裏地位,即使兩人已成婚快兩年,肚子裏還懷上了個拖油瓶,依然如此。

宛若突然開始懷疑,這樣的承安能不能做好一個父親,畢竟某些方面上說,一個合格的父親或許比當個稱職的皇上還難上一些。

不過,還是得安撫他:「當然有你,沒有你誰來管我?」其實這也是宛若的心聲,依賴著承安,彷彿已成了習慣,雖然這回答相當現實,可依舊滿足了我們要求不大高的皇上。

承安突然抱住宛若,在她耳邊低聲道:「晚上我們一起睡……」宛若臉一紅,兩人雖是帝后,可宮裏畢竟還是有規矩的,尤其宛如懷了皇嗣,這是了不得的大事,帝後起居變成了首要問題,依著嬤嬤的意思,承安該挪出未央宮,回他自己的寢宮起卧。

承安自然不樂意,從心裏說,宛若也覺得這主意挺餿的,雖說不怎麽理會宮裏那些暗涌,畢竟內宮這麽大,掀起些小浪頭也無可厚非,宛若也明白,自己懷孕的消息一傳出去,後宮就會因此而躁動一陣,終於有了見縫插針的機會。

宛若相信承安,可不相信男人,男人的自制力,從古至今皆不可信,避免出軌的最好法子,便是防患與未來,比事到臨頭懊悔強多了。

從被動接受到主動經營,歷經近兩年,宛若終於找回了些許現代人的自信和狡詐,不止對於婚姻,還有未來的保障,宛若從消極的混吃等死,到現在的主動出擊,未雨綢繆,也是一個發生了質的變化。

皇后經商,估計從南夏開國至今,也就宛若這麽一個,經商對於宛若來說是個徹底的門外汗,可她發現古代的人賊好騙,完全稱得上人傻錢多的類型,隨便弄個現代的小花樣,就能日進斗金,且,她是皇后,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反正南夏的法條上,也沒寫着禁止皇后經商,承安一開始還對她每個月出宮幾次,頗有微詞,後來索性也騰出空來,跟她一起出去溜達,扮成平民微服私訪,市井民間,鬧市茶肆,往往能了解百姓疾苦,能最快的知道,他所發政令能否切實施行。

宛若不懂政治,更別提這國家大事,她的積極是因為想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産,皇后不過是個虛名,天下也不過泛指,也不是她,從根本上說,宛若還是個小市民,就知道開了榮寶齋之後,每個月都有一筆巨款,進了她的口袋,可以任她隨意支配,那感覺挺爽。

當然,這些承安並不知道,承安只是在一邊驚奇的,看着他的若若折騰,鬼主意蹦出來,跟變戲法一樣就能變出銀子來,通過若若,承安發現,原來商人這麽有錢,因此巧立名目,伸手向國內的巨賈商人要錢,也要的理所當然。

話題有點遠了,總之宛若對於承安搬出去睡,心裏有幾分不安,她自己也知道,這其實是杞人憂天,承安要是真想招寢女人,即便她是皇后也無權干涉,好在承安沒真搬出去,只挪到了未央宮的側殿安置。

且,到了晚上他就偷跑了回來,抱着她睡,自此後,他明著搬到了側殿,晚上依舊會回她這裏,這樣偷偷摸摸,也不過掩人耳目罷了,偌大的未央宮,不長眼色的嬤嬤,早被承安尋個由頭髮落出去了,剩下的誰不是裝聾作啞。

成親兩年,承安也不過才十七,又跟宛若情深意篤,便更喜那晚間男女歡情之事,經常糾纏起來,便是終霄不輟,饜足的時候,往往已是早朝時分,自宛若發現有孕,別的倒還好,只那晚間的纏綿卻戛然而止。

承安真正憋了好一陣,那一陣脾氣暴躁,處理起國家政事來,也是嚴刑峻法,毫不容情,後來是宛若有點看不過去,也怕他真憋出病來,遂想了個法子,幫他疏解調劑,哪想到自此承安食髓知味起來,每夜必纏着她。

宛若有時候就想,多不明白他怎麽有這樣大的精力,至晚間,他又纏上來的時候,宛若忽然想起,貌似古代的皇上,都喜歡吃些什麽壯陽丹丸啥的,不是承安也偷着吃了吧!

想到此,突然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吃什麽葯了?」「呃……」承安楞了一下:「什麽葯?」宛若臉紅了紅:「就是,就是,哪個壯陽的葯啥的?」

嗤一聲,承安笑了起來:「莫非若若嫌棄我不中用了嗎?嗯……」身下抵住,宛若能感覺到那份堅硬灼燙……

承安湊到她耳根邊上咬了一口,抓着她的手引到下面握住……有些動情的粗喘上來,宛若小臉通紅著,上下移動……從緩慢至快速,終至爆發……

手上粘黏着有些不舒服,承安知道,這樣私密的事兒,宛若一向不喜使喚下人,便親自取了乾淨的帕子,擦拭乾凈,伸手把她抱在懷裏長長嘆口氣,好半響才幽幽道:「若若,要不別回去了吧,尚未走,我便開始想你了……」

宛若略推開他一些:「承安,我答應你,一月既回,我保證……」

承安也知道,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一個月,這堆積如山的相思,該如何排解,離情依依的帝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旦分開,又豈止一月之熟。

宛后省親也正式打破了南北好容易締結的休戰盟約,再起戰端,這一年正是庚午之年,因此史稱庚午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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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宛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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