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剛「喂」一聲,就聽到彼端焦急的聲音。「謝天謝地,書庭,你終於接電話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裏,只說要出去上洗手間、打個電話,結果人就不見了。我一直打電話,你不接也沒有回,老天爺,我真的好怕你出事。」

「柏瀚,別擔心,我沒事。」她趕緊安撫他。「我只是喝醉了,去上洗手間剛好遇到一個女性朋友,她看我不舒服就先送我回家,我一回家就昏睡了,才沒接到你的電話。不好意思,讓你操心了。」

「那就好,沒事就好。」他真的鬆了一大口氣。「不然我會很自責,就怕我約你出來,反而害你出了事,沒有把你保護好。」

對方還想說什麼,齊御麟卻突然一把搶過手機,嚴正地宣告:「賀柏瀚,我是齊御麟,書庭現在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女朋友,請你不要再騷擾她,聽清楚了嗎?」

說完,他立刻掛斷電話,並直按關機,動作一氣呵成,非常迅速。

「你做什麼?」紀書庭這才反應過來,氣憤地搶回手機。「你太過分了!憑什麼對他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就這麼害怕他誤解嗎?」齊御麟臉色鐵青,戾氣態猛地問著:「那混帳到底哪裏好,讓你如此在意他,卻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紀書庭,你真是鐵石心腸!」

紀書庭完全被他激怒了,怒焰衝天地大吼:「他什麼地方都比你好!最重要的是……不管我想和誰交往,都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齊御麟,你離我遠一點!」

抓起包包,她想奪門而出。

他卻迅速扣住她的手腕。「不準走,你想去他的身邊嗎?」

他真是恨死那個王八蛋了,倘若他就站在眼前,他一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放手,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要再說違心之論了,庭庭,我了解你,你愛的是我。」

「你才不了解我!」紀書庭轉身用力推開他。「別碰我,齊御麟,你以為你是誰?不管當年分手的原因是什麼,總之,分手就是分手了,你憑什麼又闖入我的生命?」

她想表現得更利落,甚至瀟灑地轉頭就走,假裝生命中不曾出現過他這號人物;偏偏事與願違,吼著吼著,不爭氣的淚水也紛紛滑落,她好恨自己為何要流淚,更恨自己這顆心為什麼還被他緊緊牽動、被他吸引……

齊御麟心疼地望着她晶瑩的淚珠,放軟了口氣,無奈地說:「庭,你還不明白嗎?不是我又闖入你的世界,而是你一直在我的生命中,不曾遠離。而且,我也一直在你的生命中。」他看得很清楚,倘若她對他沒有情,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這句話又逼出她更多的淚水。可她拒絕承認自己被感動了,她很清楚……只要她往前踏出一步,投入他的懷抱,就會完全淪陷,再度交出自己的心。

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傷害她的人只有他!在別人面前,她紀書庭像是銅牆鐵壁,但一遇到齊御麟,她的盔甲就會瞬間融化,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就會將她刺得遞體鱗傷。

釐清當年的誤會後,她相信這個男人對自己是有很深的感情。但,她真的伯了!如果又瘋狂地陷入愛河,她會像當年一樣,因為他的微笑而歡笑,為他的疏離而痛下欲生。

也許……他們還是會再次分手,畢竟沒有人可以保證愛情會一帆風順。那麼,這一回她真的會全盤皆輸,敗得很慘、很慘,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愛情很美好,但是能相相伴到老,除了愛之外,也許還要加入很多很多的好運。

人生總是會有無比嚴峻的考驗,總是會陰錯陽差、會身不由已

一想起當年被拋棄后那個渾渾噩噩的自己,她真的好怕,她不想再賭上自己的心,不要再把喜怒哀樂系在一個男人身上,甚至離開他后,連呼吸都覺得痛,每天失魂落魄的,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不要,不要再變成那麼悲慘的模樣……

「不,我要走了。」她再度想衝到門口,他卻緊緊地抱住她。

「庭……別走,不要再離開我。」他低頭,迅速封住她的唇,以最火熱的吻奪走她的驚呼。

「唔唔……」紀書庭想掙脫,可他卻將她箝製得更緊,捧起她的臉蛋不讓她再閃避。

他的雙唇帶着燒灼的力道,每一個呼吸都飽含誘惑,要她沉淪,要她徹底投降。

紀書庭知道自己應該憤怒,氣他竟敢強吻她,但內心卻很不爭氣地深深悸動……這粗獷的味道,是她整整十年來,午夜夢回時最想念的味道。她瘋狂想念他溫暖的大手、他的唇,他讓她神魂俱醉的吻、他的笑容,他的一切一切……

她企圖欺騙自己,一再說已經不愛他了。但人的生理反應是誠實的,根本無法欺瞞。

齊御麟瘋狂地加重吻的力道,她還是這麼甜、這麼誘人,她是他苦苦思念十年的女人啊!

他將她壓在大床上,吻得更是霸氣,像是最飢餓而邪魅的野獸,雨點般的吻從她的朱唇、臉蛋一路往雨游移,飛快地脫掉兩人的衣物。

……

數日後。

因為答應賀柏瀚要參加一場慈善募款活動,這天,紀書庭搭他的便車一起到電視台,拍攝募款的活動短片。

忙完后,賀柏瀚開車送她回去。

在車上,紀書庭帶着歉意說道:「賀大哥,真不好意思,其實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公司就好了,不用麻煩你送啦!」

賀柏瀚微笑地說:「何必跟我這麼客氣?況且一點都不麻煩啊,你的車剛好送廠維修,我也只是順路來接你。說起來是我應該好好感謝你,不管賀氏慈善基金會發起什麼活動,你都熱烈響應,這一次又特別設計了新款珠寶提供給我們義賣賑災。」

「別這麼說,我以前就說過,比起老師和你,我做得根本一點都不夠,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更何況,我深深覺得可以幫助別人是值得開心的事,不過第一次面對鏡頭拍活動廣告,我覺得好不習慣,剛才我的動作一定很僵硬,超不自然的。」

這次的賑災活動,賀氏慈善基金會邀請許多當紅的歌手及演員,還有形象良好的公眾人物一起共襄盛舉,方才他們就是進攝影棚拍攝短片以及海報。

「怎麼會?我覺得你的表現很落落大方呢!笑容清新迷人,很上鏡頭……對了,那個音樂製作人一直纏着你要電話,你沒有給他吧?」他含蓄地刺探著。

「沒有。」紀書庭猛搖頭,她絕不會隨便給別人電話。

「那就好。」賀柏瀚總算放下心中的太石頭,看到那隻蒼蠅猛纏着紀書庭,他心裏真不是滋味。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很不喜歡被人那樣糾纏,為了杜絕這些麻煩,我有一個很棒的建議,不如趕快交個男朋友吧!書庭,可不可以再次認真考慮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很想當你的護花使者。」

她一愣。「賀大哥……你又在亂開玩笑了,我們不是說好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嗎?」她慧點地不讓氣氛變得尷尬。「還是,你覺得我這個朋友很煩人,所以要趕快出清存貨?喂,別這麼無情嘛!」

賀柏瀚笑了,笑容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別傻了,我怎麼可能覺得你煩?好,不提這個,快中午了,吃飯最重要,可以跟我這個好朋友吃個飯吧?」

唉,他可說是屢敗屢戰啊!被紀書庭婉拒好多次,但他就是無法死心,也不敢細問那天電話里的事,齊御麟擅自宣稱書庭是他女友,他並不相信,他清楚書庭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只是她和齊御麟之間到底有何糾葛,他還是心存疑惑,他們是舊識嗎?那天又怎麼會在一起?

他好想問個仔細,但溫吞的個性使然,讓他無法直接提起那天的事,深怕太唐突了。只能告訴自己,慢慢來吧!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只要她還肯當他的好朋友,他還是有一點機會的,以後的事……只能隨緣,順其自然。

「沒問題。」紀書庭暗自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附近有一間很棒的希臘風味餐館,先說好,今天由我請客喔!走,我們去大吃一頓。」

用完餐后,賀柏瀚送她回公司,路上提議下周一起到國家音樂廳欣賞一場很棒的演奏會,但紀書庭以那幾天可能要南下視察分公司為由婉拒了。

下車后,目送賀柏瀚開車駛離,她轉身正要走進公司,突然一個男人動作迅猛地來到她面前。她抬頭一看,平靜的心湖霎時又起波濤。

齊御麟臉色森戾。「你這幾天連我的電話都不肯接,卻肯跟賀柏瀚出去?」他已瞥見剛才送她回公司的車子裏,駕駛人正是賀柏瀚。

紀書庭強自壓抑着急促的心跳,冷冷看他一眼。「我想和誰出去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一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事。

她不能原諒自己,那天在他家居然和他吻到欲罷不能,甚至上了床……夠了!

她以後絕對要和這個危險人物保持距離!

那天,他發狂地要她,一次又一次,「戰況」之激烈讓兩人在好幾回歡愉后,終於相擁著沉沉入睡,一直睡到傍晚才起來。

恢復理智的紀書庭堅持拒絕讓他送她回去,齊御麟拗不過她,最後折衷的辦法是……他打電話幫她叫計程車,紀書庭坐計程車,他則開着自己的車子跟在計程車後面,親眼看她到家,進入大樓后,才肯離去。

這幾天齊御麟一直打電話來,也傳了好多通短訊,她一律不接也不回。但該死的他,還是害她一顆心浮浮蕩盪的,無所憑恃,好幾次還在工作中分神想起他;喔,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們必須談一談,我的車子停在前面。」他扣住她的手,堅決地道。

「放手!」紀書庭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怎麼敵得過他的力氣?意識到旁人好奇的注目,她尷尬地羞紅臉頰,惱怒低斥着:「齊御麟,快放開我!」

齊御麟卻更專制地道:「不,我們必須談談!庭庭,你一定要對我這麼殘酷嗎?」

她明明還深愛着他,但為何就是困在昔日陰影中,不肯再度接受他的愛?折磨她自己,也把他折磨得好慘,唉,他真是快被她逼瘋了……

紀書庭又氣又惱,可惡!這男人真是她命中的剋星,真是欠他的!

「不要再拉了,我跟你上車。」在公司門口拖拖拉拉的,萬一讓認識的人看見了,她丟臉可丟大了。

上車后,她面容凝霜地道:「有話快說,我只給你三分鐘。」

齊御麟深深她看着她,口氣十分嚴肅。「跟我說實話,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姓賀的嗎?」

紀書庭臉色更加凜然。「這是我私人的事,沒有必要回答你。不過,如果一定要一個答案才能停止你的糾纏,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沒有錯,我對他很有好感。」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真的喜歡他。」

「你憑什麼不相信?」

紀書庭存心和他杠上,討厭他這副很了解她的模樣,也討厭自己……為何這麼不爭氣,只要他一出現,以為堅固的心防就會開始動搖。

「齊御麟,你少自以為是,就算我們以前談過戀愛又怎麼樣?事隔這麼多年,我當然會愛上別人,這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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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夫很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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