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而陸航卻總是在外面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女孩，從沒有考慮過終身大事，讓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他想莫麗麗並不算差，而陸航不過是一時迷失，如果家裏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准媳婦，陸航也會礙於面子不會反抗，可是棋差一著，陸航雖然平時孝順他們、尊重他們，但選擇誰作人生伴侶，他是不可能乖乖就範的。

「是良緣還是孽緣還未可知，你們不要以為用這樣的方式，當着所有人說莫麗麗是我的妻子，我就會接受她，她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陸航毫不客氣的說法，讓在座所有人都沉下臉。

莫麗麗此刻更是眼含淚光，心懷怨恨望着陸航。

「陸航，我是看在我女兒跟你家裏人的面子，才會對你那麼客氣，你做事我早就看不慣，告訴你，我女兒要嫁給你，是你的福分，就算你是陸氏唯一的繼承人，卻是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就算你有本事創下無數業績，在我莫理眼裏，你也只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而已！」莫理不顧情面地當面指責否定他女兒的人。

「莫叔叔，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輪不到你來評價，在你的眼裏我可能什麼都不是，但站在我的立場，我可以選擇誰成為我喜歡或者不喜歡的人，在我眼裏是好或不好的人。對一個人評價的標準不過世俗的眼光，但是否真正做到問心無愧，是否由里而外都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你就得好好問一下你女兒了。」陸航視線掃過一旁的莫麗麗，一臉的不屑。

看到陸航不屑的目光，莫麗麗以為事情已經暴露，此刻一身的冷汗，全身顫抖著，卻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莫理望一眼受了委屈的女兒，就算她有再多的不是，他都不可能責怪她，只會不滿眼前不識好歹的陸航，這樣傷害他的寶貝女兒。

「陸航，我家麗麗喜歡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憑什麼否定她？她一心一意喜歡你這個花花公子，還不夠嗎？」莫理喝斥陸航，毫不留情。

之前的喜慶氣氛被此刻充斥四周的火藥味籠罩着，陸航與莫理針鋒相對着，隨着一聲輕咳，身為晚上宴會壽星的陸鑫下樓，一臉的冷峻。

「阿航，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我不希望你們在這裏鬧得不愉快。」陸鑫臉色不是很好看，望一眼莫麗麗，最終視線回到孫子陸航身上，輕嘆一口氣。

權衡利弊輕重，是他一生的主題，但到最關鍵的決定時候，竟然出狀況，陸航心儀的女子，他想該找個時間會一會她，看她到底憑着哪一點，佔據他孫子一向飄忽不定的心。

「好了好了，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應該把重心放在PARTY上面，祝爺爺生日快樂！」一向擅長交際的陸媽媽忙打圓場，然後吩咐一旁的傭人讓蛋糕車進場。

隨着門被打開，身穿工作服的高淼淼推著蛋糕車進場，在看到陸航那一剎那，她一臉錯愕，而驚訝的人除了她，還有莫麗麗，而陸航雖然挺驚訝她的出現，但看到她是為工作而來，也就放心了。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所有人都望向推蛋糕車進場的女孩，那麼多人的注視讓高淼淼有些緊張，她把車子停好，向大家微微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可是陸航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全場幾乎為這一幕沸騰，都紛紛猜測陸航與她的關係，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女孩就是與陸航在酒店傳出過緋聞的那個。

「是你……你怎麼會沒事？」莫麗麗因驚慌失言而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陸航握著高淼淼的手腕對着莫麗麗冷冷一笑，「沒想到你會不打自招。」

自覺失言，莫麗麗嘴唇不停地顫抖，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阿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給我們解釋清楚？」陸媽媽看着兒子，知道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就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來交待吧，我沒什麼好說！」陸航望着莫麗麗，眼裏摻雜着複雜的情感。

「我什麼都沒做過！」莫麗麗無法接受自己的惡行被揭穿，排斥與抗拒著。

陸航搖了搖頭，「要不要我讓警察來這裏把情況給大家說清楚？你收買的人已經招供，把你的惡行全盤供出，他足夠指證你唆使他所做的一切。」

「陸航，你憑什麼用咄咄逼人的口吻來教訓我女兒？」莫理因氣憤而青筋暴裂，一臉猙獰地望着陸航。

「如果不是你的縱容，你的女兒也不會這樣為所欲為、目無王法，這次幸好她沒釀成大錯，可是下一次呢，養不教父之過，希望給予她豐裕一切的同時，也要教會她怎樣做人，最起碼，別做一個害人的人。」

「是，我是一個害人的人，我罪大惡極，可是憑什麼，她到底有哪一樣讓你如此着迷？

我放棄那麼多的機會，只愛你一個，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同等的愛？」

「我的愛情不是等價的買賣，至於她有什麼讓我着迷，很明顯，她一直在用真誠而純樸的內心感動着我，就算是差點毀了她的暴徒，她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刻制止我殺人的衝動。而你呢，出身名門、學歷不凡的千金小姐，卻做着這種骯髒的勾當，如果我選擇你，我才是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

「天！麗麗，你居然做了那樣的事……」陸媽媽驚訝地望向莫麗麗，她沒想到外表單純的她，竟然蛇蠍心腸，做法那麼極端。

「高淼淼，我恨你！」莫麗麗機關算盡卻滿盤皆輸，一時之間情緒激動不已，想要上前推高淼淼一把，幸好被陸航攔住。

「你有什麼不滿沖着我來就好了，別碰她！」陸航沖她大喝一聲。

「麗麗，別一錯再錯，爸爸先帶你回去。」莫理不想女兒繼續出洋相，一把擁著女兒往門外走去。

好好一個生日宴，鬧個不歡而散。

陸媽媽愧疚的神色望着陸爺爺，「爸，對不起，我不知道莫麗麗的人品這麼差，我會繼續為阿航留意新的適合人選。」

聽到陸媽媽這番話，高淼淼一陣難過，陸航家裏始終不願意接受她，她掙脫陸航的手，轉身向門外走去。

陸航回頭望母親一眼，隨即奪門而出，去追高淼淼，陸鑫瞪陸媽媽一眼，責備她的口沒遮攔。

「我不反對阿航喜歡那個女孩。」陸鑫緩緩地說。

「爸，你……」陸媽媽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震驚，雖然我也希望阿航能夠配合家裏長輩的安排，符合所有人的期待，可是人生伴侶的選擇，的確應該由他來作主，阿航從來都不快樂，可是這段時間他變了很多，我想再多的金錢，都買不來一個人讓他開心。你是他媽媽，我覺得你應該關心他的內心，而不是只滿足他的物質，其實阿航為這個家承擔了很多，如果連他想愛的人都不讓他選擇，那麼我們這些長輩就實在太過分了。」

「可是，陸家需要的是利益相關的聯合啊，那個女孩一看就知道家裏就沒什麼錢，她如何助阿航創造更加輝煌的未來？」

「她可以，因為她有比財富更加難得的東西。」陸鑫雖然對高淼淼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很欣慰，孫子喜歡的人，有一顆很善良的心，真正的賢內助，應該是一個賢慧的女人。

陸航沒想到高淼淼會坐計程車一路回到台南，當他的車子緊隨計程車停在高家大門，剛停下車，高淼淼已經迅速地進到屋裏，並鎖上大門。

陸航看着朦朧燈光下，古色古香的房子，緊接着閣樓的燈亮了。

高淼淼站在窗口望着他，兩個人在黑暗中對視着，但她很快便退了進去，並拉上窗帘，就算知道會打擾到她的家人，他也必須馬上與她見面，因此他猛按門鈴。

門口燈光大亮，一對夫婦披着外套走了出來，在陸航自我介紹，並表示想見高淼淼一面，而知道他是讓他們的女兒受了委屈的人以後，高爸爸很快板著一張臉拉妻子進屋，不願意再搭理他。

這一夜，陸航一次又一次撥打高淼淼的手機號碼，可她偏是不接，甚至到最後她把手機關掉，陸航徹底拿她沒轍，坐進車子裏默默守在她家門外。

周圍漆黑一片，陸航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之中閃閃發亮，心裏卻被空虛寂寞侵襲，棘手的問題紛至沓來，就算他一向勝券在握，但自己與高淼淼在兩家之間，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

陸航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一向不羈的人生，會如此受束縛、受限制，但為了高淼淼，就算他擁有的一切都被沒收，他都不在乎，只要有她，有她就夠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淺眠的陸航睜開雙眼，才知道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此刻天色已經大亮。

高媽媽提着菜籃走出門來，她打算去買菜，可是看到陸航仍然守在門外有些遲疑，她知道女兒雖然在生他的氣，可是能讓一向脾氣超好的女兒生氣，那麼這個男生對女兒而言，一定很重要。

「阿姨，淼淼她還好嗎？我很擔心她！」陸航從車子下來，迫不及待追上高媽媽便問。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她爸爸正在哄她呢！她從小到大都不會這樣，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居然讓她那麼傷心？」高媽媽質問陸航。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是專程來跟她道歉。」陸航一心只想見高淼淼一面。

「她爸爸在裏面，你進去吧，不過不要勉強她，她想通了自然會原諒你，她就那脾氣。」高媽媽說完，便一直往巷口方向走。

高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窗明幾淨，牆上掛着字畫，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書卷氣，是書香世家。

「你怎麼還來？我家淼淼受那麼大的委屈都是因為你吧？」高爸爸一看到陸航便生氣，想要教訓一下這個讓他女兒傷心的人。

「叔叔，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還手，我是來誠心向淼淼道歉，請求她的原諒的。」陸航走到高爸爸面前。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我女兒從來沒有這麼難過，她是那麼好的孩子，憑什麼被你欺負？」高爸爸最疼這個女兒，那麼懂事的女兒到現在還不願意踏出房門，可想她此刻有多難過。

聽到門外的爭執聲，高淼淼打開房門。

「淼淼，你還好嗎？」陸航看到高淼淼紅腫的雙眼，一陣心痛。

「你回去，我不想見到你！」高淼淼不想自己成為他的包袱，畢竟陸家人真的欺人太甚。

「淼淼，既然我來這裏，就說明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權力、財富，都無所謂了，我只要你！」陸航握起高淼淼的雙手。

看到小兒女打情罵俏，高爸爸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他看得出女兒真的很喜歡他，嘆了一口氣，他搖搖頭就走開了，留他們繼續細訴衷情。